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穆瑾言,是你?
“開槍試試!”楊詠手裏有人質,根本沒在怕。
她一手箍著桑美的脖子,一手握著刀,“看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
隨著楊詠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鋒利的刀鋒更是紮進了桑美的脖子裏。
鮮紅色的血液冒出來,順著冰冷的刀麵滑落。
桑美被迫揚起頭,在精神的壓迫以及皮肉的疼痛催使下,她的眉頭蹙得更緊。
宋育手裏執著槍,神情冷峻,“.……”
楊詠在邊境對抓到的火炎特種兵進行的行刑式處決,從後腦勺開槍崩,那些戰士被打得天靈蓋四處亂飛,甚至麵目全非。
宋育記得,他當初趕回去救人時看到的滿地狼藉,草木葉片上掛著的殘骸。
他的恨足夠一槍射殺楊詠,但是他現在卻不能有任何作為。
他可以報仇,但不能肆無忌憚罔顧他人性命。
更何況,楊詠目前手裏的人質,那是曲陌最心疼的妹妹。
宋育麵色冷凜,咬著後槽牙,始終沒有吭聲。
楊詠看出了他的猶豫與忌憚,心裏就更加有數了。
她箍緊著桑美的脖子,臉上的笑意明顯。
楊詠瞪著宋育,忽地大聲吼道:“把槍給我扔過來!不然我一刀割斷這位美女的動脈。”
說著,她再次用了幾分力往桑美的脖子裏紮。
桑美吃痛,忍不住“嘶”地抽了口涼氣。
那聲音並不大,但在這樣煙雨朦朧的安靜山澗,所有細小的響動都異常突兀。
宋育擰眉,連忙出聲阻止,“花蝴蝶,你別亂來!”
桑美咬著牙,脖子上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想要殺人。
可與楊詠之間的力量懸殊令她隻能暫且憋屈,不敢妄動。
楊詠瞪著宋育,雙目冷厲,出口嗬斥,“扔過來!”
她激動到完全忽視了自己的手,桑美被隔疼得直咬牙。
宋育現在沒有辦法,他是不可能棄桑美於不顧的。
他咬著牙,眸光清冽,“我可以把槍扔過來,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傷她。”
“你憑什麽跟我談條件?”楊詠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瞪著他,脾氣超衝,“扔過來!”
桑美痛得麵色蒼白,一雙手死死地握緊。
宋育不敢再繼續刺激楊詠,隻能將槍口倒置下來,然後在空中拋了起來。
他們相隔的距離並不算太遠,為了拖延時間,宋育刻意將槍往天空上麵拋。
楊詠的注意力被手槍所吸引,眼裏更是迸出興奮的光芒。
她仰起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拋在半空中的槍,心裏算計著在什麽位置去接,然後以怎樣的方位和速度去射殺麵前的兩個人。
她的實戰能力頗好,很快就確認了接槍的位置。
楊詠的眼睛裏散著興奮的光芒,想著就立刻伸出了手去接。
黑暗裏,桑美聽見耳邊突然響起“砰”地一聲槍響,然後臉上就被濺上了幾滴滾燙的液體。
那滾燙的溫度令人後怕,桑美的麵部肌肉忍不住顫了顫,不明所以。
耳邊傳來“呃”地痛呼聲,箍著桑美脖子的手跟著也軟了下來。
隨即,刀口砸在石頭上發出“哐”地聲音,原本盛氣淩人的楊詠整個人摔在地上。
桑美愕然,微微低頭,隻看見楊詠躺在上,一雙碩大的眼睛睜開著。
借著那隻摔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桑美清楚地看到楊詠腦門上炸開的窟窿。
黑漆漆的極度圓潤的洞口,絳紅色的液體汩汩地冒了出來,順著她的眉心落到了石頭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桑美的意識還沒有回籠。
忽然,身後的樹林裏有樹葉踩動的聲音,速度異常的快。
在這樣安靜的夜,方才經曆過生死的桑美隻感到風聲鶴唳,危險逼近。
該不會是那個與楊詠同夥的男人—黑豹帶人追上了吧?!
正想著,一隻手“啪”地搭落在肩頭,桑美被嚇得直抖肩,無意識地“啊”了一聲。
桑美猛然回頭。
黑暗裏,一抹高大的身影撞進了桑美的眼裏。
對方喘息著粗氣,緊張地道:“桑美,是我!”
宋育察覺到形勢的變化,他拖著那條殘腿,艱難地在雜草裏奔馳,一邊還激動地大喊,“花蝴蝶,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花蝴蝶,你聽到沒有!”
“花蝴蝶……”
桑美看著麵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地顫著語調喊了一聲,“穆瑾言?!”
聽到這聲音,宋育立刻站住了腳,然後僵直著背,默默地轉了過去。
在確定危機接觸後,桑美的精神鬆懈,雙腿發軟,直接往地上蹲坐了下去。
穆瑾言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將桑美摟在了懷裏。
那隻手臂著實結實,還有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讓人安心也令人心覺委屈。
桑美張了張嘴,腮幫子發酸,“你……”
她伸出手,輕輕地觸了觸對方的臉,確定是溫熱真實的,忽然間連言語都透著激動,“穆瑾言!”
