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你怎麽知道她會形意拳?
穆瑾言擰著眉,神情嚴肅,“我馬上安排車送你們回C市。”
他看著躺在床上表情擰巴,疼得滿頭大汗的桑美,心裏一抽一抽的痛。
馮鬱萊搖了搖頭,出聲阻攔,“穆太太身體狀況不明,我不建議再挪動她。”
“.……”
穆瑾言抬頭,眼眸裏是憤怒與焦躁。
但馮鬱萊是醫生,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穆瑾言都懂。
可盤龍鎮這地方,著實算不得富裕,其醫療更是.……
馮鬱萊看出了穆瑾言的擔憂,她抿了抿唇,跟著開口道:“這裏是旅遊區,醫療相對會好一些,讓人問問鎮上醫院有沒有核磁共振儀,我們就近檢查。”
從盤龍鎮到C市的路程實在是太遠,在桑美身體狀況不明的前提下,誰都不能保證中途會不會出事。
如果沒有事,那萬事大吉;可一旦出事,那後果不堪設。
穆瑾言咬了咬牙,立刻應了下來,“我馬上安排。”
桑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裏,不斷呻吟著喊疼。
穆瑾言心裏抽著疼,他看著馮鬱萊,誠懇地請求,“不管怎樣,拜托你先想點辦法止一止我太太皮肉上的痛。”
這是第一次,穆瑾言對人用“拜托”兩個字。
馮鬱萊簡直受寵若驚。
她心裏莫名的慌,佯裝著鎮定,即刻應聲,“放心,我帶了有暫緩疼痛的藥膏,會先她塗抹一些,你盡快安排核磁共振儀。”
她聽過太多關於穆瑾言冷血無情的傳說,可如今看到的卻是一位清貴柔情霸道總裁。
這其中的差距,簡直大得可怕。
周嶽打電話,很開與盤龍鎮醫院取得聯係,得知醫院剛添置得有高精度的核磁共振儀。
穆瑾言在收到消息後,立刻折返房間,準備要帶桑美去醫院。
為避免桑美再受到疼痛,穆瑾言隻能給她穿自己的襯衣,然後外麵用肥大的羽絨服包裹著。
盤龍鎮目前是旅遊旺季,街道上全是車流和人,救護車來來回回要花很長的時間。
穆瑾言害怕等的時間裏桑美出現突發情況,所以自行帶著桑美趕去醫院。
塗了馮鬱萊的藥,桑美暫時緩解一些,穆瑾言抱她時碰到手臂倒是沒聽見她扯著嗓子喊痛。
周嶽負責開車,宋育和馮鬱萊也跟著一起過去。
他們剛走過一段稍微寬闊的馬路,在駛入鬧市區時被前麵大麵積的私家車給賭在了中間。
強大的車流量,即便有交警的疏通,已然是寸步難行。
穆瑾言在車裏等了幾分鍾,目睹了車外蝸牛爬行似的車流,二話不說地將車門給打開了。
周嶽愣住,滿眼詫異地回頭,“穆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麽?”
“周嶽你繼續開車去醫院。”穆瑾言將桑美抱在懷裏,不忘交代。
說著,他看了眼還坐在後排的馮鬱萊,沉聲道:“馮醫生,可能要麻煩你跟我一同步行去醫院了。”
馮鬱萊一愣,隨後慌忙解開安全帶,依言下了車,“噢!好的。”
她剛才下車,天空就開始飄起了雨。
馮鬱萊擰眉,回頭就看到穆瑾言在將羽絨服的帽子拉上來,整個蓋在戚桑美的腦袋上,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半點碰不到風雨。
穆瑾言沒有說話,抱著戚桑美就往前跑。
馮鬱萊捂著額頭,滿心無奈。
她到底是為什麽要冒雨來陪跑?還要被塞狗糧?
真是……
宋育也很擔心桑美的情況,他的手剛才觸到車門鎖,旁邊的周嶽就冷聲開口,“宋先生,你還是坐車吧,你是趕不上穆先生速度的。”
宋育碰到門鎖的手稍稍一頓,抬頭看著前方,穆瑾言早已抱著桑美不知所蹤。
宋育微愣,跟著收回了手。
那隻粉色的小團子,失去了曲陌,現在恐怕也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
穆瑾言對她很好,宋育很放心。
……
馮鬱萊覺得穆瑾言簡直就是超人,不,應該說是超神,他一路抱著戚桑美奔跑,中途沒有任何的停留,跑到醫院甚至不帶半點氣喘的。
苦了馮鬱萊,被拖著跑到醫院,差點連命都折在了半途。
而更讓她憤怒的,是穆瑾言沒有給她任何的休息時間,直接將她拖進了檢查區,安排桑美進行核磁共振檢查。
馮鬱萊一邊罵穆瑾言的毫無人性,一邊又各種羨慕戚桑美的集萬千寵愛。
=盤龍醫院外,一群人圍坐在馬路對麵搭著的棚裏。
那是開的一家小炒菜館,因為店內空間有限,所以在門口的步行區搭了棚,擺了幾張桌子。
幾個身著裝扮怪異的肌肉男圍坐在一起,目光沉沉地盯著對麵的醫院。
其中有個帶耳釘的男人指著那輛開進醫院的車,他沉著聲音道:“豹哥,花蝴蝶就是被這群人搞死的。”
他口中的豹哥穿著一身的迷彩服,腦袋上帶著黑色頭巾,一條傷疤如巨型蜈蚣似的從右臉頰滿眼至頭頂,一看就是非常有社會經曆的人。
黑豹手裏端著茶,眯了眯眼,陰森森地問道:“你看清楚了?錄音筆確實在他們手上?”
