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這樣的真相,很痛吧
朱斌被周嶽的配合程度嚇得不輕,畢竟最近華宇集團的賬在穆威的支配下並不是那麽的好看,要是查出來,那必定是會引起轟動的。
穆威卻不以為然,狠狠地抽了口雪茄,笑得得意洋洋,“紅顏禍水,穆瑾言的男人經曆了三代,逃不開的都是個“情”字。”
他像個暴發戶,笑聲粗狂,渾身都是的雪茄濃厚的味道。
朱斌看不懂穆威,他也不喜歡穆威。
穆威背對著他,半晌後突然開口問道:“戚桑美的事,還沒有消息?”
“沒有。”朱斌搖了搖頭,隨即開口問道:“穆副總,您說她會不會在葉家人的手中?”
戚桑美始終的事,至今還沒有收到報警,也沒有媒體進行報道,但穆威已經查證,她的的確確是失蹤了。
穆威抽著煙,眯了眯眼,言語冷沉地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為什麽?那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朱斌頓了頓,忍不住開口分析起來,“葉擘與穆瑾言私下見麵,又按照其要求讓他與葉馳交談,第二天又爆出葉馳的新聞,華宇集團麵臨查賬,明顯是兩人結下了私仇。如果真是穆瑾言先挑事,那麽很可能是因為戚桑美在葉家人的手裏。”
他覺得這件事很簡單,非常容易看懂。
葉馳的新聞,隨之而來的就是華宇集團麵臨的查賬,擺明了是葉擘對穆瑾言采取的報複。
葉擘雖沒有明麵上的來,但他這一出手對華宇集團卻是致命的。
誰知道穆威聽後隻是冷冷一笑,然後笑著直接否定了,“不可能。”
朱斌愣住,臉上寫滿裏不解與疑惑,“為……為什麽?”
穆威抽了口雪茄,臉上散著看透一切驕傲與孤冷,非常不屑地說道:“穆家男人的脾氣,在沒有百分百確認自己女人安全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激怒對方。”
穆威從小長在穆家,他是穆顯的養子,是穆韜的兄弟。
他在這個家裏,學會了一半的精明,自行修了狡詐,同時擁有了一雙慧眼。
從穆顯開始,穆家的男人就難過美人關,其中穆西辭那可是到了極致,不僅撿了隻破鞋當寶,還為了那個女人奉獻了自己的性命。
在穆威看來,就是穆家男人蠢鈍的地方,坐擁帝國,卻偏偏要為了一個女人尋死覓活。
天下的女人那麽多,他不懂為什麽就非要是那麽一個。
穆威了解穆家的男人,所以這些年的算計是一算一個準。
朱斌看著穆威,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依您看,今天的這一出是……”
雖然朱斌一直在內心罵穆威愚鈍,但卻不得不佩服他毒辣的眼睛。
穆威坐在沙發裏,狠狠地抽了口雪茄。
他的臉上盛放著笑意,洋洋灑灑,“有人在混淆視聽,企圖攪亂B市的局麵。”
穆威原本就肥胖,現如今他渾身掛菜,斷了肋骨,一隻手還不便利,所以他抽煙的姿勢就顯得尤其的滑稽。
朱斌憋著心裏的笑,低著頭,小聲地追問起來,“那我們要不要提醒葉擘?”
穆威抽煙的動作頓住,回頭,狠狠地瞪了朱斌一眼,訓斥道:“提醒他做什麽?”
朱斌被吼得嚇了一跳,不敢吱聲。
穆威抬腳放在茶幾上,身上的疼痛令他對葉擘的仇恨又增加了幾分。
他手執著煙,眉眼裏散著冷光,陰沉沉地說道:“他以前遲遲不肯出手幫我牽製穆瑾言,這回咱們好不容逮住機會,能就這麽輕易放過?”
這是要拆夥了嗎?
可昨天在郊外可不是這麽說呀!
朱斌摸不清穆威到底想要幹什麽,他有些擔憂起來, “可葉擘現在與我們在同一條船上,葉馳要是出了事,那咱們這船還能安全上岸嗎?”
葉擘權勢滔天,穆威能走到今天,多少是依靠著他的裙帶關係的。
可現在穆威還沒登岸,怎麽忽然間就翻臉不人了呢?
這可不是什麽好苗頭啊!
穆威瞄了眼臉色慘白的朱斌,揚了揚嘴角,直接諷刺出聲,“朱斌,你是糊塗嗎?”
“啊?”朱斌詫異,一雙眼驚愕地盯著他。
穆威笑了笑,滿臉的肥肉擠出了褶子,“我要的從來就隻是華宇集團的控製權,葉家倒不倒於我而言會那麽重要?”
