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誤惹總裁:穆先生,請寵我> 第516章 桑美與穆瑾言的默契

第516章 桑美與穆瑾言的默契

  宋育現在是曲安格通緝的頭號危險人物,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估計不出一分鍾就有人來要他的命了。


  沒辦法,桑美隻能親自動手,好好地將宋育打扮了一番。


  她以前在C市負責致遠教育,因為藝術生頗多,所以每年都會舉辦藝術節。


  當下的孩子們都喜歡玩COS,扮演各種動漫或者電影人物。


  桑美喜歡和學生打成一片,所以每到藝術節時,她都會出麵幫忙打理。


  這一來二去,桑美也就學會了很多的技能。


  她用同城速遞,購買了很多東西,然後全部用在了宋育的身上。


  很快,宋育就被桑美弄成了副外國老頭子的模樣。


  宋育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誇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項才能啊!”


  桑美笑了起來,跟著開起玩笑來,“人在江湖走,沒點技能傍身怎麽活?”


  她雖說得輕鬆,但宋育明白,漂泊在外的那些年,桑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宋育沒有細問,有不敢,有不忍。


  打扮好宋育,接著就輪到了自己。


  桑美去了趟房間,出來時就已經是一副金發碧眼的外國女遊客打扮。


  她的妝容化得很精致,輪廓處理得極好,將歐洲人五官的深邃全部凸顯了出來。


  桑美在宋育麵前轉了一圈,笑著問道:“怎麽樣?”


  宋育豎起大拇指,“真實!”


  兩人收拾妥善,便沒再猶豫,趁著意拳會館的人忙著訓練,悄悄從後門跑了出去。


  桑美與宋育的出行非常順暢,沒有任何人阻攔。


  他們前腳剛跨出意拳會館,孫科霖就從角落走了出來。


  隨行的人小聲地問道:“孫會長,是否需要我們攔著?”


  孫科霖抬了抬手,他盯著桑美遠去的背影,嘴角掛著微笑,“算了,安排幾個人遠遠的跟著,保護好他們的安全。”


  隨行的人立刻點了點頭,態度恭敬,“是。”


  隨行的人覺得奇怪,外麵這麽多人懸賞找的人,他們意拳會館到底哪裏來的底氣,竟然敢保這兩個人?


  但會長都已發話,作為底下的人,也隻能聽命行事了。


  兩人剛出門,宋育就發揮了他的作用。


  他拍了拍桑美的手,沉聲提醒,“有人跟著我們。”


  宋育現在行動不便,走路靠拄拐,根本沒有多少的戰鬥力。


  他心裏清楚,如果真要開戰,自己隻會連累桑美,所以他一直都很擔憂。


  桑美扶著宋育,餘光瞄了眼身後,神色平淡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


  宋育很是意外,他挑了挑眉,滿眼詫異,“你知道?”


  今天的桑美總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好像知道很多,甚至能一眼辨清對方是敵是友了。


  這精進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讓他們跟吧。”桑美扶著宋育,笑著打趣起來,“不然以我個人的能力,保護你真的很有難度。”


  宋育,“.……”


  原本被女人保護就夠沒麵子的了,現在倒好,還要被損。


  問題是,損了還不能抱怨。


  宋育眯了眯眼,回頭看著桑美,很是不爽地追問,“既然知道他們會跟,之前幹嘛還反對我跟你一起?”


  桑美沒有回避,很是坦然地看著他,笑了笑,“嗯,可能是無聊,想趁機損損你。”


  宋育,“.……”


  他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說道:“你比小時候的你,多了幾分人味。”


  以前活得像活死人似的,悶不吭聲,現在倒好,都已經知道拿他開涮了。


  桑美揚了揚眉,挑釁著問道:“難道我以前是鬼?”


  宋育點了點頭,笑著打趣,“嗯。你姐說你是隻悶頭紮進數獨裏的精靈鬼。”


  桑美,“.……”


  宋育那一笑,她怎麽覺得這家夥是借曲陌的名義在損她啊!


  隻是桑美這人不愛計較,翻了個白眼,就當這件事翻過去。


  兩人走得很慢,最後桑美在路邊找了輛車。


  宋育坐在車裏,不可思議,“你竟然有這車的鑰匙?”


