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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說實話,會有那麼多連董卓的暴.虐都能忍著不走,不願背井離鄉的那幾十萬戶長安百姓,寧願棄近在咫尺的天子而不信,也要慕呂布治下三郡的寬惠政策之名而來,是大大地出乎了燕清的意料。


  畢竟這一程路途遙遠,行來兇險,需要的可不只是決心。為何捨近求遠,直接去投靠五斗米教盛行的漢中張魯不是更好?


  燕清很快又想起來,因益州牧劉焉未死,昏頭昏腦的劉璋自然就沒有繼位,而那與劉焉交往甚密、容顏美麗的張魯之母也沒遭到殺害,張魯也不可能脫離益州轄制,讓漢中自立了。


  在百姓眼裡,連天子都自身難保了,劉焉漢室宗親的名頭,又能值錢到哪兒去?


  跟廣為流傳的治理有方、人民和樂、就算難免有些戰事也鮮少波及治下黎庶、施行仁政德政的呂布相比,明顯後者才是活命的保障。


  飢荒蔓延,倉房裡那本就所剩無幾的餘糧,可不會因小皇帝越來越少的顏面就放緩減少的速度,就跟已是十室九空的長安城一樣,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劉協還眼巴巴地等著外地的臣子們送糧食來,苦苦支撐,皇帝與妃嬪的份例一再縮減,可節源也不過能多拖一時半會罷了。


  養不起那麼多宮人,就只能放他們出去。可他們的家人多半都已隨大流遷走,又哪兒有他們的活路?


  他們大聲嚎哭,拚命哀求,也還是被侍衛鐵青著臉趕出宮門,只能挖食城郊的草根野菜,勉強維生。


  馬騰如此無情無義,也叫劉協倒盡了胃口,正所謂恨屋及烏,連馬雲祿那千嬌百媚、楚楚可憐的面容,都沒法讓他生出半點往日的憐愛了。


  在糧食只夠滿朝公卿吃上五日的要命時刻,發出各地催糧的詔書陸續收到了回應,往常就有進貢的華陰縣將軍段隈和河內太守張揚還好,只公正客觀地闡明了如今他們轄地也遭蝗蟲荼害,百姓忍飢挨餓,他們尚且自顧不暇,只能勉強擠出一些了。


  劉焉劉表卻過分得多,直接狠哭了一頓農田被害得顆粒無收,人相競食的慘狀,還道已難以支撐,請求朝廷撥款賑濟。


  這何止是一毛不拔,還反過頭來向他要糧了!


  把劉協氣得渾身發抖,摔了手裡的摺子,當朝把那倆厚顏無恥的同姓遠親給罵了個體無完膚。


  其實地方遭難,朝廷賑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偏偏劉協這由董卓捧上皇位的稚齡皇帝,空有虛名,而無實權,連各地徵收的稅賦,都只入了當地州牧的錢囊,劉焉等人當時對董卓的暴行袖手旁觀,對他的窘境,顯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要不是他還佔了皇帝名頭,只怕這氣死人的敷衍奏摺,都懶得送出——天逢大旱,又有蝗害,田裡的糧食被糟蹋了個遍,也的確是叫他們焦頭爛額地大難題,哪兒有心情應付天子的無理取鬧?


  斂走天下大半財富的董卓被誅殺時,他所留下的那些糧食寶物,可都被呂布和朝廷給瓜分了,哪怕只是佔了小頭,也足夠吃個十年五載的,居然被他那麼快就花費殆盡,張口就找他們索要,怎能縱容這種無理取鬧?


  劉協卻絲毫不能體諒他們的難處和窩火,依他看來,這天下是大漢的天下,而他是上天之子,是這江山最名正言順的唯一主人。別說是一些錢糧,他們所擁有的,不都該是屬於他的?


  這時就更凸顯出呂將軍的忠誠勇義了。


  呂布只客客氣氣地表示,儘管袁紹與公孫瓚聯軍南下,致他身陷戰事之中,錢糧吃緊,但也斷不能叫天子落入如此窘境,只懇請陛下候上一些時日,他們已讓燕揚州親自領兵,即刻出發送來一些錢糧,好渡過這段危機。


  「奉先忠義啊!」


  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就是敷衍託詞,可一言九鼎的呂布的承諾,劉協卻是深信不疑。


  他讀得熱淚盈眶,明白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對那往常一直在他跟前誹責這忠良,害他雙眼受到蒙蔽,與呂愛卿離心的張綉,就徹底厭棄。


  尋由頭把他一貶再貶,讓曾經風光無限的偏將軍成了儀仗隊的副隊長后,就不肯再見了。


  好歹有了個盼頭,見皇帝對呂布如此信心滿滿,且不容動搖的姿態,百官也不好說什麼——他們也餓怕了。一路節衣縮食下,糧食也還是徹底宣布告罄了。


  只用了一晚稀粥做晚膳,生平第一次飢腸轆轆地過了夜的劉協終於等來了打著燕字旗號的五千人軍隊。


  他領著因食不飽而顫顫巍巍的文武百官,站在城牆之上往外遙望,果真看到一支肅殺的精銳騎兵,圍繞著滿載的車列而來,上頭裝著的,是足夠他們吃上半年的食物。


  跟喜出望外,歡呼不已的同僚不同,習慣與呂布作對的王允沒被飢餓奪走了思考的能力,而是敏銳地嗅到了不安的氣息,趕緊勸樂昏頭的小皇帝道:「陛下,燕揚州此來,恐怕另有圖謀,忘小心為上,莫輕易放他們入城。」


