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單身狗
穆瑾言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了。
桑美哪裏見過他這樣,當下心就有些軟了。
可她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論起刻意的道歉號線也沒太有必要。
桑美握著穆瑾言的手,柔軟的手指輕輕地掰著他的手。
她微垂著頭,小小聲地說話,“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啊。”
那模樣,小心翼翼的,非常令人心動。
穆瑾言心裏可是高興了,但臉上還是沒有絲毫的緩和。
他摟著桑美,哼哼兩聲,略帶抱怨的控訴道:“那你還說無聊!”
桑美一聽,連忙坐直了身。
她側身,正麵朝著穆瑾言,沒好氣地吼了一聲,“拜托!”
桑美伸手,狠狠地戳了戳穆瑾言的手臂,理直氣壯地道:“我們都是現代人,脫網了要怎麽活?”
當代人,每天握著手機刷網頁,了解各種新聞。
似乎手機和網絡成了當下必不可少的東西,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
桑美同樣是養成了沒事翻翻手機的習慣,現在被帶到海上,手機倒是有,但卻沒有半點網絡可連接。
她握著手機,看到信號欄的一片灰色,就像是貓抓心髒似的,奇癢無比。
穆瑾言卻是不讚同了。
他盯著桑美,表情認真地反問道:“怎麽不能活了?”
桑美蹙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穆瑾言不想將氛圍搞得太嚴肅,所以臉上始終掛著笑。
他握著桑美的兩隻手,輕輕地揉了揉,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她。
穆瑾言耐心十足,語氣極溫和,“我們從昨晚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
雖說這次出海是有別的原因,但與桑美這樣待在一起,沒有手機和外界的打擾,靜靜的享受二人世界,同樣是他的願望。
桑美蹙了蹙眉,一時間有些愣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的確,也不是非要網絡不可。
她也不想給穆瑾言造成一種,與其和他待在一起,倒不如上網來得重要。
但如今的局勢雖拉開,但並不與明朗。
直覺告訴桑美,戰局就要在近日拉開,她不想錯過這當中的所有細節。
所有她才這麽急切,想要回家。
桑美抿了抿唇,接著又猛地抬起來了頭。
她盯著穆瑾言,有些激動地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今天的新聞,看看股市之類的嗎?”
與其費力地自圓其說,倒不如將問題丟給穆瑾言。
反正按照他每天在家的習慣,都是早起看財經新聞之類的。
穆瑾言沒想到桑美會來這一招,忍不住在心裏笑了起來。
他的媳婦就是這麽的優秀,尤其是在耍小聰明方麵,腦瓜子轉得賊拉快。
見穆瑾言雙眼水湛湛地盯著自己,桑美甚至都以為他下一秒會下令返航。
誰知道,穆瑾言衝她眨了眨眼,滿臉坦誠又乖巧地道:“我不想啊。”
桑美以為自己聽茬了,略帶疑惑地問了一句,“不……不想?”
穆瑾言極配合地點了點頭,“是啊!”
桑美方才領悟,自己並沒有聽錯。
她整個人激動起來,用力地抓著穆瑾言的手,語速加快著問道:“你不想?你怎麽能不想呢?”
如意算盤打落了,那懊惱和氣急的模樣,可愛得很。
穆瑾言心裏高興著,笑著解釋,“難得不被外界打擾,偷得浮生半日閑,為什麽還要去自尋煩惱?”
桑美滿眼憤怒地瞪他,各種不爽快,“你……”
穆瑾言連忙湊過去,衝桑美砸了砸眼,笑問道:“老婆,難道我這話哪裏不對嗎?”
桑美咬了咬牙,紛紛地道:“沒有!你這番不務正業的話說得很是有道理。”
“嗯。”穆瑾言點了點頭,順著應了聲,“我也覺得是!”
“哼!”
桑美狠狠地挖了他一眼,不爽地別開了臉。
她還能說什麽?
穆瑾言句句話在理,說得她真的是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真的是.……好氣喲。
以前袁悅君找她閑聊,說起穆瑾言時大多是心痛。
穆西辭還在世時,有人撐著華宇集團,穆瑾言就在全心全意地尋找“曲相思”。
後來穆西辭離開,穆瑾言接管華宇集團,養育穆星辰,但卻依舊沒有放棄對“曲相思”的找尋。
穆瑾言像永動機,不知疲倦地轉動。
他好像真的沒怎麽休息過似的。
想到這些,桑美對穆瑾言又多心痛了一點。
她倒是沒再怎麽多計較,陪著穆瑾言看電影,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許久後,正當桑美被文藝片的氛圍給熏得漸睡不睡時,隱隱地聽到了外麵響起輪船鳴笛的聲音。
桑美蹙了蹙眉,被這冷不丁地打擾給弄煩了,不滿地問道:“什麽聲音?”
怎麽到了海上還要被騷擾?
難道B市的人都這麽本事,追蹤她都追蹤到海上來了?
穆瑾言替她捋了捋貼在臉上的發絲,溫柔地說道:“你的樂子來了。”
“啊?”
