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暗夜亂局

  可他越看越舉得這字跡與她本人氣質不符。


  徐璽有些微惱,一把將便簽紙團成團捏緊,隨後粗魯地扔進垃圾桶。


  他極嫌棄地往廚房走去,接了杯熱水出來,經過客廳時突然又站住了腳。


  徐璽端著騰著白霧的水杯,頓了頓,終究還是往客廳的垃圾桶走了去。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垃圾桶裏那團有顏色的團團,沉默了片刻,忽又彎下腰將它給撿了起來。


  不知道為何,徐璽總覺得它在指引著什麽,隻是又說不出來。


  藍胖胖從窗簾背後跳出來,身子繞著徐璽的腳黏黏糊糊地蹭著。


  徐璽蹲下身,將那團攥成團子的便簽團擱在地上,剛準備伸手去抱藍胖胖,卻見它躲開自己的手朝那團成小圓球的便簽紙走去。


  藍胖胖揮著肉嘟嘟的前爪子,呼呼極得勁的薅著圓球。


  它將圓球薅到徐璽的腳邊,然後舔了舔圓球,接著衝徐璽“喵”地一聲叫。


  徐璽低頭,見藍胖胖用前爪子搗鼓著圓球,搖著尾巴,情緒激昂。


  他愣了半晌,這才伸手揉了揉藍胖胖的腦袋,“原來你喜歡玩球?”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讓賀太給你買一隻。”


  徐璽一把將藍胖胖抱了起來,順手將那團紙球撿起來放進了口袋。


  藍胖胖匍在徐璽的懷裏,盯著他“喵喵喵”地叫,尾巴不住地掃動他的口袋。


  徐璽揉了揉它的腦袋,溫柔地道:“別這麽急,明天就給你買!”


  “已經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他將藍胖胖放進軟乎乎的貓窩裏,極有耐心地撫著它的被。


  藍胖胖嵌在柔軟的窩棚裏,背上有雙寬厚的手撫觸著,不多時便懶懶地閉著眼,呼呼地睡了。


  此時,困意十足的,除了藍胖胖外,還有它那在遠處還飄在海上的鏟屎官。


  桑美枕著穆瑾言的手臂,眼皮有些重,一搭一搭地。


  她整個人軟軟的,聲音也軟軟的,“我們就在船上飄著,不回家嗎?”


  海上這麽飄飄蕩蕩的,就像搖籃似的。


  穆瑾言將旁邊的被子拉了拉,蓋在桑美的肩頭,又怕透風涼著她,又輕輕地壓了壓。


  他輕笑一聲,忍不住打趣道:“就這麽不情願和我待在一起?真的好傷為夫的心啊!”


  桑美抬起受傷的手,一把摟住穆瑾言的腰。


  她將臉埋在穆瑾言的胸口,悶悶地道:“我當然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隻是我不回陌莊園,肯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時候他們追查我的去向不好解釋。”


  穆瑾言看出來了,她這還是害羞,即便他們結婚有些時日,但說類似“愛你,想要和你待在一起”的話,還是會讓桑美覺得難為情。


  他沒有戳穿桑美,隻是抬手摟了摟她,壓低著聲音,“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穆瑾言頓了頓,忽地又使起壞來。


  他往前傾了傾身,貼在桑美的耳邊,沉聲說道:“你今晚就隻好好的陪我,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想。”


  這話裏,曖昧十足。


  桑美原本的困意被驚跑,她猛地瞪大著眼看穆瑾言,哼哼一聲,“什麽叫隻陪你?”


  “你這話聽起來很奇怪!”


  她情緒激動,翻身從沙發上爬起來。


  可桑美的手有傷,根本受不住這麽大的力道,手肘立刻一鬆,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穆瑾言被嚇得長臂一伸,一把將桑美給摟在懷裏。


  他摟著桑美,連忙說道:“不不不!”


  “是我陪你!隻能陪你!”


  桑美靠著穆瑾言的胸口,臉上頓時洋溢起笑來。


  她努了努鼻子,嬌俏一聲,“這還差不多!”


  穆瑾言將她抱在懷裏,揉著聲音問:“怎麽樣?冷嗎?”


  桑美順勢往他懷裏拱了拱,騰起困意的嗓子懶懶地道:“暖的!不冷。”


  暖的。


  隻要穆瑾言在身邊,整個世界都是暖的。


  “睡吧!”


  穆瑾言摟著桑美,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安撫。


  穆瑾言似乎自帶催眠效果,不多時就讓桑美睡著了。


  他並未急著離開,而是耐心地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


  許久後,等到桑美的呼吸徹底地緩了下來,穆瑾言這才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平,然後拉著旁邊的羊毛毯蓋在她身上。


  等到將這一切安排完,穆瑾言這才從房間裏走出去。


  桑美所住的房間離船頭之間隔著三道門,穆瑾言一道道地關上,這才走出船艙。


  冬日的寒風被厚實的艙門阻擋著,讓桑美完全浸透在平緩與暖意裏。


  周嶽站在穿透,臉被寒風吹凍得鐵青。


  他低著頭,恭敬地喊了一聲,“穆先生。”


  隨著他的指引,穆瑾言往駕駛艙走了去。


  艙門一關,所有的寒風與冷意全部被拒之門外。


  “嗯。”穆瑾言立在玻璃窗前,目光沉沉地盯著前方,“現在那邊是什麽情況?”


