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你確定要站葉擘方?
曲安格滿臉震怒,嗬斥出聲,“你!”
桑美卻不以為意,整個人輕鬆自如。
她舉起一枚棋子,“哢”地放進入棋盤,這才抬頭看曲安格。
她臉上洋溢著笑,不緊不慢地說著,“房子是你家夫人的,屋子裏的貴重物品是你老丈人的,你就隻有自己是自己的。”
桑美衝曲安格挑了挑眉,滿臉嘲諷,“不是吃軟飯是什麽?”
曲安格徹底被激怒,大掌“嘭”地落在桌麵上,響聲巨大。
他氣得臉色鐵青,甚至於連呼吸都沉重了許多。
李晟多有擔憂,悄悄地從門邊走過,留意著茶室內的情況。
隻見戚桑美與曲安格依舊對立著坐著,但現在曲安格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致。
李晟從沒有見曲安格這般的動怒,想來一定是戚桑美又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桑美卻半點不在意,反倒是衝著曲安格笑,一臉疑惑與無辜地問道:“我是有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她滿臉的天真,但存著笑意的眼眸裏卻全是嘲諷。
桑美完全沒在意曲安格的情緒,反倒是繼續笑著道:“雖說你的位置頗高,但按照標配也該隻有一名隨行秘書和幾名警衛而已。”
曲安格瞬間頓住,渾身散著凜冽的寒氣。
桑美微抬了抬手指,環手指著門口的位置,滿含笑意地說道:“可我看剛才半路攔截我的人,好像有七八九十個那麽多啊!”
說話時,她眼裏散著嬌俏的笑容,好像就是在隨意地開著些玩笑話,並沒有什麽惡意似的。
但這些話傳到曲安格的耳中,卻飽含了太多其他的深意。
他沉著臉,森冷的眼神從反射著寒光的鏡片裏透了出來。
桑美衝他一笑,滿眼挑釁地問道:“怎麽?”
她的臉上不見絲毫懼意,整個人甚至變現得隨性從容。
桑美盯著曲安格,笑了笑,“這年頭大家都不用謀生的?義務性的來保護你還不求回報了?”
她往輪椅的靠背上貼了貼,滿臉的感慨,“你這得是對社會做了多少貢獻啊,才讓他們這麽的肝腦塗地?”
這話裏,來來回回這麽幾句,卻無不透露出她對曲安格的鄙視與諷刺。
曲安格冷著臉,一時間並沒有吭聲。
桑美倒是無所謂,隻是盯著他笑。
對於曲安格,原本知識出於為人父的失望,最後變成的憎惡厭煩。
可隨著事情日漸明朗,藏在地底下的秘密被挖開,戚桑美陡然有了幾分伸張正義的錯覺。
他將自己說得那麽的無私又不注重利益,但保鏢和秘書卻是一群一群的在臥龍郡出沒。
曲安格欺騙著世人,甚至於到最後連自己都騙了。
他蒙住了自己的雙眼,還一度認為別人也是傻子。
曲安格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想過會被戚桑美這樣攻擊。
可恰恰是她這麽一說,曲安格方才意識到自己最近的得意忘形,以致於連回避都忘了。
他近日被諸事所擾,完全忽視了這些問題,太過張揚了些。
但既然戚桑美都已經指出來,想必許多人都已經看到。
這時候再避著躲著,反而會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反而引起人的猜忌。
現在看來,似乎再做什麽,再過多的解釋都沒什麽必要了。
想到這裏,曲安格的神情也冷了幾分。
他將那隻裝著黑棋的棋盒拖到了手邊,然後摸一枚黑棋把玩著。
曲安格看了眼麵前的棋盤,細細地揣摩,閑著聊天的語氣,懶懶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看來我倒是高看你了。”
說著,他將手裏的那枚黑棋“哢”地放在了棋盤裏。
桑美瞄了眼他下的棋,位置精準,一點到位,將自己的排得暢通的路給堵住要塞。
薑還是老的辣啊!
桑美笑著從棋盒裏摸出一枚白子,笑著問道:“什麽處境?”
她細致地觀察著棋盤裏的局麵和走向,尋了個恰好的位置,不帶半分考慮地就將棋子落了下去。
曲安格看了眼桑美下的棋,全盤雜亂,毫無規矩,隨意得甚至有些過分了,半點不懂得尊重對手。
他正在心裏表示著不滿時,桑美又主動開口,笑著問道:“你想說我剛新婚就變相性成了“寡婦”嗎?”
寡婦?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而且還是主動開玩笑地提。
可這兩個字傳到曲安格的耳朵裏,怎麽聽怎麽覺得刺。
他擰了擰眉,神色略有幾分難看。
桑美卻絲毫耳不介意,反倒是咧開嘴笑得更歡了。
她看著曲安格,開始自我審視,“覺得我在B市毫無人脈,孤立無援,難以帶著華宇集團存活下去是嗎?”
