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惟妙惟肖
這錢,退不退呢?蔣科不缺這錢,除了那個大嬸娘和我自己,沒有誰知道這事兒。要不,還是一人一半吧?畢竟,這1000塊全是老小子掏的腰包呀?
然而,唉,哎哎!
這樣吧,我自個兒先留著。
因為,現在有了新打算,時常在外溜達溜達的,無一不需要錢的呀。打定主意的香爸,右手二個指頭用力一彈,砰!走,回家吃飯,肚子在咕咕叫了。
香爸還沒走進明豐苑。
就瞅到女婿那輛熟悉的大眾邁騰,輕快的從那邊路口駛過來。
香爸加快了腳步,女婿這幾天正在忙著辭職下海,這事兒自己從前反對,現在支持。想想,這就是所謂的觀念更新,觀念轉變,諸事頓開,就女婿那塊名校碩士的金字招牌,現在還算年輕力壯的年齡和健康的身體,要在外麵自己撥拉上了路,每月稅前豈止那萬把塊?
想想,都讓全家人興奮呀。
自己呢,再勤快一點,再稍稍勤苦一點。
至少自己的零花錢,不用再向老伴兒要了。節約出來,盡管隻有那麽一點點,可能用在二寶身上,好歹也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和貢獻呀!
咦!怪了怪了。
女婿無論開車或走路,隻要看到我,都會減速或停下,以示對我這個嶽父的尊重。
可現在,瞧,吱溜!嘎!雪白的大眾邁騰非但沒減速,反而加快了車速,嘎!撲!然後在明豐苑大門外,輕輕一顛簸,駛進了苑內。
香爸快走幾步跨進大門,女婿還在左一邊右一道倒著車。
可對著那較寬敞的路口,卻怎麽也無法把小車和路口對直。
香爸不解的拍拍自己腦袋瓜子,這白駒怎麽啦?拿了駕照這多年,雖說沒天天開,可也不至於像個笨手笨腳的娘兒們呀?香爸於是站下,抱著自己膀子瞅著,打算借機和女婿聊上幾句。
當然,主要是關於古玩知識方麵的。
還不能因此引起女婿的警惕。
讓他知道了我在做什麽?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因為,凡是女婿知道了,妙香也就知道了,妙香知道了,老伴兒也就知道了。
而自己,雖然極想公布這個重大利好。
可深思熟慮之下,又決定暫時保密。
不然,到時一家看我的笑事兒呀?怎麽回事?香爸瞪大了眼睛,從大眾邁騰開門出來的,不是女婿,而是一個似曾麵熟的年輕女孩兒。
盯著那高挑苗條的女孩兒。
香爸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
各種疑問和想像,揚起彼落,變幻莫測。都說女兒是老爸的前世情人,那麽女婿在嶽父眼裏,又該是怎麽個形象呢?香爸不知道,就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在自己眼裏還行。
有點自命不凡,自以為是。
有點真本事,也有點潔身自好。
至少,從他和妙香戀愛結合生子以來,香爸以一個過來人,純男人和老男人的心理和心態,從各個方麵反複端詳和揣測女婿,綜合得出“還行”這決定。
可是現在,卻從女婿的車裏,鑽出一個年輕女孩兒來?
而且,我呸!呸呸!
香爸以極端苛刻和極度厭惡的眼光,打量並判斷出,這女孩兒比俺妙香年輕,漂亮,性感,還有點兒狐媚。唉唉他媽的,瞧那小狐狸精高興的,笑嘻嘻的,白駒,白駒在哪兒?這是怎麽回事呀?不給老子說清楚,你個小浮屍試試?
