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讓他學兩聲狗叫
“還請大學士還先父清白。”
顧輕歌跪了下去。
“快快起來……當年文皇並無為難顧大人之意。準其告老,不過是讓顧大人暫避風頭而已。
暗地裏,文皇一直在追查將汙名扣到顧大人頭上的源頭。
那日老夫與文皇正在禦花園對弈,聽到顧大人故去消息時,文皇震怒之。
第二日,宮中有太監溺亡。
假傳聖旨,毒死了顧大人之事正是那太監所為。隻可惜,那太監畏罪自殺後,此案便徹底失了線索。”青山居士陷入回憶。
當年顧鍾鳴與他關係不錯,兩人也經常飲酒對弈。
“後來老夫才知道,顧大人是因為徹查克扣糧餉及糧庫缺失窩案,這才被構陷致死。
當年,文皇還曾派人至顧大人老家,江南芷溪縣尋你,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看著哭成淚人的顧輕歌,丁芫博不無唏噓。
舊居早已付之一炬。
在楚墨看來,顧輕歌的遭遇其實挺老套,很多電視劇都那麽演的。
從小被收養、培養成琴棋書畫俱佳的絕代佳人,或待價而沽,或伺機而動,目的明確。
而那收養的人,多半才是真正的凶手。
認賊作父的戲碼。
“誤會解開,時辰也不早了,該回府了。”
宋廉說道,他是真不習慣這種場合。
“明日我去尋當時案卷,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麽線索。”
“謝謝,謝謝宋大人。”
顧輕歌說著便又要拜倒時,被宋廉一把托住。
“此事本就是京都府衙之責,輕歌姑娘無需多禮。”
“酒足飯飽,咱們也該回府了。”
劉炳坤說著轉向楊氏兄妹接道“明日本官自會核實調撥糧餉與修繕費用之事,有結果了,再回複你們。”
“多謝尚書大人。”
楊誌遠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鴻兒,咱們也該回宮了。”
永寧拍了拍肚子滾圓,兀自端著混合果蔬飲料不放手的武鴻說道。
“輕歌姑娘,你便留在侯府吧……”
永寧公主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楚墨與顧輕歌接道“身契我早已撕毀,你已經完全是自由身。正擦拭淚水的顧輕歌聽到永寧公主這話,一時間竟是愣住了,好半晌才惶恐道“公主,輕歌願服侍公主。”
“心意領了。我可不想以後被某人天天惦記著……”
永寧輕笑道。
“相公去送客吧,輕歌妹子與表兄我來安排。”
“辛苦娘子了……”
楚墨快步追上出膳堂的幾位,心裏隱隱鬆了口氣。
永寧公主突然丟下顧輕歌的做法,太過突然,他毫無心理準備。
回府時,燕小北帶隊回來了。“楚楚呢?”
‘人失蹤了。
燕小北沮喪的回道。
“失蹤了?”
“從流淑坊裏的客人嘴裏問到的消息,說是楚楚自從三日前出門後再未回返,連同老鴇也不見了。連東家都換了…”
“這是棄車保帥啊。”
楚墨收斂起因顧輕歌而蕩漾的心神,說道。
“看來是如此了。”
燕小北一拳砸在柱子上,鬱氣難泄。
十裏煙波湖背地裏的掌控者倒是很果斷,舍棄這樣一個下金蛋的來源絲毫不心疼。
“對了,新東家是何人?”
“歐陽家收了琉璃坊,上官家收了流淑坊。聽說各自花了十萬兩拿到的房契與姑娘們的身契。”
歐陽家與上官家?
看來,消停了一段時日的歐陽家終究按捺不住,終究是把手伸向了京都。
楚墨摸了摸鼻子想著。
“那背後之人終究會露出馬腳的。”楚墨拍了拍燕小北肩膀安慰道。
“姑爺,我就是氣不過。就在眼皮底下啊,暗衛失職……”
燕小北極度自責。
“賊人狡猾,如何怪的你們。倒是他們這事提醒了我,暗衛,該擴大了,也該把網撒出去了。”
“姑爺的意思是?”
“去信王將軍,看他是否還有可靠、可用之人,全部召回來,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擔心細作,此事我會親自篩查。”
得有自己的情報係統。
暗衛目前的布局僅僅局限於京都茶肆酒樓,麵太窄。
楚墨冥冥中有種感覺,自己優哉遊哉待在京都的時日不會太久。
“娘子哭了?”
回到房間時,趙飛燕雙目紅腫的坐在梳妝台鏡子前發呆。這讓楚墨滿心愧疚。
要不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呢……
楚墨內心裏其實也曾幻想過齊人之福。
顧輕歌的留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般,讓他一路上心緒不寧。
“相公收了輕歌妹子吧,我已同她說好。”
趙飛燕眼角又有淚滴溢出。
即便這個時代的女子絕大多數逃脫不了共侍一夫的命運,她也曾幻想過楚墨待她如一。比起絕大多數男子來說,楚墨已經足夠好了,趙飛燕心中清楚。
“我…”
“我意已決,此事不是同相公商量。”
趙飛燕拭去眼角淚滴。
相較於楚墨對侯府的付出,她做出這點妥協,受這麽點委屈又算的了什麽?
趙飛燕在心中暗自說服自己。
“娘子…”
“我乏了,歇息吧。”
趙飛燕熄了燭火。
暗夜裏,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失眠了。
“飛燕,睡著了嗎?”
