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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豬一樣的隊友

  韓府的大小姐韓墨兒賞月宴後一直未歸,她的丫鬟翠柳尋到了張清華處,跪在她麵前淚流滿麵,扯著脖子喊:“姨太太,小姐丟了,小姐丟了,怎麽辦啊,快派人去找啊!”


  張清華差點笑出聲來,本想著一會以送解酒湯的理由,得知韓墨兒未歸,再糾集眾人尋找,沒想到小姐蠢笨,丫鬟也癡傻,自己哭上門來,她現在去尋人順理成章,洗掉了一層懷疑。


  張清華麵露焦急,扶起翠柳安慰:“別急,怕是大小姐中途又起了興致,在花園中玩耍,現在我們就多尋些人去找,一定沒事的。快,多點幾個燈籠,將兩位嫂嫂和弟妹叫來,在尋幾個熟悉園子的仆婦帶路尋找,馬上去辦!”


  幾個丫鬟各自領命,小跑著出了院子,不多時規模龐大的尋人隊伍進了花園。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走在最前麵,高聲和後麵的眾人說:“主子們莫急,韓家大小姐吃了酒,怕是不勝酒力中途犯了困,睡在了園子中的書房,不打緊不打緊,那書房昨個我還派小丫頭收拾過,幹淨的緊。”這婆子邊說邊將眾人往書房的方向帶。


  待眾人站在書房門前,房中並無燈光,張清華上前拍門,輕輕地叫了聲:“大小姐,您在嗎?”見無人回應,回頭看了看眾人,推門進了屋子:“大小姐?”書房中一側有一張羅漢床,上麵似是有人,她將燈籠向前送了一送,隱約映出了兩個人的輪廓。


  “大小姐,你怎麽睡這兒了?”


  張清華又往前湊了一湊,挑燈一看,床上兩人一人為男子身形,一人身材窈窕,裸露的肩頭消瘦勻稱,並不是韓墨兒的圓潤肥碩。張清華心裏一驚,後退一步,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手中的燈籠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不等她有所反應,書房外衝進來一個人,口中大聲喚著“小姐、小姐,你怎麽睡這了!”


  這人正是翠柳,衝到榻前,她一把將榻外側的人翻轉過來,隨即“啊!”的大叫一聲:“怎麽還有個男人!”


  守在門外的眾人皆是一驚,“男人?”“怎麽會有男人?”“墨兒小姐沒在裏邊嗎?是誰睡在裏麵?”眾人議論紛紛,好事者伸著脖子往室內窺看。


  張清華這時已經反應過來,拽著翠柳往外走:“錯了、錯了,不是大小姐,咱們走吧。”


  “不是大小姐?你看清了嗎?”翠柳掙開張清華,長手一伸將臉朝裏側的女子也翻了過來,待舉高燈籠看清女子的臉,翠柳一下子愣在原地,一聲也發不出來。


  “嗯~什麽事這麽吵?”榻上男子悠悠轉醒,用手擋著眼,避著燈籠的燈光,片刻,他猛然起身,看著眼前的人表現得十分慌亂:“姨母,姨母,您怎麽來了,我,我,我與嫣兒情投意合,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您別怪她。”


  屋外站的人離門極近,這幾句話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一下子炸了鍋。


  “這聲音,這聲音是晚舟吧?”


  “怎麽可能是晚舟,晚舟為何在這?他剛剛說什麽?說和誰情投意合?”


  “他剛剛似是說和韓府二小姐。”


  “韓府二小姐?不是來抓韓府大小姐韓墨兒的嗎?”一個粗重的嗓音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正是那個在眾人之前帶路的婆子。


  “抓誰?抓我嗎?”一個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輕輕潤潤,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眾人回頭,發現披著大紅色披風的韓墨兒正站在他們身後,燈籠舉在胸前,將一張臉映得有如鬼魅,眾人齊齊地打了個寒戰。


  韓墨兒挑了挑眉,看向那個婆子:“你們是來抓我的?為什麽抓我?”