香爸擰起眉頭,迅速迎上去。
再說那白薇,雖然有些費力,卻是高高興興的停了車。
都道女人開車難,年輕女孩兒開車更難。好麵子的白薇姑娘雖說買了車,可實在是為車而傷透了腦筋。別的就不用說啦,僅就這每天的開車泊車,讓白薇姑娘真是談車色變,弄得連想把剛買不久的愛車,低價處理掉的心情都有了。
但是,白薇姑娘多了個小心眼兒。
她注意到,若是自己把車位調換到那個路口,開車泊車就一定方便許多。
因此,更注意到了那路口的車主白駒。天逐人願,接連好幾天給她瞅到了,抱著女兒的白駒和妙香在一起。再一打聽,始竊喜。女孩兒的直覺,從來就厲害且準確,聰明的白薇姑娘眨巴著眼睛,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果然,一打出妙香都同意的王牌,白駒隻好乖乖答應換了車位。
現在,換了車位的白薇姑娘停好車。
剛下車關上車門,瀟灑一伸右臂,用無線遙控開關,打開愛車的紅外線保護鎖時,突見一似熟非熟的大爺,怒氣衝衝的對著自己走來,不禁一楞:“大爺,您?”“這車,是你的?”香爸微笑著問到:“我怎麽沒見過你呀”
白薇怯生生的點點頭。
在她眼裏的這個大爺,凶凶惡惡的,像壞人。
她膽怯的後退一步,瞅瞅有些幽暗沒有人蹤的苑內,想大聲尖叫救命:“我, 我,”“你,是白駒的女朋友?”香爸假笑著,逼上一步:“你們倆,多久認識的呀?”
大爺的猙獰,嚇得白薇差點兒癱軟,語無倫次。
“是,不是,我們,”
“薇兒”一個熟悉的嗓音響起,香爸扭頭一看,籲口氣:“老白嘛”白薇父也看清了是鄰居,答應著上來:“香爸,你接人呀?”“老白,這姑娘是?”“我女兒,怎麽啦?”“你女兒”香爸瞠目結舌,看看白父,又瞅瞅白薇:“你女兒,怎麽在我女婿的車裏?”
“我女兒,在你女婿的車裏?”
鄰居不幹了,瞪起了眼睛。
“香爸,這你可得給我說清楚的呀。”二老頭兒,就此南轅北轍的爭執起來,越爭越糊塗,差點兒動起了手。還是一邊的白薇聽出了不對,急切拉住自己老爸,再對香爸把昨晚換車的事兒,細細講了一遍,香爸這才半信半疑,咕嘟咕嚕的回了家。
香媽看老頭子回來了。
臉孔一沉,嘮叨起來。
“你這幾天怎麽回事,掉了魂兒呀?一大早出去,玩到現在才回來,中午吃飯沒有呀?是哪個漂亮老太太招待你的呀?”香爸沒搭理,屋裏廚房轉一大圈子,又到了隔壁。
妙香正和彤彤坐對坐,二人都伸出雙手。
四隻手掌相互拍得啪啪作響,抑揚頓挫。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坐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丟手絹。你拍三……“白駒還沒下班呀”女兒搖頭:“打了電話的,要晚一點。”“誰?誰給你打了電話的?”香爸老年癡呆樣似的,看著妙香:“我問是白駒”
女兒奇怪的瞟老爸一眼。
“就是白駒呀,除了他,還有誰?”
啪!啪啪!啪!啪啪:你拍六,我拍六,六個小孩揀豆豆。你拍七,我拍七,七個小孩穿新衣。你拍八,我拍八,八個小孩吃西瓜……香爸轉一圈兒,氣籲籲的出去了。
他決定,等女婿回來再當麵問清楚。
否則,這事兒老梗在心頭,今晚上更睡不著了。
“叫你問的事兒,問沒有呀?”“問了呀”“說說聽聽”順口打哇哇的香爸楞楞,實在想不起是什麽事兒,隻好承認:“忘啦,什麽事兒呀?”
香媽,砰地放下手中的菜板。
“我就知道你忘啦,還問了呀?真是越老越糊塗,二寶以後還叫你外公的呀!”
又拎起來,湊到水龍頭下,仔仔細細的衝洗著:“你配當外公呀”香爸也不再搭理,悻悻兒的轉身走出。可到了小屋,往小床榻上一倒,就又想起了:“取名兒呀!我還真是忘了,瞧我這記憶?”
楞楞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歇。
決定明上午送了彤彤後,先到韓伢子大伯家翻騰那一大堆舊書報。
然後給蔣科打電話,記得蔣科說過,他認識好幾個取名兒的大師。韓伢子?多好聽的名兒,原來是個女孩兒。韓信?多熟悉的名兒,好像是個什麽大官呀?這麽一個匪夷所思的巨漢,為什麽要取名叫韓信?
哦想起來,韓信用兵,多多為善!
就是那個,用兵如神的韓信呀!
