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心疼穆瑾言
她有些緊張起來,連帶著唇瓣都在顫抖。
桑美連忙驅動輪椅上前,抖著聲音,慌亂地問道:“出……出什麽事了?”
然而,卻沒有任何站出來說話。
病房裏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靜得非常可怕。
那些細細密密的安靜盤踞在桑美的心裏,不安的惶恐齊聚,驚得她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用力地摳著輪椅的皮質扶手,滿眼熱切地盯著病房裏的人,再次大聲追問,“誰能告訴我,出什麽事了?”
依舊是誰都肯不吭聲,莫澈和孟浩兩人甚至無視著她,直接別開了臉。
這一切,說明著問題。
桑美心慌意亂,惱怒更甚。
她突然雙手撐輪椅扶手,任性地蠻力支撐,二話不說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桑美的雙腳骨裂稍微嚴重,如今還打著兩隻笨重的石膏。
她站起來時,輪椅直接前傾,桑美整個人直接就栽了下去。
眼見著慘案即將要發生,周圍的人更是嚇得不輕,反射性地伸手去拉桑美。
一雙幹淨蒼勁的手卻已先前一步,二話不說地將人給撈了起來。
“小心!”
沉悶擔憂的男聲響起,熟悉的音色讓桑美整個人一怔。
她乍然抬頭,眼眸裏頓時落下穆瑾言熟悉的臉龐。
桑美忙伸手扶住床沿,順勢坐在旁邊。
她的眼睛裏閃出驚喜,說話的聲音都顫了起來,“你醒了?”
桑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所以她立刻抬手抱住了穆瑾言的腦袋,手指一遍遍地摸著他的臉和眉眼。
溫溫熱熱的,滾燙熱血流淌的鮮活的感覺。
莫澈站在旁邊都看呆了,完全想不到穆瑾言竟然就這麽讓女人摸自己的臉,還是那種力度有些大,能把臉捏摸變形的那種。
妻奴算是正名了。
桑美沒有絲毫的尷尬,或者說,現在她的關注重點都放在了穆瑾言的身上,其他的人都被自動忽視了。
她摸著穆瑾言的臉,指尖始終在顫抖,幅度很大,泄露著她內心的激動。
桑美盯著穆瑾言,連聲問道:“怎麽樣?”
不等穆瑾言說話,她又忍不住開口追問起來,“頭暈嗎?”
“身體還痛嗎?”
“身體怎麽樣?”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
她像是打開了問題的閥門,熱切緊張地追問,根本就沒給穆瑾言半點應聲的機會。
袁悅君卻很是能理解桑美的感受,悄悄地抬手,又抹了把臉上的淚。
莫澈卻忍不住抿嘴輕笑,原來戚桑美和尋常的女人也沒什麽區別。
在關乎自己男人的問題上,永遠都繞不過去。
穆瑾言盯著麵前的女人,感受著她急切緊張地提問,雖“大病初愈”略顯疲憊,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這麽多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
穆瑾言著實無奈,忙不迭地握住桑美扶著自己臉地手,笑著喚了幾聲,“媳婦兒,媳婦兒……”
聽到呼聲,感受到穆瑾言握自己手的力道,桑美的理智這才稍微回籠。
她愣住,瞪大著眼,呆呆地看著穆瑾言。
半晌後,她又忽然動怒起來,揪著穆瑾言的臉皮用力往兩邊扯,表情憤懣,“混蛋!你居然跟他們一起合夥騙我!”
穆瑾言的臉皮原本就薄,被桑美這麽一扯,五官瞬間移位,扭曲得極其搞笑。
這樣滑稽的穆瑾言,以前誰會有幸見過,如今看到,完全就是世界奇跡。
莫澈站在旁邊,看得一臉的喜滋滋,笑得樂不可支。
這沒眼力見的家夥,被關實驗室真是有種活該感。
礙於戚桑美的手段,孟浩生怕被豬隊友拉下水,悻悻然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他悄悄用手肘杵了杵莫澈。
莫澈正看到興頭上,極敷衍又厭煩地問道:“幹嘛?”
孟浩癟了癟嘴,悶聲道:“出來,有事找你商量。”
莫澈煩躁地拍開他的手,嫌棄地道:“待會再說,等我看完這出好戲。”
這不知死活的的家夥!
孟浩的大白眼快翻出天際,最終還是不忍看莫澈在找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二話不說地箍著他的脖子,強勢地將他給拖拽了出去。
袁悅君與周嶽相視一眼,跟著也默默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方才桑美沒回來時,他們該團聚的,該抱怨打氣的,都已經進行過了一遍。
病房裏,忽然就隻剩下桑美和穆瑾言兩個人了。
穆瑾言小心翼翼地哄著桑美,老實巴交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桑美瞪著他,一雙眼睛汩汩地往外冒著眼淚。
她氣不過,憤怒地又罵了一句,“混蛋!”
