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那般溫軟繾綣情濃】
我做了一個夢。
也許是因為夢中花靜,也許是因為窗前風軟,我再次被人擁進了懷裡。
那人的臉面依舊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分明,但是感覺和先前夢中細雨里與我輕輕相擁的人並無二致,同樣是既熟悉又陌生,同樣是不舍與不敢之情的絕路廝殺。
我猜想,那人肯定是我心底的良人,是我潛意識裡造就幻化出來的夫君。正逢嫁娶的適齡,所以我心底是真的渴望被愛,渴望被人真心相待。
原來,敏感多疑的我,在夢裡竟也與常人無異,我也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思春……
可笑,卻笑不出。我好似被小蝶附了身,渾身騷軟綿賤地化作無骨人柳般貼著那人,我費力地仰起腦袋質問他,聲音中還盛滿了委屈,「你為什麼才來?」
我的委屈質問,說出口卻與撒嬌無二,「我被別個欺負嚇唬,隱忍了多麼多麼多麼久,可是為何,你都不來?」
他的體溫隔著衣衫滲進我的肌膚,那一句「我一直都在」說得溫溫徐徐,讓我的心不自覺地軟成一團。
屋內的燭火搖曳,燭芯被燒得噼啪作響,我抓著他的衣襟不撒手,用一種迎接曙光的表情對他笑,「親親我。」
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好想打自己的臉哦。但不得不提,這樣縱情的言語繞舌吐出,真是讓人覺得格外舒爽。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麼有些女子墮青樓是全憑興趣所致了,因為真的好有趣哦……嗝。
那人稍有一怔,便拒絕了我,「心兒,別鬧。」
我哼唧了幾聲,淚就奪眶而出,哭得勝似丟錢,「沒有人……真心愛我……全都是騙人精……」
「心兒……」那人捏了捏眉心,彷彿是有天大的為難,不過隨即便低下了頭。
唇間覆上的那般溫軟,繾綣情濃,彷彿林中的病樹全部萬木逢春,桃花在身旁飄灑而落。你還要什麼樣更好的世界?夢裡就是最好的世界。
房外一聲輕響,好似誰破滅了的嘆息。
那人執住了我的雙肩,緩緩將我推離,柔情的親吻就這般停止,卻讓人更覺折磨難耐,我嘟囔著踮起腳尖,「……還要。」
「莫胡鬧,聽話。」
我猜測,可能是由於我欠缺了些風情,所以那人竟對我的吻絲毫不眷戀,如此,我便學著小蝶的姿態,將手緩緩觸像他的大腿內側———還沒到達領地,就被半路攔截,「你老實點。」
「你凶我……」我作勢又要假哭。
「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不求你懂得,只願你能安好一世。」那人對我下了聖旨,語氣好似寒泉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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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
聖旨??聖旨!!!
我猛地坐起來。
「郡主,您醒了。」三元為我披上了衣,「先喝點薏米粥如何,頭痛不痛?」
環顧四周,正是和順王府里我的閨房,那錦繡的枕頭,造就了我璀璨的夢,好在,那是一個夢,也只是一個夢。
我伸了個懶腰,下了床,「什麼時辰了?」
三元回道:「午後剛過,郡主。」
「怎麼讓我睡到這會兒,也不叫我?」
「萬歲爺說,郡主您昨夜喝多了,鬧個不停,所以到卯時才把您送回來。萬歲爺還特意囑咐奴婢,讓郡主好好睡個夠,萬不得擾您清凈。」
我幾番按捺,按捺,按捺,可還是沒能按捺得住,「你說幾時?!」
三元聲音顫顫巍巍,「卯時啊……」
我像是被一條無形的鎖鏈捆縛住了一般,絲毫不能動彈。這一夜我到底幹了些什麼?傅東樓他到底想幹什麼!
心神不寧地思考了許久,我幾乎都要想爆了腦袋,可還是不能參透那夢境到底是真還是假。我只知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影隨形,我彷彿正在陷入更加深不可測的陷阱。
所以說,做皇親國戚容易嗎?!!
我是多想拍拍胸脯盛氣凌人地說上一句「我能經得起多大的富貴,就能擔得起多大的摧毀」,但是很明顯我不行!一個能在寺廟祈福說出「願菩薩保佑慫人一生平安」的人,你們還能指望我有多大的建樹!
我踱步在府中,看著秋天的最後一片葉裊裊飄落在地,原來凜冽的冬天,已經不吭不響地來了。
「心肝,你終於起來啦,爹爹好擔心你好想你啊……」
我本都快忘了跟我爹算賬,他卻跑來我身邊各種得瑟,啰嗦的大意不外乎就是你爹我就是那千杯不醉的飲酒界鳳凰,怎麼卻生出你這隻一杯就倒的小弱雞,太丟人啦,咩哈哈。
「說起雞,我倒想起一件事,爹,上次狩獵你救回來的雞,身上中的箭為何卻有和順王府的標記?」
我爹拍拍我的肩,「說起來可真是一言難盡啊,現在的人太壞了,狩獵射完了自個兒的箭,就來偷本王的箭,真是可氣可恨吶,好在都救回來了,心肝你要跟爹爹學,要愛護小動物,多多積攢人品。」
還真是不懷疑則已,一懷疑起來驚人。我爹的話里處處是漏洞,根本幾乎就是一個篩子。可悲的是,我和我娘親竟被這個篩子忽悠了這麼些年。
我沒有再言語,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蒲若寺探查真相。
可不巧,在我正要出門時,太后的懿旨卻忽然而至,上頭宣我即刻入宮,不得有誤。 ——
(作者有話說:快八萬字了,親了第一口,若說我不是小清新那全國人民都不能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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