可這個巨漢會用兵麽?聽韓伢子介紹說,這個巨漢大伯臉孔上的那條寬傷疤,就是路遇二夥人大白天街頭惡鬥,擔心傷及無辜,在警察還沒趕到之前,巨漢大伯挺身而出阻止被壞人砍傷的。
巨漢大伯雖然背了個“見義勇為”名義。
還獲得了政府獎勵的3000塊人民幣的見義勇為獎,卻並沒擺脫貧困的糾纏,依然靠收破爛為生……
嘿呀!果然樹挪死,人挪活,這二天稍一走動,就大開了眼界,還有意外收獲的呀。香爸掏出了那800塊,得意而津津有味的,一張張舉到自己眼前欣賞著……嗖!一隻手伸來,幹淨利落的抓走了錢。
香爸嚇得一楞,一下翻身坐起:“你幹什麽”
香媽不怒不笑,像個女佛陀:“睡你的呀,吃飯叫你。”
“可這錢”“這幾天賺的吧,上繳!”出去了。可憐的香爸楞怔好半晌,才無可奈何的歎口氣,賭氣似的往小床榻上一倒,嘩啦啦!小床榻給突然的重力壓塌了,香爸也隨同摔到了地上。待他暈頭轉向的爬起來,居然門口一個探望的人也沒有。
香爸的氣,不打一處來。
“我操,你媽媽的。”
飛起一腳踢在倒塌的床頭上,卻疼得哎喲大叫一聲,劈裏嘩拉,驚天動地的重新倒下。這下,香媽和老娘都出現在了門口,四隻眼睛莫明其妙的望望他,然後,相互看看。
“小香這是怎麽了呀”
老娘問媳婦:“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摔倒了呀?”
媳婦忍住笑,麵無表情的搖搖頭。老太太一下著急了:“哎呀,老頭子那幾年也這樣的呀,好端端的,突然就摔倒了呀,結果,”
大約是怕老太太說出後麵難聽的話?
媳婦就走上去,攙扶香爸,暗地卻使勁兒的揪他一把。
疼上加疼的香爸,禁不住又一伸脖子:“哎呀,你幹什麽揪我的呀?”老娘聽成了“你幹什麽扶我的呀”,嘴巴一癟,嗬斥到:“你媳婦好心好意來扶你,還問幹什麽?錯了呀?不識好歹的東西,有本事自己爬起來的呀。”
當然,香爸的確是自己爬起來的。
香媽那弱小的身體,怎麽可能扶得起膀大腰圓的老頭子?
呆坐一歇的香爸,百無聊賴,掏掏衣兜裏還有的百多塊錢,像作了個惡夢。小床榻,還得自己把它重新搭好,不然,累了連稍事休息的地方也沒有了。
小床榻搭好,女婿也回來了。
白駒抱著彤彤,後麵跟著妙香,一家三口高高興興進了門。
進門後的白駒,就把彤彤往地上一放,那可愛的小姑娘,就一麵“阿公,阿公”的叫著,一麵朝小屋跑去。跑到大床前屁股向上一撅,稍一用力就爬了上去,連蹦帶跳的直撲到香爸懷抱。
直樂得香爸大叫一聲。
“哎呀,我的彤彤呀!”
眉飛色舞,返老還童,抱著小外孫女兒直打旋兒。嚇得緊跟著進來的妙香,揮著雙手,踮著腳尖,猶如跳芭蕾舞一般,跟著左右打轉,連連尖叫:“老爸,停下停下,你停下的呀!”
有了小開心果這麽一折騰。
香爸煩惱全無,周身通泰,雙目炯炯,思路極佳。
飯吃到一半,香爸開了口:“吭吭,要說呢”嘎然而止,妙香笑起來:“拜托,老爸,老掉牙的呀,來點新創意行不行呀?”
話音未落,那彤彤竟然捏著勺子,皺起眉頭。
彎腰學著“吭吭,要說呢”突然停下,大家哄堂大笑。笑聲中,香媽揩揩笑出淚花的眼睛,掏出了那嶄新的8張百元大鈔抖抖,宣布到:“彤彤,這是外公給你的錢,外公在賺錢了呀。”小倆口麵麵相覷,突然鼓起掌來。
掌聲中,香爸滿麵紅光,神氣活現的又吭吭。
不想那可愛的小外孫女兒,又緊跟著惟妙惟肖接上:“要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