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兩個女人一台戲
袁悅君態度強硬,不準就警察踏進湖心島,隻準在外圍保護,這可和之前談好的事相差甚遠。
警方的人立刻匯報上級,沈謬幾乎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然而,讓沈謬難堪的,不僅是底下的警員不得踏入湖心島,就連他也被限製著連橋都不能上,隻能遠遠矚望那個佇立在湖中心的小島。
沈謬急得臉都紅了,忍不住道:“這怎麽行?”
袁悅君穿得富貴, 昂首挺胸地站在橋頭正中央的位置,傲嬌地睨了他一眼,“怎麽就不行了?”
湖心島是穆西辭的家產,他去世後順理成章地歸到穆星辰的名下。
但孩子還小,袁悅君作為祖母理應代為管理。
所以,袁悅君算是這湖心島的“代理主人”。
自己的地盤,不讓人進入,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事。
麵對無理取鬧,但卻又振振有詞的袁悅君,周圍的警員皆是感到頭大,隻能默默地向沈謬投遞過求救的眼神。
沈謬剛準備言辭犀利地說道理,袁悅君立刻就打斷了他,冷聲說道:“我怎麽知道你的人,會不會以保護的名義混進來,實際上的又是要加害我兒子的?”
她看沈謬的眼神,大白眼一翻,全是嫌棄。
被當眾質疑,沈謬的臉有些掛不住。
他盯著袁悅君,端出自己局長的態度,嚴厲地說道:“你應該相信我們警方,我們怎麽可能會做出加害的行為。”
沈謬問心無愧,但警察是他鍾愛的職業,所以容不下別人潑髒水,亂冠罪名。
他很憤怒於袁悅君的說法,但除了強調自己的態度外,對於這一切他似乎也稍顯無力。
袁悅君再次翻了個白眼,儼然就是一副找茬的表情,“真的不會嗎?”
沈謬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驚,心頭頓時有不詳的預感。
隻見袁悅君盯著他,忽地情緒大變,冷聲質問起來,“那我兒子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你能解釋嗎?”
她現在就是母親的身份,一位兒子剛在警局被投毒,好不容易脫離危險,現處於植物人的母親。
袁悅君的激動,像是尋常的所有愛子女的母親,沒有任何的過激,合情合理。
沈謬被袁悅君突然爆發的情緒給震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張了張嘴,艱難地想要就解釋,“我……”
袁悅君壓根就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冷聲打斷,大聲地斥責起來,“在警局對我兒子動手的人,你到現在還沒有找出來,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她瞪大著雙眼,臉上的憤怒盡顯,瞬間的爆發急切強烈。
周圍的警員都震驚了,各個端正地站在旁邊,餘光隱隱地向沈謬投遞去幾絲同情來。
當著這麽多屬下的麵,沈謬怎麽能慫。
他如果拿不出威望,以後怎麽可能再指使得動這些人。
沈謬心裏清楚,就算心裏再顧及穆家,今天的態度還是該端出來了。
沈謬咬了咬後槽牙,臉上透著幾分嚴肅,冷靜地說道:“這件事我們一直在跟進,但一碼歸一碼,雖說穆瑾言被保釋,但他還是在我們的監視範圍,你沒權驅逐我的人。”
他在試圖和袁悅君說道理,同時也在向對方說明他的態度。
沈謬是依法辦事,沒有任何的私心,更沒有半點的成見,這點他必須讓袁悅君清楚。
突然,身後響起女人懶懶的笑意,“是麽?”
還未等沈謬反應過來,對方又冷不丁地拔高了音調,笑意沉沉地追問,“那不知道我有沒有權利呢?”
沈謬抬頭,當看到突然出現的女人時,差點就咬到了舌頭,“Dilanal王妃?”
沈謬慌神,跟著恭敬地衝著旁邊的男人喚了聲,“鄭先生!”
袁悅君衝Dilanal王妃和鄭誠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
鄭誠抬了抬手,示意周圍的人退下。
旁邊的警員愣住,齊刷刷地看向沈謬。
沈謬沒有吭聲,微微抬手擺了擺,那群警員如釋重負,扭頭就散開了。
今天這場麵,真的是夠炸夠轟動啊。
見周圍的人都被指使走,鄭誠這才站出來,沉聲說道:“Dilanal王妃聽說穆瑾言出院,特意過來看看。”
這還真是特意過來看看,特意得有些過分的刻意了。
恰恰在這個時候,剛剛在這個節點。
沈謬點了點頭,沒吭聲,但心裏多少是知道怎麽回事。
隻是如今這麽近距離地看Dilanal王妃,沈謬多少還是有些恍惚。
這位Dilanal王妃,端莊優雅,誰會知道當年她在B市.……
Dilanal王妃冷冷地瞄了眼垂著頭的沈謬,倒是沒有主動地為難他。
她隻抬頭看著鄭誠,笑吟吟地問道:“鄭先生,還有幾天我們才簽訂商業同盟協定,最近我想住湖心島,不知道可不可以?”
