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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 相柳邪氣

  蓬萊一月,也是風雲變幻的一月,而今離開,蓬萊還是那個蓬萊,花枕月也還是那個花枕月,站在船上,回身望著漸行漸遠的蓬萊,恍惚間,有一種隔世的感覺,風從耳畔吹過,碎發迷了眼睛,海上在不知不覺當中又起了一層的薄霧,將小船籠罩在了霧氣裏麵。


  ??任無憂抬手觸碰到垂下來的頭發,發現發梢上麵都是水,不覺疑惑,順口說了一句:“怎麽忽然起了這麽大的霧氣,頭發上都是水,不會又要下雨吧,我可不想要再泡在雨裏麵了。”


  ??想起那幾日整日裏都泡在雨裏麵,衣服從裏到外都是濕的,任無憂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這種體驗他可不想要再經曆第二次,比起南方的潮濕,任無憂寧願承受北方的寒冷。


  ??唐醉影的那一身的儒衫在這樣的霧氣之下,也變得濕漉漉的,全部都垂了下來,毫無飄逸之感,唐醉影打開手中的折扇,放在額前,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皺著眉頭說:“才不過是正午的時辰,不應該有這樣的霧氣,花枕月,有些不太對勁。”


  ??小船處在白霧當中,而花枕月單手負背,立身在船頭,雙目凝視著眼前的白霧,聞言神情凝重,過了許久,方才開口:“是有些不太對勁,這迷霧當中有些不一樣的氣息。”


  ??話音未落,小船忽然停了下來,而船身之外,海浪上的波紋也發生變化,本是隨風而去,現在卻是一圈圈的自船底擴散開來,仿佛在這船底有什麽東西,在攪動著海浪一樣,水麵之上,沒有一絲絲的風,片刻之後,有什麽東西從遠處而來,沉悶的呼吸聲傳入到耳中。


  ??任無憂的心裏起了一層異樣的感覺,目光忍不住四下裏觀看,口中說著:“這……是怎麽回事?”


  ??“無憂。”唐醉影伸手拉了一下任無憂,說:“你不要亂動,站穩了。”


  ??船很穩,並不會晃,任無憂手臂被唐醉影抓著,身體也便移動到他的旁邊,兩個人站在一處,四隻眼睛看著花枕月,花枕月仍舊是立身站在那裏,單手負背,屈指輕敲,片刻之後,方緩聲開口,衝著迷霧當中說了一句:“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


  ??“女魃——”那聲音就仿佛從深海當中攀爬上來的一般,啞著嗓子,帶著無盡的哀怨,隻喚了一聲,便又消失不見,隻有那沉悶的呼吸聲。


  ??花枕月閉了一下眼睛,複又睜開,再次開口:“你果然是沒有死。”


  ??雖然眼前的迷霧,半分不動,但是,偏偏就會讓人覺得有那麽一股氣流在這迷霧當中流轉,那是令人感覺到壓抑的氣息,一聲聲,一層層的壓下來,仿若肩頭承載著萬斤之重,方才的那聲音又一次從頭頂傳來:“想要我死,還沒有那麽容易,千萬年來,不止女魃想要我死,更有天神想要我死,不過,他們都沒能達成這個願望。”


  ??花枕月眉目低垂,眼眸半閉著,似是在思考著什麽,過了許久,方才再次開口:“那麽,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呢,我如今離開東海,近期之內是不會再回來的。”


  ??“共工!”那聲音簡短的說出兩個字,跟著又說:“我要共工,將共工找來,我要見共工。”


  ??“嗯——”花枕月沉吟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共工如今已神隱,你要見他,是為何?”


  ??迷霧忽然發生便動,船身也跟著搖晃,那聲音背後的東西好像在發怒,怒火讓它想要毀滅眼前的東西:“共工,祝融,女媧娘娘,我要共工,女魃,相柳之怒,你承受不起,沒有共工,我將降厄水於人間,禍及天下!”


  ??“放肆!”花枕月單腳踏在船板之上,磅礴氣勁,衝入到迷霧當中,緊接著便聽見“啊呀”一聲,仿佛有什麽被擊中了一般,花枕月橫眉立目,冷聲開口:“天下之大,人神眾多,豈是你區區一個邪神所能掌控的,口出狂言,你有囂張的資本麽?!


  ??氣勁過處,迷霧震蕩,隱有散開之意,而花枕月的話又毫不客氣,完全沒有將那暗處的東西放在眼裏,聽得唐醉影同任無憂都站直了身體,任無憂還小聲的與唐醉影說:“握覺得最囂張的那個是花枕月,才對。”


  ??“哈哈哈……”躲在暗處的那個東西忽然發出一陣狂笑,半晌之後,方才停止,開口言道:“好狂的口氣,女魃,今日之言,當要記在心中,來日再見,你便會知曉,何為相柳之怒!”


