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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我在問你話,是不是

  徐璽蹲下來,寬厚的手搭在藍胖胖的腦袋上揉了揉。


  藍胖胖受過重傷,但胃口始終不減,當初為方便手術被剃了渾身的毛。


  從醫院回來已經有了好些日子,它每天在有暖氣的屋子裏帶著,環境舒適,三餐營養富足,到現在整個身子圓潤了兩圈,身上那些被剃掉的毛開始長了起來,長短不一,但毛發質地柔軟。


  看到麵前巨大的肉團,毛茸茸的,徐璽又想起剛才看到的那隻藍色小奶貓。


  他撓了撓藍胖胖的下巴,喃喃低語,“藍胖胖,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很早以前是認識的?”


  藍胖胖抬頭盯著徐璽,軟著聲音,綿綿嬌弱地“喵”了一聲。


  那聲音,有小奶貓時的軟綿感,也有成年貓咪的粗狂。


  “嗬!”徐璽沒在意,反倒是被自己的行為給逗笑了。


  他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自我挖苦,“我真是……竟然大半夜跟隻貓聊前世今生。”


  自從腦袋收到重創,徐璽的變化很大。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病了,白天冷血無情,夜晚感時傷懷。


  徐璽不清楚哪裏出了問題,可他就是這樣莫名其妙,陷入情緒裏。


  徐璽撫了撫老胖胖的背,苦笑出聲,難得流露出真實的感情,“看來真是極度缺乏睡眠,神智失常了。”


  話音剛落,藍胖胖仰頭盯著他,再次“喵”了一聲。


  徐璽一愣,瞪著藍胖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回應?”


  這什麽貓?他說自己神智失常,它竟然“喵”地表示讚同了。


  真是……

  徐璽很不客氣地拍了拍藍胖胖的腦袋,跟著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走,該睡覺了。”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動作會熟稔於心,就那麽順其自然。


  而因為他的動作指令,藍胖胖什麽都懂,並且全力配合。


  比如拍腦袋的動作,就是提醒它該睡覺了。


  藍胖胖沒有猶豫,邁著貓步,乖巧地跟著徐璽進了臥室。


  徐璽掀開被子,人剛躺上床,藍胖胖就縱身一躍,在離他腳差不多十公分的地方蜷好了身子躺下。


  徐璽盯著躺在腳邊團成圈的藍胖胖,它真是治愈了自己變態到令人發指的潔癖。


  徐璽搖了搖頭,很是無奈,“我真是好脾氣啊!”


  說罷,他伸手關掉床頭的燈,躺下安穩的睡了起來。


  相較於這裏的安靜,此時的意拳會館內還是燈火通明,忙作一團。


  好不容易等到孫科霖出來,桑美立刻迎了上去,滿臉的急色,“孫會長,宋育的身體怎麽樣了?”


  宋育剛在莫澈那裏做完手術,重症監護室躺了好幾天,剛醒就冒冒失失地跑出來。


  原本桑美是沒有察覺,後來扶宋育時碰到他的手,桑美才驚覺這家夥渾身滾燙。


  她現在被B市各類人搜查,宋育更是被曲安格視作眼中釘,他們兩人誰都不適合去醫院。


  穆瑾言和莫澈那邊難保現在沒有被人監視,桑美沒辦法,隻能將宋育帶回了意拳會館,找孫科霖幫忙。


  孫科霖大冬天的穿著薄薄的的唐裝,很有一副會長的氣派。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與在貝沙灣桑美碰到的,那個衣衫破爛的走江湖的人相重疊。


  孫科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看著桑美,笑容和氣,隱隱地還透著幾分討好的意思,“生氣到連老師都不肯叫了?”


  自從見麵後,桑美對他的稱呼,尊敬而疏遠。


  她不問當年事,更不問為何自己要化名劉治接近她。


  桑美隻是將他視作中國拳會德高望重的長老而已。


  或許早知道他會有這樣一問,桑美沒覺得意外,也沒有絲毫的為難。


  她隻是看著孫科霖,眉眼裏坦然疏冷,“劉治老師隻屬於天堂堡,而B市隻存在孫會長,二者不可兼得。”


  這話倒是事實,在外遊走尋人切磋時,他就是劉治。


  可在講究權位存有階層化的B市來說,就真的隻有孫科霖而已。


  桑美的狠狠地扇了孫科霖一耳光,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對這各方計較尋著機會就要戳他痛處的丫頭真是又愛又恨。


  孫科霖笑了笑,不忘附和著叫好,“好一個二者不可兼得!”


