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你就是齷齪小人
秦高出麵阻止,但勢均力敵,記者的話筒直接就懟到了他臉上。
原本俊朗嚴苛的臉瞬間被懟得變了形,秦高氣得臉都黑了,但打了雞血的記者沒有絲毫的愧疚,反倒是變本加厲地往中間擠。
周圍的環境嘈雜擁擠,記者更是拔高了音調。
“聽說這裏發生了重大命案,請問那些人到底和你到底有什麽恩怨,你非得殺了他們?”
“外麵現在有諸多猜測,說那些人是幫你做假賬的,你是不是怕被查出來所以親自前來滅口?”
“.……”
瞧瞧這些問題,理直氣壯的,荒誕劇都不敢這麽寫。
穆瑾言麵無表情,全程無語。
他隻是冷冷地看向秦高,眼眸裏全是冷寒的笑。
秦高擰眉,心裏莫名的慌張起來。
事情突然被散布開,他們的保密工作沒有做好,剛才同事已經前來匯報,除了屋內的幾具屍體外,院子外的全部都還活著。
可記者闖進來一通拍攝,硬是將幾條人命的事升華到了二十幾條。
事情真的大條了。
穆瑾言沒有回應,周圍的記者的熱情依舊沒有被澆滅。
他們將穆瑾言圍在中間,咄咄逼人。
“穆先生,說兩句吧!你為什麽要殺這麽多人?他們到底和你有什麽仇怨?”
“傳聞說你有黑社會背景,請問是不是真的?”
“.……”
“.……”
鏡頭的拉近,穆瑾言的臉瞬間放大在屏幕裏。
陌莊園內,梅姨看到這一幕驚得瞪大雙眼,她有些慌張地摸著遙控器,作勢要將電視關掉。
桑美冷著臉,大吼一聲,“別動!”
梅姨握著遙控器,回頭看著滿臉冷沉的桑美,緊張地勸說起來,“少奶奶,這新聞肯定是假的,穆先生是不可能殺人的,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桑美臉色難看,眸底的光透著沉暗,“他會不會殺人,我心裏清楚。”
梅姨站在旁邊,不知所以。
她看向周嶽,對方同樣是一籌莫展。
桑美坐在沙發裏,目光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穆瑾言的臉依舊被放出特寫,就放在屏幕的正中央,旁邊還配了對話框,貼上了“殺人狂魔”的標簽。
一時之間,穆瑾言被千夫所指。
更因為他本身的社會地位,媒體和大眾無視警方還未公布的事實依據,就這般堂而皇之的蹭熱度,令人著實憤怒。
桑美憋不住火,她咬著後槽牙怒吼出聲,“周嶽!”
周嶽走過來,恭敬地應聲,“是!”
桑美扭頭看他,眉眼裏的光盛著銳利與冰冷,“到底怎麽回事?”
周嶽低頭,滿臉的猶豫,“這.……”
他現在不知如何是好,根本不敢與桑美直視。
可他的有意躲閃太明顯,桑美一眼就看穿他有事瞞著自己。
桑美耐不住脾氣,瞪著周嶽,怒吼出聲,“都這時候了還要繼續瞞著?你確定要我親自去警局問個清楚?”
周嶽將頭垂得更加的低了,抿著唇,“.……”
沒有任何的辯解。
桑美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擰著眉,有些心灰意冷地問了一句,“所以是人贓並獲,他是在命案現場被抓到的?”
周嶽不敢抬頭看她,隻是沉著聲音,沉悶地道:“確實是這樣。”
真的是現場被抓到的?
穆瑾言真的殺人了?!
桑美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沉默了幾秒,緊接著下令,大聲地道:“你馬上聯係最好的律師,讓他陪我去趟警局。”
周嶽懵住,抬頭看著桑美,臉上寫滿了堅毅,“穆先生交代過,不論發生多大的事您都不能出陌莊園。”
這是穆瑾言交代的鐵令,他可沒有膽去違抗。
可他根本沒辦法設身處地的理解丈夫被抓,作為妻子的桑美內心的焦躁。
她哪裏可能坐得住!
桑美扭頭就瞪著周嶽,怒氣洶洶,“他被警察抓了,你們還逼我躲在這裏,對他坐視不管?你搞清楚,他可是我男人!”
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珠裏全是憤怒,濃烈得有些滲人。
周嶽被吼得當即愣住,“.……”
他在心裏小聲地嘀咕起來,要是自家大老板要是聽到這麽硬氣的表白,恐怕得是要高興得瘋了吧!
