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嘻嘻哈哈
可是,大家都沒料到,還有更精彩的在等著自己呢。
二老頭兒端起小酒杯,客氣的碰碰,並互勸著吃菜吃菜。
白駒愉快地吞下了二隻,烹製得酥脆甜膩的大蝦後,宣布到:“今天,終於發了工資!”嗒!喳!撲!大家都停止了詛嚼,小呷和舉筷,就連彤彤手中正在撕殺一樣,上下揮舞著的卡通勺子,也停在了半空,一齊看著這個家庭的重心和希望。
“錢不多,這個月暫時發了二萬塊!”
白駒謙虛謹慎的表情,感染了大家,大家說話都明顯的小心起來。
“這就是說,每個月,能有二萬塊錢的工資收入?”退休教師清晰地,字斟句酌的:“放在一年,就是25年薪啊!”香爸點點頭:“25年薪!這個數在上海,也不算少的呀!”
“那,是比原來在遠大時,多或少呢?”
白何不合時宜的發問。
因為,他從來沒弄清楚過兒子的具體收入。退休教師就恨鐵不成鋼的,狠狠剜他一眼。啪啪!清亮清脆的掌聲:“瞧,我當初是怎麽說來著的呀?”
香媽得意的斜著一邊的香爸。
半隻大蝦焦脆淡黃的尾巴,在她嘴巴裏無聲的蠕動。
“樹挪死,人挪活,要換房換車,還要二,二,”大家先小心翼翼的看看彤彤,再一齊盯著她。老太太憋悶得滿臉通紅,終於刹住了車:“哪樣不要錢呀?現在好了,現在每月二萬,明年每月翻一番的呀。”
妙香不滿的哼一聲。
“八年抗戰勝利了,下山來摘桃子啦?那詞兒是你說的呀?明明是老爸說的,你當初還反對來的呀?”
當著親家和女婿。
被女兒當麵搶白揭發,香媽的臉色都變了。
加上一直在其嘴巴裏麵,津津有味咀嚼著的大蝦尾巴,一不注意又全滑了進嘴,可憐的老太太,一時又被憋悶得滿臉發青。
還是香爸心疼,急忙伸過去替香媽捶捶背心,
同時,少有的當麵批評了女兒。
“硬是把你慣壞羅,有這樣和老媽開玩笑的呀?”退休教師也不滿的瞟一眼妙香,伸手替老太太小心的捶捶,並勸到:“親家母,放鬆放鬆,沒事兒,自己的女兒呢,開玩笑過了點,沒事兒的。”
勸著,又是不滿的瞟瞟媳婦。
而同樣心虛,也正在偷偷瞟著準婆婆的妙香。
一碰上婆婆責備的眼光,頓時低了眼皮兒,不敢再與婆婆的眼光對峙。白駒自然也生氣,本想好好的讓大家高興高興,沒想到被妙香不合時適的打斷了。
可他,當著自己爸媽和嶽父母,又能做什麽和說什麽?
眼珠兒轉轉,正打算不痛不癢,不輕不重的說說妙香。
那香媽開口了:“你這個死丫頭,說話老沒個分寸。當媽了,還是嘴不饒人。這是你公公婆婆知道,要是外人呀,非多你心不可。”
退休教師和網絡寫手,就順勢而為,一起點頭。
“我們知道,知道的呀,妙香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聰明的準婆婆,就給媳婦遞下台階:“妙香以後要注意了,即或是自己媽媽,開玩笑也不能直來直去的,多想想,再玩笑。”妙香就順階而下,乖女生一樣點點頭。
本來呢,香爸蹬蹬蹬的爭著下樓買了菜回來。
是想趁著大家高高興興之時,飯後,把二件大事兒說說的,現在卻有些沮喪。
晚餐良好的氣氛和拱托,都給寶貝女兒不合時適的撒嬌,全破壞了。對,的確是撒嬌!香爸太清楚了解妙香啦。
自打從娘肚子裏呱呱落地。
妙香就從沒和自己老媽,好好的說過幾句話,基本上也就是今晚這口氣。
當媽的,也在漫長而平凡的歲月中,習慣了女兒這種說話口吻。想想吧,不是自己親生女兒,也不是自己親生父母,能這樣說話和這樣傾聽的嗎?