  桑美麵無表情,毫無反應。


  因為欺騙而被人記恨,孫科霖一把年紀,還要想著法的哄個丫頭片子開心,真是有夠為難他的。


  “那你呢?”孫科霖清了清嗓子,衝著桑美揚了揚下巴,沉聲問道:“現在是戚桑美,還是曲相思?”


  這話,他想問。


  不管是出於長輩的關心,還是某項任務。


  桑美並未急著回應,她抬頭看著蒼穹之上砸下來的飄雪,眸色冰涼。


  半晌後,她才開口。


  她回頭衝著孫科霖笑,眉眼裏狠戾而真誠,“曲相思死在十五年前,那之後,活著的都叫戚桑美。”


  孫科霖明白她的傳遞的意思,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擰了擰眉,神色冷沉,“隻是姓氏而已,沒必要這麽較真吧?”


  桑美點了點頭,倒是讚同他的話,“您說得對,沒必要較真。”


  孫科霖以為有戲,成功的說服了桑美。


  然而誰知道,下一秒,桑美偏頭看他,眼眸裏嘲諷明顯,“所以我叫戚桑美又有什麽問題嗎?”


  孫科霖,“.……”


  被這樣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反將一軍,孫科霖腦袋都大了。


  這丫頭繞人的本事,他這輩子是不可能玩得過了。


  話題就此終結,再聊下去,孫科霖怕被氣出病來。


  “放心吧,你朋友死不了。”孫科霖癟了癟嘴,滿臉的不高興,“不過近段時間做劇烈運動,恐怕是不行了。”


  “謝謝。”


  桑美點了點頭,誠懇而疏遠。


  這樣的桑美,這樣的態度,總是讓人很不甘心。


  孫科霖往內廳走,剛走幾步,忽地又停住了腳。


  他看著桑美,愣神問道:“你今天回臥龍郡了吧?”


  桑美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表情坦率。


  她笑了笑,眉眼裏情緒未定,“沒想到除了我和曲安格的對手,不會再有人關注那裏了。”


  孫科霖不太能看得懂她,隻是蹙了蹙眉,沉聲解釋,“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難得見他流露出這種……一言難盡的表情。


  桑美笑了笑,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笑著追問,“確定隻是擔心我的安全?”


  孫科霖被問得神色一凜,臉上的表情都僵了。


  但他控製得很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孫科霖扯了扯嘴角,臉上依舊露出慈祥的微笑,“不然你有什麽好的見解?”


  桑美聳了聳肩,表示沒什麽可說的。


  就在孫科霖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時,桑美忽然抬手,指著大門口的方向,笑著說道:“剛才進門,看到大門上的牌匾,字寫得不錯。”


  “.……”


  仿若尋常聊天的誇讚卻令孫科霖心裏猛烈跳動,他瞪大了眼,驚恐萬分的看著桑美。


  然而,桑美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狡詐。


  她隻是衝著孫科霖笑,眉眼裏真誠盡顯,甚至主動請求,“哪位大師寫的?能請他幫我寫一幅嗎?”


  孫科霖握緊著雙拳,他不知道桑美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可如今大業未成,少一個人知道,那就一分保障。


  更何況桑美的情況,如果知道太多,萬一因為不滿而暴躁,那他們的結果肯定是滿盤皆輸。


  他老骨頭一把,輸不起了。


  孫科霖沉默了幾分,穩定著情緒,出聲解釋起來,“那位大師已經封筆,不再出山了。”


  桑美揚了揚眉,臉上露出極其惋惜的表情,“不出山了?那可真是遺憾啊!”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真誠無比地說道:“我還想著讓他給我寫個氣勢磅礴的牌匾,內容我都想好了,就叫.……”


  孫科霖盯著她,想看桑美在走什麽棋。


  誰知道桑美話說到一半,忽地停頓,整個人回頭看著他。


  孫科霖擰眉,不知道桑美到底要說什麽。


  桑美衝著孫科霖笑,頓了頓,笑著說道:“就叫“虎毒不食子”。”