  這大街上,竟然隨便找一輛,都是能打開。


  宋育嚴重懷疑,桑美手裏的車鑰匙,是萬能的。


  桑美坐在駕駛座上,睨了宋育一眼,不爽地嗆了一句,“廢話!我的車我能沒有鑰匙?”


  宋育驚住,不敢相信,“你的車?!”


  話音剛落,車廂裏突然響起男人冰冷幽沉的聲音,“準確來說,是我給他買的車。”


  “我去!”宋育大驚失色,瞪大了雙眼看桑美,驚出一身冷汗,“是穆瑾言?!”


  宋育剛在莫澈的實驗室被穆瑾言各種威脅,他現在對那個男人有強烈的心理陰影,所以才在聽到聲音後反應這麽大。


  宋育忙探著身子往身後看,結果後排的位置空空蕩蕩,“咦!?人呢?”


  他看著桑美,小聲地確認道:“車底下藏著?”


  桑美扶著方向盤,看宋育的眼神多了幾分嫌棄,“你是被打壞腦子了吧?”


  說著,她指了指車支架上擱著的手機。


  宋育點開屏幕,發現正在語音通話中。


  他扯了扯嘴角,很是不爽地罵了一句,“他是變態嗎?要二十四小時跟蹤你不成?”


  不等待桑美開口,穆瑾言就搶先一步,非常直接地攻擊著宋育,“沒辦法,她身邊跟著你這麽隻拖油瓶,我沒辦法放心。”


  宋育,“.……”


  他現在覺得,其實待在意拳會館真的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莫名其妙被一致對外的夾擊,宋育已完全沒有興致,幹脆靠著靠墊,閉目養神。


  桑美開著車,並沒有回避宋育的意思,很是平靜地開口問道:“瑾言,你那邊情況如何?”


  穆瑾言那邊很安靜,偶爾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他應該是在處理什麽文件之類的。


  穆瑾言沒有透露絲毫的情緒,平靜地說道:“沒什麽大問題,公司在被查賬,全員放假,樂得清閑。”


  宋育聽到關鍵,他立刻睜大了眼睛,湊到手機旁邊,挑釁道:“被查賬還全員放假,穆瑾言,你不會真行賄了吧?”


  穆瑾言沒有生氣,更是沒有打算搭理宋育。


  他繼續在那邊處理著手邊的事,一邊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給他化妝的時候,為什麽不順便把他的嘴給縫起來?”


  饒是宋育在“從中作梗”,桑美也沒有阻撓的動作,完全無視了他。


  桑美觀察著路段,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一邊跟穆瑾言有說有笑,“是個不錯的建議,下次我一定不會忘。”


  宋育,“.……”


  他覺得很是無趣,躺回靠墊,扭頭,死魚眼似的盯著窗外。


  桑美開著車,忽然沉聲喊了一句,“瑾言。”


  穆瑾言那頭翻動文件的聲音頓了頓,隨後傳來一記沉沉的應聲,“嗯?”


  桑美平靜地開著車,將想了一晚上的話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事,你不告訴我,想必一定有你的原因。”


  她不傻,有些事很能想通。


  很早之前穆瑾言就帶她去過西苑,並且說他認識西苑的老板。


  其實,事實並非如此。


  他們之間並非隻是簡單的認識這麽簡單,包括當天晚上去桃苑找穆星辰。


  他們都猜測穆星辰可在餘倩音,或者在桃苑,可這麽長的時間後,穆瑾言卻始終沒有將星辰帶回家。


  很顯然,他們之間要麽是合作的關係,要麽是那些人借星辰為的誘餌,威脅穆瑾言那樣做。


  可穆瑾言隻字未提。


  桑美沒有多問,隻是淡淡地表達著內心的真實想法,“我沒什麽要求,別把自己搭進去。如果我回來時你沒辦法娶我,那這輩子你都不會再有機會。”


  穆瑾言在那頭沉默了幾秒,跟著開口,態度強硬且堅決,“除了我,你誰也嫁不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避開旁人,所以宋育聽得真真切切。


  說實話,他極其羨慕穆瑾言與戚桑美之間的感情。


  他們的感情建立在對彼此的信任之上,毫無保留的站隊支持,是賦上餘生的果敢。


  那樣的愛情,他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留給宋育的,隻有祝福。


  桑美聽到穆瑾言堅決的話,嘴角頓時揚起了細致的微笑。


  這個男人的霸道,從始至終,不會停止,她都知道。


  桑美的心裏甜甜蜜蜜,她開著車,半晌後才說,“我先去查姐姐的事,回頭再聊。”


  穆瑾言並未阻止她,隻是凜著嗓音,嚴肅地說道:“注意安全,一根頭發都不準少的給我安全回來。”


  桑美淡淡地“嗯”了一聲,更好迅速將手機給掛斷的了。


  電話掛斷,宋育幽幽地感慨一聲,“你們感情很好!”