這是在穆瑾言傳出在警局內被投鉈毒,傳聞他被搶救過來,但後續會成為植物人的新聞後,外界的人都是這麽看桑美的。
網絡上說戚桑美新婚當活寡命中帶煞,還有人說她如今是千億富婆,稍理智些的股民則擔憂起華宇集團的未來。
總的來說,外麵沒人看好戚桑美。
這些話傳到桑美的耳朵裏,一天一個花樣的,倒是成了她每天茶餘飯後的娛樂項目。
曲安格看著麵前狀態輕鬆的戚桑美,隻當她是故作鎮定。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看來你並不糊塗。”
曲安格決定找戚桑美,也正是看到這些,想到她的處境,才心生這一計的。
桑美搖了搖頭,笑容悶悶地,“我糊塗著呢!”
曲安格沒有接話,將話語權留給了她。
桑美的手貼在棋盤邊緣,輕輕地撫了撫。
半晌後,她忽地撩起眼皮看曲安格,笑著問道:“隻是有點好奇,為什麽就非要跟你合作呢?”
曲安格同樣笑了笑,嗓音低冷地道:“因為我是你唯一的選擇。”
這話放在他們之間,何其的諷刺。
桑美曾想過與他之間的相處,或許會是大聲的痛斥與喋喋不休,可萬般沒想過,會是這樣,猶如商業談判的兩個對立麵。
桑美輕輕搖了搖頭,笑意更深了,“是麽?”
她盯著曲安格,懶懶地笑問道:“我就不可以選擇其他的合夥人嗎?”
曲安格不動聲色地坐著,等著她的後話。
桑美抓了一把棋子,然後又“嘩嘩”地扔了回去,調皮得很。
搗鼓了一會,她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偏著頭看曲安格,“我看葉擘就很不錯啊!政績成就與你不分上下。”
曲安格眯了眯眼,臉上莫名地爬起了幾分笑意,“你想選他?”
桑美聳了聳肩,“為何不可?”
反正都是競選裏的熱門人物,不分伯仲的那種。
現在的位置站得再明確都不頂用,因為誰都不確定最後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會是誰。
換句話說,選擇戰隊就猶如一場豪賭,贏了就皆大歡喜,輸了那就真的是血本無歸,甚至還會賠上生命。
如今的局麵,曲安格其實挺理解戚桑美的舉棋不定,但拿下她手上的支持,是必須要的事情。
否則他得不到的,也一定不會便宜了葉擘。
今天找戚桑美過來,其實不過是在給她選擇的機會而已。
但答案唯一,選擇錯了他就隻能下狠手的了。
曲安格看著戚桑美,沉默了片刻,這才主動地提醒,“今天網絡上那篇關於胡氏地產的帖子你沒看到吧?”
這算是他最後給的一個機會,如果她還非要執迷不悟,那大家就隻能兵刃相見了。
桑美蹙眉,略有疑惑,“胡氏地產?”
怎麽突然扯到胡氏地產了?
今天的新聞熱搜好像並沒有相關的消息吧?
她記得回程的路上,自己翻看手機時,熱搜榜單前十裏並沒有胡氏地產的新聞吧!
正當桑美疑惑不解時,曲安格卻已主動開口解釋了起來,“葉擘的夫人是胡氏地產的千金。”
胡氏集團是胡靜在繼承,目前交由她的弟弟在經營。
曲安格將旁邊涼透的茶給倒在了旁邊的茶水盅裏,然後又拿起旁邊已經溫好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握著茶靠近唇邊,茶水的熱氣繚上來,頓時凝聚在了他的鏡片上。
曲安格取下眼鏡,拿起旁邊的眼鏡布細致地擦著。
取下眼鏡後,曲安格臉上的老態就顯現了出來。
他的眉宇間,眼尾處,全是細細的周圍。
他習慣性想事情時蹙眉,時間久了,眉宇間就是兩道深深的皺痕。
感受到戚桑美的打量,曲安格一把將眼鏡戴上,然後說道:“丈人家出事,他這做女婿的能清白?”
這話,明顯的帶有暗示的意味。
桑美衝他揚了揚眉,笑著打趣起來,“你要是早有證據,他還能撐到現在?”
說著,她冷哼一聲,“你可不是對敵人仁慈的角色。”
桑美心裏多少清楚了些,曲安格現在手上一定是有葉擘的犯法證據。
但他為什麽之前毫不表現,卻恰恰在這時候找她,並且向她說明呢?
難道是知道鄧起在她手中嗎?
不想她針對他,所以主動地將葉擘的問題抖出來,讓她別無選擇嗎?
曲安格笑了笑,顯得極其大度,“沒關係,你大可以選擇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他刻意地停頓了幾秒,觀察過桑美的神色後,這才又附加了一句,“不過我要提醒你,在此之前最好做好準備,說不定一到明天他就會整段垮掉。”
桑美眯了眯眼,沉著聲音問:“你這是在暗示我,你明天會有行動是嗎?”
曲安格的態度令人疑惑,完全將桑美搞暈了。
曲安格將手裏的棋子擱進棋盤,再次將桑美的路給堵了,“你要是不怕,大可以先蹚進葉擘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