  “.……”


  孫科霖被氣得嘴角抽搐,他咬著牙,胸口全是被桑美戲弄的火氣。


  可桑美沒有直接挑明,那他也不能說。


  孫科霖氣急敗走,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桑美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眸底的光再次沉了幾分。


  夜晚,B市的暴雪變得更加凶猛。


  這樣的夜晚並不安靜,到處都是雪花墜落,砸在地上的聲音。


  毫無心事的人一早就躺在被窩裏陷入沉睡,而心事繁多的人注定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孫科霖在確認所有的屋子都已關燈過後,這才鬼鬼祟祟地從意拳會館溜了出去。


  白茫茫的夜雪裏,路邊昏暗的燈還亮著。


  孫科霖行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整個人像一枚黑色的緩慢移動的棋子。


  桑美站在閣樓裏,偷偷翕開的窗戶縫往外看,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孫科霖去往的方向。


  她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反倒是這夜晚的黑無形中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孫科霖一路往前走,全程機警地往回看,然而,寬闊的街道並未有人出沒。


  在即將消失在那條街前,他還站在街口,抬頭看了眼意拳會的閣樓。


  沒有人,真好。


  孫科霖在路口上了車輛,冒著風雨前往目的地。


  風雪厚重,車開得並不快,在B市繞了一圈又一圈過後,他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孫科霖並未急著下車,他在裏麵坐了許久,確認周圍沒有人出沒,這才推著車門,直接往大宅子裏走去。


  他走到厚重的木門前,手握著鐵環,輕輕地敲了幾下。


  隻是有別於尋常人敲門的聲音,孫科霖敲門的聲音有固定的節奏。


  很快,那扇厚重的門被打開,屋子裏什麽人看不到,孫科霖立刻從門縫裏鑽了進去。


  那扇厚重的門“咚”地關上。


  渾厚的聲音響起,引得屋簷上堆積的雪直接崩了下來。


  良久後,桑美才從旁邊的車後麵走出來。


  她早孫科霖十幾分鍾到的這裏,守株待兔,卻倒是沒想到,竟然真的等到了。


  桑美站在暗色的雪夜裏,抬頭,目光清冽不遠處的大門。


  “桃苑”兩個字極其紮眼。


  桑美的眸光清冽,久久地盯著那塊牌匾。


  桃苑這地方,桑美實在是太熟悉了。


  就在不久前,她和穆瑾言還因為穆星辰和滿藏的事,跟蹤餘倩音來過這裏。


  想到這裏,桑美眼裏的光又濃了幾度。


  她極濃地哼了兩聲,幽幽暗暗地在心裏歎了一句,餘倩音啊!餘倩音……

  然後,桑美迅速轉身,臉上全是憤怒與戾氣。
……

  桑美不知道從哪裏搞了輛攪拌車,滾筒裏裝滿了食用油。


  她坐在攪拌車內,高頭大馬,整個人氣勢逼人。


  桑美開著車,一路往西苑開去。


  她清楚西苑的附近安保嚴密,所以開著車直接從防護網撞了過去。


  反正她現在心情不爽,也沒打算偷偷摸摸,索性就光明正大的作為。


  她將車開到了西苑的梅園子裏。


  都說,梅花香自苦寒來。


  這樣飄雪的季節,綠梅開得確實好,香味濃鬱。


  桑美折了一枝綠梅放在車裏,然後直接打開了攪拌車的出料口。


  安靜的雪夜,餘倩音穿著宮廷睡袍,躺在絲製的布料裏,床頭插著綠梅,整個人正陷入美妙的夢境裏。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驚呼,“不好啦!著火啦!”


  餘倩音被嚇得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扭頭看向窗外,火光滿天,光影映在她的臉上。


  窗外,火光通天。


  餘倩音被嚇了一跳,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屋子裏的人亂做一團,集體往著火的地方衝。


  不斷地有人喊,“著火了!”


  “著火啦!”


  餘倩音連鞋子都沒有穿,直接就往門外衝。


  西苑是按照Y國的建築建造,環形的公路多,每個地方倒是相距著一定的距離。


  餘倩音氣喘籲籲地跑到現場,管家已經在那裏隻會著滅火的事了。


  餘倩音上前,一把抓住管家的手,大聲質問,“怎麽回事?什麽著火了?”


