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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自己不會

  在半推半就中和對方苟合,

  香爸扔下300塊人民幣,就抱頭鼠竄而去。


  第二天,香爸從《上海法製報》上,讀到到這條掃黃報導:“昨下午19點45分,在市局黨委統一布置指揮下……一舉抓獲賣淫女和嫖客十數人……據悉,其中在逃王姓嫌疑犯,己逾花甲,疑是我市常住居民……”


  算算時間,


  香爸後怕不己。


  如果自己再呆上十多分鍾,一準落入警方的羅網。接著,驚魂未定的香爸,在警方公布的幾張蒙臉照片中,認出了那個自稱“小王”的姑娘……


  可沒想到,


  40多天後,小王居然出現在了這兒?


  香爸現在啥心情也沒有了,隻盼望著對方早點消失,以及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在如山店裏工作。“那天,幸虧你跑得快。老王呀,知道不?”


  香爸打斷她:

  “你怎麽到這地方來了?”


  “那你呢?”小王姑娘可不笨,反其道而行之,還四下看看:“你在這兒上班?”“說那些。”香爸控製著自己的心跳,朝商業街呶呶嘴巴。


  “一個人沒事逛逛街,拉肚子跑進公廁,正想轉去呢,就看你又跌倒了,”


  可香爸到底忿恨難平,就罵了起來:

  “你哪兒不跌,怎麽又跌在我眼前?知道老子心善的呀?快滾!”姑娘有些吃驚的看著他:“老王罵小王,我惹了你呀?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香爸眼睛都綠了,

  狠狠兒一跺腳:


  “放你媽的屁,誰跟你是一日夫妻?快滾!”姑娘害怕了,哆嗦到:“我知道,你現在最煩看到我。老實說,我也不想看到你。可我,沒錢啦。”


  香爸掉頭就往商業街疾走,

  邊走邊瞟瞟,還好,還沒有誰看到這個小插曲。


  初冬慵倦的太陽,微斜在天空,映照著陰霾籠罩的鬆江一條街。無論服務員還是老板,都懶洋洋的呆在店裏,有氣無力的打熬著午餐後,因為食品下肚引起的偏睡時段。


  一般,

  這時段大約在一小時之內。


  熬過了,基本上就精神換發,注意力集中了。香爸很滿意自己的態度和處理,對這種美女蛇,一定不能心軟。還沒錢啦?媽的,把你二腿叉開不就得了?

  戲子無義,


  婊子無情。


  沒錢?沒錢關我烏事兒呀?香爸一麵走,一麵努力控製著自己不扭頭,說不定,那姑娘就跟在後麵呢?鬆江一條街到商業街,本來也就幾十百把米,香爸幾下就跨到了。


  他早己看好,

  出一條街到商業街之間,


  往右直通大馬路,到了大馬路最前端,再斜下進小巷,就是那條又窄又小的下隻角巷子,可以一直到底巷底,穿出來,朝下進地鐵,朝上,回如山古玩店。


  所以,香爸迅速往右一拐。


  對著大馬路疾行幾步,一下閃進了小巷巷口。


  四下瞅瞅無人,便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盯著一條街出口。可是盯一歇,香爸產生了懷疑,那姑娘即將故意在後麵慢吞吞的挪動,也不會走這麽久吧?


  香爸眨巴著眼睛想想,

  忽然高興起來。


  哦,是不是她就是路過這兒,進地鐵坐輕軌的呀?結果,我還把我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原本,屁事兒也沒有嘛。


  不過,為了保險。


  香爸決定還是順著小巷走下去


  依然那樣窄小,依然那樣幽暗,地麵上永遠積著一層莫名其妙的泥膩,踩上去滑滑的,真擔心自己不慎跌倒的呀。


  路過那個東北小青年的小屋,

  香爸順便歇歇站站,朝裏瞟瞟。


  門依然開著,依然隻是看得清露出半截床鋪,屋裏沒人,也或許正倦縮在床鋪上睡覺?不過,想來也無所謂。窮人的屋門,開著關著都一樣。值錢的東西都在肚子裏,除了自己,還有誰偷得去?


