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員工通道
河南大伯，
快人快語，高聲大嗓：
“賴雄家兒子（河南罵人順口溜），如今的醫院都操蛋，見錢眼開格。”“我來我來。”老門衛笑著把他推開：“你們剛上車，河南大伯就嚷嚷上了，說你們匆匆忙忙的一定沒帶現金的呀。再說，家裏也一定沒有這麽多現金。於是，他提議鄰裏們給湊湊。於是鄰裏們就，哎香媽，你怎麽又哭了的呀？”
“我不是哭，我這是高興呀。”
老太太鳴咽著：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都是好鄰裏呀。”退休教師心細，問：“老門衛，作記錄沒有？”“這個當然。”老門衛一臉的嚴肅：“明豐苑住的，都不是有錢的主兒，大家都不容易，當然要記清楚。不然，咋還的呀？對了，香媽，”
看到老太太還在傷感
老門衛放慢了語速，
提高了嗓音：“大家說，這錢，不用急，慢慢還的呀。你也不用著急，救人要緊。”這時，一個小護士匆匆跑了過來：“妙香，妙香。”
香媽迎上去：
“我是她媽。”
“繳費呀，快跟我來。”於是，大家就一起跟在她後麵。上了二樓，人山人海，賽過春運，看得人人心驚肉跳，嗟歎不己。
好容易，
擠到了繳費窗口前。
那個醫生含笑而立：“香媽，錢帶來了呀？”香媽揚揚手中的方便袋。“可現在，不用了。”醫生上前一步，低聲說：“我們查了檔案，妙香一畢業便進了我們醫院，工作了七個多月呀。後來雖然跳槽走了，可畢竟也為國企醫院的建設作出貢獻。因此，這現金不用了。啊唷，香媽，你帶你的醫保卡沒有？”
二老太太立即明白了，
連連點頭致謝，一麵抖索索的掏醫保卡。
“不急，不慌，動作也不要太大的呀。”醫生低聲提示到：“這麽多的人，注意一點。”白何也壓低聲音：“注意一點。”香媽到底掏出了醫保卡。
醫生點點頭；
“很好，請跟我來。”
二老太太就跟著他前去，白何急忙叫道：“香媽，給我。”香媽就把手中的方便袋，遞給了親家。白何拎過來，重新塞進河南大伯手裏。
“謝謝你們，拿回去還給鄰裏，麻煩了。”
河南大伯高興的罵一句：
“恁大爺累！不要格？不要正好格，俺正缺錢花格。”伸手接過，攥緊在自己右手腕。老門衛悄悄告訴白何：“河南大伯借出了一萬塊，說是他老倆口平時攢下的私房錢呀。呔，這河南老頭兒，不讓他借出，他還冒火，跳起腳腳罵我的呀。”
白何擔心看看四下：
“你們，是怎麽來的呀？”
“小車送的，還等著的呀。”“的士。”白何四下瞧瞧：“我記得，的士是不能進醫院裏麵的。”老門衛指指不遠處的停車場：“在那兒呢，我們就走了。”
白何急忙跟上：
“不忙，我送送！”
一麵把手伸進褲兜，拈住了最後一張百元大鈔，打算把二人的的士費付了。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叫人家又跑路還自掏的士費的呀。
走攏一看，
白何悄悄退出了右手。
一輛同樣白色的邁騰，大開著車燈，看到三人走過來，一個小夥子早鑽出車廂，拉開了後車門，恭恭敬敬的等著。
白何看到了，
司機位上正坐著個年輕姑娘，笑嘻嘻的對自己搖手。
白何走攏，微笑謝她：“小姑娘，謝謝你呀，你也住在明豐苑？”老門衛探出半個腦袋介紹：“她也姓白，白薇薇。怎麽，白大爺你居然不認識？香爸可知道的呀。”
白何開心的笑：
“這不就認識了呀？我知道這明豐苑，還有和我一樣的姓白的，哦，記起了記起啦！”
見小姑娘一直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白何終於記起了，這不是去年那個帶著我們，在地下商場的彩B室照視的小姑娘嘛？
可那地下彩B室，
是不能公開明說的。
所以，白何隻能打著啞謎：“就是，就是那個，那個的呀？”白薇薇快樂的笑到：“真逗，白大爺，終於想起來啦？和我老爸一樣，一準明天又忘記了。可我老媽，怎麽記心又那麽好的呀？”
“男女有別，男女有別呀！”
白何真樂了，搖著手，退到了一邊。
直看著白色邁騰慢慢駛出醫院的專用停車場，駛出醫院大門不見了，才急切轉身，朝二樓跑去。一切都結束了，老頭子隻能站在婦產科住院室巷口，朝裏打望。
退休教師出來了，
神情肅穆的告訴：
“流了，還好，妙香自身還沒甚病灶，休息休息，就可以回家了。”“你看到那，那，”老頭子眨巴眼睛，不知道怎麽形容。
老伴兒搖搖頭
“有什麽看的，就一堆碎血肉罷了。”
“不是花了三千塊，說是個小子的呀？”老頭兒哀歎到：“是個真正的孫子，將來要幹大事業的呀！”老伴兒忍不住瞪瞪眼睛，可放軟了語氣：
“像你，就麻煩了。你這一輩子幹了什麽大事業？當著人家母女倆說話，可要注意一點。再是兒女親家，也是內外有別的，明白不？”
