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曲染的屈辱
白燁悄悄看了穆瑾言一眼,雖說周嶽說得有道理,但他覺得大老板好像很不爽,有種要將人腦袋擰下來的狠戾勁。
白燁頓了頓,跟著悄悄地往後挪了一步。
遠離是非,免得被殃及。
正當穆瑾言擰著眉,心情久久無法平複,手機冷不丁響了起來。
他將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穆瑾言原本凜著的表情瞬間舒展,他盯著手機屏幕,眸光深沉。
周嶽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悄悄地伸長脖子,緊張地瞄了一眼,提著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裏。
能一封郵件就哄好怪脾氣的穆瑾言,當然唯戚桑美莫屬了。
那條郵件很短,匯報行程般,直截了當,“宋育和我在一起。”
穆瑾言笑了笑,旁若無人地開始回郵件,“沒事吧?”
雪下得密,寒風蕭瑟,可這樣的寒冷根本阻止不了他要和自家媳婦兒聊天的熱情。
穆瑾言握著手機,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了郵件似的。
桑美並沒有讓他失望,很是及時地做了回複,“沒有你的暗中放行,宋育能找到我?”
這麽直截了當地戳破他的目的,實屬難也。
穆瑾言,“.……”
穆瑾言扯了扯嘴角,無比傲嬌地回了一句,“不愧是我媳婦兒。”
這麽聰明的媳婦兒,哪裏找?隻有他才有福氣擁有。
這一次,桑美並沒有及時回複,多半是被穆瑾言莫名的自滿弄得在翻白眼。
周嶽瞄了眼自家大老板一臉的傲嬌,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多時,穆瑾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這次的郵件不僅有文字,還配得有照片。
桑美,“不知道什麽原因,她目前被曲安格拘禁了。”
穆瑾言翻看起照片,雖然光有些暗,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其中的主角—餘倩雯。
照片按照時間排的序,顯示餘倩雯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然後就是被曲安格按在床上。
穆瑾言精準地留意到到曲安格手上的注射器。
穆瑾言神色嚴峻,立刻敲著手機屏幕回複,“要我派人將她救出來嗎?”
“不用。”桑美回得很果斷,跟著又附加一條,“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用管她。”
她對餘倩雯的恨意根本不可能因為同情而蕩然無存,理智更不會允許她讓穆瑾言出手救人。
桑美是冷靜果敢的女人,尤其在為複仇蟄伏的十五年,她更是學會了忍辱負重。
穆瑾言太了解桑美,所以沒有過多勸解,隻是回了一句,“那你注意安全。”
桑美沒有再發來郵件,這段不長的交流也就到此結束。
穆瑾言頓了頓,突然開口喊了聲,“周嶽!”
周嶽挺直著背,立刻跑上來,恭敬不已,“穆先生,您有何吩咐?”
穆瑾言點開郵件,將桑美發過來的照片給周嶽看。
周嶽瞄了眼照片,然後抬頭,滿眼驚愕,“這.……”
穆瑾言沒做解釋,隻是沉著臉,語調冰冷,“去查一查。”
“明白。”周嶽哪裏敢怠慢,隻得領命。
或許,這就是穆瑾言懂桑美的地方。
她怨恨是應當,可如果餘倩雯真有好歹,往後她勢必會後悔自責。
穆瑾言要用他的方式,去維護桑美強大的自尊,還有滿足那顆被她緊鎖的對曲家仁慈的心。
此時,B市透徹密集的雪夜裏,曲染倉皇逃竄,繞過無數老舊沒設監控的小區,躲避著街上的巡邏車,終於一路狂奔到了穆威的家。
不過倒是意外,她剛到別墅門口就有人來迎,倒是免去了與安保周旋,等人反複確認的不必要麻煩。
曲染內心激動,原本以為是走投無路,聯係不到譚暉,易榮那裏人多嘴雜她又不敢貿然前去,誰知道穆威竟然好心地收留了她。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曲染逃過一劫,整個人完全放鬆了警惕。
她走向大廳,穆威迎麵走了過來。
想起前陣子的不快,她還曾貿然拿槍威脅過穆威。
曲染心裏莫名一慌,連忙低頭,小聲地喊了一聲,“穆副總!”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脆響。
曲染半張臉火辣辣地痛,她“啊”地慘叫出聲,捂著臉,抬頭憤怒地瞪穆威。
屋內更是冒出來一群人,槍保險同時被拉開,隨即黑漆漆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她的腦袋。
曲染的臉瞬間血色全無。
忽然,腿窩被猛踹一腳,曲染吃痛,“咚”地雙膝著地。
膝蓋骨碰撞著大理石地磚,那聲音很清脆,但疼也是千般萬般。
曲染疼得擰緊了眉,她咬著唇,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穆威抬腳衝著曲染的肩膀踢了一腳,曲染“嘭”地後仰著摔在地上。
她雙手撐地,剛要爬起來,穆威就快一步踩中她的背,曲染“嘭”地摔了下去。
那是一種被人踩在地上的屈辱,就像那時候年紀小,為了個已經餿掉的饅頭在地上學著狗叫。
曲染趴在地上,她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穆威踩著曲染的背,腳上加重了幾分力,整個人爆炸怒罵,“我留你有什麽用?”