  劉協一凜,按捺住激動之情:「噢?此話從何說起?」


  王允撫了撫須髯:「前方戰事吃緊,若只為送糧而來,何須派陣中舉足輕重的軍師祭酒燕重光親來一趟?更無需派這精悍善戰的五千騎兵——」


  劉協還以為他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沒想到是一些不攻自破的理由,不耐煩地嗤笑一聲,打斷他道:「愛卿多慮了。若真有不臣之心,呂將軍大可如旁人一般坐視不理,何必勞民傷財,專程送糧過來?讓燕愛卿親送,定是為顯鄭重,而這五千帶甲騎士,則是為在這紛亂路途當中,護這些錢糧一程。」


  見王允還要再辯,劉協揮了下手,轉過頭去:「吾知愛卿與呂將軍素來不睦,現是危急時刻,還請愛卿放下成見,莫要多說。」


  王允只有悻悻閉嘴。


  在發現燕清沒有把前去勸和的楊太尉和其衛隊帶回來時,王允又要提出這疑點,可劉協經方才一事,已經認定了他是故意找茬,又哪兒會理睬?直接不悅地讓他住嘴了。


  距上次為解決馬騰與韓遂刻意在京郊滋擾一事進京,已有數年之久,燕清的身份地位,卻一次比一次高了。


  燕清一騎當先,淡然自若地笑著,目光先是在人丁寥寥的城內一掠而過,又不動聲色地在朝臣身上掃了幾掃。


  ——倒還有幾個可用之人。


  等進了宮,燕清神色不卑不亢,向皇帝優雅而得體地行了一禮,嗓音動聽如琴音泉淙,神魂氣貌,舉手抬足,言辭談吐,無一不美極。


  讓已經深知分辨美醜,行那男女間事的劉協,也情不自禁地神情恍惚了一陣。


  在起初對那豐碩錢糧的欣喜若狂的勁頭過去后,文武百官冷靜下來,對他那尤勝以往的風姿華彩,如琢如磨的玉容姿貌,皆是傾慕嘆服。


  似這般容顏姝麗絕倫的美人少有,才華橫溢、氣質絕佳的美人更少有,而同時還具備讓人無法忽視的權勢的話,恐怕全天下,也就得眼前這位了。


  散朝之後,燕清自然而然地得劉協留下,被召入內殿,又好生賜座。


  就如他所想的那般,這回小皇帝可沒有之前的倨傲驕矜了,好聲好氣地問起前方戰事來。


  燕清笑吟吟地做著應答,他一向深諳說話技巧,吹捧只顯真誠而無刻意,以那柔光瀲灧的眸底,與熠熠生輝、直晃花人眼的無暇美貌,很快就讓劉協心花怒放,對他感官絕佳。


  燕清耐心十足地陪他扯了一會兒王八犢子,就不著痕迹地導入了正題:「陛下,清有些話,不得不說。」


  劉協和顏悅色道:「愛卿但說無妨。」


  燕清微微一笑,誠懇道:「若清方才未曾看錯,京中除皇甫與朱將軍所領的三千羽林衛外,再無旁的守備人馬。」


  劉協赧然:「確有此事。」


  好在燕清對馬騰韓遂那之前一直駐守長安,護衛京師安全的人馬的去向隻字不問,只微微凝眉,嘆了口氣,肅容道:「不瞞陛下,近來那匈奴左賢王頻有異動,恐怕有趁長安兵力薄弱,趁虛入犯之意。若馬韓二位將軍不肯同心協力,屆時單憑這三千兵士,未免太過薄弱,只能抵禦一時,而……」


  這一夜下來,劉協固然頗感憂慮,也生出了遷都回洛陽的念頭。可這些來得及時的糧草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那蠢蠢欲動的匈奴鐵騎聽著厲害,到底是還沒影兒的遙遠,秉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就沒到讓他下定決心說服百官的程度。


  燕清對此早有預料,初次提起這點,不過是做下鋪墊,種下苗頭。


  察覺到劉協有迴避之意后,即刻欣然一笑,風度翩翩地轉移了話題,很是知情識趣,不再多提此事。


  在王允滿心戒備的虎視眈眈下,燕清在城中訪問了幾位故友之後,總共只逗留了兩日,就悠然瀟洒地帶著那威風凜凜的五千虎狼之士,毫不拖沓地踏上歸程。


  然而還不等王允松上口氣,也不等劉協再吃上幾頓安逸的飯,那來得比匈奴更早的另外一方,也正中燕清故意高調行事的算計。


  同為蝗災帶來的飢荒所苦,靠之前賜下的糧草也喂不飽士兵太久的馬騰韓遂,在聽聞財大氣粗的呂布勢大張旗鼓地給朝廷送去大批錢糧后,就毫不客氣地送去奏摺,請陛下開倉救濟涼州百姓。


  對這不經掩飾的厚顏無恥,劉協實在是氣極反笑,別說這糧食得來曲折,等待漫長,十分不易,事到如今,他要是還看不清這些人本質了,那才是瞎了眼了。


  不過是聞到肉香,才肯假作家犬的一些流氓,再多恩賜也換不來忠心,何必再傻大方到害自己也挨餓?


  馬雲祿還不知自己已經徹底失寵,跑來求情,叫已恨極了馬家的薄恩寡義的劉協來了個眼不見而凈,索性連她也一起趕走了。


  得到自覺幡然醒悟的劉協讓文官代書的、夾帶了冷嘲熱諷的拒絕答覆,甚至連他的閨女馬雲祿都被一併打包退回、直接讓他連平時愛自居的國丈都做不成的羞辱后,馬騰一怒之下瞬間翻臉,立即勾結他那鄰居兼老弟兄韓遂一起發揮了流氓本性。


  區區三千御林軍,怎麼擋得住涼州鐵騎?

  倒不是直接舉兵進攻,而是各領三萬人馬,列陣臨城,接著是仗著京師無人,直接放縱麾下士兵在城內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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