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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尋常瑣事

  於是,搖搖頭,鼓著嘴巴用力嚼著喝著,然後,放下碗,打掃清潔,地板也得拖幹淨。要不,小孫女兒接來後,就沒有時間做這些了。


  彤彤好動,隻要進了屋一放下地,這兒摸摸,那兒翻翻,或者一屁股坐在地上,玩玩具,滾球球,真是不敢想像,如果不提前做好清潔,會給小孫女兒帶來什麽?

  白何不笨,瞧得清楚,晚上每次送小孫女兒回家後,兒子還好一點,香媽則總是毫無顧慮的當著老倆口麵,有意查看彤彤的衣袖,衣領,褲子屁股,衣襟和衣擺。


  因為這些部位是容易髒的。


  如果這些部位,老是髒亂有汙垢,就隻能說明,要嗎是爺爺奶奶不愛幹淨。生活習慣不好;要嗎是老倆口不負責任,任由小外孫女到處亂摸亂擦。


  前一個問題還不算什麽。


  因為爺爺奶奶的生活習慣,究竟好不好?是有目共睹的,不容猜測和歪曲。要命的是第二個問題,這就等同於爺爺奶奶和外麵許多花錢雇傭的保姆,是一路貨色。


  Nurse(保姆),曾幾何時,是責任,良心和放心的代名詞,更是需要服務人手家庭的希望和未來。在中國的改革開放中,Nurse(保姆)曾作出過輝煌的貢獻,贏得過廣大客房真心的讚揚。


  可是,什麽都在變,隨著物質時代的來臨,價值觀的改變,Nurse(保姆)也越來越讓客人搖頭感歎。國家關於Nurse(保姆)的定位和要求,越來越準確清楚。


  其要價也越來越高,要求也越來越刁,以致於有了保姆小姐之稱,可許多Nurse(保姆)的工作質量,卻越來越糟糕,越來越變得不可思義。


  有的家庭,還不少明知雇傭如今的Nurse(保姆),就是即花了大價錢,又苦了孩子,可因為自身實在沒法,隻得打落牙齒往自己肚裏吞咽。


  一個個逐漸在二難中,變成了祥林嫂和憤世哥。


  所以,如今這年頭的許多Nurse(保姆),實際上就是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不愛幹淨等的代名詞。你說,真要是讓親家有了這種看法,老倆口的臉還往哪兒放?

  匆匆做完清潔。


  廚房的老伴兒己眼明手快,把整隻雞中最鮮嫩的雞脯和雞腿,放進了智能蒸鍋,摻上水調好時間熬著,把黃豆泡上水,將菠菜剁得碎碎的,幾成菜未,一起放進了冰箱。


  這樣中午回來,小孫女兒剛有吃的。


  至於老倆口自己吃什麽?這不重要,一般也不在老太太的考慮之中。老太太本身在喂小孫女兒時,宛若弄廚的廚師,這嚐嚐,那拈拈,基本上肚子就大半飽了。


  彤彤吃剩的,營養可不錯。


  老太太讓白何全部倒在小鍋裏煮沸,用冷水激冷後端上來,自己一揚筷子,風卷殘雲,一掃而光,這肚子也就飽啦。


  然後抱著彤彤上床午睡,一切都得像鍾表一樣準確。


  碩士兒子按照他所說的“科學育兒”法,訂得有詳細時間表呢。隻是,這樣一來就可憐了老頭兒。有昨天的剩菜剩飯,白何的午餐或者還豐富一點。


  如果沒有權當節約,即擔心弄飯影響倆婆孫,白何自己本生也弄不來,還惦記著趁這難得的機會上網敲擊,那就隻好來點省力又幹脆的——下麵條。


  當然,因為有豐富的晚餐,中午吃節省些也好。


  “哎呀,麻煩啦,昨天的番茄蛋湯全餿啦。”老伴兒忽然叫了起來:“該死的房東,我要找她算帳。”白何跑過去看,果然。


  本想今中午將就吃昨晚剩的番茄蛋湯,蛋花兒全泛了白,看上去猶如一條條僵死的蛆蟲,聞上去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怪味。白何小心的把湯端到水池,用漏勺接著倒掉。


  把漏勺裏的汙物倒進拉圾桶,一麵也氣憤的說:“中午給房東打電話,太不像話了,露著這麽一條大縫兒,這冰箱不知用了多少年?還在用。”