  管家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到餘倩音時立刻流露出驚愕的表情,“夫人,您怎麽下來了?”


  餘倩音穿著睡袍,腳上連隻鞋都沒有穿。


  管家緊張得不行,立刻勸解道:“天氣這麽冷,您要是凍感冒了可怎麽辦?”


  餘倩音現在哪裏還會有好脾氣,她揪著管家的胳膊,大聲質問,“我問你哪裏著火了,你婆婆媽媽說這麽多幹什麽?”


  素日裏優雅矜貴的王妃,現在披頭散發,光著腳丫子,表情猙獰地盯著自己,管家完全被嚇住了。


  餘倩音瞪著他,怒吼出聲,“說話啊!”


  管家被吼得心髒狂跳,滿臉的為難,“是……”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艱難地說道:“是您的梅園。”


  梅園可是王妃最寶貝的地方,現在燃起了熊熊大火,管家真是不知該如何交代。


  “什麽?”餘倩音瞪大了雙眼,臉上全是無法抑製的憤怒,“這暴雪天氣,園子怎麽可能著火?”


  管家見她要過去,立刻上前攔著,“夫人,已經安排人在滅火了,你就別過去了,先回屋子裏休息吧。”


  開什麽玩笑,那是火災現場,萬一夫人出個什麽事,他怎麽交代?!

  餘倩音惱羞成怒,推攘著管家。


  管家不肯放行,糾纏著擋在餘倩音的前麵。


  餘倩音怒不可遏,直接抬腳就踹,“你給我讓開!”


  管家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招,直接被踹翻在地。


  餘倩音趁機快跑。


  管家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追了上去,“夫……夫人。”


  餘倩音氣喘籲籲地跑過去,等她到達現場時,園子已經徹底被點燃,那些原本生機盎然的綠梅在大火裏滿目全非,被吞噬。


  周圍的人急急忙忙地展開滅火工作,各個麵露急色,“快!快給我救火。”


  綠梅燃燒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除了燒焦的味道,再也沒有那股清香了。


  餘倩音氣得麵目可憎,她猛地一跺腳,扭頭瞪著管家,大聲質問,“這到底是誰幹的?”


  餘倩音情緒激動,指著梅園,整個人暴跳如雷,“是誰燒了我的梅園?”


  管家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正當管家一籌莫展,急得撓腦袋時,黑暗裏突然響起一聲清楚果敢的聲音,“是我!”


  餘倩音扭頭,看到橫空出現的人時更是滿臉驚愕,“相思!?”


  桑美手裏拿著一枝綠梅晃了晃,她看著餘倩音,目光冰冷,“你最好叫我穆太太,或者戚桑美。”


  餘倩音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瞪著桑美,滿臉的不爽,“在我麵前那什麽身份拿喬?”


  她指著桑美,擰著眉,滿臉的嫌棄,“戚……戚什麽玩意兒,這麽拗口。”


  旁邊的滅火大隊正費力的撲火,管家立刻指使起旁邊累得喘大氣的人,“哎呀,你們趕緊去潑水救火啊。”


  桑美擺弄著那枝綠梅,回頭看著管家,挑了挑眉,“這火,潑水可能撲不滅。最科學的方法是用沙土。”


  管家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桑美勾了勾嘴角,回頭,目光幽冷地盯著餘倩音,笑得格外詭異,“不過等你們找到沙土,估計這梅園已經燒得幹幹淨淨,半根毛都不剩。”


  這副眉眼,是報複的狠戾。


  餘倩音即便再不相信,現在桑美親自證實,她也不得不相信。


  餘倩音上前,一把抓住桑美的手,大聲質問起來,“你幹了什麽?”


  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戚桑美竟然會來找她的麻煩,可她並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能引得她不快的。


  相較於餘倩音激動的情緒,桑美就顯得平靜了太多。


  她衝著餘倩音微笑,笑容坦率又詭異,“沒幹什麽,就是拉了一車食用油,從上遊澆到下遊,將你的梅園淋了個透。”


  餘倩音瞪大了雙眼,直呼其名,“戚桑美!你是不是瘋了?”