  哪像那些有錢人,社會精英和成功人士?

  現金呀外幣呀硬通貨呀還有這卡那卡的,老擔心著被別人盜走?

  看來,窮也有窮的好處!香爸一會兒就走到了巷底,本想馬上朝右一拐,出巷道回店裏,卻鬼使神差的扭扭頭,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那一塊不知連接著多少新老舊電線和大小電閘


  居然正燃著一團不大不小的藍色火焰

  鼻子嗅到電線的焦糊味,香爸從地下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石棉瓦,本能的衝上去就打火。這時,幾個抱孩子的中老年婦女,說說笑笑的從巷口進來了,看到香爸揮著石棉瓦,僻裏叭拉的打火,便笑到:“師傅,來的呀?沒用,白費力氣。”


  她們把香爸,


  當成了前來維修的老電工:

  “沒用,這火燃了好久,一直不熄滅,一點不妨事兒的。”“反正都是平攤,無所謂的啦。”撲打一歇,那火仍然藍色旺盛,香爸隻好搖搖頭離開了。


  出巷口時,


  香爸還是放慢了腳步。


  整個身子轉向裏側的地鐵,在第一載電梯下後,跑幾步,就踏上了朝上行的電梯。眼前一開闊,風清浪靜,那條1.5萬塊一米的特色彩色文化藝術街,依然那副瞧著就令人生氣,不死不活的模樣……


  香爸回到店裏,


  大家都看著他。


  香爸知道是自己擔擱久了,自我解嘲的拍拍自己肚子:“入冬,稍吃飽點就發疼,老便秘羅。”王芳招呼著他:“香爸,進經理室,進經理室。”


  二人一進經理室,


  膀大腰圓的香爸,就隻好站著。


  蔣科犀利的看看他,拈起手中的紙片兒,對王芳說:“再最後核對一下,不忙的。”王芳就像個乖乖女兒,接過,仔仔細細的查看,抓過計算器僻裏叭拉的按按。


  最後點頭:

  “行,我看沒問題了。”


  蔣科嘴巴朝她手裏的紙片,呶呶嘴巴:“那就,簽字吧。”王芳簽字前,掏出手機將紙片兒嚓嚓嚓的拍攝下來,最後,拈起簽字筆,瀟灑的在上揮揮,自己看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頭,笑笑,重新還給蔣科。


  蔣科接過看看,


  清清喉嚨,對王芳提醒到:

  “我看是不是,你馬上給你爸爸打個電話的呀。”小姑娘銀鈴般笑著:“哪用?我拍攝時就自動發給了老爸。”蔣科歎:“還是年輕好,手機弄得溜溜轉!燒香望和尚,一事兩便當(比喻一舉兩得)。我們哪懂的呀?”


  小心翼翼的把紙片卡進了賬本,


  放進抽屜,取出另外一賬本,也是小心翼翼的翻開。


  然後,才對香爸招招手:“老香,經過我和王國協商,上個季度我替你墊付的全部費用,再延一半至下季度。”香爸點點頭,嘴巴張張。


  “王國己經給我說了”,

  八個字差點兒脫口而出。


  可他總算忍住了,畢竟,蔣科還在替我墊付費用,放在外麵,誰會白白幫你掏腰包呀?也難為老同事老朋友了,就當才知道吧:“謝謝,麻煩你和王國了呀?”


  蔣科也放了心,


  看來,香爸還沒瞞著自己,擅自和王國通電話。


  哼哼,總算這鬼老頭還知點趣兒的呀。是呀,你香爸倒是無債一身輕,情緒好一點,就主動積極一些。情緒壞一點,就開始懶散怠工,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呢,


  幫替你免費墊費用不說,還得要對付你大大小小的暗招和小心眼兒。


  我呸!我算是拿錢找罪受的呀,我是不是有點犯賤呀?“好,請過過目,”蔣科遞過同樣大小的紙片兒,老光眼鏡滑到鼻梁上,黑色的簽字筆頭,莊重地叩著桌麵:

