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太著急

  再取下大挎包背上，然後站起來，把電腦椅送進桌下。一切做好後，剛準備撒丫，被小玫瑰一把揪住挎包：“少來了，又往哪兒跑的呀”


  “到A廠，維護係統。”


  白駒笑盈盈，神氣活現。


  “可能要在外忙幾天，親愛的，別惦念我，我會好好的。”小玫瑰噴笑，四下瞧瞧，掩著自己嘴巴：“拜托，別把自己看得那麽重要，好不好呀？明晚上，請你嚐一頓法國大菜，外加200塊小費，去不去的呀？”


  “白吃白喝白泡美妞還白得，我不願意，那不成了真正的白大傻的呀？”


  愉快中的白駒，一口答應。


  詼諧的眨眨眼睛：“何時？何處？發短信息，發短信息。”一竄，竄出了開發部大門。因為去年做專題頂目緣故，白駒和文燕到A廠去過，所以出了遠大公司，他就輕車熟路的朝地鐵奔去。


  在地鐵上，為了慎重，白駒撥響了李靈的手機。


  先講了自己中午和小陶在一起的事兒，當然全部隱去了三億元貸款的事兒。


  然後說：“這幾天我在A廠蹲點，如果有事情，手機短信聯係。”那邊，半響無聲，正當白駒等得不耐煩，打算關機時，傳來李靈輕輕的啜泣：“謝謝你的告之，白駒，現在你成了我的唯一！”嗒！手機斷了。


  這是與李靈認識以來，人力部長一貫以女強人臉孔示人。


  第一次在白駒麵前露出女性的真容，白駒不禁凜然。


  他明白，李靈借此明確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沒有公開拒絕，就是默認！那麽，以後二人就成了真正的情人。


  情人是什麽？身心相托，感情寄予？

  還是茫茫人世間，在你苦悶，焦慮和無處訴說時，有一個溫暖寬容的懷抱，等著你的縱身投入？

  生存，還是毀滅？這的確是個問題！可白駒還有選擇嗎？其實，白駒早明白自己的心，己放了三分之一在李靈身上，其餘的一份給予妙香彤彤，一份給予望眼欲穿的二寶……


  “小周”“白哥”


  二隻手，握在了一起。


  文燕笑嘻嘻的拿著二隻水杯過來：“白工，我的水平還行的呀？”白駒接過，一飲而盡：“我還真以為是小三呢？幸好我說的是實話。”


  小周笑笑，往外攆著老婆。


  “工作時間呢，去忙的呀。”


  文燕點點頭，沒馬上出去，而是瞧著曾經的同事和同桌：“我表姐，還好嗎”“還行”“小陶一簽字，這離婚大戰就結束了的呀。”


  文燕有些憂鬱，也有些迫不及待。


  “她現在，可隻剩下你了，唉！”


  很顯然，李靈己把剛才自己在地鐵上，告訴她的全部告訴了表妹。怎麽？當麵逼問呀？白駒輕輕擰擰眉頭。文燕出去後，二人才坐下，認真的相互打量，聊了起來。


  從前的小周，現在的廠辦周副主任，長胖了。


  軍轉民的A廠，管理規範。


  辦公室人員著裝整齊劃一，一口的京片兒，一式的時髦潮流大格子間辦公室，秩序井然，忙忙碌碌。。從窗口望出去，繁忙的車間，正在裝卸的庫房，身穿連體天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和寬泛的廠區公路，一覽無餘。


  因為嚴格實行了減排抑嘈。


  加之A廠的產品製造，本身沒有太大的喧囂。


  所以，來訪者都恍惚感到自己，正置身於在上海灘隨處可見的大小公司裏麵。不算寬大的主任辦公室裏，二人照例都是些尋常嘮叨。


  “房呢？車呢？”


  “和你一樣，二手房，小二室，靠近寶安北角，推窗可見停在吳淞口海麵上的炮艦。”


  小周淡淡而答：“車還沒有，好在廠裏有上下班車，可如果加班或因事耽誤，自己就得轉四道車回家。”白駒點點頭：“我故事的開頭，可比我強多了，嗯，大寶呢？”


  小周有些憂鬱，伸出一根指頭。


  “還有九個足月，我正捉摸著”