  那婆子本就心虛,剛才還被韓墨兒嚇了一跳,唯唯諾諾地說:“小的是陪著主子們來尋小姐的,剛剛,剛剛著急說錯了。”


  “哦。”韓墨兒一臉平靜,不以為意,“那這裏邊又鬧得是哪一出?”她挑燈往裏走,眾人皆不敢攔。


  韓墨兒進屋,便聽到張清華大聲的斥到:“閉嘴!閉嘴!”陸晚舟還在求饒,一口一個“與嫣兒無關,都是他的錯。”


  張清華並未察覺有人進屋,她一心隻在眼前錯亂荒唐的事上,張清華臉色清白的看著陸晚舟,哆嗦著手指向床上的女子,還沒等她開口,韓墨兒已近她左右,幽幽開口:“聽說姨太太尋我?”


  張清華驀地轉過頭,見到韓墨兒放大的臉龐,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韓墨兒輕笑:“姨太太怎的這般害怕?我有那麽嚇人嗎?”韓墨兒轉頭,目光在陸晚舟淩亂的衣服上一掃而過,落在榻上還睡著的女子身上,一眼過後,韓墨兒微楞,她向前走了幾步,挑高燈籠,看清女子麵龐後,詫異地回頭看陸晚舟,隻見陸晚舟也定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不可能!”陸晚舟眼中慌亂,衝到榻旁托起女子臉龐,拽過韓墨兒手中的燈籠將之看了仔細,這哪裏是他一心要攀折的韓嫣兒,而是韓嫣兒的貼身丫鬟青鸞!


  怎麽回事?現在書房中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想問一句怎麽回事?


  “怎麽會是她,怎麽會是她?明明是.……”陸晚舟已經完全失了心智,一遍遍擺弄著青鸞的臉,似是還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張清華站起身來,狠狠地甩了陸晚舟一個嘴巴:“你幹得好事!你!你!害苦了我!”


  正在此時,由園子的一角傳來一個恐懼的叫聲,兩個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到廊下,見到書房外守著的眾人愣了一下,隨即指著身後的假山大聲的呼救:“有人,有人倒在那裏。”


  張家眾人心下一驚,今晚是撞了什麽邪,一件事連著一件事。


  幾個仆婦得了主子的吩咐,跟著那兩個丫鬟繞到假山後麵,隻見一個白衣女子躺著地下,襦裙撩置腹部,露出了一截白嫩的大腿,大家嚇了一跳,忙用燈籠去照,將此人的麵目看清後,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其中一個婆子連滾帶爬的去回稟主子們,她跪在地上,豆大汗珠從臉上滴落,一句話頓了多次才說完整:“假山後麵的是,是韓府,韓府二小姐,似是,似是.……”


  “是什麽!”聽聞婆子提到韓府二小姐,張清華、陸晚舟和韓墨兒均出了書房,陸晚舟心火旺盛,見婆子支吾,怒喝了一聲。


  “似是遭人奸wu!”婆子將臉埋在了心口。


  “啊?!”眾人驚呼,“韓府二小姐不是在書房裏麵嗎?”


  “對啊,剛剛晚舟不是親口說的嗎,他與,與韓府二小姐,在裏麵,怎麽又.……”


  “裏麵到底是誰啊?為何兩麵都說是韓府二小姐?”


  “唉!作孽啊!”


