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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金山銀山

  咬咬牙齒:“我都差點想揍她一頓的呀。”


  翁婿倆的眼光碰碰,香爸仍心虛的滑開,借口洗碗,挽起衣袖進了廚房。翁婿倆心裏都明白,這場無中生有的造成,二個都有責任。


  以致於,弄得人家幼苗園如此大動幹戈,以後說話真是要注意了。


  進得自家門,妙香正在洗手間調洗澡水。


  瞟到白駒過來,噴笑:“原來白大俠是假的,這種原始水平的誇大其詞,都差點要你的小命兒?還角色調換,虎爸貓媽的呀?”


  雙碩士以前就相約好的。


  鑒於網絡和傳奇中的“虎媽辣媽”喧囂塵上,蔚然成風。


  妙香認為有損自己形象,逐和白駒伸出小姆指拉勾勾,約定角色調換。白駒彎腰幫忙,一邊自嘲:“愛屋及烏,也嚇壞了。這陽陽外婆,也真是的,尋開心哇?”


  “人家小倆口心有餘力不足,怒氣和晦氣總得有轉移的出口,”


  妙香捋捋滑到耳畔的鬢發,皺皺眉,呶呶嘴巴。


  好像在使勁兒向下吞著什麽:“這在醫學上有個學名,哎,我那老同學從美國寄回的藥還行的呀?”“還行”白駒嗡聲嗡氣回答。


  彤彤洗澡時,脾氣又不好了。


  晃著小小的身子,把洗澡水拍得亂飛。


  “我不要弟弟,打死弟弟,打死媽媽,打死爸爸……”白駒和妙香的身上,都被濺得水濕。白駒忍不住提高了嗓門兒:“停下來,真不像話!”


  小彤彤可被老爸自小寵慣了的。


  依然揮著小手,發著小脾氣,咕嘟咕嚕的。


  白駒真有些火了,幾下把她洗好揩幹淨,包在小被子拎進屋,放在床上就離開,還拉了房門。哇……小姑娘在裏麵嚎啕起來。


  妙香正在外麵衝他瞪眼。


  “你幹什麽?我還沒冒你的火,你倒衝著女兒來了呀?”


  就要推門進去,可白駒攔住了她:“拜托,忍忍,讓她哭。小姑娘在成長,懂得看人臉色了。你剛才過來,是不是給她說了什麽?”


  剛才,妙香先牽著女兒回了家。


  吃飽了的彤彤,牽著母親的右手不鬆開。


  還撒嬌地上下左右的搖晃著:“媽媽,我要一直牽你的手玩兒,進幼苗園,做遊戲,吃飯。”妙香就高興的蹲下,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


  “以後呢,媽媽就一手牽著彤彤,一手牽著彤彤的弟弟,你又牽著爸爸,我們一家人從不分開的呀。”


  結果,女兒洗澡時就發起了脾氣。


  妙香自然是不好把這事兒告訴白駒。因為,陽陽外婆的麻煩還沒過去,你又說話不注意,弄得小姑娘又開始鬧鬧嚷嚷的,討厭不討厭啊?


  “沒有”妙香強著嘴巴。


  突然哇的聲,猛然捂著自己嘴巴,就往洗手間跑。


  白駒莫明其妙的看著,咕嚕到:“你爸說彤彤感冒?我看你才是感冒了。”忽然感到屋子裏安靜得有點奇怪,四下瞅瞅,轉身輕輕推開了條門縫。


  啊哈,本是在嚎啕的女兒,端坐在粉色溫暖的被子裏。


  雙頰暈紅,鬢發貼在額角,雙手舉著粉色的連體睡衣,正往自己身上套呢。


  嚓!嚓嚓!白駒掏出手機連連拍捺動,抓拍著鏡頭……哇—哇!洗手間傳來妙香的嘔吐。白駒朝那麵看看,擔心驚了正在努力的小姑娘,重新拉上門,朝洗手間跑去。


  “你怎麽了?感冒啦?”


  白駒拍著老婆肩膀,忽然醒悟過來。


  禁不住叫到:“哎呀妙香,是不是懷起了呀?”嘩!妙香終於嘔吐出了一大口酸水,白駒急忙一探身,扯過一張大毛巾,抱著妙香替她擦著,幸福的自言自語。


  “美夢成真,看來,二寶來啦。”


  妙香聞聞氣味不對,看看毛巾,一把推開了他。


  “扯什麽不行,怎麽就扯下了揩腳帕的呀?”白駒重新扯了條洗臉帕,遞到妙香手裏,就顧著掏手機。剛掏出來,妙香一把奪過去。


  “剛才那麽有理有節,現在又這樣暈頭轉向?別忙著報喜不報憂,這方麵我才是專家。”


  “媽媽”後麵響起彤彤清脆的嗓音:“爸爸,你們在吵嘴嗎?”


