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有暗格

  桑美彎身一看,發現台階靠牆的位置竟然有個暗格。


  台階下怎麽會有暗格?


  桑美連忙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對著照了過去,但暗格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桑美將防塵蓋闔上,指腹輕輕地觸摸,神經感官明顯察覺有個部位比其他位置光滑,像是長期觸碰後磨平留下的。


  她跟著再將防塵蓋打開,仔細的觀察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暗格。


  桑美用手比劃了一下尺寸,從長寬以及深度來看,大約是一隻口紅的容量。


  為什麽會在台階上弄出來個暗格,還這麽隱秘,到底要藏什麽?!有什麽用處?

  正納悶時,屋外突然傳“哐”地一聲巨響。


  桑美的心跟著“咚”地響了起來,她慌忙衝向一樓大廳,片刻間落地窗前閃過一抹黑影。


  “誰?!”


  桑美耳邊警鈴大震,驚呼一聲後,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大步衝了。


  暴雪在黑夜裏鋪滿花園,寒風獵獵呼嘯而至,雪落的聲音“嘩嘩”作響。


  桑美光腳踩在厚雪裏,邁步往落地窗外跑。


  暗色的燈光下,隱隱的能看到厚雪之下幾個深深的類似腳印的深窪。


  剛才有人來過這裏!


  桑美眉心緊擰,馬不停蹄地往腳印處衝。


  眼看著就要跑到位置,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吼,“小心”。


  桑美心口頓涼,跟著閃了閃神,等她意識過來時自己已經被人緊拽著往後踉蹌幾步。


  同時耳邊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一根巨大的樹枝從被厚雪壓斷,“咚”地摔在離桑美三米來遠的地方。


  巨大的枝丫摔在地上,繁茂的枝葉被震斷抖動,嘩嘩的白色雪花撿起來“塵土飛揚”。


  桑美趴在積雪裏,神被這巨大的聲音震得晃了晃。


  院子外傳來急切的詢問聲,“出什麽事了?”


  執勤的保安追過來,橙色的燈光搖搖晃晃,閃得人眼花繚亂。


  桑美連忙抬手擋住刺眼的光,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保安走過來,緊張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吧?是否需要我們幫您叫救護車?”


  桑美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執勤的人是小丁,她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雪,擺了擺手,“沒事,院子裏的樹枝被大雪壓斷掉下來了。”


  小丁看了眼不遠處落下的巨大枝丫,盡職盡責地詢問,“您沒受傷吧?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用麻煩了,我沒什麽事。”桑美直接拒絕了小丁的好意。


  對方已經表明態度,小丁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他往旁邊看了看,這才看到站在桑美旁邊耷拉著腦袋的人。


  小丁擰著眉,拉著臉,語氣不甚良好,“咦!你不是公交站的流浪漢嗎?這裏禁止外人進入,你是怎麽跑進來的。”


  “我……”流浪漢平日裏受慣了白眼,也常被這些保安欺負,被小丁這麽一吼他頓時緊張起來。


  他看著桑美,忽然“咚”地跪了下來。


  桑美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流浪漢跪在地上,腦袋擱在雪裏,急呼呼地解釋起來,“小姐,我沒什麽惡意,隻是因為你的善意施舍想要過來親自向你道謝而已。”


  施舍?


  桑美擰眉,借著院子裏的微光打量著麵前的流浪漢,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剛才公交椅上躺著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小姐,你別聽他在這裏胡說八道。”小丁很是嫌棄的指著地上跪著的流浪漢,“這些流浪漢一天到晚遊手好閑,偷偷摸摸地跑進來肯定是不安好心,要不然我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吧。”


  他不喜歡流浪漢,他們明明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但就是不肯好好工作,成天邋遢的翻附近的垃圾桶尋找殘羹餿飯果腹,實在沒錢了就偷東西搶劫,給他們的安保工作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這個片區的居民全是有身份的人,他們的眼裏容納不下髒東西,更何況流浪漢這種不愛幹淨不洗澡的生物。


  小丁每天都會收到居民的投訴,他們每天都在驅趕流浪漢,可是驅趕完後他們又會趁機折返回來。


  反正流浪漢對於小丁來說就是麻煩,就是世紀難題。


  現在終於讓他抓住機會收拾他們了,小丁怎麽可能放過。


  流浪漢一聽要報警,連忙磕頭求饒,“別啊!我真的沒有惡意。”


  他渾身黢黑,衣服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顏色,雙手合著一個勁地鞠躬,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別報警抓我。”


  進去後勉不了一頓毒打,流浪漢看到警察心裏就發毛。


  桑美盯著腳邊苦苦哀求的流浪漢,勉不了想起十幾年前自己落難的時候。


  她渾身的傷口因為海水的浸泡流膿,發出陣陣惡臭,貝沙灣的村民眼裏的嫌惡,對她的指指點點。


  那些羞於啟齒的經曆烙印在心口,想起來就覺灰敗難堪。


  桑美瞄了眼流浪漢祈求的眼睛,啞著聲音疲倦地道:“算了,不用報警。”