曲染是他布了多年的棋,是製勝的關鍵。
可是現在,這枚頂好的棋竟然這麽沉不住氣,因為這般小事就被人整個端掉。
穆威被氣得要原地爆炸。
結實堅硬的皮鞋底鉻著背心窩最柔軟的地方,尖銳的疼痛令人曲染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咬著下唇,強忍著鑽心的疼痛。
穆威沒有因為她是女人而手軟,一把抓住了曲染的頭發,迫使她仰起臉看著自己。
他揚起手,“啪啪啪”地連扇了曲染幾巴掌。
曲染在曲家錦衣玉食,養得嬌貴,那麽柔嫩的肌膚哪裏受得了這般對待。
穆威幾巴掌下去,曲染的臉頰立刻就腫了起來,紅撲撲的幾個手掌印。
曲染不敢哭,她用力地咬著嘴唇,嘴角更是冒出了一長串的血漬。
朱斌擰著眉,始終沒有上前勸阻。
隻是穆威的愈加狂躁,讓朱斌開始擔憂起個人安危來,他抿了抿唇,目光幽幽地盯著曲染,心有打算。
穆威心裏不痛快,拽著曲染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施加暴力,一邊罵罵咧咧,“你在曲安格身邊十五年,辦事不成就算了,竟然就這樣親手把自己給逐出了局!”
他氣息不暢,拳腳變本加厲,“給你臉了,讓你做事這麽不知分寸,壞我大業!”
曲染是有功夫在身,可麵的滿屋子的槍,她哪裏敢拿肉體去搏。
自投羅網,咎由自取。
曲染用力咬著後槽牙,在地上翻滾著躲避穆威的拳腳施暴。
可躲來躲去,還是中了招。
穆威是卯足了勁的踢,曲染甚至覺得自己被踢出了內傷,心肺都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她終究是扛不住,“噗”地吐出一口熱血。
穆威沒有絲毫手軟,辱罵著繼續打罵。
沒人像譚暉那樣撲過來護她,沒人同情,這個屋子裏的人都在冷眼旁觀,緊緊地欣賞她會如何被穆威虐待至死。
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她不能就這樣死去。
忍辱負重,該妥協還是要妥協。
曲染是在底層掙紮過的人,她清楚示弱的好處。
想到這裏,曲染立刻抬手,一把抱住了穆威的腳,可憐兮兮地求饒,“對不起!穆副總,是我衝動了!”
年輕的身體,胸口軟綿綿的,還有溫溫的熱度。
“衝動?”穆威試圖用腳甩開曲染,豈料她抱得緊,根本甩不開。
穆威盯著腳邊哭喪著臉的曲染,倒是由著他抱自己,隻是嘴上並沒有收斂,大聲罵道:“你這是衝動?你這簡直就是沒腦子!”
“蠢貨!”
他重重地踹了曲染的胸口一腳。
曲染被踢得後仰,後背“嘭”地撞在凹凸不平的歐式茶幾上。
疼痛鑽心,讓人抓狂。
曲染顧不得喊疼,跪趴著再次抱住了穆威的腿,大聲求饒,“穆副總,求你救救我!我不能被抓住,艾田兩家絕對不放過我,曲安格為保仕途更不可能出手相救,我求你,求你救救我!隻有你能救我了!”
如果穆威不救她,她就隻能是死。
不出這門,被穆威處決,出了這道門,被艾田兩家弄死。
怎麽樣都不會有好結果。
曲染隻能寄希望與穆威,妥協退讓,像年少時無數個饑腸轆轆,搖尾乞憐妄圖得到一口麵包時的屈辱模樣。
“救你?”穆威蹲下身,抓著曲染的頭發,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臉,不屑地問道:“我救你有什麽用?你還有什麽用?”
他盯著曲染,眉眼裏全是冰冷的嘲笑,“你早被我玩膩了!好不容易菩薩心腸放你去曲家享點福,你倒好,捅這麽大個簍子給我看!”
那雙色眯眯是眼睛如揮之不去陰霾,冰寒滲人,曲染被嚇得雙肩顫抖。
穆威用手槍對著曲染的腦袋,陰測測地威脅,“你說,留著你幹什麽?”
這個老男人是曲染的童年陰影,一輩子都避不開的魔咒。
曲染恨他,可再是恨,卻始終沒有反抗的勇氣。
曲染晃著腦袋,雙唇顫抖,“我可以……”
穆威很是不屑地盯著曲染,冷笑出聲,“你可以?你還可以幹什麽?”
“我……我.……”曲染想盡辦法地遠離對著自己的手槍,猶豫了片刻,忽地開口道:“我有辦法扳倒曲安格。”
“你有辦法?”穆威拿槍戳了戳曲染的腦門,挑了挑眉,沉笑道:“看來你是有事瞞著我啊!”
“沒……”曲染心頭發顫,晃了晃腦袋,著急辯解,“沒有!”
穆威動怒,舉槍抵著曲染的腦門,大聲嗬斥,“還不老實?”
曲染嚇得整個人都抖了起來,牙齒上下打架,全是“咯吱咯吱”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