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整理桌麵
“原來這樣，可是，”
小陶輕輕把支票放在白駒手上，退後一步，重新坐好。
合起雙手，撐在自己下頜：“我相信你行，真的，幫幫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需要錢，我也需要錢，就算做筆交易吧。“可是”白駒仍在猶豫。
他眼角早瞟到支票上“1”後麵的6個0，100萬？
真找到向前商量，他一鬆口我就揣進100萬塊？
賺錢原來如此神奇容易？可是，向前能鬆口嗎？畢竟他隻是大老板的兒子，不是大老板本人啊！小陶的手機響了，他站起踱到牆邊接打，小聲的說著話，不時焦急的瞟向白駒。從他的神態上，可以明顯的看出，對方在催促……
錢！二寶！白駒不是聖人。
他己經明白，沒有錢，二寶何從談起？
同理，沒有二寶，要錢也有用。在今天，在上海，有錢不是壞事兒，沒錢，有理想有誌氣也正直，就是活得憋悶。唉，如果活著連氣也出不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終於，白駒把手中的支票惦惦。
輕輕重新放在了矮文件櫃上，站起來。
“我可以說句實話嗎”小陶捂住了手機：“請說”“我可以試試，不過沒有絕對把握，為了對你我都負責，成功後再來拿報酬。到時，”
他雙目炯炯的看著對方。
“請你把最前麵那個‘1’改‘2’，可以嗎？”
小陶意外的怔怔，隨即高興的點著頭：“行行，一言為定。現在是個契約時代，即是生意，就得討價還價。我想，為了三個億的貸款，我付出200萬，可吃虧的仍是你，不是嗎？”
白駒伸出了右手：“再見！”
小陶用雙手握了上來。
“謝謝你的答應，再見！希望越快越好。哦對了白工，還記得去年在地下車庫，方總的提議嗎？”白駒搖搖頭，他的確記不得了。
再說，人與人之間的客套寒暄每天不少。
如果都當真，那以後還怎麽打交道？
“方總欣賞你，想讓你到物業公司來高就。”小陶提示到：“我想，這總比呆在遠大拿萬把塊錢的死工資強。即便有一天許部說動了你，你倆一起辭職下海打拚，那種創業的艱辛，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
白駒笑笑，沒有表態，就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格子間，他仍在思忖。
首先，這事兒告不告訴李靈？會不會是李靈借小陶之手，在有意幫助自己？當然羅，李靈的幫助是有前提的，可這重要嗎？即或自己答應作她的情人，李靈也心知肚明，我白駒不可能挺而走險，為她拋妻棄子的。
充其量在一起，讓她空虛的心靈，有個寄托和安慰，各取所需。
就像小玫瑰和伊本才女，這一對兒奇怪的組合……
可是，李靈現在正處在與小陶艱苦的拉據戰中，極於想擺脫這樁不幸婚姻的焦急心情，顯而易見。不管李靈態度如何，畢竟對我白駒一往情深。
揣在我衣兜裏的掛號銅牌，就是一個明證。
所以，白駒決定給李靈講講。
再說，通過她的反映，也可檢驗小陶是否在我麵前，裝聾作啞，逢場作戲？這與我以後和他打交道采取的方式方法，緊緊相連的。
胳膊肘兒被誰，推了一下？
白駒抬頭，小玫瑰正瞪著他。
“知道不，阿拉我，早對你白駒有了意見的呀？”“到底是我，還是阿拉？”白駒正色到：“我記得，好像你是福建人，後來考進上海交大，畢業後留下來的？”
小玫瑰又踹他一腳。
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嗔怪。
“阿拉是我，我就是阿拉，你嘲什嘲？小浮屍，小赤佬，拎勿清，不搭界的呀？”也許是無意，撒著嬌的小玫瑰這一腳，剛好蹭在白駒腳踝的螺絲骨上，疼得白駒差點兒蹲了下去。
“哎喲，上班時間，你幹什麽？”
白駒瞪起了眼睛，嚴厲警告到。