“看清楚了,被穆瑾言收著。”耳釘哥點了點頭,表情嚴肅,“我親眼看到拄拐杖的男人遞給他的。”
他是黑豹派去跟蹤花蝴蝶,看她是否按照要求執行任務,是否有耍花樣的。
所以山上的那一幕,耳釘哥看得一清二楚。
黑豹擰著眉,麵色難看,“老大說了必須拿到錄音筆,否則大家都得死。”
他沒想到在盤龍鎮守了這麽久,連任滿珍的墓鬥都悄悄挖洞進去翻了幾遍,依舊是毫無所獲,卻沒想到那個叫戚桑美的女人一來就找到了。
黑豹氣得牙癢癢。
“啊!那怎麽辦?”耳釘哥擰眉,忍不住開口建議,“要不然我們直接衝進去吧!”
黑豹立刻瞪了他一眼,大聲地訓斥起來,“醫院這麽多人,衝進去?你是嫌事鬧得不夠大是不是?”
耳釘哥被罵得立刻慫了起來,他坐回位置上,悶悶地小聲嘀咕起來,“人多才好辦事啊!”
見黑豹沒有發火,耳釘哥頓了頓,繼續說道:“隻要拿到錄音筆,趁亂撤離的成功率不是很高嗎?”
黑豹喝茶的動作一滯,扭頭看耳釘哥,冷沉沉地道:“繼續往下說。”
看他就是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耳釘哥立刻拖著凳子移過去,笑嗬嗬地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再說現在正是盤龍鎮的旅遊旺季,路麵擁堵,警察在景點執勤,根本就不可能及時趕到。”
黑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將茶杯放下,雙手交疊著呈現一副聆聽狀。
耳釘哥鬥誌昂揚,說得那叫一個激情澎湃,“退一步說,即便是警察趕到,我們身上有重型武器,還怕與他們交涉拿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嗎?”
黑豹的手搭在桌上敲著,心裏在盤算著耳釘哥的建議。
不得不說,話是有道理,但風險也是很大。
“豹哥,你還在猶豫什麽?”耳釘哥看黑豹在沉默,忍不住大聲地說道:“我們可都是在邊境槍林彈雨活過來的,難道還會怕那幾個掄拳頭的人?”
這話倒是真,當初他們在邊境什麽事沒幹過,連特種兵都傻殺了一隊,光輝威武,根本就不用怕。
耳釘哥的話激起了黑豹的鬥誌,他沒有再猶豫,猛地一拍桌子,“行!那就幹!”
“你去通知兄弟們集合,把家夥都帶上。”黑豹立刻安排耳釘哥,交代著他事情,“我們醫院門口集合。”
他們都沉寂太久,早就厭煩了每天隻擦槍卻不能大幹一場的悠閑日子。
聽到要采取行動,耳釘哥的眼睛裏瞬間迸出了光。
他立刻領命,激動地應了聲,“是!”
醫院內,馮鬱萊安排著桑美做完一係列的檢查過後,又被穆瑾言拖著各種詢問。
穆瑾言心裏著急,“情況怎麽樣?”
馮鬱萊原本是氣憤的,被人拖拽當私人醫生使,連喝水的機會都不給,根本沒有將她當人看。
但看到穆瑾言對戚桑美的重視,她終究還是將所有的憤概都壓了下去。
馮鬱萊指著燈光下放亮的成片,秉著醫生負責的態度,客觀地分析著病人的情況,“確實如原先猜想的那樣,四肢因撞擊而出現骨裂,不過她防衛得當,內髒器官目前沒有發現淤血凝塊的情況。”
那些照出來的片子裏,穆瑾言看到四肢的骨頭表麵有極細微的裂痕,而且那些裂痕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很多斷開的碎裂線條。
很明顯,那些都是反複撞擊在不同位置上造成的。
他很清楚,在自己趕到之前在楊詠的攻擊之下,桑美是怎麽抵抗的。
她在不斷的挨打,不斷的防守,所以才造成這樣傷。
碰到如此無法招架的對手,桑美當時該有多無助。
穆瑾言神情嚴肅,心裏滿是自責,他擰著眉頭,雙手忍不住緊握成了拳。
馮鬱萊見穆瑾言神情低落,忍不住開口安撫,“幸好她曾練習過幾年形意拳法,肌肉相對結實,所以骨裂的情況相對於尋常人輕微些。”
然而,這話一出,穆瑾言忽地抬起了頭。
那雙原本陷入低落的眼神猛然銳利,冷冰冰地盯著自己,馮鬱萊頓覺頭皮發麻。
穆瑾言盯著馮鬱萊,眸底光影冰冷滲人,“你怎麽知道我太太練過拳,甚至練的形意拳都知道?”
糟糕!
“噢!”馮鬱萊麵色瞬變,跟著揚起臉上的笑,佯裝著鎮定地解釋,“我曾與穆太太有過一麵之緣,她知曉我曾經是曲陌的同學和同事,所以就多聊了些。”
“是麽?”穆瑾言看著她,依舊眼神冰冷,“可我太太向來對舊人提防,尤其是B市的人,連我都不知道她會形意拳,你竟然能知道?”
馮鬱萊臉上的表情一僵,竟不知該如何辯解,所有的借口在此時都過於牽強。
說多,錯多。
穆瑾言冷冷地看著馮鬱萊,怒聲質問,“馮醫生,你撒謊時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底氣?”
馮鬱萊被吼得一愣,驚慌不已,“我……”
忽然,病房地門被推開,周嶽大喘著氣,神情緊張,“穆先生,不好了,樓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