  桑美開著車,笑著問道:“實力羨慕?”


  宋育看著窗外,悶悶地肯定應聲,“嗯,是挺羨慕的。”


  他的聲音有些低落,桑美聽得出來,他有情緒。


  可是有些事該如何說起呢?

  宋育錯過了十六歲的曲陌,可是失意的曲陌,恰逢花開,遇到了年華正好的穆西辭。


  且不論那些難挨的時光,曲陌與穆西辭在一起確實是幸福的。


  有些得失,冥冥中早已注定。


  桑美認真的開著車,翻山越嶺。


  宋育沒有問目的地,反正就是跟著桑美,沒有上高速,走得都是老路。


  兩人顛簸著,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C市。


  桑美沒有停留,從C市穿過,直接到了永和鄉。


  宋育眼睜睜地看桑美將車開到了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然後停了下來。


  他擰了擰眉,忍不住出聲問道:“來這裏做什麽?”


  桑美解開安全帶,淡淡地解釋一句,“找個已經死了的人。”


  宋育頓住,滿眼驚愕,“什麽?”


  找個已經死了的人?

  要幹什麽啊?!

  桑美從後備箱裏拿出背包,進食物和水都塞在了裏麵。


  宋育身上有傷,這幾天坐在車裏,桑美開得很是平穩,他倒是沒有什麽有影響。


  桑美背上背包,淡淡地解釋此行目的,“之前曲陌被關在郊區的別墅,這個叫任滿珍的曾負責照顧過她。”


  宋育接過桑美遞過來的照片,裏麵是個中年的農村女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穿著倒是樸素,就是那副眼睛看著讓人很不舒服。


  這個女人竟然照顧過曲陌?就在那棟郊外的別墅裏?

  桑美將照片收回來放在背包裏,跟著淡淡的說道:“後來曲陌被穆西辭找到帶走後,別墅的保安說,任滿珍回鄉不久就離奇的中毒死了。”


  中毒死了?


  宋育的瞪大了雙眼,心裏也起了疑問。


  桑美來查,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見宋育滿臉疑問,桑美也沒有賣關子,她點了點頭,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懷疑曲陌當初被關在那裏四年,肯定是遭遇了什麽,所以才得那麽嚴重的抑鬱症。所以想著趁B市亂作一團時過來看看。”


  很明顯,曲陌抑鬱症的事和B市的某些人有關係。


  至於那個人是誰,現在都說不好。


  宋育咬著後槽牙,沒有吱聲。


  自從發現被欺騙過後,他已意識到自己尊敬的人是個什麽真實麵目,可是沒想到.……

  桑美瞄了眼擰著眉的宋育,抬了抬手戳他的胳膊,沉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宋育搖了搖頭,沉沉地說道:“我也想要知道真相。”


  桑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們照著這個地址找過去!”


  宋育點了點頭,拄著拐,踩著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往前走。


  永和鄉的人住得不是特別密集,比較分散,再加上他們又不是本地人,連方向都摸不清。


  好不容易抓到個村民,這才找到地方。


  桑美和宋育走了大半天,這才找到任滿珍的老家。


  桑美看著照片後的家庭住址,對比了麵前低矮瓦房前的門牌號,這才算是確定下來。


  宋育興奮的用拐杖戳了戳那門牌號,滿臉激動,“到了,就是這裏。”


  桑美走過去,這才發現院子外的木門上落了鎖。


  那鎖頭似乎已有些時候了,麵上都已經生了一圈的鏽,應該很久沒人回來過了。


  任滿珍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


  正當桑美與宋育有點泄氣時,身後突然響起洪亮的聲音,大聲嗬斥,“喂!你們什麽人? 幹什麽的?”