楚墨輕輕擁著側身背對自己的趙飛燕。
片刻後,“相公會對飛燕一如既往的,對吧?”
趙飛燕輕聲說道。
“這是自然。飛燕,我……”
“那便足夠了。”
趙飛燕轉身,柔唇封堵了楚墨的話。
這一夜,趙飛燕極盡溫柔,又幾近瘋狂。
武沐特旨,許楚墨與楊誌遠上朝會。
西寧邊軍糧餉與甲兵修繕費用可能被貪墨的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二十萬邊軍的糧餉用度不是小數目。
甲兵失修,更直接導致戰力下降。
群臣爭辯中,楚墨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邊軍月俸竟然不足一貫?
就算加上糧食、春冬軍衣,滿打滿算,就算一貫錢吧。
這什麽概念?
豐年時節,京都一石米的價格都到了四五百文,隻要不是太懶,大多數人月入三貫並無多大困難。這可是邊軍。
戍邊的主力,竟然一貫錢都沒有?
再加上克扣,貪墨,到手的能有幾許?
楚墨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邊軍能有多少戰力?
乾國號稱雄兵一百五十萬,每年國庫用度近六成開支在龐大的軍伍身上,真實戰力又是如何,楚墨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六十萬禁軍,四十萬邊軍,五十萬鄉兵,每年用度皆有定數,這已是戶部盡最大所能調度而來,貪墨一處便有一處窟窿。更別提吃空餉,倒賣軍資之事。
皇上,大戰將啟,軍伍整頓、肅清之事,刻不容緩。”
劉炳坤的話讓楚墨愈發的不可思議。
楊誌遠小聲給楚墨解釋著為何乾國常備軍要維持在這個規模,蓋因遼、景施行征召製,但凡年滿十周的男兒淨皆登記在冊,滿十五自動獲軍籍,戰時擴軍速度極快。
乾國倘若不維持這個規模的軍伍數量,根本無法應對兩個虎視眈眈的鄰居。
禁軍實力最強,是戰時的絕對主力。
當年的定遠伯府、寧西公府,正是各領十萬禁軍為基,這才有了戰力。
“禦史台趙德光何在?”
“老臣在……”
昏昏欲睡的趙德光瞬間來了精神。
“著禦史台監察各路邊軍、鄉兵俸祿、糧倉、甲兵、一應事務。”
“皇上,臣以為,茲事體大,禦史台一台之力無法快速完成,當以戶部、兵部、刑部、吏部聯合監察方為妥當。”
首輔張寶林出列說道。
武沐想了想說道“準。”
“有事奏事,無事退朝……”五公公拉長的聲音中,群臣山呼萬歲。“平思隨朕來。”
正與楊誌遠準備回返的楚墨被喊住。“表兄先回府吧。”
楚墨無奈道。
禦書房。
“坐。”
“謝皇上。”
五公公很自覺的屏退左右,帶上禦書房的門。
“平思可怨朕?”
“草民不知皇上何意?”
“不論是三大工坊還是殺敵之功,還有那八石糧種之事,都於朕之天下裨益良多,朕卻連你一個爵位都無法賜下。”
“皇上,草民以為,此正是皇上聖明之處。
草民以為,朝廷之所以為朝廷,正是因為君臣有商有量,權力分散,各司其職,這才不至於因一個人的失誤而導致不可挽回之錯。
便如今日殿上張首輔提出三部會同禦史台共察窩案一樣。
正所謂,一人為私,兩人為公嘛。”
楚墨對爵位無所謂,自然不會在這事上惡心皇上,更何況,自己鬧了寧國公府,鬧了譽王府,皇上也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武沐親自為楚墨斟茶。
“這如何敢當,草民惶恐。”
“少裝,坐著便是。今日你我閑聊,莫惺惺作態。”
楚墨訕訕笑道,“皇上果然火眼金睛,草民這點小心思果然瞞不了你。”
“火眼金睛?你是說朕是那孫猴子?”
‘您是皇上,乃齊天大聖人。
楚墨汗顏,看來皇上也沒少看《西遊記》。
“你呀……”武沐搖頭,“聽說你奉朕的旨意測試新弩箭?”
“皇上,如今灌鋼工坊建成,弩箭依然可以少量試製。”
“少量?朕看那暗衛與府兵加一塊,怕不得有好幾百架弩弓。”
“皇上,短時間內,總量不會超過一千架。”
“為何?”
“師傅仙去後留下的配件隻夠製作一千架弩箭,草民暫時還無法製作。不過日後也許能突破也未可
知。”
楚墨可不想未來某一天,自己要麵對大量諸葛連弩的襲擊。雖然目前看來皇上待他還不錯。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那便一千架。”
“不不不,隻能勻給皇上五百架。侯府得留五百應對危機。您也知道,草民實在是被接二連三的刺殺弄怕了。”
楚墨趕忙拒絕道。
“你也有怕的時候?”
“怕,怎麽不怕……”楚墨苦笑道。
他怕的是身邊之人一個一個離去。
“聽說你準備在西寧構建工事阻攔景國騎兵?”
“水泥既然已經生產出來了,不利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路途遙遠,恐怕來不及。”
“船運。”
楚墨早有打算。
“走海路經清河,轉運河,當可直達西寧府。若順利的話,時間不會超過二十日。”
“二十日?”
武沐驚異道,“海船靠天吃飯,若是風向不對,徒喚奈何?”
“皇上忘了太陽能了?此物能代替煤炭產生熱能,自然也能代替風力產生動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