  “慢慢看,慢慢看的呀!不急,今天有時間。”


  香爸瞟瞟他:

  “今天有時間,絡耳胡不是限定我們在今天下班前,到他辦公室繳款的呀?”蔣科皮笑肉不笑:“是呀是呀,還是香爸記憶好哇,你繼續看,事情辦完了,我們再去不遲的呀。”


  果然,


  紙片所更列各項,


  加減乘除下來,也就和香爸自己原先的估計,差不多,甚至還多出了二千塊。這讓香爸高興不己。香爸迅速簽了字,也學著王芳,掏出手機開始嚓嚓嚓。


  嚓完,


  還當著一老一少,

  調整菜單“相片”項,認真的查看查看,才把簽字紙片推給蔣科。蔣科嘲弄的看著老同事:“嚓清楚沒有哇?不清楚可以免費補照的呀。”


  香爸知道他是在揶揄,瞪他一眼。


  蔣科卻狡黠一笑,

  當著一老一少麵,故意慢吞吞弄了一會兒,才慢慢撕開,原來,這是一種新式三用複寫紙,哪還用得著香爸嚓嚓嚓呀?


  蔣科把最上麵的顧客聯,遞給了香爸。


  氣得老頭兒,偏著頸脖子直吞唾沫。


  剩下的留存聯,自然小心翼翼的夾進賬本,重新放進了抽屜。接下來,才是今天的重頭戲——轉賬!在王芳和香爸的注視下,蔣科抓過了桌邊早準備好的POS機。


  先按開電源試試,

  然後,插進自己的信用卡。


  先拿起寫在一張小紙片兒上的賬號,慢條斯理一個字一個字的輸入,待POS機屏幕現出所輸入的賬號時,蔣科又仔細核對,確認無異後,毫不客氣的一手蓋著屏幕,一手迅速輸入自己的取款密碼。


  其實,


  王芳和香爸都沒靠近,隻是離POS機較遠地瞅著。


  接著,根據機子的語音提示,又是輸入第二遍取款密碼,然後是金額。蔣科這才招呼王芳過去,先讓她認真看看屏幕上顯示的金額,再一起傾聽著機子的語音提示。


  最後,

  把匯款單據夾入了自己的賬本。


  接下來,香爸的事就簡單多了。根據香爸自己提供的信用卡號,蔣科打入應匯的金額,將POS機反推過去,讓老頭子自己看。


  這樣一來,

  香爸的信用卡上就有9萬多塊錢,將近10萬元巨款。


  10萬塊人民幣,退回三十多年前值多少?香爸不知道。三十多年前,時為後來下崗破產國企電子大鱷銷售處冠軍的他,兜裏揣著的是紙質存折,那時,信用卡這新玩意兒,還沒研究發明出來呢。


  那張常被自己不經意折疊成二塊的紙質存折上,最多時是二萬元。


  那是香爸遠赴東北,費盡力量才收回來的貨款……


  時事輪回,事隔三十多年後,自己的信用卡上居然有了10萬元。可是,香爸卻沒有一點兒激動。這大約是因為一直盤桓在他心頭,那親人們限期索要的50萬元的壓力,太大太重。


  王芳放好信用卡,

  才把自己拎來的一直沒打開的大箱子,搬過來,當著二老頭兒輕輕打開。


  眼前金光一閃,不,其實應該說是有意鋪在箱裏當墊襯的金黃色絨布,在燈火通明中發出的反光。絨布上,擺著二隻瓶子,一隻骨笛。


  蔣科眼裏射出了驚喜:

  “啊唷!誰給誰的呀?”


  “爸說,青花瓶和骨笛給你。”小丫頭笑嘻嘻的:“白瓶給香爸。”不知怎麽的,香爸心裏動一下,又是白的?親家那隻茶杯是白的,可是個好寶貝。


  香爸突然改變了初衷,

  本想就拿給那個×國文化部長的女助理。


  白何親家的白茶杯相片,順便也給王芳一張帶回去,探探省考古研究員的口氣。如果還行,更好。如果是贗品或高仿品,就不用那麽心急火燎的啦。


  至於王國說不說實話?