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說話時的字裏行間的停頓,官方且不被詬病。
Dilanal王妃將所以的主動權都扔給了鄭誠,客氣又禮貌。
鄭誠像是接了隻燙手山芋,因不能隨手扔,所以隻能受熱硬扛。
他多少能猜到Dilanal王妃的意圖,所以才為難地看了眼旁邊的沈謬。
鄭誠點了點頭,客氣地道:“當然可以。”
Dilanal王妃揚了揚眉,臉上卻散著幾分不確信的表情,“是嗎?”
她半眯著眼,嘴角揚笑,懶懶地問道:“那我想我應該有權私保護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擾吧?”
袁悅君站在旁邊,聽到這話頓時勾起了嘴角。
她沒有吭聲,準備等著鄭誠給Dilanal王妃承諾。
鄭誠被問得頭都大了,抿了抿唇,表情為難起來,“話是這樣說沒有,但.……”
未等他說完,Dilanal王妃就直接打斷,不滿地抱怨起來,“我堂堂Y國的Dilanal王妃,前來你們這裏訪問,竟然要被你們國家的人裏外監視.……”
她是表情有些傲嬌,又有些不滿。繞來繞去的話裏,隱隱的還帶出了兩國的邦交。
原本就是尋常的案件,突然之間升華到這個高度,連沈謬都震驚了。
想他不過是B市的一枚警察局局長而已,可擔負不起這種有損兩國邦交的罵名啊!
沈謬緊張,情急之下就站了出來,忙不迭地解釋道:“這怎麽能說是監視呢?這.……”
可Dilanal王妃哪裏會給他機會,毫不留情地打斷他,諷刺著反問一句,“知情人當然知道這是保護,但不知情的人呢?”
沈謬被問得愣住,這問題回應是錯,不回應也是錯。
鄭誠生怕他在說點什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後退。
沈謬連忙低下頭,選擇性地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袁悅君全程杵在那裏,冷眼旁觀,沒有絲毫主動出麵幫忙的意思。
Dilanal王妃睨了眼鄭誠,整個人態度閑散,懶懶地道:“如今國際形勢緊張,如果這件事被外媒報道出去,再被有心人利用挑起兩國紛爭,不知是鄭先生還是沈局長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呢?”
鄭誠,“.……”
沈謬,“.……”
這兩人齊刷刷地愣住,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在心裏替對方默哀。
沈謬不過是秉公執法,怎麽忽然就牽扯進了什麽有礙兩國邦交的事?
他現在很懵,也很迷。
鄭誠更是覺得冤枉,自己不過陪好Dilanal這位貴賓,怎麽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拽出來當了槍使。
這種冤枉氣,對於高高在上的鄭誠而言,何時遭受過?
他在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瞄了眼沈謬,暗示他出麵說點什麽。
沈謬瞬間就懂了,忙不迭站出來,態度誠懇,“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這就命我的人撤退。”
現在和穆家人在這裏硬碰硬,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沈謬知趣,不為難自己,也不讓鄭誠為難,所以選擇了打道回府。
鄭誠點了點頭,沒什麽情緒地“嗯”了一聲。
沈謬轉身,長臂一伸,示意那群警察撤離。
警員們麵麵相覷,最終還是不敢再多說什麽,二話不說地跟上了沈謬的步伐,迅速撤離。
眼見著警方撤離,鄭誠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衝Dilanal王妃鞠了一躬,公式化地說道:“Dilanal王妃,雖說警方的人撤離了,但為了保證你的安全,軍方的人還是要堅守的。”
Dilanal王妃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問題。”
鄭誠暗自慶幸,覺得她總算還是講點禮的。
然而,下一秒,Dilanal王妃卻再度開口,淡淡地道:“但這是我住的地方,不喜歡有太多陌生人出沒,所以就勞煩你們軍方的人守好外圍,至於屋內的安全,我的人會負責。”
鄭誠聞言,簡直是頭皮發麻。
他悄悄地抹掉額頭的汗,垂著頭,忙不迭地要勸,“這樣未免不妥……”
Dilanal王妃繼續任性,態度強硬地道:“如果你們的人能將外圍守好,任何嫌疑人都不放進來,我想湖心島對我而言就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三言兩語地斬斷了鄭誠的所有退路。
鄭誠急得不行,剛要解釋,Dilanal王妃又滿臉微笑地看著他,“鄭先生,難道你不這麽認為嗎?”
嗬嗬……
我還有第二種選擇嗎?
鄭誠握緊著拳,抬頭看了眼旁邊麵無表情的袁悅君。
他猶豫著向袁悅君求助,“袁女士,你看這.……”
“我們家沒什麽問題。”袁悅君點了點,表情正經地道:“Dilanal王妃是我的故交,湖心島的房間有很多,我甚至可以專門挪出一套房為她個人專屬使用。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她照顧得很好的。”
你家房多了不起嗎?!
誰要你留客照顧了?
鄭誠被袁悅君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那……那就辛苦了。”
鄭誠心裏各種暴躁,但還要保持嘴角掛笑,溫和沉靜地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