  老伴兒點點頭,蹲下去細細查看著封條。


  因年久失修,那封條早己失去磁性,本該牢牢緊貼著箱門,保溫和防止冷氣外泄,卻嗤牙咧嘴的翹著,形成一條L字型縫兒,手指頭都可以輕鬆的放進去。


  據老伴兒講,租賃合同簽定後。


  她第一天走進這租賃房,這縫兒就是這麽大張著。多次讓房東換,房東都不理不睬,還反說:“對不起,租賃房就這個樣,你的租房價格,享受的就是這種待遇,我愛莫能助。”


  老伴兒據理反駁:“再怎麽著,你總得保證租房戶的基本生活用具用品。每月3100塊的租賃費,不是個小數目。”“可也不是個大數目的呀。”


  房東冷若冰霜,毫不顧忌。


  “這是在上海,不是在你們內地。有縫兒嗎?你拿條膠布沾沾不就行了呀?反正一度電,也用不了多少錢的呀,租得起房,這點電費還是出得起的呀?”


  氣得老伴兒啪地關了手機。


  白何來了也沒法,連個人麵兒也見不著,對方就是不上門維修。總不能自己去買台冰箱用吧?白何隻得找來裝飾用的厚型雙麵膠,持著電吹風費了很大的功夫。


  總算慢慢把雙麵膠貼了上去。


  可不久,雙麵膠脫落,白何隻得又在雙麵膠上粘一層透明膠,這才勉強把雙麵膠固定,可那保溫效果,卻時好時壞,弄得老倆口苦不堪言。


  這不,又浪費啦?倒掉蛋湯後,老倆口就一齊出了門。到達明豐苑兒子家,剛好八點。白駒因為昨晚上沒睡好,黑著眼圈不愉快的喪著臉,很快洗好臉,挎起大挎包就出門。


  一直睃著他的老伴兒,就特別提醒到:“下了班,過來吃飯喲。”“嗯!”白駒悶悶不樂的咕嘟一聲,算是回答,下了樓。老倆口相互看看,這種情況呢,幾乎天天早上都要碰到。


  白駒白何,父子一個樣。


  心裏藏不住話,什麽都在自己臉上。可也不能天天都不高興呀?這樣,慢說是自己的爸媽,放在任何一個外人身上,也會早就生氣了。


  “這孩子,我看完啦。”


  老伴兒咕嘟到:“怎麽變成了這模樣?連個招呼也沒得。”“我看是壓力大吧。”白何皺著眉,他也不喜歡兒子這樣,好像對誰都有意見似的,可嘴上卻說。


  “現在的年輕人,不容易,隨他吧。莫忙,我看是不是你沒回答白駒的問題。”


  吭吭吭!正在給彤彤穿衣服的老伴兒,突然一陣猛咳,嚇得她連忙把頭扭到一邊:“什,什麽問題?一大早的有什麽問題,白駒也沒說啊。”


  “那天下午,給彤彤洗澡回來,他不是在對你說嗎?”


  小孫女兒還沒睡醒,卻怔怔的瞅著奶奶,白何上前一步,捏著衣袖給彤彤套上,可他笨手笨腳的卻總是套不進去,相反捏得小孫女兒嘴巴咧咧,大約是被捏疼了想要哭泣。


  老伴兒忙把白何一推。


  “去看看稀飯糊沒有,這兒你幫不上忙。”白何就朝廚房趕去。在老伴兒巧妙的嗬哄下,彤彤一氣吃了一小碗稀飯,半個蛋糕,一小塊玉米餅,喜得老伴兒嗬嗬直樂。


  “哎呀喂,我們彤彤今天好乖喲,吃了好多的飯飯喲,長得好高好高好漂好漂亮喲。”


  小家夥就跟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寶寶走街街,寶寶走街街!”白何一麵收拾,一麵也喜到:“這小可愛知道到外麵玩兒了,這可是個進步。我上網查了的,一般18、9個月的嬰幼兒,就知道給大人提要求了。看來,我們彤彤是正常的。”


  “我沒說不正常。”


  老伴兒抿抿嘴巴,費力的給小孫女兒穿鞋,鋥亮小巧的黑皮鞋,看著就讓人有趣:“我隻說有一點自閉症傾向,隻要發現得早,完全可以醫治恢複的。”


  白何聳聳肩,變啦?