  時間已經過晚,可遠處偌大的B事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周嶽跟在他身後,表情嚴肅地匯報,“兩路人馬正趕過去,應該快碰頭了。”


  今天穆瑾言帶桑美來這裏,一則是為了約會,另外更多的是為了處理今晚的事情。


  穆瑾言單手插在口袋裏,麵沉如水,“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周嶽點頭,連忙應聲,“明白,我這就通知底下的人。”


  跟在穆瑾言的身邊,周嶽大多時候是聽命行事,鮮少會有質疑。


  周嶽剛要轉身離開,穆瑾言突然又叫住了他,“對了,鄧起醒了嗎?”


  他立刻站住腳,恭敬應聲,“暫時還沒有。”


  鄧起的事,雖說戚桑美沒提,但在他被碰瓷的那一刻,穆瑾言就已知曉。


  周嶽老老實實地解釋,“不過高希說他已脫離危險,不時應該就會醒。”


  鄧起身上被打了三個窟窿出來,能不能撿回來命來,他們最開始也不確定。


  幸好這家夥被送到高希那裏,那個閻王都怕的女人,否則鄧起哪裏來的命呼吸。


  “嗯。”穆瑾言冷冷地的應了兩聲,沉默片刻後,又忍不住叮囑一句,“今晚的事先不要告訴少奶奶。”


  他現在有些嘮叨,總是將有關於戚桑美的事情交代得極細致。


  隻是聽到這話,周嶽卻愣住了。


  他盯著穆瑾言,眼裏寫滿了疑惑。


  穆瑾言主動開口解開他的疑惑,“她煩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


  “這件事要能解決好,就當沒發生過。”


  周嶽頓了頓,忍不住說道:“但這可是獲取夫人好感與崇拜的絕妙機會啊。”


  他其實挺替自家大老板委屈的,明明做了那麽多的事,卻還要佯裝著什麽事都沒做似的。


  今天晚上這一出,周嶽覺得就算是讓戚桑美知道也沒什麽。


  女人對於男人的保護,多半會感動,周嶽覺得這是一個促進他們夫妻關係的絕佳時機。


  然而,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麵前,穆瑾言卻警告他一定要保密。


  周嶽很是費解。


  然而穆瑾言卻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神色沉寒地問道:“在你看來,我就那麽讓她看不上?非要用這些伎倆才能贏得她的心?”


  周嶽心裏一咯噔,連忙替自己正明,“穆先生,我絕不是那個意思.……”


  穆瑾言擺了擺手,根本就不想聽他過多解釋,“算了。”


  他極嫌棄地看了周嶽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種注孤身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感情。”


  周嶽,“.……”


  周嶽瞬間放棄掙紮,仍有自家大老板在這裏展示自己已脫單的優越感。


  反正在這版塊,自己是真的沒有說服力,就算是有,對方是自己的大老板,他哪裏敢多說什麽。


  穆瑾言站在駕駛艙內,放遠著視線,沉沉地盯著遠方。


  冬日的海風向海岸線吹過去,將更加寒涼的溫度帶來。


  此時,湖心島附近,樹林下全是沒過膝蓋的積雪。


  李晟帶著一群人悄悄地摸到湖心島,沿著穆家人看守的外圍行動了起來。


  底下的人帶了警犬過來,大概十幾條的樣子。


  為免被湖心島的看守和附近的警察發現,所以行動相當的謹慎。


  十幾條警犬貼著公路,借著自己的鼻子開始來回地嗅著。


  李晟心裏是各種擔憂,忍不住衝周圍負責把守的黑衣人叮囑道:“你們小心點,千萬別被警察和穆家的人發現了。”


  對方立刻端正態度,沉聲應道:“李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把好風。”


  李晟很沒耐心,草率地擺了擺手,立刻又跑到了負責追蹤的隊伍去了。


  負責追蹤的人各個牽著警犬,幾乎是頭挨著頭,貼著地麵地在找痕跡。


  見他們遲遲沒有消息回報,李晟有些急了,“怎麽樣,有線索嗎?”


  追蹤隊的隊長有些緊張,抬手指了指最開始他們發現痕跡的位置,緊張地解釋起來,“線索到前麵的公路就斷了,而且這附近做樹木防護,有極大的石灰水味。”


  “味道太刺激,好多條警犬的嗅覺受傷,沒辦法偵查。”


  他們來時,環衛的清潔車正好從市區出來,正用洗潔劑在衝洗路麵,將積雪全部衝了幹淨。


  湖心島附近除了人工規劃的景觀外,周圍全是樹林,裏麵長著許多受保護的植被。為免這些植被長蛀蟲死亡,每年都會有專門的植物養護專家過來給樹幹底部塗上石灰。


  可誰知道,現在這周圍充斥著刺鼻的石灰水和清潔劑的濃鬱味道,不僅掩蓋了原本的血腥味,還極刺鼻地傷害到了警犬的嗅覺。


  李晟蹙眉,微微有些動怒,“不要找那麽多的借口!”


  “給我繼續找!”


  他黑著臉,狠狠地瞪了眼追蹤隊的隊長。


  對方點了點頭,緊張地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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