  張清華此時眼中已不聚焦,六神無主的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如果韓嫣兒在她張家出了遭人奸yin之事,她與韓瓊兒將死無葬身之地!撲通,張清華重重地暈倒在地,又引得大家一陣慌亂。


  陸晚舟一陣茫然,今天晚上他承受了多重打擊,他不知道為何他床上的人不是韓嫣兒,也不知道韓嫣兒為何又會出現在假山後麵。這其中種種究竟哪裏出了錯?陸晚舟想弄明白,拔腿就往假山後麵跑。但他被張家的幾個婦人攔了下來,韓嫣兒此時恐衣衫不整,陸晚舟需要避嫌。


  一直沒有出聲的韓墨兒跟在眾人身後,來到假山後麵,多個燈籠一照,假山後的情形曆曆在目。


  韓嫣兒躺在地上,雙腿微曲,襦裙從下至上摟在手中,褻褲退於膝蓋處,白生生的大腿露在月光下,泛著盈盈的光。隻是,她月白色的衣裙上浸上某種淡黃色的液體,微微地散發著腥臭的氣味,眾人垂下目光,心中都得出了一個答案,是尿!


  張家的大嫂脫下鬥篷,給韓墨兒蓋上,喝了聲看呆的婆子:“還不送韓二小姐回院子!”


  幾個仆婦捏著鼻子扛起韓二小姐,將她送回了院子。


  張清華已經蒙了,不頂用。張家大嫂是個有章法的,隨即請了大夫和有經驗的女醫入府,並且將今夜所有參與此事的仆婦都分別圈進了起來,等待發落。


  翠枝一直看著韓墨兒,她心中惴惴不安,今夜種種都與先前計劃的不同,不知是否會有後患。翠柳卻認為雖有錯漏,但結果一樣的大快人心,韓嫣兒還是一樣下場慘淡。


  韓墨兒回到自己房中,一直不言不語,手指在幾上有節奏的點著,腦中飛速地分析著其中因由。


  陸晚舟要娶韓嫣兒,同意與韓墨兒合作,將要下給韓墨兒的迷藥送入韓嫣兒口中。張清華的原本的計劃是將迷藥下入酒中,宴上有兩個酒壺,韓嫣兒將丫鬟們支走,自己行倒酒之事,給韓墨兒添下了迷藥的酒,其他人添正常果酒,以韓墨兒的粗枝大葉根本發現不了,即便有人搶著添酒,將酒倒錯,隻要韓嫣兒自己不喝,借故將倒錯的酒打翻即可,至於張家兩姐妹若誤喝也就誤喝了,多睡一會罷了,無甚大事。


  可張清華萬萬沒想到,陸晚舟與韓墨兒聯手,換了壺中之酒,宴上的兩壺酒中都沒有下迷藥,幹幹淨淨、清清白白。


  酒中沒有,茶中卻有。陸晚舟將迷藥下到茶中,桌上僅一把茶壺,把在韓墨兒手側,韓墨兒一整晚都在給韓嫣兒添茶,丫鬟不在身側,張家姐妹隻得自給自足,偶爾將目光瞥向茶壺,韓墨兒就端杯敬酒,糊弄了整晚。


  韓嫣兒的丫鬟青鸞也中了迷藥,過程就簡單粗暴多了。青鸞愛美,衣裳料子總要比韓府其他丫頭好上一些,翠枝與她飲酒的時候,佯裝失手將酒撒到她的衣服上,青鸞大為不悅,嘟嘟囔囔地低頭擦拭衣服,翠枝趁其不備,將迷藥混在她的酒中,迷藥無色無味,見水速溶,片刻後入了青鸞喉中。


  韓嫣兒主仆中了迷藥,應在回院子的路上,被陸晚舟劫了,但為何最後是青鸞出現在了陸晚舟的榻側,而韓嫣兒卻倒在假山之後呢,韓墨兒百思不得其解。


  韓嫣兒並沒有被奸yin,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韓墨兒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被奸yin的模樣不應該如此,韓嫣兒應是在如廁的時候迷藥發作,倒地不醒而已。


  難道是陸晚舟劫錯人了?思及此,韓墨兒氣極反笑,古人誠不欺我,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理出了事情的大概脈絡後,韓墨兒招來翠柳,在她耳邊細語了一番,翠柳應下,轉身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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