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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大師在世

  把女兒換下的衣褲鞋襪搓洗幹淨後,就過來叩門。


  “爸,媽!”照例是在外侃侃而談,當著爸媽口幹舌燥,甚至於連手腳都沒了放處。“彤彤跟媽媽睡啦”“嗯”“以後,每月工資都有保障吧”“嗯”“有多的錢,存起。什麽都要用錢啊!”“嗯”母子倆又陷入了沉默。


  一直對兒子怒目而視的白何,到底開腔了。


  “下午接彤彤回來路上,你嶽父說,二寶要跟著他姓。”


  其實,白駒一進來,就感到了形勢有點不對,火藥味十足,知道倆老就是為了妙香的冒失在生氣。可要知道,如果隻是為了這個,在過去幾年中,妙香還有過比今晚更“出色”的舉動,爸媽都容忍下來了,顯然,還因為別的事兒。


  別的什麽事兒?

  真要說起來,就多羅。


  唉,小老百姓,居家過日子,總是這麽嗑嗑碰碰的,不說也罷!白駒和老媽有一句,無一句時,他就注意到,老爸一直對自己怒目而視。這讓白駒訝然,也有點生氣。


  確切的說,父子倆的關係,一直有點緊張。


  雖然還不至於象電影和小說中那樣,一碰就生氣,一擦就走火,可的確是有點緊張。


  現在,白駒在想,縱然是妙香不對,可她畢竟是你們的小輩,抬抬手也就過去了,何必斤斤計較?再則,我又沒招惹你,你一直把我恨到幹什麽?

  你在外送貨送貨的,差點兒把自己也送到了港澳台。


  險些鬧出一個大笑話,作為小輩,我和妙香都沒說你什麽,還要怎樣?


  如果不是你送貨送貨,送出了個風情萬種,又悍然拒絕,結果讓女老板和我們斷了網購關係,白白損失了這麽一個金牌客戶,也就是每個月損失了近千把塊現金,我們還有意見呢……


  可是,現在聽老爸這麽一說。


  不但白駒,就連老媽也楞怔了。


  “還準備下個星期,帶著妙香和他的老同事女兒,一起去照鑒,二人一起可打九折。”“這事兒我聽說了,可跟他姓,怎麽沒聽你講?”


  老媽看看兒子,再看著老頭子。


  “這怎麽可能?我們白家的二寶,怎麽可能跟著姓香?這不是亂套了嗎?”


  “是呀,這不是亂套了嗎?”白何重重拍拍沙發背,喘口粗氣,繼續對兒子怒目而視:“你是香家的女婿,是二寶的父親,你的意見呢?”白駒垂垂眼皮兒。


  對這事兒,他同樣沒聽嶽父講過。


  而嶽父嶽母,也從來沒透露過有這方麵的意圖。


  是不是老爸編起來說的呀?或者,是不是嶽父在路上哪根神經短了路?不過,對這跟誰姓,白駒倒比白何開明,跟誰姓重要嗎?血管裏流著誰的血,才是最重要的。


  縱然二寶要姓香,也沒什麽了不起。


  姓香,就是香家的後代啦?沒那個事兒。


  再說了,大寶跟父姓,二寶隨母姓,不挺有詩意和紀念意義?這在大上海,上海灘,雖說不司空見慣,可也不少。畢竟,國際大都市,先進文明開放的人文理念,越來越深入人心,支配著人們的思維和生活。


  要不,全國各地的年輕人,怎麽都喜歡往上海跑呢?


  “我問你的意見”


  “爸,我看這沒什麽吧?”白駒十分反感老爸的咄咄逼人,帶點示威性的脫口而出。白何真火了,怒吼起來:“我看你小子真是越大越糊塗啦,為了討老婆喜歡,連姓都不要啦?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麽認為,真是反天了?沒王法啦?”