  ??花枕月唇角微揚,輕聲一笑,抬手自背上取下噬魂,置於船頭之上,抬手翻掌放於身前,手指彎曲,撚了一朵蓮花,唇瓣微起,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鎏金光芒,匯入到迷霧當中,本是溫和的力道,但是,當這道金光,衝入到迷霧裏麵的時候,瞬間變作鋪天巨網,將迷霧籠罩,鎏金的光,衝開迷霧,眨眼之間,迷霧便消失不見,天地複又變得清明,船下的水波,也恢複正常,而前方不遠處,便是渡口,三個人依然遠離蓬萊,即將到岸,花枕月收了噬魂,負於背上,雙目凝視遠方,開口說了一句:“那也要你能活到那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才有用處。”


  ??從這句話裏麵,也可以聽得出,雖然花枕月口中說著相柳是個麻煩,但是實際上,她並沒有將相柳放在眼裏,這於花枕月而言,也並非是不能解決的麻煩。


  ??船順著水流靠岸,有船夫跳上船來接手了這艘船,花枕月三個人順利的下船,海島一個月,終於是踏上了陸地,腳下實打實的踩在土地上的那一刻,讓人的心裏有了一種安定的感覺。


  ??任無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總算是上岸了。”


  ??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暉落在水麵上,染紅了半邊的海水,渡口上隻有他們這一艘的船靠岸,船夫再將船拴好之後,便自行離去,並沒有理會三人,而踏上了岸,也就沒有再留下的意思,趁著還有時間,今晚進城,說不定還能吃到一頓豐盛的晚餐,還能有一張床來睡的。


  ??離開渡口,三人便沿著大路,在夕陽的餘暉之下,往城內的方向走,而剛剛的事情,還縈繞在任無憂的心裏,任無憂也沒憋著,直接便問了出來:“花枕月,剛剛的那個相柳是怎麽回事,那是幻影,還是……真身?”


  ??花枕月緩步的走著,並不著急趕路,聽得任無憂的問題,花枕月開口解釋道:“那是相柳的邪氣,不是幻影,也非真身,相柳的頭被我斬下,它就算有能力複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任無憂關心的是相柳是死是活的事情,而唐醉影所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事情,唐醉影偏過頭來問:“相柳為何要見共工,當年共工受相柳蠱惑做了錯事,後來不要說懲罰,更是消失不見,共工又是去了哪裏?”


  ??“對對對。”任無憂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來,說:“我也想要問這個問題,那麽大的錯事,如果沒有懲罰,那天下人所遭受的苦難,又如何有一個交代,花枕月,你知道共工去了哪裏嗎?”


  ??麵對兩個人的問題,花枕月雙手一攤,說:“你們兩個問題那麽多,我是先回答哪一個呢,唉……共工去了哪裏,其實我也不知道,不周山倒了之後,天下大亂,女媧娘娘煉石補天,力挽狂瀾,等到天下大定之後,相柳沒了蹤影,共工也沒有了蹤影,再也找不到,他們兩個從這天地之間消失了,而如今,相柳現身,並且還要找共工,我想,共工大概也會再次出現在人世間的吧。”


  ??任無憂撇撇嘴,說:“萬一,再經不住蠱惑,又拿人間來禍害,那不就是引狼入室,讓天下人承受結果。”


  ??花枕月抬手敲了一下額頭,說:“是這樣的,沒有人會給別人第二次犯錯的機會,這句話,同樣適用於神,神確實有著無盡的生命,但是,這無盡的生命,僅限於沒有遇到外因的情況下,神,是可以被殺死的。”


  ??這句話一出,唐醉影同任無憂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有必要,花枕月是不介意殺神的,他們兩個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花枕月的那杆槍,噬魂,弑殺奪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夕陽落到了山的那一邊,夜幕悄然降臨,南方的夜,也是有些冷的,好在,他們已經看到了城門,並且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進了城,城內有些荒涼,大街上稀稀疏疏的幾個人也都是步履匆匆,急急忙忙的往家中而去,一輪明月懸在樹梢之上,落下淒清的光。


  ??三個人還算是幸運的,找到了一處還未關門的客棧,定了兩間客房,又要了一些酒菜,在嘴碎的店小二講訴著離奇古怪的故事下,隻吃了這一個月以來,最為豐盛,也最為吵鬧的晚餐,吃過之後,沒有旁的事情,便先回去睡了,畢竟,第二天還是要趕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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