  二人齊唰唰回頭,穿著連體睡衣的女兒,光著腳丫站在後麵,略帶驚訝的望著哩……把女兒重新哄睡著了後,白駒樂顛顛的去開門。


  “幹什麽?快12點了的呀。”


  妙香在後麵小聲追問:“想跑到外麵裸奔?你腦子燒的呀?”


  “不是,我得趁熱打鐵給爸媽說說。”“誰的爸媽?”妙香熄了台燈,幽暗中輕輕躺下,溫柔地靠向熟睡中的女兒:“我的,早己知道。”呼出口長氣,沒了聲音。


  白駒躡手躡腳的拉上大屋門,再躡手躡腳地回到小屋。


  摸黑上了床,半靠在床頭上想心事兒。


  費了多少力氣,做了多少鋪墊,二寶終於轟轟隆隆的來了,也就意味著己幾乎過得膩味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一個“錢”字,大山一樣劈頭蓋腦壓了過來。


  白駒有些茫茫然,卻並不太慌亂。


  事實上,自從決定要二寶之日起。


  雙方老人所擔心考慮,也正是小倆口所考慮擔心的。是的,在上海灘,沒有充足的經濟要二寶,不是冒險,而是白癡,不,是自取滅亡,自取其咎。


  可是,我們還年輕。


  還有掙錢的辦法和資本。


  這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安全可靠的萬全之計是沒有的。有的,隻是計劃和勇氣。如果什麽都考慮成熟,萬無一失了,人的勇氣也就消失了。


  我的父親母親,這就是我們與你們的不同之處。


  現在,我別無所求,隻要我們在前麵衝擊,你們緊緊跟在我們身後就行……


  對了,還有這“摸”的事兒。雖然陽陽外婆與我們開了個大玩笑,卻也提醒了我們。不用再商量分工,嶽父母和妙香知道應該怎麽辦?

  我呢,嗯,想想,想想吧。


  也許是不是找找那個羅老師,打打預防針?


  還有,真是的,吵吵鬧鬧了一晚上,我怎麽連旅考的事情,也忘記告訴啦?可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妙香懷起了……白駒的眼皮慢慢搭上,扯起了呼嚕。


  第二天上午,白駒上洗手間出來路過部辦。


  居然瞟到小陶,正坐在許部對麵聊著什麽。


  自從李靈和小陶公開鬧離,作為大樓老板兼營業主和老朋友,小陶己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到部辦,與許部聊天了。事實上,白駒也是近來才弄明白。


  因為小陶和李靈的夫妻關係。


  遠大在租賃經營等方麵的事情,都是通過開發部與物業方打交道。


  所以,小陶與許部常來常往。許部早瞅到了白駒,待他出來後衝著他招手,示意進來聊聊。“小陶”“白工”二人握握手,相互微笑打量。


  離婚,從來都是樁艱苦卓絕的活兒。


  像小陶和李靈這種豪門高知離婚,更是具有轟動效仿的大事兒。


  因此,小陶女性化十足的臉龐上,氣色不太好,明顯疲倦乏力,眉宇間還斂著按捺不住的煩躁。見白駒瞧著自己,小陶疲倦一笑:“白工,我想請你幫幫忙,我想,你是知道的。”


  白工敏感且意識的搖搖頭。


  “這不關我的事情,我與李靈,隻是上下級的同事關係。”


  許部笑起來:“白工,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哇。怎麽一下就想到那上麵去啦?你知道小陶找你幫什麽忙?”“不就是?哦,”小陶叩叩桌子。


  掃掃部辦裏其他人員,站起來說到。


  “遠大外鬆內緊,全靠自覺,工作時間聊私事兒不好,眾目睽睽呢。我想,利用中午小休時間,在我辦公室聊聊可以嗎?”


  白工還沒回答,許部先幫他答應下來。


  “可以!多久?”


  “就今天吧,特3228—78號,我等你,不見不散。”小陶與白駒握握手,出去了。稍傾,白工也站起來告辭,許部催問:“旅考,定下來沒有?”白工搖頭。


  許部眨眨眼:“怎麽,懷起了?”