桑美幾乎是直接撲了過去,穆瑾言順勢將她摟在懷裏,緊緊地抱著。
桑美剛才以為自己會死,可穆瑾言橫空出現拉住了她。
桑美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形容,她隻是用力的抱緊著穆瑾言,一遍一遍喚他的名字,“穆瑾言!”
老婆主動投懷送抱,對得起他不遠萬裏奔赴而來的英雄救美。
穆瑾言心裏美滋滋,麵上卻泰然自若,一副鎮定的表情。
他抱著桑美,沉著聲音,小聲地安撫道:“沒事!有我在,都沒事了。”
桑美摟著他,像小孩似的,怎麽也不肯撒手。
穆瑾言享受著她的依賴,抬手摟緊了桑美。
隻是越到最後越不對勁,穆瑾言摸到桑美背上的衣服竟然是全濕的。
雖然盤龍鎮下著雨,但他們一路開的車,根本沒有淋到雨。
這座山的位置離盤龍鎮稍遠,沒有下雨,所以被雨水打濕的假設不成立。
那麽大冬天的,桑美穿得這麽厚,怎麽會濕得這麽徹底,而且從手的觸感來說,衣服是從裏麵濕潤著然後浸透出來的。
裏麵是濕的?!
穆瑾言心裏猛然一抽,想著桑美肯定是受傷了。
他回頭瞄了眼背對著的宋育,大吼一聲,“就那麽站著,被轉過來!”
宋育拄著拐,被氣得想要罵人。
更離譜的是身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小兩口,有那麽急?激情來了也不挑場合的嗎?
身後,穆瑾言二話不說地的動手扒桑美的衣服。
原本還陷在情緒的桑美被弄得懵了,她瞪著穆瑾言,滿眼不解,“穆瑾言,你在幹什麽?”
穆瑾言費力地與拉鏈作鬥爭,滿臉的嚴肅,“脫了衣服讓我看看!”
這拉鏈,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動作粗暴,拉拉鏈時,好幾次手滑開打到了桑美的下巴。
桑美推了推穆瑾言,極不情願地拒絕,“別鬧,我現在好累。”
這兩人你來我往,將“單身狗”宋育虐得夠嗆。
宋育拄著拐,麵對著地上的兩個花臂死屍,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活著站在這裏被虐。
穆瑾言根本不聽,還繼續與桑美外套的拉鏈纏抖。
他抓著拉鏈,表情嚴肅,“你是不是受傷了?”
原來他扒自己的衣服,隻是想要確認自己有沒有受傷啊!
桑美現在渾身麻木,毫無知覺。
她隻是咬了咬頭,輕描淡寫,“我沒事,皮外傷而已。”
那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真的讓人很是氣憤。
穆瑾言瞪著她,直呼其名,“戚桑美!”
桑美難得被凶,一時間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隻是睜大著眼看穆瑾言,突然有些慫了起來。
“.……”
桑美站著不動,也不反抗,隻是呆呆的,任由穆瑾言扒自己的衣服。
穆瑾言費力地拉開夾克的拉鏈,映入眼簾的就是簡單的淺色緊身衣。
桑美的身材很好,但因為方才打鬥的關係,衣服已被汗水打濕,顏色深了兩個度。
緊身衣貼著身子,玲瓏有致,誘人得緊。
穆瑾言壓下內心的邪念,跟著將桑美轉過背,仔細檢查起來。
後背更是濕,但並沒有血,隻是汗。
桑美轉過身看著他,撩了撩頭發,老老實實地匯報起來,“穆瑾言,除了脖子外,我真沒受傷,我……”
話還沒有穆瑾言就一把抓住了桑美撩頭發的手,“唰”地掀開衣袖。
微光下,桑美的手臂通紅發紫發青,沒有一寸正常的膚色,而且整條手臂都是。
穆瑾言擰眉,抓起桑美另外一隻手,同樣掀起衣袖。
兩隻手狀況相同,全是青青紫紫。
穆瑾言咬了咬牙,臉色難看,“還說沒有受傷?”
“你……”桑美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你別吼我。”
冬天風冷,桑美露出的手臂立刻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傷過於嚴重,桑美沒有站多久,忽然支撐不住,整個人“咚”地蹲了下去。
穆瑾言被嚇得夠嗆,立刻抱住桑美,緊張地喊,“桑美!桑美!”
然而,桑美閉著眼,整個人昏了過去。
目前情況未定,但穆瑾言已經有些六神無主。
宋育跑過來,神情嚴肅地提醒,“先將她背上去再說!”
穆瑾言立刻給桑美將濕外套脫掉,然後給她穿上自己的。
穆瑾言將桑美背了起來,循著陡峭的山,踩著淩亂的石頭,一步步往山上爬。
一路踩著石頭,幾次踩空跪倒,幾次堅強地站起來,穆瑾言終於將桑美帶到了山上。
他的車停在路邊,但沒有任何一名隨行的下人。
很明顯,穆瑾言來得很趕,又或許他為前來支援,一路飆車過來。
穆瑾言將桑美放在後排,盡量冷靜地解釋,“先回盤龍鎮,我帶了醫生,現在都在那裏。”
宋育點了點頭,表情嚴肅,“沒問題。”
穆瑾言替桑美綁好安全帶,衝著宋育點了點頭,“上車吧!”
宋育頓住,忽然喊道,“先等一等!”
他拄著拐往桑美的那輛車走去,然後靠近山崖的路邊的石頭縫裏掏出來一隻黑紫色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