  小丁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可是.……”


  桑美不想聽他多說,立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我還有事情問他,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小丁擰了擰眉,沉著臉說道:“那咱們話可是說在前頭,這是我們管過,也建議您報警,如果你非堅持不用的話,後續出現什麽問題我們可是不會管的。”


  畢竟這流浪漢身份不詳,萬一出點什麽事他可是沒辦法負責,有言在先,後續出現問題就與他無關。


  桑美明白他的顧慮,懶懶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出什麽問題我自己負責。”


  “那您有什麽事再給保安室打電話,我先走了。”小丁看了眼杵在旁邊的流浪漢,猶豫著還是退了下去。


  小丁離開後,桑美便邁開腿往樹下走。


  巨大的枝丫癱在地上,將痕跡全部覆蓋,她擰著眉,臉上表情陰沉。


  流浪漢凍得瑟瑟發抖,他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解釋起來,“小姐,我真沒有什麽惡意,我真的就隻是過來向你說聲“謝謝”的。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踩著“吱嘎”的厚雪退了兩步。


  桑美根本沒注意他說的話,反倒是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跟著開口問道:“你剛才來時有在這裏看到什麽人嗎?”


  流浪漢瞪大了雙眼,表情驚愕,“啊?”


  桑美直起身,耐心地重複問道:“剛才除了剛才的保安,你有看到其他的人嗎?”


  “沒怎麽注意。”流浪漢連忙搖頭,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指著身後的位置,“但是剛才是確實有個黑影跑過去。”


  桑美的臉瞬間一沉,說話都透著幾分嚴肅,“往哪個方向跑的?”


  流浪漢指了指身後的路,很是愧疚,“就後麵,但具體走的哪個方向我就不知道了。”


  他後麵是幾條分叉的林蔭道,通往的是不同的出入口。


  桑美聞言,二話不說地邁步去追。


  誰知道她才剛跑不出,流浪漢就一把將她給拉住了。


  桑美黑臉,一把將他甩開,怒斥道:“你幹什麽?”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流浪漢內心有些受傷,他收回手自己往後退了兩步,垂著頭緊張地解釋,“我……我隻是想提醒您將鞋子穿上。”


  桑美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腳上隻穿著襪子,因踩著雪已經被全部浸濕。


  原本倒是沒有在意,經對方一提醒,桑美才感覺雙腳發麻酸痛,應該是被凍傷了。


  流浪漢低著頭,小聲地說道:“這麽黑的天,又不知道對方的去向怎麽追。您還不如穿上鞋,晚點去保安室調監控查來得還方便些。”


  桑美聞言揚眉,指了指別墅,“跟我來。”


  她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權利,率先一步往家裏走。


  襪子被打濕了,桑美進屋就脫了下來扔在一邊,然後到洗手槽將手給洗了。


  流浪漢在外麵躊躇著,良久後,他才拖著瘦弱的身子慢慢跟上去。


  他站在門口,屋內的暖氣迎麵吹來,幹燥的毛絨地毯令人向往。


  流浪漢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還有赤裸著被凍得通紅的腳,尷尬的抬起腳搓了搓另一隻腳背。


  桑美看出了他的尷尬,回頭忍不住打趣,“你以前就是這麽蹭暖氣的?”


  流浪漢低著頭,悶悶地說道:“怕弄髒你家的地毯,您有什麽話就說吧,我站在外麵聽就是。”


  “進來吧,我沒有虐人的嗜好。”桑美無奈地笑了一聲,主動地邀請他,一邊折身往廚房去。


  流浪漢盯著自己的腳,反複地搓了搓,這才抬腳踏進了屋子。


  “坐。”桑美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隨即將一杯熱水擱在茶幾上,“喏,喝杯熱水。”


  流浪漢艱難地往嗓子裏咽了咽,看了眼睛麵前的沙發和熱水,眼眶濕濕的。


  他並沒有坐,也沒有去端那杯熱水,隻是耷拉著腦袋站在旁邊。


  桑美捧著熱水,目光打量著麵前的流浪漢,“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是流浪漢才對。”


  他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不至於髒得泛油光般的惡心。


  聽桑美這麽一說,流浪漢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桑美的手輕輕地敲著水杯,懶懶地問道:“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流浪漢耷拉著頭,悶悶地小聲說道:“滿藏,十七。”


  還是個未成年?


  桑美盯著流浪漢的臉,飽經風霜,漆黑的絡腮胡扒拉了半張臉。


  嘖.……真是與年紀不相符的滄桑。


  桑美擰眉,“為什麽在B市流浪,你這個年紀應該讀書準備高考的。”


  滿藏的聲音透著幾絲倔強,隱隱的還有些情緒,“沒錢。跟村裏人出來謀生被騙,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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