他的眸底散著寒光,言語冰冷, “我跟他,不過是相互利用,彼此成全的關係。”
朱斌大吃一驚,立刻坐直了身。
他沒想到,穆威竟然一直是這樣打算的。
穆威並沒有打算隱藏,既然話已經說開,那就選擇了毫無保留,“更何況政治鬥爭,他要是輸了可就沒有翻身之地。我隻是個商人,不存在對上位者權利的威脅,再則憑借華宇集團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我相信最後上位的人還會想盡一切辦法捧我。”
朱斌聽得熱血沸騰,他見識過穆威在商場上耍的招數,卻沒想到他竟然敢跟葉擘這樣玩。
穆威並不在意他眼裏的擔憂,而是翻了個白眼,笑得有恃無恐,“你說說,葉擘最後倒不倒,有什麽關係?他至始至終的用途,就隻是幫我除掉穆瑾言而已。”
朱斌清楚了穆威的走棋,冒險得令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快要搬家了。
朱斌頓了頓,很適合無奈地豎起了大拇指,感慨道:“穆副總果真深謀遠慮。”
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葉擘要是倒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品睿集團也不會有好結果。徐璽與景遙光早就傳言要結婚,葉馳又手持品睿集團一半的股份,官商勾結,那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
“你知道就好。”穆威心裏高興,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抽著雪茄,半晌後突然又開口,冷聲叮囑,“你聯係譚暉,讓他務必在穆瑾言之前找到戚桑美。”
穆威眯了眯眼,臉上全是籌謀算計時的陰沉光芒,“失去了穆星辰這張王牌,戚桑美這個棋子不能再丟了。”
“明白。”朱斌不敢否決,隻能立刻著手去辦。
……
圍繞著事件中心的主角戚桑美還不知道,這偌大的B市因為她這條導火索已經燃了多高的焰火。
此時的桑美還躺在床上,頭重腳輕,渾渾噩噩。
桑美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曲安格不知道讓人給她用了什麽藥,已經過去好幾天的時間,她的體力還是沒有回複過來。
長久的躺臥,麵對貧瘠的風景的,她整個人有些崩潰。
那個被封鎖在籠子裏的人在躍躍欲試,人格的掙紮令她痛苦。
她們像是被關在鐵皮籠子裏的小白鼠,彈盡糧絕,所以彼此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準備決一死戰。
桑美很痛苦,耳邊全是曲相思斥責她的無能,罵她的懦弱,以及她對曲安格的輕言相信。
偽善的“桑美”在旁邊慈眉善目,用勸說的方式將戰火給點燃。
正當桑美覺得自己快要將自己折磨至死時,樓下忽然傳來“咚”地一聲巨響。
隨後便是倉促的腳步聲,踩著台階,桑美以為是穆瑾言來救自己了,眼前去冷不丁地冒出宋育的臉。
宋育的狀況非常不好,他表情猙獰,一把將桑美從床上抓了起來,然後衝著她大聲咆哮,“曲相思!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桑美渾身無力,被宋育搖晃得快要吐了。
她瞄了眼被宋育扔在床邊的DNA鑒定書,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
熱燙的淚水從眼睛裏落出來,狠狠地砸在宋育的手臂上。
她紅著一雙眼,狠狠地瞪著宋育,狂妄地刺激著他,“怎麽呢?宋育,這樣的真相,很痛吧?”
宋育抓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放聲大吼,“告訴我真相!告訴我真相!”
“你去問曲安格啊!”桑美垂著頭,笑容嘲諷冷釋,“他不是你的偶像嗎?他說什麽你都相信的,你有勇氣就去問他啊!”
宋育盯著滿臉憔悴的桑美,那雙眼睛,那張臉,熟悉得令他忽地想起那個十六歲的少女。
宋育的心像是被利刀刮著,疼痛,血淋淋的。
他有人忍不住,忽地撒開了手,抱著腦袋,悶聲哭了出來。
沒了宋育的托力,桑美像是軟腳蝦似的摔回了床上。
她盯著天花板,耳邊是宋育帶著鼻音的哭聲,她忽然沒有了眼淚。
曲陌已經死了,那些痛苦已經過去,她不想再去一遍遍地翻開。
桑美閉上眼,用了很長的時間去緩和內心的難過。
許久後,她再度睜開眼,神色迷惘地盯著上空,隨即冷靜地說道:“宋育,你要是對曲陌還有半點的愧疚,你現在就應該把我放了。”
“.……”
宋育一頓,沒有吭聲。
桑美也沒有管他聽見沒聽見,喃喃地小聲說道:“他救過你的命,養大了你,你真以為他把你當自己的兒子嗎?”
雖說她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但是提及曲安格,桑美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渾身沒有力氣,所以連眼淚也無法控製,就任由它順著眼角悄悄地往下滑。
桑美的鼻音有些重,淒楚地說道:“他連親生女兒都不要,甚至可以說比棄子扔得還灑脫,他會把你當兒子?”
宋育頓住,連哭聲都停住了。
桑美心裏感傷,但還是毫不保留地道出了事實,“你對於他而言,或許就是一把刀鋒淩厲的利劍而已。”
她偏頭去看蹲在腳邊的宋育,忽然有些心疼起他來,“這些年,你不辨是非,幫他除掉過不少的障礙吧?”
“.……”
宋育徹底沒了聲音,整個人石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