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交惡

  徐毅向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人,當下就火了起來,大聲吼道:“來人,動手!”


  他帶來了一大群的人,聽到這聲指令後即刻動手,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


  穆瑾言與周嶽紛紛撒開手,然後與那群“廢物”拳腳相加。


  拳腳生風,交錯施力時全是力量的聲音。


  穆瑾言與周嶽兩人合力,將徐毅帶來的人揍趴了大半。


  終究寡不敵眾,兩人還是被徐毅的人給圍攏著控製了下來。


  他們不敢真的對穆瑾言動手,隻是將他們圍攏在中間,限製了自由。


  徐璽被揍得臉青鼻腫,失去穆瑾言的鉗製後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原本就沒有多少的武功底子,加上出過車禍,身體嬌貴得很。


  現在,穆瑾言往他的要害處落拳,徐璽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葉清立刻撲了過去,抓著徐璽的手臂用力的搖動,臉上寫滿了焦急,“阿璽,阿璽,你怎麽樣?”


  徐璽躺在地上,臉腫得洪亮,一雙眼睛睜開,怔怔地盯著葉清,卻遲遲做不出反應。


  葉清被嚇得臉都白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掉,一個勁地喊了起來,“阿璽!阿璽!”


  徐璽隻覺得視線並不怎麽清亮,張了張嘴,卻頭痛欲裂得忍不住直蹙眉。


  “阿璽你別說話!你先別說話。”葉清不敢去碰徐璽,隻得挺直了背,衝著門口的人大吼大叫,“來人,快!快叫救護車,送醫院。”


  等葉清大吼,那些人才跟著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打了急救電話。


  急救是匹配的就近位置,很近,不到十分鍾救護車就來了。


  醫護人員趕過來時,被現場烏泱泱的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給嚇得頓住了,一時間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葉清看不過去了,黑著臉直嚷嚷,“還愣著幹什麽啊?還不快救人!”


  醫護人員這才側著身,靠牆似的往前走,盡量避免被這場類似“黑社會”逞凶鬥狠的場麵波及。


  醫護人員檢查了徐璽的情況後進行了基本的操作,跟著就將他移到了擔架上抬了出去。


  葉清放心不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就跟著追了出去。


  徐璽在他們眼皮之下被帶走,周嶽不知道穆瑾言是否需要采取行動,於是扭頭緊張地看向自己的大老板。


  然而穆瑾言沒有吭聲,臉上的光芒冰冷且剛硬,但卻沒有出言阻止,而是任由他們將徐璽帶走。


  隻是這可苦了方煒,被揍得沒個人樣兒,連醫護人員都直接將他忽視,連基本護理和上前詢問都沒有,甚至還被迫強製留在送命現場。


  方煒咬著後槽牙,私下觀看,尋找逃跑的機會。


  可是這偌大的別墅內,裏裏外外都是徐毅和穆瑾言的人,加起來白來雙眼睛,他怎麽跑?

  穆瑾言氣定神閑的站在人群裏,修長的身子格外的突兀,他隻是看著徐璽,渾身的氣焰囂張,令人不敢靠近。


  在這種無形的壓力當中徐毅選擇了妥協,他抬了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撤退。


  那些人巴不得,在接到命令後即刻退場,將偌大的客廳留給了他們。


  徐毅緩緩地坐在沙發裏,他身上有在位著盛氣淩人的氣勢。


  隻是徐穆兩家都是足夠雄渾,他想要在穆瑾言麵前賣弄自己的優勢卻是幾乎無望。


  徐毅強撐著自己的威信,抬頭,目光冷毅地盯著穆瑾言,冷聲問道:“穆總,你這樣大搖大擺,持槍闖進我兒家要做什麽?”


  他很不喜歡穆家這個小兒子,穆西辭脾氣好從容有理進退有度,其實相對而言倒是好能摸清心思些。


  可是穆瑾言這人,陰晴不定,喜惡不明,根本不安常理出牌,一言不合就出拳頭。


  徐毅其實暗地裏和穆瑾言交手多次,結果屢屢慘敗。


  後來他借徐璽與穆瑾言兩人當初的兄弟情義,倒是成功從穆瑾言手裏搶了好幾個項目。


  隻是在外界看來品睿集團拿了項目就是贏家,其實真正得不償失花費大量金錢加人力物力卻沒什麽收入的,也是他們。


  徐毅討厭穆瑾言,比討厭他老子和他大哥更加討厭的那種。


  徐毅眯了眯眼,臉上的表情難看,“B市好歹也是講法律的地方.……”


  誰知道,他話還沒說完,穆瑾言就直接大跨步在的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就報警吧。”


  徐毅愣住,乍然抬頭。


  穆瑾言坐在他對麵,大大咧咧的卻也是器宇軒昂,渾身氣勢洶洶。


  穆瑾言迎上徐毅的目光,聲音夾渣冬日碎冰的薄涼,森冷地說道:“比起徐璽蓄意綁架轉移控製穆星辰這些罪名,我也挺好奇持仿真槍玩具到底能判什麽刑。”


  徐毅臉上的表情猛地一僵,盯著穆瑾言的眼神多了幾分凜然。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方煒愣住,不可思議,“仿真槍?”