  來人是個背著背簍,肩扛鋤頭的農民。


  或許是下地幹活了的緣故,他的衣服上沾上了泥土。


  桑美頓了頓,猶豫著問道:“你是這裏的村民?”


  “是啊!我家就在旁邊。”那農民指了指旁邊的房子,跟著滿眼戒備地盯著桑美,冷冷地問道:“你們什麽人?在被人門口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勞動者出身的人,嗓門都比較粗狂。


  宋育被他吼得差點耳鳴。


  桑美倒是禮貌,對著那農民笑了笑,小聲地追問,“我不做什麽,就是想問一下,任滿珍是不是住這裏的?”


  那農民聽到任滿珍的名字當即擰眉,他伸長脖子看桑美,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你們來找任滿珍的?確定是找她的?”


  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桑美擰著眉,滿臉不解,“有什麽問題嗎?”


  農民往後退了一步,沉沉地說道:“任滿珍都死好幾年了,要找她,那可得去墳頭找了。”


  農民看桑美麵善,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小姑娘,聽我勸吧,別找她,還是回去吧!村子裏的道士說她不吉利,靠近她的人都會遭遇不幸的。”


  不吉利?!


  這年頭還有這麽封建迷信的地方嗎?


  宋育擰眉,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農民仰著頭,理直氣壯,說得煞有介事,“這還用問為什麽嗎?你見過哪個人死的時候亮眼充血,我們村的道士說她生前肯定是造了孽,別人來找她索命的。”


  見宋育和桑美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那農民立刻伸手指著圍牆裏的院壩,大聲地說道:“哎喲!她當時就在這個院子裏,痛得滿地打滾,自己用手還把自己的喉嚨給撓斷了。你說,平白無故的誰會對自己這麽狠?肯定是被什麽東西的附了身。”


  “你瞅瞅!任滿珍死的那一塊地,到現在都還寸草不生呢!”


  桑美與宋育同時探頭去看,任滿珍門口的院子並不是水泥地,而是一般的板結泥土鋪成的。


  因為長久沒人居住,院壩裏長滿了草,但唯有一塊地,幹幹淨淨,沒見長半點新綠。


  桑美與宋育相視一眼,彼此眼睛裏散著興奮的光芒。


  桑美二話不說地從背包裏掏出一疊錢,在半空裏晃了晃。


  她看著那位任滿珍的鄰居,揚了揚眉,“幫個忙,你要是配合的話,這些錢都歸你。”


  那疊錢是一萬的數值,這可是身在農村的人,光靠賣菜賣好大半年才能賺到的錢。


  怎麽可能不誘人。


  那農民想要,但膽小的還是有些忌憚。


  桑美明白他在害怕的什麽,立刻晃動手臂,將那疊錢搖得“嘩嘩”作響。


  她笑了笑,說道:“放心,不會犯法,隻是一點小事。”


  在得到確定後,對方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裏。


  那農民相當豪氣地拍了拍胸口,大聲地說道:“行啊!你說,什麽忙,隻要不犯法,不傷天害理,我都可以幫。”


  桑美握著那疊錢在手裏把玩著,一邊看著那農民,笑著說道:“任滿珍還有家人嗎?幫忙聯係一下。”


  那疊錢的聲音非常好聽,也很是饞人。


  那農民眼睛直直地盯著桑美手裏的錢,知無不言,“有的,任滿珍還有個兒子,叫錢正權。”


  說著,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任滿珍死後,整個人村子裏都說他們家不吉利,都排斥著這家人。錢正權不知道從哪裏賺了錢,然後一家就搬到隔壁的盤龍鎮上,全家都搬到那裏去了。”


  他害怕這些消息不夠讓人滿意,然後桑美不給他錢。


  那農民瞬間變得熱情起來,“不過我可以去村長那裏幫你們要他的聯係方式。”


  也不等桑美說話,他就主動卸下了背簍和鋤頭扔在一邊。


  那農民對桑美笑了笑,非常熱情,“你在這裏等等啊,我去去就回,很快!我保證很快!”