可是,這種隻有在自家才適用的對話方式。
一旦當著外人,顯然隻會引起誤解。
若當著自己公婆,則更是不妥。雖然公婆順話接話,也給了妙香下台階,可那落幕和不高興的神色,卻是掩飾不住的。
所以,飯後大家迅速散席,各回各屋。
那個白何老頭兒甚至借此,連碗筷也不收不洗。
就和老太太一起回了大屋,還緊巴巴的關上了房門。扔下香爸獨個兒默默的收拾,洗滌了老半天。本來呢,在二親家沒來之前,一家人的碗筷和清潔,香爸是自覺包幹了的。
二親家來後,香爸和白何也就達成了默契。
基本上是一人收拾洗刷一天。
當然羅,即是默契,就從沒開商量討論和協商過,而是自覺遵守著無形的規矩,二老頭心照不宣,將近一個月來,有條不紊,秩序井然,保持著一種理想的平衡,把家裏飯後的收拾工作,堅定不移的推向新台階。
可今晚上,這種理想的平衡。
卻被白何老頭兒的“無恥”給打破了。
若真講洗碗收拾,俺老香倒不怕,可若講耍心眼兒找借口,俺老香就不舒服了。說實在的,誰都願意一吃完飯,碗筷一扔,嘴唇一抹,跑到一邊兒喝茶聽歌玩平板。
那又油又膩的殘湯剩菜和碗筷,誰喜歡?
再說了,即或妙香說話不妥。
讓你們有了唇亡齒寒和猩猩惜猩猩之感,那也隻是老太太們之間的事兒,關你一個大老爺兒們屁事?你何必趁火打劫,佯裝生氣得連輪到你洗的碗筷,也不洗啦?
這是純粹的偷奸耍滑!
讓俺老香,感到了心理的極度不平衡……
香爸麵無表情的洗刷收拾好後,就進了小屋關上門。香媽正半睡在床邊,聽到門響,睜睜眼皮兒:“洗好啦”“嗯”吱嘎!嘎!香爸在小床榻上躺下,鼻孔出著粗氣。
“唉,今晚,你去買什麽菜呀?花了好多錢?”
香媽埋怨到:“我看你那隻醬鴨,親家沒怎麽拈?是不是又是甜的呀?”
“97塊!主要就是那隻醬鴨貴得點。”“拿卡去沒有?見物八折的呀?”香爸拍拍自己額頭,更顯沮喪:“忘記了”香媽呼的翻身爬起來:“97塊的八折是多少?你不會算帳了的呀?活活多給了30多塊,你香爸掙了多少錢?搞什麽名堂?”
香爸喪著臉孔,有一種被誰公開搶劫了的感覺……
於是,香爸慢慢地,把自己的二個想法說了。
香媽聽了直搖頭:“二人一起照,打九折,可以節約3000塊?表麵看上去,很美。實際危機四伏,埋下禍根。這不行,要去自己去,多的都花掉了,還怕這3000塊錢的呀?”
香爸想想,也明白了。
可是,自己去?老門衛同意嗎?
不會認為是我們瞧不起他?或者是認為我們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如果不去,過了這河或許就沒了這店,不太雙眼一抹黑,糊裏糊塗?“至於二寶姓香?我看更麻煩。”
香媽苦笑著,嘴裏好像含著枚苦果。
“一退休教師,一網絡寫手,都是與文化沾邊兒的人。我別的不懂,可明白這點,凡是與與文化沾邊兒的人,腦筋都守舊,都固執己見,你說,二親家會同意的呀?好了,不同意就爭,爭不過就打,那這個家,不是全完啦?”
這麽一說,香爸原有的堅持和熱情,頓時消減了七分。
悻悻兒的回嘴到:“照你這樣說,那不就是全完蛋了的呀?”
想想,有些忿然:“即或不行,也得爭爭!要不,我們活得也就是太窩囊了的呀。”香媽冷笑:“我們本來就活得窩囊的呀!這重要嗎?比我們活得更窩囊的,多的是,比得完的呀?”噓!香爸突然豎起根手指頭,示意香媽別出聲,泥鰍般溜下小床榻,貼緊好靠向大屋的牆壁……
然後,躡手躡腳的溜回來。
湊到老太太耳朵邊,興奮的說。
“老倆口正和白駒吵嘴呢,哈哈,他倆個也有和兒子公開吵嘴之時?我還以為隻有我們才和女兒吵吵鬧鬧的呀?”