  他立刻爬起來,撿起被扔在牆腳的槍,扣了扣扳機。


  誰知道,隻聽到“噗”地一聲,聲音不響,卻帶著嘲諷的音調。


  “這槍竟然是假的!”方煒“嘭”地將仿真槍扔在地上,然後指著周嶽,質問道:“你們居然騙我!”


  周嶽乜了他一眼,直接了當地罵了一句,“蠢貨。”


  方煒氣急敗壞,指著周嶽怒不可遏,“你!”


  “還不快閉嘴!”徐毅臉色難看,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他原本還想著能借此次穆瑾言帶槍的事趁機威脅他一把,沒想到竟被這毛頭小子給將計就計的算計了一把。


  徐毅眯了眯眼,對穆瑾言這種危難氣惱時還能如此細膩的心思感到了隱隱的後怕。


  這種人,不管是做朋友還是敵人,對他而言都是危險。


  穆瑾言沉默了半晌,終於抬頭看向了徐毅。


  他的眼睛裏光影迸著霜寒,說話的聲音更是淬冰,森冷異常,“我是不知道穆家哪裏得罪徐璽了,費得著他用這麽下三濫的方式去對待一個七歲的孩子。”


  這架勢,有問罪的嫌疑。


  來之前徐毅就已了解過徐璽做的糊塗事,但做了,並不一定非得要承認。


  承認了,那就是輸了。


  徐璽眯了眯眼,同樣板著臉,表情沉黑地直視穆瑾言,互相地周旋起來,“無憑無據的事可不能隨便往人腦袋上扣,否則就是誣告。”


  這老家夥,是打死不肯承認,也打死不肯交人了!


  穆瑾言臉上的表情難看陰沉,他也不和徐毅這老家夥兜圈子,直接將口袋裏的手機掏了出來。


  他將剛才周嶽找到的監控錄像拿了出來,然後“咚”地擱在茶幾上,用力將手機推了過去。


  茶幾是大理石的,表麵光滑,隻是稍微一點點的力,手機就穩穩地落在了徐毅的手上。


  那手機碰到徐毅的手背,然後停了下來。


  徐毅瞄了眼手機屏幕,猶豫了半晌後,還是點開了播放鍵。


  視頻是一段監控錄像,很短,但足夠清晰。


  因為高架橋上的燈光著實亮,方煒那蠢貨帶隊直接被照了下來。


  隻見他帶著幾個人,在橋墩下圍堵著抓人。


  片刻的時間,見他帶隊從橋洞出來,身後的人一左一右地扛著失去神智的滿藏。


  滿藏的臉隻看到三分,因為他始終耷拉著腦袋,但穆星辰是被人打橫抱著,一張臉直接就露在鏡頭下。


  那麽清晰的一張臉,直叫人百口莫辯。


  徐毅盯著麵前的視頻,臉上的表情難看至極,心裏的氣憤真是不言而喻。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

  怎麽辦的事,一點不周全,甚至還漏洞百出。


  他原本還在為徐璽終於做了件對時局有利的事,卻沒想到他竟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這種地步。


  徐毅搖了搖後槽牙,忽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個人躥起來的,大手指著方煒怒罵不停,“混賬東西!誰讓你這麽幹的?”


  穆瑾言坐在對麵,冷眼欣賞著這位“影帝”級的甩鍋大戲。


  方煒被吼得心肝劇顫,惶惶不安。


  他低著頭,緊張得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清,“是……是徐……”


  話音才剛起,徐毅就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向他砸了過去,怒吼一聲,“你說誰?”


  煙灰缸“嘭”地砸在方煒的麵前,四分五裂。


  尖銳的碎片飛濺,直接劃破了他的皮膚。


  方煒被這陣仗嚇得縮了縮肩,經這麽一提醒,腦子活絡地反應了過來。


  方煒雙腳一軟,“咚”地跪了下去。


  他低著頭,帶著幾分祈求的姿態和語氣,委屈地懇求起來,“是我!是我一時起了貪念,所……”


  方煒頓了頓,跟著抬頭去看穆瑾言,“所以讓人去綁了穆星辰。”


  穆瑾言沉默地坐在旁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連徐毅都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麽。


  既然已經背了鍋,那這鍋就隻能好好的背下去,背到死,說不定到最後還能拿到一筆好處。


  方煒跪著往前走,他停在穆瑾言的麵前,立刻用腦門磕地,“是我!都是我的錯。”


  方煒磕得很誠懇,每一下都撞擊著地板,發出“咚”地清脆聲音。


  周嶽站在旁邊,忍不住直翻起了白眼。


  他們都希望能遇到令人尊重的對手,可偏偏事與願違,遇到的都是兩麵三刀或隻會阿諛奉承毫無風骨的人。


  徐毅留意著穆瑾言臉上的表情,實在是觀察不出個什麽東西。


  索性徐毅也不再試探,反倒是主動開口說道:“穆總,你聽到了吧!這跟徐璽沒關係,你貿貿然衝進我家打傷我兒,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鍋已經甩開,那麽下一步就是將軍了。


  他兒子被打了,作為老子的當然要站出來鳴不平,討回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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