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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錯綜複雜的故事

  朔銘笑,關冬生還真不知死活,換成誰站在孟文景的位置上關冬生都距離倒霉不遠。朔銘說:「要錢,可以,我想知道孟書記給你多少?」


  「也好,咱畢竟是親戚,你就按照他的數,十萬。」關冬生頤氣指使,一臉的貪婪。舔舔嘴唇,似乎朔銘立即就能拿出錢來。這段時間關冬生跟著朔銘也大致了解,十萬對朔銘來說根本不算事。但他還是太不了解朔銘,掙錢可以,花錢也沒問題,但被人訛詐一分錢朔銘就像被切肉一樣,最關鍵的是關冬生只知道朔銘與聶坤有染,沒有更具體的證據。


  「十萬你就滿足了?」朔銘覺得不對,孟文景給他這個數應該不會錯,可不對在哪呢?打量關冬生,朔銘頓時恍然,這小子抽著幾十塊錢的煙,身上的衣服也價值不菲,如果兜里只有十萬以關冬生這種人絕對不會恣意揮霍。關冬生不像那些一夜暴富的人,窮了一輩子突然有錢了不知怎麼花。表姨一家之前可是吃鐵飯碗的,條件不能說很好但也不差。關冬生是從富日子過到窮日子這才破罐子破摔,如今有錢了應該對錢格外珍惜才對,除非關冬生一下得了一大筆錢。


  關冬生壞笑,但卻沒多說,意思很明白,只問朔銘要十萬。


  朔銘問:「十萬倒是沒問題,不過我有幾個問題要弄明白。」


  聽朔銘願意拿錢,關冬生的眼神立即變得熱切了,舔動乾澀的嘴唇:「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


  「我把錢給你,又怎麼能保證以後不會再來找我麻煩?」這是最關鍵的。雖然朔銘沒想給錢,但還是要弄清來龍去脈,沒準朔銘還能反過頭訛關冬生一筆。對方沒證據,而此時的自己正錄音,說不好就有意外收穫。


  朔銘心裡有些忐忑,並不能確定兜里的手機是不是已經被自己調成錄音模式了。


  「就我這人品,怎麼可能。」關冬生拍著胸膛保證。


  人品,朔銘最不信的就是人品,人品多少錢一斤?更何況關冬生這種人連人性都沒有哪來的人品。朔銘卻說:「好,我信得過你的人品,咱家的人沒有出爾反爾的。那我就問第二個問題,孟文景只給你十萬?恐怕你兜里的錢不止這個數吧?」


  「嗯?」關冬生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


  朔銘高深莫測的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只是想知道在別人那得到了多少?」


  這就是意外收穫了,朔銘有點興奮,除了孟文景之外還有一個人給關冬生好處,目的何在?聶坤絕無可能,除非關冬生先用兩人苟且的證據相要挾,聶坤迫不得已給了關冬生一筆錢。如果是這樣,關冬生出爾反爾又與孟文景合作給他捉姦的機會,原本下三濫的桃色事件,愣是被關冬生玩出了一石二鳥。這個關冬生以前是看錯了,或者朔銘一直都看錯了從來沒對過,這貨,有腦子有謀略啊。


  「你都知道多少?」關冬生有防範心理,不明白朔銘問什麼問這麼多,而且似乎還知道點什麼。


  「那要看你說多少。」朔銘笑了,人畜無害的樣子:「生子哥,你從我這拿走十萬不難,甚至更多錢都行,但我有條件,你把整件事全都說出來,錢絕對沒問題,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幾十萬,就這輛車也無所謂的。但如果你想用根本不存在的事訛詐我,那不好意思,一分錢沒有。」


  「你能給我多少?」沉默片刻,關冬生終於忍不住心中的貪念,心一橫,就這點破事就算爛到肚子里又能怎麼樣,說出來又能怎麼樣。


  朔銘伸出五根手指:「這個數。」


  「五十萬?」關冬生動心了,但眼神中還是有些猶豫。


  「小家子氣。」朔銘白了關冬生一眼:「我說的是最多五百萬,但要看你說的東西能不能值這麼多錢。」


  「你想幹什麼?」關冬生又點上一支煙,沉著臉冷聲問。


  朔銘聳聳肩,抬頭看看天,雖然是夏天,這晚上還有點涼。雙手抱在胸前:「你也知道,我要從孟文景那弄到工程或者土地不容易,自然是要給他送禮。如果手裡有他什麼把柄……嘿嘿……你說呢?」


  朔銘與關冬生相視而笑,關冬生壞,而朔銘則是老奸巨猾的奸詐。關冬生雖然年齡大一些,但講究閱歷與朔銘差了不止十條街。關冬生都接觸什麼人,他是不務正業的盲流,所談論的也都是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相反,朔銘接觸的都是面善心黑的老狐狸,縱然朔銘沒什麼悟性,時間久了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是關冬生刻意比擬的。