  “我看問題,沒這麽嚴重。”


  白駒還是強忍著怒火,淡淡的說。


  “平時,我也沒聽嶽父嶽母這樣提過,爸,是不是你聽錯啦?”白何氣笑了,象隻老笨熊,在沙發上蹦達著:“行,我聽錯了?我看是我們都老啦,對你白駒沒用啦,成了包袱啦,想當年……”


  經典式的老年思維一打開。


  無盡的數落與指責滔滔不絕,撲麵而來。


  白駒也被激怒,跳了起來:“因為你自己的無能,才讓我們大家落到了這麽個難堪尷尬地步。你年輕時,為什麽不努力奮鬥?為什麽混到退休,也沒個一官半職?你中年就搞了內退,為什麽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沒混個成功人士?這個家,如果不是媽支撐著,早垮掉啦。你到外麵看看,現在這社會,不拚爹,就拚媽,如果二樣都不占,就隻有吃苦耐勞,到處打工的份兒……”


  父子倆這麽相互一跳一蹦一數落。


  急得可憐的退休教師,捶了兒子吵老子。


  吵了老子又求兒子,好容易才把父子倆勸開,各自悶頭坐著生悶氣。快11點鍾時,白駒站起來出去了,白何,靠著沙發早昏昏欲睡……


  而小屋的香爸,也嗬欠連天。


  對同樣昏昏欲睡的香媽,沮喪的搖搖頭。


  “算羅算羅,老子不提羅,二寶也姓白吧,白呀白呀,我看這個姓就是不吉利,一窮二白呀!”呼——呼!香媽鼾聲飛舞,聲聲催人。


  夜,很深了!

  可是,在距浦西明豐苑2公裏之外,鬆江古玩一條街的“文山書海”經理室裏,一場現代武俠劇,正上演。


  此時的鬆江古玩一條街,還十分熱鬧。


  雖然各店鋪根據一條街管委會的要求,統一開關門時間。


  但是,時逢六月下旬,天氣越來越熱。各店鋪雖然己打烊關了門,可那些在外租房的服務生和迎賓小姐,陸陸續續的還沒散盡。


  這道理,很簡單。


  店內賣場,空調涼白開加Wifi,。


  喝的看的坐的睡的都有,更別說興致勃勃的蹭網了。所以,不過深夜12點,各店鋪的燈光不會熄盡。一會兒,“文山書海”店內,除了新迎賓和老板儒生還在,其餘的女服務生,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


  新迎賓在,是因為她這二天晚上,和房東為租金鬧了點矛盾。


  經過儒生老板的同意,暫時借住在店。


  好在夏天,一床席子往地上一鋪,就解決了問題。第二天早早起來卷好席子,再往經理室一放,照常營業,一點不影響的。


  儒生老板在,是因為他的工作習慣。


  從上午九點進店,一直到晚上12點,甚至更晚。


  儒生都牢牢地看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曾有絲毫的分心和疏忽。“文山書海”是他,他是“文山書海”,這不是敬業,是熬業!

  熬到終有一天,霧散雲開。


  老板熬成了老老板,由小老板接手後,才會戀戀不舍的離開。


  這是鬆江古玩一條街上,所有老板的人生軌跡。儒生也沒例外。終於,儒生老板雖然疲憊不堪,卻雙目炯炯的離開了。


  隨著老板的離開,新迎賓關緊大門,還上了五尺長的鐵門栓。


  就著門外的路燈,鋪好席子,放好枕頭,衝了涼,也熄滅了燈。


  12點一過,鬆江古玩一條街上的各店鋪,紛紛熄燈,進入了夢鄉。大概淩晨一點,新迎賓慢吞吞坐了起來,先習慣性的四下看看,聽聽,萬賴俱寂,隻有空調壓縮機輕輕的嗡嗡聲。


  嗒!新迎賓打開了手機。


  屏幕的亮光,映照著她俊秀的臉蛋:“爸,我是王鳳。”


  “你估計沒問題吧”“沒有,我早注意到了,那手稿真跡,就收藏在經理室牆頭的大保險櫃裏。”“儒生沒有懷疑你,為什麽暫留宿在店內?”“表麵沒懷疑,可暗地打了房東電話查證”幽暗中,姑娘輕蔑笑笑:“一頭老狼!爸,幸虧你了事如神,提前讓哥哥冒允房東,不然,這事兒非露餡兒不行。”


  “好,王鳳,不愧是我王國的女兒。我本仁慈,卻屠繆蒼生;我本花心,卻釣美無數;我本愚蠢,卻玩轉天下;我本道德,卻與惡起舞;我本卑微,卻君臨天下!動手吧!我和你哥驅車,在離街口百米遠的廣場上接你,預祝成功!”


  嗒!關了手機。


  新迎賓輕盈躍起,走進了經理室。


  她緊緊關上經理室房門,隨手抓起早準備好一迭舊報紙,細細的把頂上,底下和側邊的門縫,堵得個嚴嚴實實。


  這樣即便大開著燈,燈光也不會滲出。


  然後,輕易就打開了嵌套在牆頭裏的大保險櫃。


  然而,汗水濕透了她的背心,早看好的手稿真跡,錦盒依然,可裏麵沒有任何東西。很能明顯,儒生玩了手腳,轉移了寶貝。


  那麽,是他發現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還是偶然起了疑心,采取了防患未然?


