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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名字不錯

  蔣科起身接過,朝一邊的椅子呶呶嘴巴:“坐,即或犯了錯,也不能老站著的呀。”“我沒犯錯”香爸一屁股坐下,壓得竹椅子吱嘎吱嘎直叫喚:“我就到人家店看看,有什麽錯不錯的?”


  “看看是可以的,誰敢不讓你看的呀?”


  蔣科正色到:“可你一看就是大半天,瞧這兒,”


  他翻著一個小本子:“從早上9點36分,到下午4點50分,連自己最喜歡的小外孫女兒都不接了,整整七個鍾頭的呀,老香,你這是隨便看看的呀?”香爸不說話了。


  蔣科又說話。


  有點恨鐵不成鋼。


  “老香,這裏麵的水很深很黑,我在其中混了大半輩子,都不敢說習慣,所以你真得要小心,不要玩小聰明。”他輕輕叩著桌子:“你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做事要穩妥,摔不得跟頭。你說,你今天拿了什麽玩意兒給那個儒老板?”


  香爸搖搖頭。


  身子扭向一邊。


  “我敢斷定,你今天一定吃了大虧的呀。”蔣科痛心的看著他:“本來家境就不富裕,現在又要顧著二寶,真吃了大虧,可就太冤大頭了。給你實說了吧,幹我們這一行,沒有良心,也無道德,隻有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香爸突然扭頭,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也是這樣對我?即然如此,還好意思說人家?”


  “不錯,開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蔣科也冷冷的看著對方:“可後來,我真覺得沒必要,”臉孔上的肌肉鬆鬆,嗓音也放軟了:“錢,找得完嗎?錢倒是越來越多,可朋友卻越來越少,沒球意思,不搭界的呀。”


  香爸心裏一動,咦!

  這倒像是這老小子的心裏話?

  想來,也是這個理兒的呀。錢多友少,到最後,守著一大堆冰冷冷的金錢,真是不搭界……蔣科單手抹抹自己臉孔,又恢複了正常:“行了,你也是聰明人,點到為此的呀。現在,拿去。”一揚手,遞過來一大張紙。香爸沒動:“什麽玩意兒”


  “名兒呀,我找大師給你二寶取的名兒,一共三個,自己選擇。”


  香爸接了過來,紙上半部劃著八卦,劃著年月日時四個框格。


  下麵順應標著,乙土,未土(己丁乙),甲木,申金(庚壬戊),癸水,酉金(辛),庚金,申金(庚壬戊)。最下麵是三個大大的名字:白俠(霞),白求恩(金),白居易(逸)。


  香爸吃力的讀著,辯認著。


  這張紙上的字,大多他看到過,可一直叫不出。


  雖然如此,仍大致明白了,上麵全是大師算的卦卜,下麵三個名字,是大師根據上麵的卦卜而精心得出的。香爸雖對此了解甚少,可在前年女兒剛懷起彤彤時,也奉老太太之命,暗自到外麵的街巷到處溜達過。


  知道要是找到大師算這麽一紙卦卜,三個名字。


  沒三千塊錢的取名費,走不了路。


  那還隻是在大街小巷的偏僻處,擺張小矮桌尖嘴猴腮查顏觀色,自稱大師的落魄術士,如果是要找真正的大師,還得翻倍兒才行。


  之所以說是“暗自”。


  是因為當時的女婿女兒,全力傾向於自己爸媽和公婆找大師取名。


  對自己和嶽母的意見,根本就不屑於理睬。出於對即將來到人世的小外孫女兒疼愛,更出於家庭的團結和睦,香爸老倆口雖然忍下了這口烏氣,可老太太仍吩咐老頭兒,背著女兒女婿到處打聽打聽,我們再沒得親家有文化,可一樣關心著大寶的呀。


  現在,香爸雖然捧著紙條在讀,在看,也有些感歎。


  不管過去怎樣,蔣科也在努力適應自己的呀。


  這老小子,不,這老朋友老同事,唉,我也得要領情的呀。同時,更是暗自思忖:看這張紙,綿綿的劃著藍色豎格,有點像那本42大開本的紙張,還有我己賣掉了的王什麽的手稿紙,這種紙,世上少見。


  再瞧這字兒,甩腿兒叉腰杆的。


  一看就知道寫字兒的不是一般人,天,這要多少錢?