“我提醒你，我不是伊本同誌，我是白工，我們隻是同桌，同事。哎喲，小玫瑰，你真是有點過分喲。”小玫瑰視若無睹，居然還自鳴得意，晃晃烏黑的小腦袋。
“凡是說我過份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乍啦？我就這樣。”
白駒氣笑了，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行行，你就這樣，小玫瑰呀小玫瑰，你這麽聰明能幹，風風火火的女漢子，哪兒不能去，怎麽偏偏要來當這個文員？”
“本姑娘喜歡，乍啦？”
說著，小玫瑰臉上，竟露出了挑逗的媚笑。
“本姑娘喜歡你，才舍大求小，舍近求遠，舍簡求繁，舍本求，”白駒忽然發現不對，扭過頭，李靈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瞟著……
這段時間，本不常到開發部溜達或叫有意避嫌的人力部長，一反常態，經常光顧開發部。
弄得兄弟姐妹們，包括許部，屈副部，部秘等人，都對白駒有了意見。
李靈走過來，卻什麽也沒說，繞過前台出了開發部。瞅著偷偷睃著李靈背影的白駒，小玫瑰無情的嘲弄到：“一對狗男女，奸夫配淫婦，也不怕我偷拍下來，送給你那妙香？”
白駒一拍桌子，咣！真冒火了：“你罵誰呢？小玫瑰，開玩笑得有個底線。你越線了知道不？越線的後果很嚴重，知道不？”
好脾氣的男同桌突然發作。
小玫瑰嚇一跳，到底給鎮住了。
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眼睜睜的瞧著白駒，似乎在問：“你也知道生氣哇？我好難過的呀。”這是小玫瑰主動請纓到前台，成為白駒同桌以來，白駒第一次對她撕破臉。
瞧著女同桌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起平時她的好處。
白駒感到有些不忍，口氣變得稍軟。
幽默到：“野蠻的同桌！你是全智賢，可我不是車太賢呀，親，好啦，別生氣了，忙自己的吧。”看到白駒示弱，小玫瑰就陡的瞪起了眼睛，右手在桌上一拍。
還不待她出口，白駒狠狠瞪她一眼。
大約是想罵個痛快淋瀝的話，就又重新吞回了小玫瑰自己肚子。
見她終於安靜下來，忙忙碌碌的了，白駒鬆口氣，抓過大挎包，抖索索的翻一歇，拈出小周的名片，彈開了手機。一打就通，可接電話的卻是文燕。
聽到白駒自報家門，文燕憋住了自己嗓門。
“白駒？請問你是不是在遠大工作的那個白駒？”“是呀，是我，我就是在遠大工作。”白駒眨巴著眼，以為是A廠辦的秘書文秘打字員什麽的，畢竟小周是廠辦副主任嘛，手下有幾個辦事員，情在理中。
“周副主任是我的老朋友，他在不在呀？”
“他不在，可手機在我這兒。”
文燕以幽怨的口吻答到：“我也正到處找他哩，我要他對我負責任的。”這邊，白駒心裏咯噔一下，怎麽？聽起好像棄婦？腦子裏迅速浮起辦公室畸愛一類的故事。
唉這個小周，才幾天就陷進去啦？
“即然你是他的老朋友，你就該幫幫我，要不，我告到法院，連你也脫不掉幹係，鳴！”
白駒的眼睛直了，暗地叫苦不迭。一如他給小陶說的，自向前離開遠大後，白駒就再也沒和他聯係。所以，要找到向前，必須得先找到小周。
要不，這200萬不但鬧著玩兒，而且自己臉孔也無處放。
小陶說得對，現在是個契約時代。
自己即然討價還價的答應了對方，也就等於簽了合同，違約，是要承擔責任的。“那，你要我怎麽辦？”白駒感到自己喉嚨有些發緊，就伸手去抓水杯，沒想到那水杯卻自動地遞到了他手中。
側頭瞧瞧。
小玫瑰麵無表情的縮回自己右手，丌自忙忙碌碌。
“我要你告訴我，周副主任心花不花？是不是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聽說他結了婚的，他的老婆叫什麽名字？漂不漂亮？溫不溫柔？”
白駒想笑，好姑奶奶，這並不難嘛！
逐一一如實回答，可那邊兒的文燕，並不滿意。
