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周莉
開心的事情之後,岑辭沒有找過我,兩個人雖然生活在岑家,但是岑辭總是刻意的避開了我。
我想這樣也好,他對我越是冷淡,我反而覺得越是心安。
難得一回見到岑辭,就是在客廳看到岑辭帶著杜清雅回來。
杜清雅依舊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手裡拿著帶給我的蛋糕,叫我一個人慢慢吃。
然後她跟著岑辭上樓。
「我爸媽說了,要是期末考試再退步,寒假就不讓我出來玩了,你快給我補習一下。」
杜清雅毫不避諱的挽著岑辭,身體微微靠著他,話中多少有種對岑辭的依賴。
岑辭總是很寵溺的看著她,讓兩個人周身的氣氛都暖洋洋的。
「不是在幫你補習了嗎?你要是能少分心,一定不止考這些分數。」
岑辭的聲音很好聽,冷漠時清冽,溫柔時和煦,總是讓人想多聽他說兩句。
但是,他對我……我一句也不想聽。
詞句像針,目光像刀。
我走過岑辭的房間時,能聽到杜清雅的笑聲,甚至還能隱約聽到岑辭的笑聲。
直到傍晚,岑家來了一個女人,將岑家的氣氛從午後的陽光直接推向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女人對我卻是一副笑意滿滿的樣子。
她手裡拿著好幾個購物袋,掏出袋子里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劃著。
「如塵啊,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我聽你爸爸說了一下,我估計你能穿,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帶你去買。」
女人年紀大約三十左右,保養的很好,長得也很漂亮,一雙修剪整齊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特別的好看。
我瑟縮了一下,不習慣別人的好意。
「你是……」我退後一步禮貌的看著她。
聞聲走出來的是岑辭和杜清雅,兩人看到女人的時候,臉上的笑意迅速褪去。
杜清雅原本紅潤的臉頰,血色瞬間就消失殆盡,像是看到了什麼讓她害怕的人。
女人看到岑辭時,臉上立即呈現不快,言語刻薄的開口,「岑辭你怎麼還在這裡?還沒滾蛋?」
岑辭臉色陰沉,身邊的杜清雅也尷尬的不知所措。
女人纖細的手指指著岑辭,「這裡是岑家,野種也好意思賴著不走?如塵才是岑家的種,你算什麼東西?」
紅艷的手指像是沾了血一樣,一下一下的捅進岑辭的身體。
「不,不是的。」我立即反駁。
女人的手指從岑辭的身上滑向杜清雅。
「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早戀,難道想學你媽?一看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呵呵。」
女人的言語越來越尖酸刻薄。
杜清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攥緊了身邊岑辭的手,「岑辭……」
「滾!」岑辭臉色鐵青。
我拽著女人離開,背上如有針芒,這是岑辭的目光。
岑辭那麼喜歡杜清雅,一定不希望杜清雅受到傷害。
杜清雅對我那麼好,我也不希望杜清雅牽連其中。
我將女人拉出岑家的大門才鬆開她。
「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你別這樣說他。」
言語很蒼白,但是我只想幫岑辭辯解。
岑辭不應該承受這些人的指指點點,至少我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目光。
「你別對他發泄,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就好了。」我低頭懇求道。
女人面對我時又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臉朝著岑家大門喊著,「如塵,你不用怕他!你才是岑家唯一的兒子,我是你爸爸的秘書兼女朋友,周莉。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一定會保住你的地位的。」
女朋友?
不,不可能,趙雅才死多久?
「不會的。」我用力的搖頭,不肯相信這句話。
那我媽媽算是什麼?那我的存在呢?媽媽費盡心思的想要進岑家,難道岑如雄從來沒有思考過我媽媽的位置嗎?
從周莉的言語里,我察覺到了我和媽媽的悲哀。
岑如雄的世界里從來不缺女人,媽媽只是眾多中的一個,而媽媽卻將岑如雄看做是全部。
媽媽為了岑如雄不惜將我推向懸崖,斷了我一切的後路。
換來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站在岑家耀武揚威。
「如塵你不用管岑辭,當初我就說他和他媽不是好東西,叫你爸和她離婚,就是不肯,一個瘋女人有什麼好守著的?害得我一直等到她死。」
周莉嘖嘖兩聲,語氣都是對岑辭和趙雅的貶低。
在周莉的眼中趙雅的死像是對她的肯定,卻從來沒有從趙雅的死上看到一個女人的悲哀。
還有身為兒子的岑辭的無能為力。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周莉,不由得退後,「你們……早在一起了?」
周莉炫耀似地嬌笑著,「你爸爸是愛我的,哪能守著趙雅那個瘋婆子,他寧願帶著我去出差遊玩,也不願回來看個瘋子。對了,還有一個處處和自己作對的野種。」
我再也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著周莉,看著她眉眼處的得意上揚。
從周莉的話里,不難聽出她之前就沒少為難岑辭和趙雅。
而岑如雄也沒有管過,他真的很可笑。
我媽爭,趙雅瘋,周莉又來插一腳。
但是所有的結果,卻要我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