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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自然而然

  網絡文化良莠不齊,當局要淨網行動和網絡實名製了……


  人民公仆還在那兒喋喋不休,白何隻好虛加推卻,丟一句“拜讀後再聊”溜之大吉。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白何急忙拿起按到耳朵上,也順便拎起早準備好的簽字筆。


  “喂,麽兒啊?”


  果然,那邊傳來白駒熟悉而激動的嗓音。


  “爸,妙香懷起啦。”“懷起了?什麽懷起了?你懷起了嗎?”老頭子一頭霧水,信手在白紙上寫下:白駒說他懷起了,後麵還注上一串碩大的感歎號。


  “唉爸,不是我,是妙香,”


  兒子在那邊,激動得語無倫次。


  “是懷起了妙香,二個足月了。我和她,現正在醫院花園裏,拿著診斷書和B超片子喲。”白何老頭子,於是又暈乎乎的順手記下:是懷起了妙香,二個足月了。


  “爸,去年你和媽離開上海時,說過還要再來,所有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寄放在隔壁屋呢。”


  “有這事兒”白何承認。


  去年,老倆口隻帶著必須的衣物用品,匆忙到了上海。雖然老太太一再發誓,在上海什麽也不買,免得離開時難得處理,送人,無人可送,拎回,更是吃飽了撐的。


  可在上海整整一年,12個月。


  斷斷續續,不知不覺,居然又購買了一大堆必須的衣物用品。


  無奈,隻好打包,連同分折開的電腦打包,找人力車裝了整整一板車,拖到親家租賃的家中,靠牆堆積如山。“昨天晚上,你還親口答應了我的。”兒子又提醒到。


  “懷起二寶,你就和媽動身。”


  “有這事兒”白何也一口承認。


  他愛兒子,白駒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就像普天下的父親一樣,除了血脈相連的本能和潛意識,在兒子身上,還寄托著老子所有的希望和未來。


  “那,你和老媽幾時動身啊?”


  這狗家夥,乘勝進軍,絲毫不給老爸喘息的機會和時間。


  “應該早準備就緒,都準備好吧?”“嗯,這個嘛?”白何一時語塞,也有點不高興。急什麽急?不是你嶽父嶽母在隔壁幫襯著的嗎?

  不管怎樣,我和你媽要再赴上海。


  有些事情,總得還要準備和商量吧?

  他想掛斷電話,可想想好不容易才盼到,這狗小子主動打來電話,對了三句話以上,也就強忍住了:“你看,總得和你媽媽商量商量吧?你也知道,你媽正在三向上課,她如果中途離開,又得和去年一樣,損失有點大哦。”


  “這世上,隻有人的損失,才叫損失,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計。”


  白駒的嗓門兒,有點發硬。


  “現在,我馬上再給媽媽打個電話。爸,再見!”“再,見!”白何有點悻悻然:媽的,這狗家夥,這麽遠打電話回來,就為了告之懷起了?

  就為了提醒我們,馬上買火車票,趕赴上海,伺候妙香(二寶)?

  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媽都是過60的人啦?

  連一句安慰或問好的話都沒有,真是白養你小子啦!算了,弄飯吃吧,事兒還多著呢。下午6點過,退休教師回來了。


  白何小心的瞧瞧她臉色。


  老太太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放了大提包,坐下就吃飯。


  趁她吃飯時,白何把記錄的那張紙遞給了她。老太太邊吃邊看,然後撲嗤一下,飯菜都噴了出來:“記些什麽名堂喲?我看,就是老年癡呆症初期。白何呀,虧得你還在寫小說?是向醫生學習,寫天書吧?”