“都說男人們都是相互幫著撒謊的，你是他的鐵哥兒們，把他說得這樣的好，一定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呀。雖然我隻有18歲，可我還不傻，你別想哄我的。”
白駒這下真急了。
原本想，回到格子間就與小周聯係。
然後，找個借口出去與小周見麵，趕在明天之前，先讓這三億元的貸款有點眉目再說。不想，回到座位上還沒坐定，就被小玫瑰逮到鬧一歇，好容易板著臉孔動了真怒，卻又碰上了這麽個幽怨的小三？
別說，雖然看不到小三長得怎麽樣？
可聽她說話嫋嫋婷婷，奶聲奶氣的，乖乖，才十八歲啊！
水嫩單純得如出水芙蓉，說實在的，誰個血氣精旺的男人不喜歡？嘖嘖！可是，200萬啊！“好好，算我哄你，我不對，對不起，行了吧？”
白駒著急的告饒到。
“小姑娘，我真有急事兒找周副主任，請你告訴他在哪兒，求求你了！”
文燕忍住笑，瞪瞪正從電腦屏幕前扭過頭，暈頭轉向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老公，繼續幽幽怨怨到：“你們這些男人呀，動不動什麽鐵哥兒們的？實話告訴你吧，你這麽幫著人家，人家可把你的秘密，全都告訴了我的。”
白駒不相信，暈乎乎的反問。
“我不信，你亂說的。”
“亂說？哼，討厭的呀。”文燕嗲聲嗲氣的扭扭腰枝，瞅得老公上司，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你家中偎香依玉，外麵紅旗飄飄，和你們那個人力部長李靈，公開有一腿對不對呀？是瞧著李靈漂亮？還是看李靈有錢的呀？你還和李靈到外麵開房，泡咖啡廳，跳貼麵舞，喝交杯酒，”
“夠了，你到底是誰？”
白駒越聽越不對勁兒，還有，這嗓音怎麽越來越熟悉？
可一時又實在想不起，隻好厲聲打斷對方：“想敲詐嗎？是不是要我報”“哈哈，白大傻的呀！”文燕終於笑出了聲……幾分鍾後，白駒愉快地關了手機。
小周聽到是白哥的聲音，一迭聲的問好，並請他有空過去坐坐。
於是，二人約定，一小時後，白駒到A廠辦副主任辦公室，和小周再詳聊。
可關了手機，白駒感到有點麻煩。雖然遠大的工作時間彈性十足，可即沒外出任務，也無協作項目，自己一個大下午跑出去，畢竟不好。
再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且不說身為部長的許頭兒，即便一般工作同事，可都是掛在眼睛裏的。
開發部相對而言，工作時間需在外忙活的事情，本來就不多。可有的兄弟姐妹們，卻總是忘記這一點，想走就走，想走多久，就走多久，反正沒人會攔著你。
結果，比如伊本同誌。
就是在這事兒上嗆了水。
被硬指標和軟刀子齊齊戮來，弄得經濟和顏麵盡失，叫苦不迭。關了手機的白駒，正拈著自己下頜苦想著借口，電話響了，小玫瑰抓起聽聽，將話筒遞了過來。
許部在話筒裏問到。
嗓門亮亮的，中氣十足。
“你那個A廠的專題係統，交給人家就不管啦？人家的合同總金額裏，可是包括了售後維護維修費用的呀。”一語中的，真是及時雨！
白駒心領神會。
高興地回答了。
“我正想著這件事兒呢，那幾個協作項目中，需要我的部份己初步做完，等他們的部份做好後，再行查漏補缺。”“A廠辦的催促電話，直接打到了我辦公室。我看，這幾天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A廠蹲點忙忙的呀？”
蹲點，是遠大內部工作的行話。
意指因工作需要或經部領導同意。
正常工作時間，員工直接在外忙工作，可以不到公司報到上下班。白駒高興地答應了。當然，他也想到，事情不會這麽湊巧，哪能在自己剛需要找借口時，許部就送來了“蹲點”？一準是小陶的授意，個中的奧妙，還用細問嗎？
白駒這才領略到了，潛規則的厲害和無所不在。
懷著一肚子的興奮，屁顛顛的關電腦，整理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