“唉呀，我的乖孫子呀！”
白何老頭兒悲傷的咕嘟咕嚕，差點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急忙把老頭兒扶到一邊的休息椅上，捶捶他膝蓋：“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好了，注意了，香媽出來啦。”
“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爺爺，爺爺怎麽啦？怎麽一臉不高興的呀？”
香媽有些奇怪的看著親家。退休教師搖搖頭：“沒事兒，聽說親孫子沒了，暫時接受不了。”香媽就往白何麵前一蹲：“爺爺呀，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白何點點頭，
心裏卻奇怪。
在這件事情上，最悲傷也是最不轉過彎兒的，應當是二老太太。可沒料二老太太如此心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甚至連勸人的話也一模一樣，真是男女有別！
“這事兒，給白駒說沒有呀？”
白何問親家母：
“他的態度，才最關鍵。”香媽還沒回答，退休教師就告訴到：“兒子想得開，我們剛才的話，就是他的話，明白了吧？”“白駒比白何會想。”
香媽風趣的笑了：
“我就擔心他呢，可沒想到擔心錯了，”
站起來，看看親家：“該擔心的是二個老頭子呀，二個頑固不化的，”“死老頭子。”退休教師一嘴接上：“對，就是二個頑固不化的死老頭子。”
白何挺沮喪的哭喪著臉孔，
咧咧嘴巴，他可沒心情來開玩笑。
“醫生怎麽說？”“醫生說，這種流產手術，隻要刮宮幹淨，保證清潔衛生，人年輕，恢複得快，馬上就可以回家休息的。”
退休教師搖搖頭：
“最好住一晚上，反正都是下午了。”
可香媽有些猶豫不決：“住一晚上，也就是輸液，床位費也要100多塊的呀。”“不是醫保卡嗎？整個用了多少錢？”
“我們做是無痛人流，按牆上公布的價格，應該在3000塊左右。這個可是全部自費的呀。”
香媽放低聲音，感激到：
“幸虧妙香曾經在這兒幹過，醫生做了技術處理，要不，唉，又得掏三千多塊的呀。”退休教師也放低了聲音：“即然如此，住一晚上何妨？對妙香也有好處的呀？”
香媽終於點點頭，
匆匆忙忙辦住院手續去了
三人換著吃了中飯，就坐椅上休息。快四點時，老太太的手機震醒了她，仍閉著眼的老伴兒，掏出手機就遞給了白何。
白何看看，
聳聳肩膀。
虹導短信通知，明天排練，請上午九點正準時到。白何告訴了老伴兒，一邊的香媽聽到了，睜開眼睛：“晚上你們回去好好休息，我和香爸守在這兒。”
白何搖頭：
“退休教師是主角，我隻是個配角，隻有二個詞兒。我沒事兒，我和香爸守在這兒算了。”
香媽微微曬笑：“行呀，可那女病室，你們進得去呀？”
晚上七點過，香爸來了，先仔仔細細的問了具體情況，才坐了下來。看到親家沒有對小外孫子沒啦，發表任何意見和不高興，白何有些鬱悶。
是你個香老頭兒，先在路上哭過了？
還是，真的沒聽清楚？
這麽個大事兒都裝穩重，你還是個爺兒們嗎？於是乎，白何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仔細看著對方的神情。
香爸先是深深歎一口氣，
然後，緩緩說到：
“爺爺呀，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白何老兒聽了，哭笑不得，他媽的，這是怎麽啦？統一了口徑？
唉唉！
難道真是我You are behind.（英文，你落後啦！）
差五分十六點正，顧著要接彤彤和給她弄飯，結果，白何和老伴兒回了家，香媽香爸留下來照料妙香。因為，香爸說，明天他請了假，要和香媽一起到老娘屋裏，談論交錢讓老娘遷出戶口重要事兒。
明天家裏沒人，白駒也要上班。
輪到白何老倆口接送彤彤，還得去參加彩排。
所以，理應他倆回去休息才對。老倆口也沒再堅持。白駒晚上12過才回來，先躡手躡腳的進自家，看看親親彤彤後，又過來敲隔壁房門。
白何趿著拖鞋開了門，
兒子打了個招呼：“爸，今天辛苦了。”進了門。
老頭兒樂得手舞足蹈的跟在後麵。母子見了麵，相互問答，語氣平和，氣氛格外和諧輕鬆。白駒是下了班，直接驅車趕到醫院後，才又趕回來的。
饒是疲憊不堪
卻對老爸老媽的問話，沒像以前那樣不耐煩。
而是有問必答，這讓老倆口高興了一晚上。關於流產事兒，白何仍不死心，主要是他不相信老伴兒所說，“自己說的也就是兒子的意思”，有意拐到流產事兒上，並重申了自己看法。
結果，
白駒回答：