  “嗯哼!不錯!”桑美點了點頭,忍不住誇了起來,“這次名字叫對了,字正腔圓,堪稱滿分。”


  餘倩音憤怒不已,立刻揚起了手,“你!”


  管家被餘倩音揚起的手嚇得頓住,這一耳光要是落下去,穆瑾言會放過他們嗎?


  桑美絲毫不慌,抬頭看著餘倩音,目光挑釁。


  餘倩音被氣得牙癢癢,她雖然憤怒,但理智尚存。


  她咬了咬後槽牙,收回手,雙眼憤怒的瞪著桑美,“你跟我滾進來。”


  桑美聳了聳肩,臉上全是笑。


  見餘倩音要走,管家立刻追上來請示,“夫人,還要我去找人拉沙土過來嗎?”


  餘倩音瞪著這看不清事情狀況的管家,直接開罵,“拉拉拉!拉你個頭!”


  她瞪了桑美一眼,隨後又衝著管家惡魔咆哮,“沒聽到別人說嗎?一整車食用油,準備燒烤架,集體燒烤去吧!”


  管家是Y國人,根本聽不懂餘倩音的畫外音,“這.……”


  這是什麽意思?

  餘倩音懶得搭理他,轉身氣急敗壞地往屋子裏走。


  管家哭喪著一張臉,全然懵逼。


  桑美倒是好心,她拍了拍管家的肩,好心好意地幫忙解釋,“意思是讓你別費心了,等著梅原燃完,火自然就滅了。”


  管家,“.……”


  他看著這位新晉的穆太太,覺得她臉上的笑容純真又詭異。


  他莫名地覺得害怕。


  桑美轉身往屋子裏走,剛邁出去兩步又站住了腳,“噢!”


  她回身看著管家,指了指周圍,笑意深深,“友情提醒,今晚風向可能有變,你們最好是做好防護,否則很容易燒到老窩。”


  管家瞪大了眼,不可思議,“你……”


  天氣預報說了,今晚大風,風向不定。


  這火……

  管家瞪著桑美,咬著後槽牙,忍不住說道:“你是魔鬼吧?”


  “NO!NO!NO!”桑美舉起食指晃了晃,嘴角揚起燦爛的微笑,“請叫我小仙女!”


  她將手裏的一枝綠梅塞進管家懷裏,笑著轉身離開。


  “.……”


  管家抱著那枝綠梅,回頭看了眼被大風吹得各種擺動的巨形火勢,差點就哭了。
……

  桑美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欣賞著餘倩音光著腳走在雪夜裏的狼狽。


  這個世界,她曾今喜愛的人,隨時隨地都在刷新她的認知。


  他們都是帶著麵具的人,桑美甚至懷疑,他們哪怕有過片刻對自己的情感是真的。


  可現實總喜歡扇她耳光,劈裏啪啦地響。


  餘倩音衝回屋子,直接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她“砰”地將水杯扣在桌麵上,扭頭,表情憤怒的瞪著桑美,大聲嚷嚷起來,“你最好給我個好的解釋,否則我可不管你是戚桑美還是穆太太,我照樣收拾,絕不手下留情。”


  劍拔弩張,終於要撕開那層偽裝了嗎?


  桑美眯了眯眼,臉上的笑意諷刺。


  她冷哼一聲,直接了當地說道:“求求你千萬別留情,畢竟六親不認是你們餘家的家規。”


  餘倩音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麽?”


  為什麽忽然之間會有這樣的一條控訴?!


  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麽?

  桑美站在餘倩音的麵前,昂首挺胸,姿態冷傲,“你為什麽要將星辰和滿藏交給外公?”


  餘倩音的臉色瞬間蒼白,連帶著那雙鋒利的眸子也跟著神情閃動。


  她的反應太過真實,微表情甚至已經說明了所有。


  她猜對了,這些人,什麽斷絕父女關係,都不過是幌子而已。


  桑美咬著後槽牙,一雙眼冷冰冰地盯著餘倩音,沉聲質問,“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涉?”


  餘倩音立刻低下頭,避開與桑美的眼神直視。


  她快步往客廳裏走,揮著手,直接了當地否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桑美並沒有追上去,隻是直呼其名,大聲喊道:“餘倩音!”


  餘倩音站住腳,扭頭瞪她,“你幹什麽?”