桑美瞪大了眼,有些不太懂穆瑾言的意思。
樂子?什麽鬼東西喲。
穆瑾言並沒有過多解釋,隻是邀請道:“帶你先去看看?”
“噢!”
桑美點了點頭,算是讚同了。
索性都漂在海上了,哪裏也去不了,既然有樂子找上門,那又何不見識見識呢?
總比悶在船艙裏看劇睡覺來得好吧。
穆瑾言怕冷著桑美,連忙將旁邊的厚羽絨服拿過來幫她穿上。
桑美被穆瑾言給裹得像蠶寶寶似的,圓圓潤潤,可愛死了。
看到桑美這個樣子,穆瑾言就忍不住想到穆星辰。
當初那孩子剛滿歲就失去了父母,到穆瑾言手中時,穿著公主裙,帶著蘿莉帽子,極其暖人心。
穆瑾言帶她沒過幾個月就到了動天,他那時候還並不太會帶小孩,總害怕沒照顧好穆星辰,讓她給感冒了之類的。
所以那年冬天,穆星辰被套上了很多件衣服,整個人都陷在衣服裏,就露出領口的一個小腦袋。
想到穆星辰,穆瑾言的心又沉了幾分。
他不想讓桑美察覺,所以彎腰將她直接給打橫抱了起來,腳步穩健地往外麵走。
桑美反正已經習慣了,已不再做任何的反抗,穆瑾言愛抱就讓他抱。
周嶽早就安排了張雙人椅在旁邊,兩人到甲板上後就坐了下來。
隻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大船,它的腳邊有隻快艇劃出來,直接往他們開了過來。
加班上的風有些大,吹得桑美滿腦袋的頭發狂亂地飛。
穆瑾言坐在風口的位置,用身體替她擋了大半的風。
桑美被風吹得半眯著眼,眼神落定在向他們靠近的快艇上。
快艇上就一個人,隔得有些遠,隱隱地看到對方好像是帶著墨鏡,頭發吹得花瓣似的模樣。
桑美蹙了蹙眉,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起來。
大冬天的在海上開快艇,都抽的是什麽風?
這麽能抗凍的嗎?
那隻快艇逆著風踏著浪,很快就溜到了他們這隻大船的腳底下
周嶽立刻安排人將梯子放下去,並且吩咐幾個人前去幫忙。
桑美坐在旁邊,目光怔怔地盯著欄杆處,等著看周嶽給自己拽上來個什麽“樂子”。
然而,當那人的腦袋從船緣冒出來時,桑美眼裏的期望瞬間消失,蕩然無存了。
周嶽上前幫忙,他扶著對方的手將人成功拽上床,恭敬地喊道:“莫少!”
“啊啾!啊啾!”
莫澈衝著周嶽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連眼鏡都給打得掛在了鼻梁上。
周嶽被兜頭噴了一臉,頓時僵在那裏。
莫澈接過旁邊人遞來的毛巾擦手,一邊忍不住吐槽起來,“我的神啊!你們家大老板是不是腦子不好啊?”
他又是找穆瑾言,但卻被告知在海上,對方還故意切斷網絡與信號,讓他要找人,純靠隨緣。
莫澈已經在B市裏罵過一遍,可剛才開快艇時被冷風吹得快凍成傻子,他胸口的怒火就更加地往上躥了。
莫澈咬著後槽牙,黑著臉,大聲地嚷嚷起來,“大冬天的出海玩,他這麽耐寒,怎麽不去北極啊?”
他不痛快,氣惱地將毛巾扔在地上,孩子氣地抬腳攆了幾腳。
桑美瞄了眼被吹得毫無形象的莫澈,半點也不同情他,反而輕輕地挖了挖穆瑾言的手心。
穆瑾言一邊與她互動,一邊揚聲揶揄起莫澈來,“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明天安排你和科考隊一起出發。”
莫澈先是一僵,跟著抬頭。
當他看到坐在遮陽傘下,穿著厚實,摟著暖手袋,依偎著的兩口子時臉都黑了。
這是要做什麽?
在家秀恩愛不夠,還要到海上來秀了嗎?
要不要這麽狠?
莫澈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衝穆瑾言翻了個白眼,反擊道:“你忙著呢!可沒你這閑工夫坐擁嬌妻,風花雪月的。”
穆瑾言摟著桑美,翹著的二郎腿晃了晃,“說的也是。”
“你這單身狗要過去,一路上萬一暖氣壞了連個取暖的人都沒有,想想也挺可憐的。”
莫澈氣得臉黑,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你!”
幹什麽啊!結婚了了不起嗎?
幹什麽攻擊他?
桑美看了眼莫澈,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是挺可憐的。”
莫澈伸長了脖子,傻乎乎地問了一句,“怎.……怎麽可憐了?”
桑美上下大量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在這裏是活潑亂跳的單身狗,去了北極,那就是條凍成冰棍的單身狗。”
她癟了癟嘴,繼續說道:“到哪裏都是單身狗,就算是送去動物收容中心也不會有人要的那種,真聽可憐的。”
莫澈,“.……”
穆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