“爸呀，孫子會有的。隻有小倆口身體好，以後掙了錢，再要個二寶，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白何隻好笑笑，偃旗息鼓。
第二天中午，
老倆口沒顧上豐富的盒飯和魚湯，請假後就離開上海玫瑰之約演藝有限公司，往回趕。
回到家裏，香爸香媽正等著呢。抹抹額上的虛汗，白何大包大攪：“你倆走吧，這兒交給我們，放心。”豈料，背後有人輕笑：“你們一起走吧，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呀。”
白何回頭，
原來是小於姑娘。
於是，公婆先看望了妙香，剛進門，那正笑微微半靠在一堆棉絮上的醫學碩士，就親親熱熱的招呼到：“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
高興得退休教師，
脆生生的答應著，迎上前去。
老倆口出來後才明白，原來，香爸香媽希望跟著一塊兒去。老倆口都明白了，看來，所謂的“老娘”和“親人”傷透了香爸香媽的心。
之希望兒女親家跟自己一塊去
還是想在親家身上找到一種力量，一種心靈的慰藉。
所以，上午把妙香接回家後，香媽就又給小於姑娘，不，這次是直接給社區黨委書記打的電話。先是由衷的誇獎了小於姑娘一番，然後又希望她今下午雲雲。
社區心理輔導師倒是如約而至
可親家一直沒回來
沒回來自然也不太好催促，因為事先並沒有和老倆口商量。可香爸香媽仍不屈不撓的等著，香爸甚至說：“沒回來。就等他們回來了，晚上一起去。”
香媽看看牛高馬大的香爸，逗樂到：
“怎麽，你怕和你那老娘兄弟打起來，沒人勸架的呀？”
香爸冷冷一笑：“要講打架，我看沒那個敢找死？如果打架能解決問題，我早打起來啦！”這話不假！香爸三兄一妹，可好像所有的資源，都匯聚到了香爸身上。
那二兄一妹，
瘦削個矮，還抵不到香爸肩膀。
現在，親家回來了，四個老人雄糾糾，氣昂昂的出發了。可是白何和退休教師的心，卻全是空蕩蕩的。因為，對方所需要的資金，己全部借給了陽陽外婆。
現在去，
唱空城計呀。
香爸查覺了親家的忐忑不安，解釋到：“我們今天主要是給老娘她們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少點？今天不涉及到給錢的。”老倆口這才放下了心。
晚上10點，
也就是足足八小時後，四人才回了明豐苑，不提。
第二天，又是彩排。第三天，全體群眾演員上午九點正集合，進行與演員的正式彩排。正式彩排後，晚上就是正式售票的第一次演出。
為了酬謝激勵，
這批群眾演員，
虹導特地給了群眾演員每人2張免票，讓其家屬前來觀賞和捧場。此次演出售票分三等，最前麵1排20個座位為特等。2排——十排為1等。十一排——30排為2等。31排——60排為3等。1等票280元/張。2等票200元/張。3等票150元/張。
剔掉特等不收票的20個嘉賓位
如全部客滿，再減掉群眾演員的50張3等免票，今晚的票房收入在27.2萬，將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正式彩排前，演出團團長兼法人老板講話。一個瘦高個兒的年輕人往台上一站，也沒演講稿，便滔滔不絕起來。
這是白何
第一次看到老區長的愛婿
口才不錯，一身文藝範兒，頗具風采。因為他本身還在戲中演男3號，所以講起話來，頭頭是道，讓大家聽來特別親切和有好感。
然後，舞美師，化妝師，音響師等相繼上場。
給大家化妝，補妝，定妝……
音樂響起，最後彩排開始。還真別小看了這些臨時招聘的群眾演員。就因為是“臨時招聘”的，大家身上少了那麽些所謂老戲骨的油腔滑調，多了許多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雖然青澀好笑甚至搞笑，
卻把戲中潛伏的真正要素，淋漓盡致的表演了出來。
惹得台下看熱鬧的工作人員，和特邀請前來觀摩指導的戲劇前輩和專家們，掌聲雷動，連連叫好。下午17點，售票處傳來好消息，票房收入突破了10萬大關。
半小時後，
突破了15萬元。
這下，連一直伴裝心不在焉的虹導和藍總，小崔們，也喜形於色，擊掌而慶。事實上，因為占著不需要租賃演出劇場之便宜，票房收入突破10萬，就打走了劇團的全部成本費用。
之外，
便是純利潤。
而按照演出團的管理規定，成本費用之外，除了劇團提留和納稅，剩餘部位全部用於演員和工作人員的提成獎勵金。
這樣的管理模式，
發生了驚人效應。
這才出現了前方一宣布，票房收入增加了幾個百分點，後方便群情振奮的感人場麵。18點，觀眾開始陸續進場。而群眾演員的免票觀眾，則統一由員工通道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