“真的”香媽也興致勃勃的翻身下床。
躡手躡腳的靠到牆頭聽聽。
又喜孜孜地躡手躡腳的溜回床上,興奮的搓著自己雙手:“說得好!說得好哇!我還以為隻有我們才和女兒吵吵鬧鬧的呀?沒想到,倆個文化人也有和兒子公開吵嘴之時?”
隔壁大屋,火藥味十足。
白何正和白駒怒目而視,父子倆誰也不讓步。
話說飯後,心情鬱悶的老倆口回了大屋,各自往床頭和沙發上一躺一坐,都不說話。本來呢,兒子早早下班回來,還連續休息三天,並宣布關了二萬塊錢的工資,足夠讓大家高興的了。
誰知給這妙香這麽一攪,全亂了套。
問題還不隻在這兒。
還在於妙香的乖舛無常,粗淺無理,這讓老倆口都有一種寒心和沮喪之感。老倆口背包推箱,跨越五千裏路再到上海,忍受著極度的不習慣,和親家擠在一塊兒。
妙香也看在眼裏,態度一直也還將就。
雖然依舊敬而遠之,客客氣氣,可眉宇間也多了一縷笑靨。
這讓老現倆口深為高興,以為看在生活的艱難和二寶即將出生份兒上,兒媳婦改弦更張,改掉了自己的小姐脾氣。誰知道,依然如此。
好半天,老太太歎口氣。
“江山易移,本性難改!我看她這輩子就這樣了。她願意這樣,倒也罷啦,可苦了我兒子和孫女啊!認命吧,白何,我們怎麽會碰上這麽個媳婦大娘啊?還醫學碩士呢?連一個沒文化的農民都不如。”
白何鐵青著臉孔。
好半天,才壓著嗓門兒怒吼到。
“這都是他媽小狗日的自作主張造成的,老子去叫他過來。”嚇得老伴兒一翻身爬起,拱拱雙手:“你可千萬要沉住氣啊!這是在上海親家家裏,不是在重慶。你不要命,我可還要活呀。”
實在氣不過的老頭子,咣的一巴掌拍在床沿上。
“老子早就叫你拿出婆婆的威風,揪著機會,好好數落數落這二小子,讓她也知道知道,盡管是互聯網時代,可上尊下卑依然有效。你就是顧全大局呀,怕傷了婆媳關係呀,怕兒子傷心呀。你看看她對自己老媽的橫蠻態度,包不準明天就會衝你這個婆婆嚷嚷起來?你忍受得了,我可忍受不住。”
白何這話,真不是臨時現說的。
幾年前,白駒和妙香成即定事實。
老倆口查覺到了媳婦的毛病後,白何就曾多次這樣給老太太講過,或叫唆使過。如果真是那樣,在婆媳較量的第一個回合,退休教師就會占上風。
至少,能讓妙香有所收斂。
事實上,妙香也有所收斂。
隻不過這種收斂是下意識的,而不是因為所以。正因為如此,妙香的小姐脾氣,並沒隨著她年齡和閱曆的增長而改多少,這豈不讓白何越來越擔憂?
叩叩!老伴兒以少有敏捷,一步竄下大床,拉開了房門。
是白駒。
妙香和自己父母的暗鬥,白駒一直看在眼裏,暗地著急。好在雙方都還能克製,忍而不發,這幾年也顛顛簸簸的過來了,總算上天保佑,有驚無險。
今晚呢,明星探的第一單生意,終於順利結束。
三股東二兼職都各有斬獲,皆大歡喜不提。
回到家裏,想想好多天沒和雙方老人在一起吃飯聊天了,白駒順便把這幾天的驚險,拈出片段,捏頭去尾,娓娓道來,再輔以發了二萬工資,目的就是讓大家高興高興。
沒想到,給妙香這麽一衝,全毀了。
剛才回到隔壁,還沒等白駒說話,妙香就先道了歉。
“唉,對不起老公,又控製不住,讓你爸媽生氣了呀?”“我爸媽?我爸媽你喊什麽?”雖然不好對老婆發脾氣,可白駒也忍不住了,就沒好氣的還了一句:“你爸媽,我叫嶽父嶽母,我爸媽你喊什麽?”
“公公婆婆的呀”妙香態度極好。
還帶著股明顯的嗲妮:“原諒我吧,親愛的老公,我的確不是故意的呀。”
白駒隻好歎氣,搖頭,小倆口一起替女兒洗完澡,妙香抱洗得香噴噴的彤彤抱上床,母女倆嘻嘻哈哈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