罵完後,桑美又自覺得委屈,癟了癟嘴,竟然哭了起來。
她像是在外麵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路強忍著心裏的難受,可看到那個可依靠的人時就再也繃不住,徹底的釋放,嚎啕大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桑美哪裏這樣哭過,穆瑾言的心裏簡直慌得一匹。
穆瑾言立刻捧住桑美的臉,大拇指一遍遍地擦拭著淌出來的眼淚,小聲地安撫致歉。
原本準備的驚喜,感覺突然變成了驚嚇,將他家的小寶貝給嚇得歇斯底裏。
其實桑美哭,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被嚇到,另一方麵是因為激動和開心。
可看著穆瑾言心疼懊惱的模樣,她也就懶得再多做解釋,反倒是將計就計。
眼淚模糊著視線,她現在看所有的東西都是霧蒙蒙的。
桑美狠狠地抽泣兩聲,鼻音厚重地道:“你以後再敢這麽捉弄我,我就不要你了。”
穆瑾言虎軀一震,嚇得立刻投降,“別啊!”
“我錯了!真錯了!”
他緊張的往床邊坐,就差直接跪下來,表情寫滿了虔誠與慌張。
這個男人,怎麽就這麽多變呢?
可不管他高冷,還是如今的接地氣,怎麽變她都這麽的愛呢?
桑美又抽泣了兩聲,方才哭嚎時有些用力過猛,如今血液上湧衝頭,她的臉蛋紅撲撲的,搭配著有些蓬亂的頭發,倒真是的是顯得嬌小軟萌又委屈。
穆瑾言看到這樣的桑美,心裏難受得緊,恨不能反手給自己一耳光,沒事瞎搞什麽驚喜!
桑美盯著他,一雙眼睛水湛湛的。
半晌後,她啞著聲音,低低地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穆瑾言握著她的手,垂著頭,悶悶地道:“心不舒服。”
頭頂的光罩下來,落下一圈淡淡的陰影,恰如其分地聚在他的眉眼處,再配上穆瑾言的話,桑美頓時又心慌起來。
她有些著急,說話都夾著顫抖,“心不舒服?!那怎麽行,我馬上叫莫澈進來幫你……”
穆瑾言連忙打斷,大吼一聲,“別叫他!”
桑美怔住,呆呆地看著他。
“讓我抱抱就好。”
穆瑾言忽地伸手,一把將桑美摟在了懷裏。
他的身體機能雖然在恢複,但體溫還是有些低,在擁抱著桑美的瞬間,穆瑾言感覺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這輩子,算是徹底地折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穆瑾言貪念地抱著桑美,狠狠地吸了口氣,感受到她發間傳來的香味,徹底地活了過來。
桑美被穆瑾言抱著,心裏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穆瑾言,你別玩了,萬一你身體.……”
穆瑾言才不管,隻更加用力地摟著她。
近距離,桑美貼著穆瑾言的胸口,感受到裏麵心髒滂沱的跳動。
她一瞬間都懂得了,關於穆瑾言的耍賴和裝嬌弱。
桑美沒再斥責穆瑾言,倒是由著他摟緊著自己。
許久後,穆瑾言壓低著語氣,輕輕地道:“媳婦兒,這幾天你辛苦了。”
想起這些天的繁複,任何時候的運籌帷幄,把控的時間節點,謀略的對策……
這些事,傷著腦細胞,讓她幾乎是無暇睡眠。
想到這裏,桑美就有些氣悶起來,她掄起拳頭,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輕輕地砸了穆瑾言的胸口一下,跟著反手擁抱了他。
她才接任幾天就這般狀況,那穆瑾言呢?
他當初接任華宇集團,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卻又因為自己而被無辜牽扯進政局。
那些他單槍匹馬的日子,該是有多麽的辛苦啊!
桑美突然很同情穆瑾言,這個男人,從來沒在她麵前流露出過任何的低落情緒,那麽那麽的讓人心疼啊!
桑美將臉埋在穆瑾言的胸口,心酸著小聲地道:“所以請你好好的!別再出事了。”
穆瑾言撫了撫她的長發,悶悶地乖巧應聲,“嗯。”
他們之間的安撫,不用太多的言語,往往一個擁抱就是治愈。
穆瑾言的身體原本就是因為有部分藥效的作用,莫澈研發的解藥混入血液,中和了那部分藥,所以身體指數才逐漸恢複正常。
等到莫澈完全確認他無礙時,天已經徹底的放亮。
做戲做全套,穆家的人一早就恢複了往日的神色,紛紛齊聚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肖嵩一大早就去了警局辦理保釋,沈謬沒有為難,很是幹脆地走程序蓋章。
這一切的事情辦理完後,穆瑾言就算能出院了。
醫院外圍滿了記者,他們不知道在哪裏收到的消息,大清早就將醫院的各個通道圍堵得水泄不通。
周嶽是安排了好些人,這才將穆瑾言給抬上救護車,一路護送著離開。
因為情況特殊,又害怕有什麽閃失,沈謬這次親自出馬,全程陪同著。
穆瑾言如今的狀況,打著療養的借口,戚桑美直接將他給帶回了湖心島。
這樣的安排,沒人敢多說什麽。
湖心島的安保設施全麵,環境清幽,安靜寧謐,非常的適合療養。
桑美作為穆瑾言的老婆,這樣安排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們剛才回到混到,跟隨來保護穆瑾言的警察就被人給攔在了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