  可從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狀況看來,又似乎毫無查覺?姑娘想著,推斷著,判斷著……時間在安靜中流落。她忽然圍著儒生的經理桌打量起來。


  然後,劍眉一挑,輕輕蹲下。


  捺住了桌子左邊的豎層麵。


  儒生的經理桌,是一張高仿古樸,猶如二邊高高向上卷起的古琴桌。線條流暢,木紋遒勁,如果放上一張古琴,再焚上一柱香,你完全可以穿越到曆朝曆代,與名士風流們擁妓而樂,撫琴而歌了。


  手指使上三分力,豎層麵紋絲不動。


  再加上三分力,豎層麵有所鬆動。


  用了九分力,豎層麵諍地向處彈出,輕輕撥開一看,原來是諸如DVD進出盤,小巧靈瓏的盤中,放著一本複膜長方型紙張,順手抓過放大鏡看看,姑娘斷定,這就是家族望眼欲穿的傳家寶,祖爺爺王國維僅存在世間的手稿真跡。


  為了嘲諷儒生。


  取走了手稿真跡後的姑娘,依然放上一張的高仿品。


  據父親說,僅這張高仿品,就價值5000人民幣。可因為它又是高仿品,在真正的收藏家眼裏,分錢不值。好狡猾的儒生老板!


  就是老爸,經驗豐富的省考古研究員。


  從自己發回的錄像中,也沒發現這張經理桌的奧妙。


  而自己,完全是由於靈感一閃所致,無意中就破解了儒生老板精心打造的秘密。一切重新弄好,收了席子,打開店門新迎賓往就走。


  可是,她馬上跌跌撞撞的退了回來。


  儒生老板正站在她麵前,順手把店門關嚴。


  然後獰笑地看著她:“果然是來盜手稿的,姑娘,你真厲害,我差點兒被你騙過了。”“盜手稿?盜什麽手稿?”姑娘還想不戰而離屈人之兵,驚慌的看著對方。


  “我隻是想出去逛逛,你可別誣蔑好人啊!”


  儒生打開自己手機,對著姑娘晃晃。


  姑娘剛才在經理室四下搜巡的鏡頭,一一清晰再現。很簡單,儒生在經理室安了監控鏡頭,通過遠程聯網,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利用手機和電腦進行監控。姑娘站直了身子:“我一個單身姑娘在店內值班,你身為老板深夜闖進來,反誣蔑我偷盜什麽手稿?你到底想幹什麽?”


  質問得儒生一楞,還沒反駁。


  姑娘又逼上一步:“滾出去,要不,我報警了。”


  儒生笑了:“好厲害的姑娘,誰派你來的?交出手稿,我就讓你走,決不傷害你的。”姑娘冷笑:“你傷害得了嗎?滾開,我要出去。”說罷挺身上前。


  儒生隻感到一股厲風撲來。


  暗叫一聲不好,一提中氣,擊出雙掌。


  誰知,姑娘呼地向上縱起,拳打腦門,腳踢胸膛,迅雷不及掩耳,儒生向後一仰臥,躲過一劫,驚出一身冷汗。


  儒生自然不笨。


  好容易撿漏到價值連城的手稿真跡。


  可一會兒香爸上門糾纏,一幫子小混混從天而降,一會兒蔣老板拔刀相助,還順帶出現了一個碰巧路過的姑娘;對於這一連串事兒,以及那天早上新迎賓的巧遇和路見不平,儒生稍一思忖便明白了。


  不過,他沒料到姑娘會這麽迅速下手。


  也更沒料到這清秀到有些柔弱的姑娘,竟然是武功高手。


  當下,勃然大怒,抖擻精神,雙掌生風,力圖生擒對方,逼問出幕後者是誰?可是,不到三個回合,儒生冷汗涔涔,頓現敗象。


  你道如何?


  原來,儒生練的是蒿山少林寺第23代少林拳傳人悟道大師,自創的“禪”拳。


  此拳揉合了少林武功各位前輩的精華,一旦使起來,靜水寂山,飛沙走石,端的厲害。可它卻有個極大的破綻死脈,須集中精神,容不得半點分神。


  稍一走神,使者必中氣自落。


  沒了氣道,縱是悟道大師在世,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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