  老小子難道知道了,我包裏揣有5萬塊錢?不可能的呀!“我的一個患難之交,真正的大師,沒花一分錢。”蔣科看到香爸怔怔的拿著名字,知道他在想什麽,便直截了當告之:“當然,你拿去家人都滿意後,有空呢,我們一起請他喝杯茶;沒時間就算了的呀。”


  香爸抬頭,對蔣科笑笑,算是領情和默認。


  然後說:“這名兒呢,我看了,是不是這樣的,每個名字是為小子取的,如是小囡囡,就用圈裏的字交換?”“嗯,對!”“第一個白俠(霞)呢,還行。可第二個白求恩(金),好像有點與誰重複?”


  香爸皺起了眉。


  吃力的回憶著。


  “好像,年輕時看得過的?”蔣科點頭:“對,就是小時候課本上的那個外國老頭兒,後來賺了大錢,回國當大官兒去啦。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個字的卦卜,能給你二寶帶來好運和財運。”


  蔣科扳起了自己的手指頭。


  “瞧這,一,”


  扳下一根指頭:“如果是建設銀行,必定恩澤世人,不,是恩澤雙方家人和親朋好友,一輩子平平安安,大富大貴的呀。”香爸張大了眼睛,微微叩首,是這個理兒。


  “如果是工商銀行,”


  蔣科扳下了第二根指頭。


  “則更會給雙方家人和親朋好友,帶來源源不斷的財運。就讓大上海,上海灘的房價,漲吧漲吧漲的呀,你們有了白求金,還怕房價漲到天上去的呀?”


  香爸微微笑,有道理兒。


  “蔣總,再看第三個,要說這白居易(逸)呢?”


  他砸巴著嘴唇,品著味兒:“我好像也聽說過”蔣總癟癟嘴巴,有點兒不服氣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白居易(逸)是什麽意思?更沒有聽說過。即然自己都不知道,香爸能知道嗎?


  這不是弄反了的呀?


  唉,現在的人呀,現有人呀,心浮氣燥,死要麵子的呀!


  別人我不敢說,對你香爸,我還不了解嗎?可是,算了吧,團結為重,用人之際嘛:“哦?聽說過?”蔣科拉開抽屜,抓出幾個冰糠柑橘,慢騰騰的剝著:“那,那是個什麽意思的呀?”


  “好像,好像是個什麽詩,人?”


  香爸依然吃力的回憶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詩人”


  蔣科把剝好的柑橘,遞給他,自己繼續剝,卻嚇一大跳:“死人?什麽死人?”可立即住口,因為他意識到了不對,這可是大師給取的名兒呀,怎麽能這樣不恭敬?

  香爸接過柑橘,剝一瓣扔進自己嘴巴,點頭。


  “甜,真正的冰糖柑橘,外麵賣的基本上是假貨。瞧你,聽到哪兒去啦?不是死人,是詩人的呀。”“哦,原來你說的是‘私人’”


  蔣科的字典裏和記憶中,從沒有過詩人概念。


  這時恍然大悟:“私人呀,好好。國家保護私人權益不受侵犯,這名字好!”香爸骨碌碌的轉動著眼睛,好像覺得不太對頭?

  可現在的他,和蔣科想的一樣。


  團結為重,和為貴的呀,不爭啦不爭啦,也許是自己弄錯了,這個白居易(逸)就是個私人的呀,我那二寶小外孫子,也是個私人,意思不正好合起……這樣想著,把名字兒仔仔細細的折好,放進了自己衣兜。


  “把那儒老板,為你二寶取的名兒,給我瞧瞧。”


  香爸就近乎於下意識地,小心謹慎的掏出來,遞過去。


  忽然回過了神兒:“哎蔣總,你真是在人家經理室,偷偷安放了攝像鏡頭的呀?”蔣科淩空一抖,那張紙唰的展開,放在桌上,一麵看,一麵答:“天機不可泄露”


  香爸不知道,凡這鬆江古玩一條街上的大小老板,基本上都會咬文嚼字。


  就連那些才入門,也的確沒多少文化的暴發戶,都會有板有眼兒的替人取名算卦。


  這是玩古玩這行的必經之道。如果連這種基本的浸染都沒有,就得改行啦。半晌,蔣科看完,也暗笑完,把名字兒還給了他:“還行,用誰的?用哪個?回家商量商量的呀。”


  香爸拿起認真的折疊好。


  細心的放進自己衣兜,站起來告辭。


  蔣科也不挽留,出門時,見那二小姑娘仍是氣哼哼的,香爸惡作劇心頓起,在她倆身邊停停,憤世嫉俗的告訴到:“這下好啦,蔣總把我開除啦,你倆也不用再生氣了呀。”


  那二小姑娘,居然立馬歡呼起來。


  “懲一儆百,香總被蔣總開除了喲!”“香總變成了醃老頭兒,不香不腫了喲!”