  被揶揄的老頭子,一把搶過紙條。


  乍看之下,自己也瞠目結舌。


  唰唰唰!白何一把撒碎自己的傑作,扔進拉圾桶,一下跌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胳膊肘兒生悶氣。老伴兒也不再說話,隻顧低頭刨飯拈菜。一時,屋裏格外安靜,隻有老太太響遏行雲的吃飯聲……


  好半天,老伴才嗡聲嗡氣的說到。


  “該去,就去唄,反正躲不掉的。”


  “那是,不過,”“沒有不過”老太太突然提高了嗓門兒:“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誰讓他是白駒?”“不是,我是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去年,接到兒子的電話。


  老太太匆忙推掉三向的課程。


  讓白何呆在家裏等著,自己收拾行李,提前三個月到了上海。為此,留在重慶待命的老頭子,還暗地埋怨老伴不公平,自己先跑到上海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雲雲。


  可後來自己也到了上海,才知道遠不是這麽回事兒。


  所以,白何又想老伴兒先去,這樣,自己至少可以少吃點苦頭。


  可是,老太太聽了老頭子的話後,卻冷笑一聲:“一起去!誰讓彤彤叫你爺爺?爺爺是那麽好當的?”白何不言語了。


  這事兒呢,的確不好處理!

  說真心話,老倆口真是不願意去。


  前車可鑒,曆曆在目。去年一年下來,老倆口在上海僅房租就花了四萬,如果再加上那些雜七雜八,如在重慶就可以節省的費用,一共是9萬多塊。


  然而,即便是付出了近10萬塊錢。


  父子母子之間,婆媳之間和親家之間,卻依然矛盾重重,你憤我怨的。


  從道德和習俗上講,老倆口都有嘴難辯,無法拒絕。是的,人間最珍貴是血脈親情,而珍貴的血脈親情,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麽?


  老倆口苦,老倆口累。


  老倆口疲於奔命,疲憊不堪。


  可你們該呀!誰讓你們是父母,是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來著?中國國情的大千社會,千奇百怪;中國國情的家庭瑣事,整齊劃一。


  你們心裏可以羨慕著,人家外國的爸媽都是不帶孩子的。


  可行動上,卻隻能遵循五千年傳統的規則,誰讓我們大家都是生在中國,長在中國?


  “那麽,住?”白何還進行著最後的頑抗。他當然知道,二親家老太太,己為這個關鍵事兒達成了協議,老伴也告訴過自己,可仍抱著僥幸心理。


  老倆口都失眠,現在越來越嚴重。


  並且,白何呼嚕越扯越厲害。


  縱是各在大屋小屋睡覺,僥幸能在淩晨睡上幾個鍾頭的老太太,也往往被隔壁小屋裏,老頭兒的呼嚕扯醒,無奈坐起來閉眼參禪……


  “不是告訴你了,我們這次去和親家住在一起?”


  老太太端著碗,舉著筷,細嚼慢的懷疑地看著老頭子。


  她記得,這事兒和香媽溝通交流好後,就告訴過白何?老頭子呢,現在是越來越容易健忘了,瞅他那傻兮兮的眼神兒,嗯,得再給他講講,免得他以為還是到上海租房:“香爸的老娘,回她原來的小屋住,翻出的空屋,就讓我們住……”


  白何裝腔作勢的聽著。


  心裏卻叫苦連天。


  沒辦法了,如果這最後一招,也是最具有威力的一招,甚至比出錢都更讓老太太談虎色變的一招,也失去了殺傷力,那就乖乖兒的到上海南吧。


  “嗯,聽明白沒有哇?”


  退休教師匆忙刨完最後一口飯菜。


  近在眼前的抽紙也來不及抓,順手在嘴巴上抹抹,語氣親切,清晰有力,猶如在課堂上課,隻差沒站起來,一手拿著備課本,一手執著閃閃發光的教鞭。


  “這事兒呢,也就這樣啦。你呢,我還得與你約法三章:第一,多幹事,不說話,裝啞巴。第二,我說什麽,你跟著付合就行,可以提點小建議,但不得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見。第三,咳咳!咳!”