  關冬生頓時瞭然,雖然跟著朔銘的時間不長,但也看出一點門道。朔銘所走的路不是他想的那樣,幾乎每個工程都涉及到吃拿卡要,朔銘也真能放低姿態,甚至對一個小科員卑躬屈膝。關冬生也明白一個道理,朔銘把好處送出去才會賺更多的錢。


  「朔銘,如果有切實的證據能要挾到孟書記你能賺上千萬?」關冬生還在猜測朔銘能賺多少。


  朔銘只是笑笑,示意關冬生可以把知道的說出來。關冬生說:「起初吧,我只是想靠上聶坤,嘿嘿,你還別說,這娘們夠味……」


  朔銘不想聽花邊新聞,擺擺手問:「你跟聶坤是怎麼被孟文景發現的?」


  「他?」關冬生哂笑:「要我不說他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什麼?是你主動對他說的?」朔銘有點懵,原以為是孟文景發現了關冬生與聶坤的苟且事但苦於沒證據,無奈之下速戰速決先利用關冬生這個姦夫的貪財拿掉聶坤,然後再回過手對付給自己戴帽子的關冬生。


  「要不他能給我十萬?」關冬生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英明的決定,嘿嘿奸笑:「其實我也沒那膽子去找他,這不找死么?」


  「我可不喜歡賣關子。」朔銘催促說:「你多一句廢話我就扣掉十萬。現在已經是四百九十萬了。」


  「哎, 別啊。」關冬生知道,對金錢朔銘一向是說一是一說二便是二,雖然與朔銘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不僅是關冬生這麼認為,所有人對朔銘的印象都是如此。但關冬生忽略了一點,正兒八經的生意朔銘有板有眼,關冬生是來敲詐的,朔銘會說話算話,而且如今這裡只有他們兩人,還不是朔銘說什麼就是什麼?關冬生有點急了,說什麼了就扣掉十萬。


  主動權在朔銘手上,關冬生並沒在意,不知不覺的從自己訛詐朔銘成了被朔銘收買,五百萬,那可是五百萬。中個彩票不過如此,而且還得上稅。朔銘給的錢好啊,乾淨利索天不知地不知。關冬生之所以廢話多那是因為心裡已經在憧憬有錢人的生活了,喜不自勝還有點情不自禁。


  朔銘催促:「快說,別賣關子,也別說廢話。你就是說的聲色並茂天花亂墜也沒用,關鍵是事情始末以及來龍去脈。」


  關冬生咂咂嘴,這朔銘一貫如此,變臉相當之快。


  可能面對關冬生朔銘一貫如此,就算心裡對朔銘不尊重自己這件事耿耿於懷,但面對朔銘冷峻面容時還是心生膽怯,沒來由的,這就是地位使然。朔銘談不上不怒自威,也沒有什麼上位者的氣勢,這只是潛意識在作祟。朔銘雖然也是底層出身,但上面對各種老闆政客,下卻對農民工呼來喝去。反看關冬生,一直是社會底層,受人白眼嘲笑,骨子裡就覺得自己是底層,雖然心裡不爽卻不會反抗,用一句劣根性來形容雖然有些不恰當,但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關冬生說的話讓朔銘吃了一驚,原來這件事中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的人。關冬生沒說這人姓甚名誰,但卻說與孟文景住在一個樓上,而且還是孟文景的姘頭。


  首先發現關冬生與聶坤有私情的是這個女人,聶坤也是大膽,竟然把關冬生帶到家裡,而且還舉止親密。朔銘不禁在想,關冬生在孟文景的床上與聶坤翻來覆去是不是夠爽,沒準床頭還掛著孟文景與聶坤的結婚照,看著聶坤穿著潔白的婚紗,玩弄著衣不遮體的女人,關冬生的感受應該是爆棚的。


  搖搖頭,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朔銘靜靜的聽關冬生陳述。


  最先聯繫關冬生的也是這個女人,許諾關冬生好處,讓他去孟文景面前把這頂綠帽子扣上。關冬生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可行。雖然在聶坤這也得到了一些好處,不過都是一點小錢,就當給聶坤陪睡的錢,這點錢遠遠不能滿足關冬生。


  關冬生為了利益,聶坤為了滿足慾望,而那個女人朔銘想應該是為了上位。孟文景的身份子在這,家庭和諧與政治脫離不了關係,孟文景不會隨便離婚,但聶坤出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關冬生在其中扮演著處處逢緣到處拿好處的角色。聶坤是倒霉蛋,而那個隱藏在背後的女人卻是整件事的操盤者,至於孟文景則變成了大家利用的一枚棋子。


  朔銘覺得可悲,孟文景可謂老奸巨猾了,如果知道真相始末會怎麼想。朔銘也真佩服那個女人,借刀殺人還毫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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