  二老頭兒麵麵相覷,哭笑不得。香爸回到屋時,一家子正在吃飯。下海後總是很晚才回來的女婿,居然也在,和妙香一左一右的給彤彤拈菜。


  “怎麽,又不吃菜了的呀?”


  香爸自己到廚房洗了手,舀了飯出來。


  在可愛的小外孫女兒頭上,輕輕叩叩:“又要爸爸媽媽拈了的呀”香媽對老頭子使使眼色,香爸這才看到,小外孫女兒撅著嘴巴,勺子在碗裏舀著飯,往自己嘴巴裏喂,可就是不吃菜。


  “取好啦”香媽看看香爸,頗有點不滿。


  “一大整天,要做多少事情,就忙了這呀?”


  “主要是,跑了好幾處,”香爸裝沒聽出老太太的不滿,狼吞虎咽的吃著,不時偷偷瞄瞄對麵的小外孫女兒,覺得小姑娘撅著嘴唇兒的模樣,乖巧,可愛:“你以為,就我一個需要哇?”


  香媽沒理他,而是轉向了女婿。


  “白駒呀,接到手機沒有?”


  白駒點頭:“今早上8點出重慶北,明上午10點多鍾到明豐苑。”“那你”“我媽說了,不要我去接。”香媽點點頭:“我明天上班,明晚上你要早點回來的呀?”白駒答:“盡量吧”


  香爸聽明白了,忽然有一種驚慌。


  說了多久的住在一起,明晚上就成了真?

  唉唉!香媽轉向了老頭兒:“我燒了三個菜放在冰箱,你中午和晚上再燒個湯,就可以的了。”又轉向妙香:“你也知道應該怎麽做啦,你公婆這麽遠來,不容易的呀,記得去幫著拎拎包。”


  妙香沒吭聲,白駒瞅瞅老婆和嶽母。


  感到這話兒,好像是有意說給自己聽的,便搖頭到。


  “足雙月的呀,妙香需要休息,老爸在家的呀。”香爸就大包大攪:“沒事兒,有我呢,沒事兒!”可聽到白駒的“足雙月的呀”,一直悶悶不樂的彤彤,居然抬頭看看老爸,嚇得妙香連忙俯下身子哄勸……


  小倆口吃完飯,照例領著女兒準備回自家。


  香爸對女婿眨眨眼兒。


  於是等香爸洗完碗,剛收拾停當,女婿就又叩門進來。白駒也不說話,擰開大燈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手機。香爸香媽分別在椅子和凳子上坐下,為引起女婿的注意和重視,香爸就用力咳咳,然後,掏出那二張紙,遞了過去。


  女婿認真的看著,讀著,念著。


  還不時放下,仰望著天花板思忖思忖。


  最後,他用手機把二張紙上的名兒,都拍攝下來,又還給了嶽父。香爸順手遞給老太太,充滿希冀的看著女婿。其實,這時的白駒有些為難。


  取名是大事兒。


  即是大事兒,當然得認真對待。


  白駒畢竟是現代大學生,對那些所謂的取名兒大師,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小倆口都知道,現在網上無所不能,莫說你要取個吉祥名兒,就是你要想知道自己,前後五百年的身前身後事兒,基本上百度一下就能查到。


  問題是,小倆口都沒有這個耐心。


  而且,好像也沒有這個充裕時間。


  因此,即然雙方老人都在為此忙忙碌碌,那就讓他們操心去吧。反正,一對兒是爺爺奶奶,一對兒是外公外婆,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沒錯的呀!


  可真細想起來,自然又得以爺爺奶奶取的名兒為準。


  這,還用解釋嗎?

  更重要的是,前年爺爺奶奶取的“白彤”大名兒,外公外婆也喜歡,經過這三年多實踐的檢驗,也證明了這名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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