正當周嶽有些動搖,猶豫著要不要聯係律師帶桑美出陌莊園時,口袋裏的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周嶽膽戰心驚地瞄了眼手機屏幕,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姓名,頓覺救星降臨。
周嶽接起電話,應了幾聲後,又將手機遞過去。
他指了指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屏幕,小聲地提醒道:“少奶奶,老夫人的電話。”
袁悅君來電話了?
桑美立刻接過電話,她有些激動地道:“媽!瑾言他.……”
電話那頭,袁悅君明顯的鎮靜許多,或者說,她是被迫保持著震驚。
“我已經知道了。”袁悅君穩住情緒,冷靜地安慰起桑美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安心的在陌莊園休養就是。”
她心裏很清楚,桑美之於穆瑾言的重要性。
如今的B市,很多人看到桑美背後的價值,幾乎是地毯式的尋找著她。
失去過穆西辭與曲陌過後,袁悅君對家人就更加的珍視。
可桑美並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激動地質問起來,“這時候,您讓我不管他嗎?”
袁悅君沒有因為她的動怒而置氣,反倒解釋起來,“不是讓你不管他,是我們現在都必須好好地守好現在的陣地。”
她沉默了幾秒,跟著開口,嚴肅地說道:“一旦失守,我們就將失去所有的靠山和防禦,到時候不僅瑾言沒辦法洗清罪名,連帶著整個穆家都會替人背鍋。”
桑美握著手機,整個人的心肝莫名地顫了顫。
麵對如此全麵的考慮,桑美被噎得沒話說,雖表示讚同,但依舊不能完全釋懷。
袁悅君不想用命令與強勢的方式去逼迫,很多考慮也就點到即止。
見桑美沒應聲,袁悅君隻是深吸了口氣,末了才說道:“現在我在明麵上,還能出麵處理瑾言的事,你隻管安心養傷,等他平安回家,你覺得可好?”
可好?!
她現在能說不好嗎?
桑美握著手機的手指收了收力,許久後才艱難地“嗯”了一聲。
她們之間沒有過多的聊天,匆忙地掛斷。
梅姨見桑美臉色不好,猶豫著還是壯著膽上前道:“少奶奶,廚房裏熬了燕窩,要不然我給你端一碗過來?”
“我沒胃口。”桑美麵無表情地拒絕了她。
桑美對她有成見,梅姨沒辦法,隻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桑美看著周嶽,冷聲下令,“你先陪同律師到警局一趟,告訴他不用擔心,在他沒授意前我不會莽撞行事。”
周嶽哪裏還敢拒絕,直接就應了下來,“我這就去辦。”
周嶽沒有過多停留,在交代完所有的安保後,這才放心地離開了陌莊園。
周嶽離開,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桑美與梅姨。
梅姨沒辦法,隻能壯著膽子,小聲地建議,“少奶奶,要不然我推您去玻璃花房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桑美麵無表情,不答反問,“您能將馮鬱萊放進來,想必也能將鬱肆給我搞過來吧?”
她撩起眼皮,目光幽暗地盯著梅姨。
梅姨猶如被兜頭澆了桶冰水,滿臉的震驚。
她盯著戚桑美,眼裏全是驚恐,“少……少奶奶,你.……”
說實話,這些年她小心謹慎,十幾年相安無事。
可戚桑美就來陌莊園住了半個多月,竟然將她調查得這麽清楚。
桑美看著她,雙眼冰冷,嘴角的笑意更是滲人,“穆瑾言出事,想必老爺子現在也挺頭疼的吧?”
梅姨瞪大著眼看她,臉色慘白。
桑美輕哼一聲,嘲諷道:“如果不救這顆棋,他這盤棋恐怕就沒什麽勝算了。”
她的這番話令梅姨感到頭大,就在新聞爆出來前,她曾收到老爺子的電話,那頭讓她密切留意,想辦法幫助穆家渡過難關。
老爺子的語氣透露出些許的嚴肅,似乎很重視這件事情。
桑美的揣測,說中了老爺子的心思。
梅姨不清楚桑美是不是又在詐自己,她抿了抿唇,緊張地道:“這.……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桑美揚了揚眉,笑容狡黠,“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聯係他囉?”
梅姨著實看不懂她,吱吱唔唔,“我……我.……”
事情太難,她應付起來越發的吃力。
梅姨感覺桑美像是在她心裏安裝了竊聽器,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
可不久前,她還傷重羸弱,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怎麽會.……
正當梅姨疲於應付時,廚房的後門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堂堂的穆太太,何必難為一位老人家。”
梅姨扭頭,看到出現的人時,整個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桑美衝來人揚了揚眉,挑釁道:“不速之客?”
大大咧咧地闖陌莊園,卻未驚動這裏的保鏢,要說他和梅姨不是一夥的,真的挺難。
鬱肆大搖大擺的進來,滿臉的痞笑,“不是你許願說要見我?”