  原來不是那樣肯定麽?純屬杞人憂天嘛。吭吭吭!又是一歇咳嗽,白何突覺不對,一扭頭,香媽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的陰影裏,也不知她是何時進來的?

  “親家,感冒的呀?吃得藥沒有呀?”


  老伴兒笑笑:“不妨事,這幾天貪涼,空調開低了點。”香媽走過來,白何就背起了大背包:“好了,我們走吧。親家,香爸好點沒有?”


  “晚上直嚷嚷,傷口癢癢的呀。”


  香媽抱起彤彤親親:“阿公說,今天天氣太熱,彤彤要注意防署的呀。”白何從大背包裏取出剛買的小傘:“我們一下樓,就給彤彤撐起,小家夥高興的很,一點曬不到的。”


  “最好是,多注意給彤彤擦擦背。”


  香媽沒理白何,而是看著退休教師,說:“我帶時,就經常給她擦擦小背背,這樣就不容易感冒的呀。”老伴兒一麵對白何遞眼色,一麵抱起小孫女兒。


  “是呀是呀,我也是這樣的。”


  嘎咕咕!白何把小童車推了出來,推到門口一把拎起來,再把兒子家和隔壁親家的二大包拉圾袋,掛在自己右手上,就徑直慢騰騰的下了樓。


  四層樓,36級石梯。


  不過二米左右的距離,拎著童車,掛著二大包拉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可是,再不容易也得下,就像晚上送彤彤回家一樣,這樣的動作也得反複重複。


  這就是尋常瑣事,這就叫生活。


  到了一樓大鐵門外的走道,白何把童車和拉圾放下,沉重的喘上一大口氣。他晃晃麻木的雙手,蹲下細瞧童車的質量牌,哦,才重14公斤?


  不過才28斤嘛,我怎麽就感覺到這麽重呢?


  真老啦?白何沮喪的呶呶嘴巴。從鐵門縫瞟到老伴兒抱著彤彤,邊說邊慢騰騰的下來了,白何連忙上去拉開鐵門,接過了小孫女兒。


  小家夥一看到童車,就往車裏扭。


  這倒正合老倆口的意,白何把她輕輕放到了童車的座位上。一推車把,童車嘎咕咕的滾向前。剛來時,白何是不屑於推車的。


  因為推著童車,就仿佛大人推著自行車逛街,總感到是個累贅。


  所以,他寧願抱著小孫女兒。然而,不過才剛過去一個多月吧,他卻主動要求推車了,這引來退休教師頻頻的事後諸葛亮。


  白何呢,隻能默默的聽著。


  老伴兒說得有理,也正符合白何的難處:這彤彤呢,倒真是越抱越重,而白何的椎尖盤是受過傷的,雖然表麵上恢複了,可病根卻還潛留著。


  一遇患者使重力,就會重發。


  現在,換成推車,白何顯然感到輕鬆多了。順著美食街徐徐前行時,退休教師指指一邊門麵說:“又換了?水果店變成了24小時便利店,老板發財轉了行呀?”


  白何答:“不清楚,或者大約是吧?”


  老伴兒不滿的瞟瞟他:“盡是廢話,前一句就行了,簡明扼要,後麵又添上一句幹什麽?咦,我看看,這是什麽?”


  她招招手,湊近了看。


  將便利店牆頭上張貼著的告示,咕嘟咕嚕的讀了,又揮揮手,白何便推著彤彤慢騰騰向前。“這上海呢,怪事兒多多,”


  老伴兒拉拉白何背上的大背包,白何就乖乖的站下。


  老伴兒取出側插在腰網中的水杯,咕嘟咕嘟一大口,然後蓋上重新放好,又取出另一側腰網的兒童水杯,湊到小孫女兒麵前。


  “乖,喝水呀?”


  彤彤嘴一張,含住了水杯的喝水管,咕嘟咕嘟二口,然後鬆開。放好水杯,老伴兒繼續說:“你說自己家的寵物狗跑不見了,張榜啟示尋找,還回者有獎,這還稍稍說得過去。可這U盤丟了,竟然也要張榜,而且還許諾歸還者重金感謝,你說這不是錢多得紮手,還是怎麽的?”


  白何笑笑,他相信是老伴兒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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