  既然有人主動幫忙,他們也沒必要再折騰。


  “好!”桑美點了點頭,笑著應允了下來,“我跟錢都在這裏等著你。”


  “好叻!”那農民心花怒放,轉身就往山下跑,“我很快回來。”


  他的動作非常的快,在狹窄的磕磕絆絆的田坎上如履平地的奔跑的。


  宋育很是無奈地打趣起來,“看來,錢真的是個好東西。”


  桑美用錢拍了拍宋育的肩,懟了回去,“你懂什麽!這一疊錢,夠村裏人吃穿一年的了。你這種錦衣玉食,吃穿不愁的人是不會懂他們的心酸的。”


  她說話時的神情,讓人心疼。


  她流落民間,吃過窮困的苦,所以能理解那位農民的急切。


  宋育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用拐杖戳了戳門上的鎖,淡淡地問道:“你想不想進去看看?”


  桑美拿起那鎖頭看了看,材質是比較厚實的鐵,劈是不可能劈開的了。


  她衝宋育揚了揚眉,淡問一聲,“你有辦法?”


  宋育笑了笑,二話不說掏出口袋裏的鑰匙串,然後掏出上環著的一圈鐵絲,然後對準鑰匙孔,輕易地將鎖給打開了。


  來來回回,不過五秒。


  桑美挑了挑眉,忍不住打趣,“你當初不是去從軍,而是被拐賣到盜竊團夥裏了吧?”


  宋育將鑰匙扣套在手指上打圈轉著,仰著下巴,傲慢不已,“事實證明,我絕不是拖後腿的。”


  “切!”桑美直接翻了個大白眼給他看。


  宋育沒跟她生氣,用拐杖猛地一戳房門,“請吧!”


  那木門已有些年頭,長久無人住,許多地方被白蟻給咬碎,根本就不堪一擊。


  宋育這麽一戳,那兩扇木質的門就“咚”地直接倒在了地上。


  得嘞!還開什麽鎖?


  簡直是多此一舉。


  桑美癟了癟嘴,睨了宋育一眼,很是不屑地嘲笑了一句,“說你廢,你還非要否認!”


  宋育摸了摸鼻子,別開臉,盡量避開桑美眼裏的嫌棄。


  桑美邁步走進院子,內裏雜草叢生,陰森森的格外嚇人。


  宋育走到那塊光禿禿的平地上,他用拐杖戳了戳,然後嚴肅地說道:“你看這土質。”


  桑美跑過去,蹲下。


  她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眼其他地方的土質。


  桑美立刻跑回去,拿走了一些土裝在背包裏。


  為了保守起見,她還拍攝了幾張照片,直接給穆瑾言發了過去。


  兩人在院子裏四處查看,許久之後,那位去的找村長拿聯係方式的農民大哥跑了回來。


  農民大哥扶著籬笆大喘著氣,累得滿頭大汗,“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倆等不及已經走了呢?”


  桑美與宋育被抓了正著,兩人一愣,想著該怎麽解釋貿然跑進別人院子。


  農民大哥半晌才緩過神,盯著摔在地上的門,“咦!這門……”


  桑美狠狠地瞪了宋育一眼,然後看著農民大哥,滿心歉意,“不好意思,這門……”


  農民大哥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事!我們這山上白蟻多,經常啃壞東西,回頭我幫忙動手修修就是。你們兩沒被這門壓到吧?!”


  宋育點了點頭,中氣十足,“一點事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農民大哥喘夠了氣,這才走進來。


  他將一片撕得很隨的紙遞給桑美,笑著說道:“喏!這是我找村長要的,上麵有任滿珍兒子的電話,還有他們新家的家庭住址。”


  農民大哥的手滿是皺紋,還有幹完農活之後殘留的泥垢。


  非常真是。


  見桑美盯著自己的手,農民大哥以為她是介意,忍不住道歉,“對……對不起,我跑得及,沒來得及洗手。”


  “沒關係。”桑美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接過那張紙。


  說著,她又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錢,全部擱在了農民大哥的手裏。


  宋育挑了挑眉,對桑美的行為表示不解。


  農民大哥受寵若驚,“這.……”


  桑美笑了笑,淡淡地解釋出聲,“一份是麻煩你跑了一趟的辛苦錢,一份是修門的錢。”


  農民大哥被這驚喜嚇得有些懵,說話都結巴了起來,“用……用不了這麽多的。”


  “拿著吧。”桑美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如果有機會再見麵,麻煩你多準備幾頓可口的飯菜就行。”


  農民大哥也是豪氣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聲地說道:“那行!以後你們要是再過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


  他們還要趕往下一個地方,不便再此就待,匆匆告別過後,兩人就開車離開了。


  宋育坐在副駕駛,他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剛才你為什麽要多給那位大哥錢?”