那副模樣,看起來很欠揍。
梅姨盯著他,忙不迭地問道:“鬱肆,你是怎麽來的?”
鬱肆擺了擺手,示意梅姨安心。
梅姨看向桑美,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
桑美翻了個大白眼,冷冷地懟了一句,“我說想要見你你就來,如果我說想要你死呢?”
鬱肆拍了拍梅姨的肩,跟著笑道:“你這女人心思有點歹毒啊!”
算起來,他和戚桑美之間頗有淵源。
他們兩人都是孫科霖在外撿的徒弟,也繼承了“形意拳”,論起輩分,鬱肆還要算是桑美的師兄。
隻是當初是他跪求孫科霖收他為徒,而在戚桑美那裏卻是孫科霖求著追著要當她師傅。
這就是他們之間天南海北的區別。
雖然鬱肆也曾救過自己一命,但由於他是借自己從而從穆瑾言身上扒錢抓勢的交換,所以桑美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激。
她看著不請自來,還大大咧咧坐在她家沙發上的男人,滿眼鄙夷。
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桑美從來不客氣,她睨了鬱肆一眼,冷冷地道:“比起你潛伏多年,將人陰死不說,連帶著連人家女兒占為己有,甚至還放眼要奪人家產的行為,我簡直就是善良。”
這話太直接,連旁邊的梅姨都震驚了。
原本翹著二郎腿的鬱肆猛地躥起來,瞪著她,直呼其名,“戚桑美!”
那模樣,簡直下一秒就能將人頭打爆。
鬱肆之所以這般憤怒,無外乎是桑美無情地將那些黑曆史拖拽出來,全部擺在了他麵前。
那些他用仗義、報恩以及美好愛情修飾的東西,戚桑美全部揭開,露出了底下醜陋的疤痕。
梅姨生怕他動手,連忙上前阻攔,“鬱肆,你先冷靜一點。”
鬱肆心裏有氣,一把甩開梅姨的手,指著桑美,“有種你再說一次。”
“別搞得像多說幾次就能讓你顯得不那麽惡心和人品低劣似的!”桑美冷哼一聲,態度強勢,“這裏是我家,你別跟我在這裏橫!”
這女人,簡直是無可救藥。
鬱肆搞不懂,穆瑾言是不是受虐狂,怎麽會喜歡這麽個玩意?
他被氣得肺都要炸了,梅姨拽了拽鬱肆,示意他冷靜。
說起來,這裏到底是穆家的地盤,鬱肆再討厭戚桑美,再憤怒,這節骨眼上還是不能得罪。
他收回手,揚起下巴,佯裝出一副傲慢的表情,“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擺什麽高姿態?”
鬱肆有意用眼神瞄桑美,想要看她求自己時的樣子。
誰知道桑美卻是冷著臉,毫不給麵子地反問一句,“難道不是你先等不及?”
鬱肆,“.……”
他擰著眉,眼眸瞬間沉冷。
桑美看著他,眉眼裏綻開著微笑,“你難道不是怕瑾言要真出點什麽事,自己奪品睿進團的希望徹底落空嗎?所以才主動找上的門?”
那笑容,很刺眼,很紮心。
鬱肆不甘示弱,冷哼著,“笑話!我要成事,需要靠你男人?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
他咬著後槽牙,努力地克製著情緒。
這女人,複雜起來真是太難搞了,一眼就將他給看穿了。
桑美真是被他那副模樣給逗笑了。
她盯著鬱肆,毫不留情地掀他的底,“不然憑你孫子似的,臥薪嚐膽十幾年,也就在徐凱身邊混成保鏢的豐功偉績成事?”
果真,這話一出,鬱肆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可桑美並沒有就此打住,反倒是滿眼狡黠地看著鬱肆,笑著問道:“還是說靠睡徐兩兩,出賣色相?”
那笑容著實諷刺,鬱肆瞬間像被踩中了尾巴,整個人都炸了,“戚桑美!你別以為我真不會對女人動手?”
戚桑美來B市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怎麽會將他調查得這麽清楚?
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鬱肆現在心裏有些莫名地發慌。
桑美絲毫不懼怕鬱肆,反倒是仰頭,挑釁地看著他,“你原本就是齷齪小人,打女人這種事,能幹出來不挺正常的嘛。”
“.……”
鬱肆被激得滿臉憤怒,他用力地握著雙拳,生怕下一秒就直接對她出了拳。
桑美笑了笑,清亮的眼眸裏散出一抹笑意,懶懶地道:“徐璽如今在品睿集團的勢力做大,如果穆瑾言再有點什麽事,你奪權恐怕就是遙遙無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