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看起來不像正常人
桑美抬手的，瞄了眼手臂上紅色的痕跡，回頭衝著李海露出安撫的笑容，“沒事兒，都是些小問題。”
這件事不能怪罪在李海身上，誰也沒想到會遇到那樣的事情，桑美的心裏明鏡似的。
李海既自責又感動，他的眼底閃著愧疚，沉沉地說道：“這姑娘家家的留疤可不好，你放心的治，醫藥費的事你李叔會負責的。”
桑美擺了擺手，“不用，真不用。”
李海猶豫著，“可是.……”
旁邊的戚濤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話，“哎呀，老李你就別往心裏去，醫生都說了是小問題，不會留疤。”
李海看著桑美，“那……”
生怕他還跟自己客氣，桑美立刻打斷他，“李叔，真沒事的。”
他們越是這樣對自己好，李海就越覺得無地自容。
他點了點頭，沉沉地說道：“那好，回頭我讓李南從海裏撈點好的海鮮給你送過來。”
再拒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桑美並沒有忸怩，笑著應了下來，“謝謝李叔。”
李海不便多留，“那就這樣，我就先回村子裏了，過兩天再來看你爸。”
桑美頓住，處於禮貌的挽留著他，“就回去了嗎？吃完午飯再走吧。”
貝沙灣離天堂堡市區坐長途車還是要花個把小時的時間，李海特意來看望戚濤，怎麽能午飯都不請人就走了。
太說不過去。
“不……不用了。”麵對桑美的熱情，李海立刻擺起了手，他急乎乎地解釋道：“這個點趕過去正好能坐到班車。”
桑美看他一副急著回去的表情，想著李海多半是要回貝沙灣幹農活，她倒是也不敢多留他。
桑美看著李海，笑著說道：“那我讓暮生開車送你去車站。”
這種熱情簡直讓人無法拒絕，李海的臉上寫滿了為難，“這.……”
桑美也不聽他解釋，衝著沙發上的戚暮生喊道：“暮生，你送一下李叔。”
戚暮生識趣的跑了過來，笑兮兮地說道：“李叔，我來送你吧。”
李海沒辦法拒絕，隻得很勉強地應了下來，“好好好。”
他們沒有在病房多待，很快戚暮生就帶著李海走了出去。
原本熱鬧的病房，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玲玉邁著小碎步跑向房門，她拉開門瞄了眼外麵的情況，然後將門關上，興衝衝地跑了回來。
桑美被她這悄悄咪咪的動作弄得呆住，“媽，你幹什麽呢？”
李玲玉走到她麵前，期間往戚濤的方向看了看，這才猶豫著說道：“桑美啊，那個.……”
桑美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詫異道：“嗯，怎麽了？”
李玲玉麵露難色，艱難地問道：“就是你跟那個穆先生，你們真的？”
她其實很惶恐，想要關心桑美，但又害怕她覺得自己多事。
畢竟她跟戚濤兩人的欺騙在先，那一關，她不知道到底過去了沒有，所以現在連關心她都帶著幾分忐忑。
桑美明白李玲玉的猶豫，拽著她的手，隨即將問題攬在自己肩上，“媽，是我考慮得不周全，時間倉促，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細說。”
想著穆瑾言，桑美略微的頓住。
半晌後，她忽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嗯，我跟他算是在一起了吧。”
“怎麽叫算在一起？”李玲玉拽著她的手，一副操碎了心生怕她被騙的表情，“他家裏怎麽樣？幹什麽的？幾口人啊？他現在多大年紀啊？”
這一些列的問題，劈裏啪啦地往桑美身上砸。
她很確信，這是她家李玲玉無疑。
桑美看著她，表情寫滿無奈，“媽，您調查戶口呢？”
“你別嫌媽囉嗦。”李玲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忍不住沉聲說道：“那穆先生我跟你爸沒見過幾次，更不了解，你們就這麽談上了，你可別被人給騙了。”
雖然穆瑾言向戚濤說過桑美出現在貝沙灣的原因，甚至提及過兩人娃娃親的事實，但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十五年的時間人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遠萬裏的找桑美，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抱著什麽別樣的目的。
李玲玉在醫院見到他們手拉手出現後就開始失眠，老母親擔心自家涉世未深的姑娘被人騙。
桑美被李玲玉臉上的擔憂搞得哭笑不得，“哎呀，我有什麽好騙的？”
李玲玉惱怒的瞪了她一眼，理所應當地說道：“怎麽沒有，你長得這麽漂亮啊！”
桑美，“.……”