  白工反感的看看他,即不否認,也不承認,出去了,一路上都在納悶。


  中餐時,李靈坐在了白駒對麵,也不說話,湯匙把白瓷盅碰得叮叮當當,將坐在白駒二邊的男女同事,直接攆了出去。


  白駒臉孔發熱,擰著眉頭。


  抗議似的隻顧低頭吃飯,有意不瞟她一眼。氣氛緊張而難堪。


  今中午的菜很豐富,員工也基本到齊。本不太寬的飯廳顯得擁擠,每桌上都坐滿了人。唯有白駒李靈這一桌,就他二人相對而坐,沉默而言。


  同事們都知道二人事情。


  都帶著嘲弄的神氣,邊吃邊聊邊偷偷和公開的,打量著這一對兒。


  那邊桌上,小玫瑰正興致勃勃地講著伊本才女的糗事:“……一條我三年前買的裙子,拿進拿出的好多天,昨晚上終於被伊本賣了出去,而且還比原價高了三分之一,高興得我的媽媽咪呀!可鈔票還沒握熱,那小囡卻和另一個中年婦女趕了過來。伊本臉色大變,轉身想溜,卻給二女揪住了。原來,中年女是伊本前妻,小囡是前妻的外侄女。據說二人離婚時說好了的,在前妻沒找到金龜男之前,前夫不準結婚,也不能戀愛。結果,小囡無意中發現了該死的伊本伯父,居然和貌容天仙的本姑娘,在上海灘親親熱熱的練攤秀恩愛?啊哈哈,可憐的伊本,活該被前妻揪著頭發又推又掇又罵的,光顧著搖唇鼓舌哄人家小姑娘,居然沒認出那小囡是自己的前外侄女……”


  旁邊,有個大嗓門兒在捧哏。


  “伊本同誌,是不是這樣的呀?”


  接著,是軟件工程師嘿嘿嘿的自嘲:“就算是吧,鈔票,鈔票害死人的呀!”哄堂大笑。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白駒終於繃不住了,畢竟是自己失約在前。


  害得人家空等,這不好嗬:“對不起,下班後接到嶽母電話,”


  “你該找個更高級借口的”李靈冷冷說:“我看全世界這老掉牙的玩意兒,就你白駒還在用。該我給你說對不起,因為我根本就沒去。老地方,還在嗎?”


  白駒心裏一鬆,臉上有了笑意。


  “那好哇,都沒去,也不存在誰對不起誰,扯平了。”


  “扯平”李靈舀一勺子送進自己嘴巴,津津有味的嚼著,麵無表情:“恐怕不行,你懂的。世界上有些東東,用錢買不來,用冷漠,更不行。你白駒不是那種人,所以不要自欺欺人。好吧,”


  又是一勺子喂進自己嘴巴。


  好像今中午的李靈,特別貪吃。


  “我理解,又要忙工作,又盼著二寶,而且,”她看看白駒:“還得考慮二寶出來後的經濟支撐,還有,我這兒有樣東西,你瞧瞧。”


  放下勺子,先唰唰唰抓出幾大張抽紙,仔細的揩好自己雙手。


  再從製服兜小心的拈出一塊牌子,順著桌麵推過來。


  白駒抓起一看,禁不住心跳。長方型的銅牌,是一般撲克牌的四分之一,纖小輕薄,手感舒適,大約是經過太多的人手,四周邊緣鋥亮,泛著銅質特有的光澤。中間凸出三個字“楊國平”,看看背麵,是同樣的凸字“78”號數。


  白駒心情複雜的抬頭看看李靈。


  卻又攥緊銅牌,舍不得放下。


  楊國平,在上海灘的醫界赫赫有名,其最拿手也最有效的獨門絕技,就是對弱精症和習慣性流產的醫治。據說,他的治愈率和用最現代儀器檢測親子關係,得出的科學結果一樣,都是99.9999%。


  因此,物以稀為貴。


  這位神醫就不是一般病人,包括所謂的二流成功者們,所能掛得上號的。


  至於外地和海外找他看病診治的病人,從來就絡繹不絕,沒有中斷過,以至於他的住家兼診所所在的那條街,各種檔次的旅館,客棧,酒店和飯店,農村包圍城市一般,圍繞著這間不過二層樓的私人診所,雨後春筍,蔚為大觀。


  標有“楊國平”三字的銅牌,是他的掛號牌。


  揚醫生看病,隻憑這銅牌,否則金山銀山,達官貴人也不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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