  桑美開著車,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他人又不壞,為什麽不能多給?”


  宋育笑了笑,打趣道:“全天下不壞的窮人多了去,怎麽沒見你挨個這麽接濟?”


  桑美開著車,山上有霧氣,能見度不是很好,所以她將車速放得慢了些。


  見桑美目視前方,沒怎麽想要搭理自己,宋育隻能自討沒趣地看著窗外。


  忽然,耳邊響起平靜清冷的聲音,“那雙爬滿皺紋和泥垢的手,讓我想起我爸爸。”


  宋育一滯,扭頭,滿眼愕然地看著桑美。


  曲家的人,不管是曲陌,還是曲相思,為表示對曲安格的尊敬,她們都隻是喊他“父親”。


  這是第一次,宋育親耳聽到桑美喊出“爸爸”的稱呼。


  他心裏清楚,桑美口中的“爸爸”,絕對不是曲安格。


  宋育沒有說話,隻是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桑美說話。


  桑美穩穩地開著車,淡淡地說道:“除了年邁的老母親和老婆外,我爸還要養兩個孩子。”


  桑美盯著前方,眸底光影閃爍,“他沒什麽高學曆,也做不得什麽文字工作,他唯一的本事就是靠體力和好脾氣去賺錢。”


  這些宋育早些時候查桑美時都知道,那個叫戚濤的平凡男人。


  想到戚濤,桑美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了微笑的弧線。


  她目視前方,像是陷入美好的回憶裏,“如果不是我,他可能還在貝沙灣,在船上做著掌舵的船長。離開貝沙灣時,他身無長處,唯有一身的蠻力。倒真是不敢相信,他就那麽信任我,讓他做什麽行業他就做什麽行業。”


  桑美抿了抿唇,淡淡地笑了起來,“早些時候,為了節省成本,他凡是親力親為,靠著一雙手自己上貨下貨,每天蓬頭垢麵。但他來學校接我時,總會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可洗得再幹淨也洗不掉龜裂的肌膚裏滲透的黑色泥垢,他總是以為自己隱瞞得好,可每次遞我零錢時都能被我發現。”


  難怪剛才桑美會多給那位農民大哥錢,原來並不是因為錢多,而是看到了對方爬滿泥垢的手。


  宋育的心裏感慨萬千,情緒頗多。


  位高權重的人,為了金錢官位將親情棄之如蔽履。


  尋常人家,卻可以為了孩子肩扛千斤,從不抱怨。


  宋育沒再說話,他望著窗外,心裏很是沉重。


  到達盤龍鎮已經是下午時分。


  南方的冬季不像北方,不下雪,但空氣潮濕,實際上更加寒冷。


  他們已按照之前的設定換好了衣服。


  桑美停好車,這才摸出那位農民大哥給的聯係方式,匆匆地撥了號過去。


  任滿珍的兒子叫錢正權,聽到桑美是房產公司的便立刻跑了過來。


  錢正權按照桑美給的定位找過來,他敲了敲車窗。


  桑美立刻將車窗落下來,淡淡地道:“你好!”


  錢正權沒想到車窗落下來竟然會看見這麽漂亮的女人,他先是愣了一下,跟著有些急促地問道:“是你們要找我?”


  “沒錯。”桑美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公式化的語氣,“方便去你家坐一坐嗎?”


  美女主動要求去家裏坐坐,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錢正權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連忙點了點頭,笑著主動邀請,“可以,跟我來吧。”


  當看到從車另一邊走下來的宋育時,錢正權又愣了。


  桑美笑了笑,立刻介紹道:“你好,這位是我們華宇地產的宋經理。”


  錢正權寒暄了幾句,便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的家。


  錢正權買的是集資房,每棟房子也就三層的樣子,寬敞倒是寬敞,隻是這樣的住宅區人口雜多,缺乏管理,樓下現已經被賣菜的小販弄成了農貿市場。


  到處吵吵鬧鬧的,喧嘩不已,環境堪憂。


  宋育爬了兩層樓,腿上的傷牽扯著神經,他疼得滿頭大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