  老太太一麵咳,一麵伸手抓茶杯。


  白何就把她的專用小茶杯,倒上溫開水遞到她手上。


  老太太呷一口溫白開,瞧定老頭子,臉孔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紋:“這第三呢,”“我幫你說算啦”“什麽”“不得上網搜看黃色網站”白何嘻皮笑臉的:“放心吧,那事兒,早戒啦!”


  老太太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算你自覺!住在親家家裏,進進出出都有人,我看你即便有這個賊心,也心有餘力不足吧。”


  咣!突然一掌,不輕不重的拍在小圓台上:“我怎麽覺得,你那張老臉,比城牆倒拐拐還要厚呢?還好意思笑?”白何不笑了。


  “還是那句老話,向人家香爸學習!香爸就從不上網搜尋那些鬼玩意兒;香爸就從來隻知道做事,不索取報酬;香爸從來就,”


  白何舉起自己右中指。


  抵在右手向下的掌心。


  “中場休息,暫停!”老太太卻笑起來:“我就知道,提起香爸你白何就不高興。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香爸人品比你好,做事比你自覺,說話比你靠譜,”


  “還有,還比我節約。”


  白何惡作劇的眯縫起了眼睛。


  “就是21世紀的活雷鋒”“你別說,你說得還真是這樣的。”老伴正色地回答:“我在上海曾專門注意觀察過,也問過香媽,香媽也證實,香爸早上就一杯牛奶,二個麵包,中午一小碗飯,還不太挾菜吃。晚上呢,有時一小碗飯,有時啃個麵包。可你白何,還需要我再加以鮮明對比?”


  白何不吭聲了。


  老太太這點,說得絕對正確,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


  白何早就感到奇怪,比自己高也比自己重的香爸,怎麽可能一天三頓就吃那麽一點點?然而,香爸的的確確就是隻吃那麽一點點,而且除了有些習慣性頹唐外,一樣敏捷有力,一樣蹦蹦跳跳和一樣接送彤彤。


  “香爸所有優點中,有一點最值得你學習。”


  退休教師莊嚴地宣布到。


  “那就是,香爸就從不上網搜尋那些鬼玩意兒!”白何感到自己臉孔有些發燙,他真想大喝一聲,跳將起來,義正詞嚴的回答:“我白何再怎樣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是男人,就想女人,這有錯嗎?”


  可他,依然默默的坐著。


  說不清是從哪天起的?

  反正多少年啦,老倆口早就分床而睡,早就沒了夫妻歡悅。不但有了這二早,而且早就都羞於在對方麵前談夫妻歡事。似這樣麵對麵的提起,是很久沒有的事兒了。


  “我就不明白,老都老了,為什麽總是還想著那鬼事兒?”


  白何再也忍不住了,咣當!一巴掌猛擊在小圓台上,屋裏頓時一片冷寂。


  幾分鍾後,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的過份,老伴默默地站起來,進了小屋。又一個冷戰之夜!這倒合了白何的意,收拾好後,他就又坐在了電腦麵前。


  想想馬上就要到上海。


  剛和走廊那麵的小夥子,建立起來的關係如何維持?


  白何還是決定不出麵,繼續以虛擬的“小姑娘”身份,與同樣虛擬的“人民公仆”的他,溝通交流,以增進友誼,屆時,才好開口。


  至於那時自己遠在上海,再說。


  畢竟,有些事情不能麵麵俱到。


  也隻能一步一步的走著瞧,白何先花了個多鍾頭,一目十行基本上是流瀏般,通篇讀完了人民公仆的《腹黑丫頭俏公主》


  公正的說,故事編得還行,情節也緊湊。


  特別是字裏行間流露出的,當下年輕人躲避現實,寄予幻想,沉迷浪漫等傾向,令白何耳目一新。


  因為在此之前,白何是從不看這類文的。盡管也曾有過認真讀二本,了解時尚潮流和年輕人心理的想法,可總是抽不出時間。


  加上潛意識對此的排斥,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現在,因為自己的需要,被迫從頭到尾讀完了這本書,也算是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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