親媽無疑。
李玲玉無奈地歎了口氣，沉沉地說道：“雖然你聰明那是十八鄉裏裏外外都知道的事，但多留地心總是好的吧。”
李玲玉百感交集，想要徹底放手，但畢竟是自己養了十五年的孩子，哪裏會那麽輕鬆。
桑美晃了晃她的手，乖順地應了下來，“我知道啦。”
這畢竟是女兒正交往的對象，說太多不好。
李玲玉倒是懂得收斂，將茶幾上的湯提過來塞進桑美的手裏，小聲地囑咐道：“我剛聽你爸說他生病了，這是我大早上去菜市場買的，湯燉得可白了。”
桑美接過保溫壺，重量讓她忍不住揚了揚眉，打趣道：“剛才不還各種提防和擔憂的嗎？”
“你！”李玲玉瞪著她，不滿地吼了一聲，“我這都是因為誰好心裏沒點數嗎？”
桑美討好著，笑得格外諂媚，“有數有數著呢。”
她擰開著蓋子，香噴噴的湯水味撲麵而來，“這湯真香啊！”
“趕緊蓋上，不然涼了。”李玲玉揉了揉她的腦袋，笑意沉沉，“我帶了很多，有你的份，拿過去一起喝。”
“好。”桑美的眼裏全是感激，“那我先過去一趟，我爸這邊……”
李玲玉笑了笑，“去吧，你爸這裏有我呢。”
桑美有些激動地撲過去，摟著她笑兮兮地說道：“媽，謝謝你。”
這聲“媽”喊得李玲玉熱淚盈眶，她猛地低下頭，盯著桑美的手臂，立刻注意著話題，“哎喲，你多注意點吧，這幾天我都給你送飯，看看你身上的這些疤，也不知道往後會不會留疤。”
她害怕哭出來，那實在太難看，還會讓人笑話。
李玲玉眼睛裏滾到地上的淚桑美不是沒看到，她依舊堆著滿臉的笑，繼續跟她撒嬌，“好的，有您料理著，想留疤可難了。”
她們都愛著彼此，可卻不敢太將情緒放出來會引起不好的回憶，所以，她們克製。
李玲玉拍了拍她的肩，小聲地“訓斥”道：“皮得你。”
桑美衝著她傻笑，“那我先過去了，對了那什麽，爸的藥您待會記得去取啊，醫生說今天中午的藥逃添一種。”
“我知道了。”李玲玉點了點頭，“去吧，湯趁熱喝。”
桑美抱了抱李玲玉，這才提著保溫壺往外走。
她走出去，順手將房門給帶上。
臨走前，桑美忍不住回頭，目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屋內的人。
十五年的時間，她在貝沙灣初見的那對年輕夫婦已經上了年紀，他們將自己的青春貢獻出來，無償地養育著她，諸事操勞。
桑美的眼底熱淚閃爍，眸底的那抹暗色影影綽綽到最後徹底地消逝。
……
穆瑾言坐在病床上翻看著文件，忽地聽到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猛地抬頭，便看見出現在門口笑容明媚的桑美，“這麽快就回來了？”
桑美提著藍色的保溫壺，砸了砸嘴，語調情況地打趣，“嘖……你這語氣，好像看到我不是很高興啊！”
她將保溫壺放在床頭櫃上，隨即衝著穆瑾言揚眉，“怎麽？嫌我煩了？”
穆瑾言放下手裏的文件，看著桑美笑他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我以為你會在叔叔哪裏多留一會兒。”
桑美撇了撇嘴，“有我媽在呢。”
穆瑾言一聽立刻正襟危坐，嚴肅地問道：“那我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
自從“昏睡”時聽到戚濤的話，穆瑾言就各種擔憂個人形象。
怕未來老丈人以為自己是個病秧子，要棒打鴛鴦。
桑美立刻將他按了回去，嘴巴一點也不饒人，“你行了吧，就你現在這臉色，過去被我媽看到了又是一陣嘮叨。”
穆瑾言愣住，緊張地看著桑美，“我臉色很難看？”
桑美沒察覺到他的反常，毫不猶豫地說道：“反正看起來不像正常人。”
穆瑾言，“.……”
什麽叫不像正常人？他現在可是“健康”得能放到三個壯漢的好嗎？！
桑美沒心沒肺地瞄了眼床邊的文件，沉沉地問道：“我才走那麽一會兒，周嶽就又給你拿了這麽多文件過來嗎？”
她擰著眉，表情幽幽，“都很著急著處理的？”
穆瑾言搖了搖頭，睜眼說瞎話，“不急的。”
桑美聞言，站起來抱著那疊文件扔在旁邊的沙發上，“那就別看了。”
那些文件，全是B市那邊傳來的需要他審批的加急文件，就那麽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一邊。
幹著急！
桑美擺弄著碗，淡淡地說道：“先喝湯。”
穆瑾言看都不看那些文件一眼，反倒是點了點頭，沒臉沒皮地笑，“好。”
“我媽知道你病了大清早去菜市場買的，食材可新鮮了。”
桑美一邊說著，一邊擰開了保溫壺的蓋子。
蓋子一揭開，滿室飄香。
穆瑾言忍不住誇道：“好香。”
桑美聞言，回頭從他溫柔一笑，“香就多喝一點。”
那笑容，溫潤柔和，美豔勾魂，穆瑾言都看呆了。
或許是清心寡欲了三十幾年，穆瑾言現在就是隻移動的情種，但凡看到桑美腦子裏就各種閃過少兒不宜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