  桑美的眼神著實鋒利,讓她有些無所遁形。


  餘倩音別開臉,不滿地抱怨一聲,“真是莫名其妙!”


  桑美笑了笑,不跟她繞彎子,冷冷地問了一句,“臥龍郡有外公的人,我猜得沒錯吧?”


  “.……”


  餘倩音猛地頓住。


  她背對著桑美,不敢回頭。


  可即便如此,她緊握著的雙拳還是泄露了太多的情緒。


  這份發現,著實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她以為曲安格已經夠冷血,但沒想到.……

  可能真的應了那句老話,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桑美想著餘倩雯被曲安格注射藥物時的絕望,同時也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和曲陌。


  現在甚至連她都開始在懷疑,在曲陌遭遇那樣的事時,是不是也有曲安格或者餘靖州的人,他們正在暗處看著。


  可他們隻能看著,因為上頭的人並未發號施令要他們救人。


  這實在黑暗得令人覺得恐怖。


  桑美緊緊地盯著餘倩音,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用一種不那麽在乎不那麽放在心裏的語氣質問,“所以你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曲安格注射不明藥物,然後囚犯似的關在那裏而什麽都不做,是嗎?”


  餘倩音沒有吭聲,她隻是別開臉,用這種方式逃避著桑美的詢問。


  有時候,沉默往往就是默認。


  餘倩音的默不作聲,很大程度上說明了一切。


  桑美用力握緊著雙手,忽地開口,大聲質問,“我在問你話,是不是?!”


  她是真的生氣了,中氣十足,吼聲震響。


  屋子裏的傭人因她的怒氣嚇得不敢吭聲,默默地退了出去。


  躲得了一時,躲不開一世。


  有些事,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餘倩音忽然仰頭,整個人瘋狂地笑了起來。


  桑美禁不住擰緊了眉。


  餘倩音猛地轉身,滿臉盛著怒氣,大跨步著往桑美走過來。


  她瞪著桑美,眼睛裏有火。


  餘倩音一把抓住桑美的雙臂,她手上的力道奇大,扣著皮肉全是鑽心的痛。


  餘倩音瞪著桑美,臉上的表情瘋狂,大聲質問道:“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嗎?不是恨了她十五年嗎?怎麽?心軟了?要認她這個媽了?”


  連續幾個問題劈裏啪啦地砸過來,將桑美砸得有些暈眩。


  可餘倩音的反應,瘋狂肆虐,根本不像正常人。


  她披散著頭發,一雙眼因情緒激動而露出一圈的紅色血絲。


  餘倩音盯著桑美,臉上揚起詭異的微笑,她攻克著桑美的心裏,一遍一遍地的追問,“這麽快就忘了曲陌遭的罪,忘了曲陌的死了嗎?”


  桑美,“.……”


  餘倩音似乎被某種情緒壓抑了太久,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了似的。


  她明白桑美心裏的苦,好像她也曾在意過,並且感同身受似的。


  有些時候,情緒騙不了人。


  桑美順勢握著餘倩音的手,她機警地追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做什麽?!”餘倩音推開了她的手,臉上的笑容低沉嘲諷。


  她看著桑美,眼裏全是疲憊,“我們至始至終不過都是別人棋盤裏的一枚棋子而已,沒到最後,誰都不可能知道。”


  桑美擰眉,反複咀嚼著這當中的關鍵,“棋子?”


  她滿臉嚴肅地看著餘倩音,忍不住開口問道:“誰的棋?誰在主導?”


  餘倩音隻是看著她,寂寥地笑了出聲。


  “外公嗎?”桑美不肯放棄,她緊緊地抓著餘倩音的手臂追問,“是外公嗎?”


  餘倩音搖了搖頭,臉上有濃濃的疲憊感,“你永遠猜不到的。”


  她拍了拍桑美的肩,耐心地說道:“桑美,你相信我。星辰和滿藏,他們現在很安全。”


  拍肩的力道有些重,像是要拍醒桑美,提醒她不要莽撞似的。


  桑美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不太確定,“很安全?”


  餘倩音勉強扯了扯嘴角,她看著桑美,沉沉地說道:“比起你隨時惹來的殺身之禍,我相信他們沒有你反而活得更好。”


  什麽叫安全?