  “一句話，到那兒找更多的人民幣？”白駒笑著打斷他：“大眾話題呀，沒創意，不新鮮，也不刺激。”小周也笑開：“剛結婚，付了首付，我還真以為自己是全上海最幸福的人呢，不到三個月，就徹底改變了觀點。白哥，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這讓白駒的笑，卡在了自己喉嚨。


  按白駒為人處世的習慣，老朋友相見。


  相互間的禮貌，客氣和真心話，應該淋瀝盡致，方才感受到友誼的可貴。可這，二人聊上不過才十幾分鍾，小周就開始攆人？

  見對方一時語塞，意識到了自己急燥。


  周副主任抱歉一笑，指指牆上的《管理製度》解釋。


  “顧主任外出辦事，廠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得處理，所以，”白駒做了個理解的手勢，直接問到了向前。結果，小周的回答讓他很是開心。


  小周婚後前腳離開遠大，向前後腳也辦了辭職手續。


  據說，向前到遠大人力部辦辭職手續時，有意炫耀了一大把。


  讓五輛勞斯萊斯一字兒的，停在商業大廈前的廣場上，己經因×國一秘之子碾人逃逸案，暴露了身份的向前，倒是尋常衣著，調皮笑貌，身後跟著二個身著黑西裝的美女保鏢，一路走進了人力部。


  美女保鏢，倒是留在了人力部的外麵。


  向前自己一人進去辦完手續，又一路招搖重新走回。


  還真沒多少機會能親眼看到的，傳說中的二個美女保鏢，魔鬼身材，惹火臉蛋，像一對親姐妹，更如大二時代的上鋪下鋪，牽著昔日同事，上司和高知們的眼光，嫋嫋婷婷，風情萬種，不露自威，直至進電梯，出大廈，置身於秋光之中。


  憤世嫉俗得一大堆兒。


  平時就對小保安瞧不上眼兒的人，鄙夷的癟著嘴巴啐到。


  “暴發戶！土豪！我呸！”其中，有位心眼兒更窄的海歸博士，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憤慨，探頭往正走出大廈的三人，扔出了一瓶“農夫山泉”。


  “農夫山泉”， 牽著大夥兒複雜心情。


  在燦爛的秋光一閃，呼嘯而下。


  眼看就要打掉暴發戶兼土豪的威風，一個美女保鏢淩空舉起指頭輕輕一撥，那還有大半瓶水的“農夫山泉”忽然改道，朝三人的左後方飛出，砰的砸在花壇裏。


  大夥兒麵麵相覷，因為那美女保鏢並沒抬頭。


  可是，緊接著，一直緊跟著三人的眾多眼光，更顯驚愕。


  下麵停著的勞斯萊斯車隊開始起動，一輛輛的並沒馬上開出去，而是繞著廣場慢慢轉悠，五輛豪車前麵的車牌上，號碼醒目一致，唯有最後一個數字不同……


  恢複了真身的小保安，並沒忘記老組長。


  依然和小周保持著聯係，並一再邀請小周前來自己的公司工作雲雲。


  “我是考慮到五伯在這兒，對我和文燕最安全，也最有保障。”小周若有所思的看看白駒，繼續說到：“畢竟，向前，還有那些大老板，怎麽說呢？道不同，則路不同的呀。”


  白駒也深有感觸地點點頭，他覺得。


  小周雖然說的是實話，可總有種令自己感到不舒適的感覺。


  小周，現在周副主任又一次隨便揚起自己的手機，白駒知道他是在查看時間，便直截了當的說：“我找向前有點事情，你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


  小周就習慣性舉起手機，手指頭在鍵盤上點著，翻著。


  白駒露出了微笑，小周正在手機的電話簿裏找著哩。


  然而，小周的指頭，停住了：“白哥，真是的，越急越亂，號碼太多，一時找不著了，你很急的呀？”白駒沒點頭，也沒答話，而是淡笑著看著小周副主任。


  小周就又翻動，翻動。


  未了，氣急敗壞的加快動作，搖著頭。


  “真是的，難道上次手機進水維修前，被我無意中刪掉啦？”白駒站了起來：“行了小周，別急，找不到等會兒再找，不太急的。”


  小周也順勢起立：“白哥，別多心，的確是一找不著了，”