  香爸還沒想到這點上。


  更何況,王國說不說實話,本不在自己考慮之中。隻要卡佳——文化部長——部長助理這條線不斷,就連王國,也得看我的眼色行事兒才行……


  看到蔣科,


  小心翼翼的取出藍瓶和骨笛

  王芳笑問:“蔣總,識貨嗎?”蔣科呐呐無言,好半天,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露齒笑笑:“有點兒像,南北朝時期風格的呀?”


  小姑娘風趣,

  扮個大鬼臉:


  “就算是吧。”轉向香爸:“香爸,你呢?”一個武功再深不可測的小姑娘,也不可能在二個年齡比自己,整整大了將近半個世紀的老人麵前,如此不懂事兒。


  如此笑嘻嘻,

  又如此咄咄逼人,


  隻有一個解釋,這是王國的授意。想想也應該如此,畢竟是名重一方的省考古研究員,再有信心,把握和掌控力,也不可能完全放心,把如此貴重的古玩(其實是文物),交給二個一知半解的老頭兒。


  看到連蔣科都沒答出,

  香爸心裏有點發慌,因為他心裏更沒有數。


  不過,腦子裏還始終想著白何親家那白寶貝的香爸,居然脫口而出:“白寶貝的呀!至於是哪個年代的,我得回家上網查查才行。”


  王芳高興又滿意的點點頭,

  香爸貌似老練從容,實則笨拙的回答,反而更顯他的質樸。


  這比貌似深沉練達,實際上是小狡黠和小聰明的蔣科,更令王芳開心。其實,二老頭各自的個性特點,可利用性,可雕性和忠實性,己經在王國心裏確定。


  作為女兒的王芳,

  不過是略知一二罷了。


  看看王芳要走,二老頭也不挽留。香爸說:“我這肚子仍有點不舒服,我送送王芳,順便方便方便就回來的呀?”蔣科就在門口止步,微笑到。


  “代問你爸好,謝謝你爸爸慷慨解囊,你就說請他放心,我和香爸一定對得起他。”


  王芳笑著點頭,還和倆小姑娘抱抱笑笑,跟著香爸走了。


  一老一少這麽悶頭走一歇,香爸看看路旁的文山書海店,一向站在門口笑容可掬的二個迎賓小姐,退到了裏麵,玻璃窗,有人朝外窺視。


  看來,


  儒生老板接受了上次教訓,不再輕易出手,改成了不動聲色。


  也不知道他,到底給沒給手下的這些女員工打過招呼?反正,香爸注意到她們看王芳的眼光,基本上都是怪怪的,有的怯怕,有的佩服……


  看看到街口了,


  香爸就掏出了手機:


  “小囡囡呀,給你爸轉張相片行不?”“行呀”王芳看看老頭兒,醒悟到:“香爸,我教你轉,”姑娘捏住老頭兒的手指,一步步的指導。


  “然後,調出指定相片,轉發給對方,對,點這兒,點。”


  香爸手指頭一動,相片發了出去。


  可馬上又著起急來:“哎呀,我本想在相片下麵,寫上幾句話的呀。”“我看你那相片庫,同樣的還有好多張,你再指定一張,在相片的空白寫上你的話,點‘轉發’就行了呀。”


  “可是,”


  老頭兒隻有不好意思的頓頓。


  王芳一笑,接過手機:“香爸,你說,我幫你寫。”這又讓香爸楞楞。其實,自己是可以通過手機轉發的,這,香爸也明白。


  可是,


  以前妙香給自己講的方法全忘記了。


  這幾天拚命的想也沒法想起,隻好讓王芳代發了。至於在相片上寫字,原來也會,可多年未用,一樣忘記了。香爸的原意,隻需發給王國看看就行了,其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可現在需要說明,又想保密,還挺難的。


  誰叫自己不會,直接寫字轉發相片來著?

  香爸隻好說了個大概,王芳簡化寫上:“這相片上的白茶杯,可能是個真正的寶貝!”再加在相同相片下麵空白處,又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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