  桑美不知道,可現在她連穆星辰和滿藏到底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而且,如果隻是保護,為什麽不能讓她知道?

  還是說,帶走穆星辰和滿藏,是因為有的別的目的嗎?

  桑美看著餘倩音,不死心地開口問道:“所以,到底在謀劃什麽事,真的不能說?”


  餘倩音看著她,很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走到窗前,目光放遠,哀怨地盯著遠處燃燒著的綠園。


  餘倩音長歎一聲,無可奈何,“正如你知道自己說了解的世界,我也隻是了解我熟悉的板塊,至於其他對你我而言,隻會是永遠的迷局。”


  那是一顆棋子的迷惘。


  被人操縱的人生,無法分辨真情假意,她陷入其中太久,已經迷失了年輕時果敢反抗的勇氣。


  如今的餘倩音,求的不過是一方安穩。


  她遵從著命運,接受著安排,並且積極配合。


  桑美看不懂餘倩音的無奈,因為她還年輕,她還有鬥誌。


  桑美盯著餘倩音的背影,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所以,我該怎麽做?”


  餘倩音背對著她,沉默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保護自己的小世界,清除那些醃臢的惡心玩意兒。”


  這話不假,她現在的生活的充斥了太多複雜的人事,沒有一刻消停。


  他們蠢蠢欲動,陰謀陽謀,正在費盡心機地破壞著她的生活。


  桑美獨自回了意拳會館,她沒有開燈,隻是坐在窗前,一眨不眨地透過窗戶的縫隙盯著外麵。


  很久之後,孫科霖頂著風雪走了回來。


  桑美在貝沙灣落戶兩個月後偶遇的孫科霖,之後搬去天堂堡,兩人在那裏締結了師徒關係。


  現在想想,當初與孫科霖的偶遇,或許並非偶然。


  他留在天堂堡快十年的時間,並不是所謂的修行,或許不過是外公的授命,交她一技之長,用於保命。


  可為什麽,明明知道是她,又為什麽不帶她回曲家呢?!

  桑美想不通,她像是陷入了一場複雜陰謀當中,根本分不清敵我。


  揣測不清別人的想法,那就前保護好自己的小世界,清除那些醃臢的惡心玩意兒。


  比如誰呢?!

  翌日。


  桑美收拾後下了樓,宋育已經坐在桌子前吃早餐,意拳會館的人全部都已經在訓練場練習了。


  桑美是閑人,落得清閑。


  宋育將旁邊的豆漿遞給她,瞄了眼桑美,淡淡地問了一句,“昨晚睡得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嗯。”桑美接過那杯豆漿,放得溫溫熱熱的,剛剛好。


  她喝了一口,嗓音嘶啞,“可能是不習慣。”


  宋育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戳破她昨晚悄悄離開意拳會館的事。


  桑美吃著熱騰騰的包子,半晌後才開口交代一句,“你安心在這裏休養,我有事要出去幾天。”


  “你要去哪裏?”宋育緊張,一把抓住桑美的手,滿臉的嚴肅,“帶上我。”


  畢竟是結了婚的人了,男女之間的距離還是該要保持的,不然依穆瑾言那愛吃醋的勁頭,真是有得受的。


  桑美“啪”地拍掉宋育的手,翻了個白眼,冷哼哼地諷刺一句,“拜托,依你這副缺胳膊少腿的樣子,隻會連累我。”


  這嫌棄,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他不要麵子的嗎?

  可宋育現在這副樣子,想要行動,確實是糟糕了些。


  他擰了擰眉,想著辦法找自己目前的優勢。


  宋育絞盡腦汁,半晌後才艱難地說道:“我有一定的偵查能力,也比你更會反追蹤。”


  這樣缺胳膊少腿的,還怎麽偵查和反偵查?!

  宋育生怕桑美不答應,立刻抓住她的手,祈求道:“桑美,帶上我吧。”


  桑美氣急敗壞,連忙拍宋育的手背,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放.……放開你的手!”


  宋育抵死不從,“不答應,不放。”


  桑美真是敗服了,她很是嫌棄地打發起來,“行行行!你讓我先把早飯吃飯再走,行啊?”


  宋育這才放手,跟著殷勤地將早餐拉過來,全部擺在桑美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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