  話音沒落，文燕叩門而進，先謙意的對白駒笑笑。


  然後，催著老公上司：“稍快一點，人家等著簽字報帳的呀。”白駒就不失機宜的告辭，並特別提醒小周，最好明天能找到向前的手機號碼，然後用短信息發給我。小周滿麵愧疚，一口答應，

  三人一起出了辦公室。


  看來，周副主任的確也忙。


  外麵，拿著單據和筆記本的工人或幹部，都安靜的站著等他，呈現出訓練有素，教導有方和規範化管理的良好素質。


  出了A廠，看看手機，不過才三點多鍾。


  白駒頓感到自己時間一大把，盤算著如何有效渡過？


  當然，白駒心裏清楚，如果現在自己掏出手機一查百度，小陶所說的向前父子的那個房地產業公司，就會一清二楚。可這樣一來，自己就將失掉一個朋友了。


  想想自己可以稱得上“朋友”的朋友，並不多。


  更重要的是，每次回家，如何麵對老門衛那張皺褶的臉孔？


  白駒忍住了，他相信，明天小周一定會發來短信，告之向前的手機號碼。小周比以前有了變化，正常！食色者，性也！活著，就得為如何活得更好而盤算，自己不也這樣嗎？

  那麽，回去吧。


  天天一早出門，太陽落坡回家，沒說幾句話，天就黑了。


  還有，現在妙香懷起了，雖然有嶽父母全力照料，可作為她老公的我，卻過問太少，這不行的。可是，剛向地鐵方向動步的白駒，卻給手機鈴聲叫停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老婆手機。


  白駒不敢怠慢，一把將手機貼近了自己耳朵。


  “是我，有事兒？”“你在哪兒呀”妙香有氣無力的，那邊好像人挺多，鬧哄哄的：“打你辦公室，說你蹲點去了。蹲點，為什麽不告訴我呀？”


  “現不是在告訴你嗎？說，什麽事兒？”


  白駒輕喝到，心裏有一種不詳之感。


  “今天一上午，就感到肚子疼，好像二寶在裏麵翻騰的呀。”妙香有點哭兮兮的：“還隻吐酸水，就一個勁兒的幹嘔，可又吐不出，”


  白駒差點原地蹦將起來。


  “你現在哪兒”“在醫院”


  “拜托，說清楚，什麽醫院？在哪兒？”白駒原地打著旋兒大叫，嚇得行人紛紛躲避不及。“在×××南路，就是那個叫‘××’的民營醫院的呀。”“誰讓你上民營的？真是胡扯蛋。”白駒更生氣了：“上國有醫院不好嗎？又不是給不起這個錢，都有醫保的啊！”


  一隻手，伸過來拍著他肩膀。


  “年輕人，冷靜點，聽我說的呀。”


  白駒扭頭，是二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待白駒氣籲籲的從警車上跳下來，守候在醫院大門口的香媽和妙香，都嚇了一大跳，急忙湧了出去。


  看看湊在一塊兒，急切親切的小倆口和大媽。


  護送的警察笑了。


  “小夥子，嶽母在此，老婆安然，祝賀你沒什麽事兒。不過下次可要注意了，別再讓別人把你當作患者，緊急報警的呀。再見！”鑽進警車，溶入了車水馬龍。


  “怎麽回事兒”


  看看嶽母和老婆的臉色，白駒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怎麽回事兒？不是，嗯，不是？”香媽卻和妙香麵麵相覷，然後一齊看著白駒：“警察說你是患者？什麽患者？你犯病了的呀？”


  “我患病了？對，是我患病啦，哦不，不是妙香病了嗎？”


  妙香突然醒悟過來，指指老公，禁不住哈哈大笑。


  “患者？神經病患者的呀，你看你這模樣，不就是個真正的神經病患者呀？”香媽也明白了，也抿嘴一笑，然後，拉住女兒嗔怪到：“還笑人家？都是你自己糊裏糊塗惹出的事兒呀。”


  話說，一早白駒出門後不久。


  妙香和老父，一起將彤彤送到幼苗園。


  她一向喜歡返回家裏，睡個回籠覺的，正準備脫衣上床，忽然感到肚子隱隱約約的有點疼，急忙打手機叫來了隔壁的老爸老媽。


  老倆口呢，倒並不太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