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瘋了
駱冰死了，死在自己的親妹妹手裡，死狀還慘不忍睹。
當謝悠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意外。
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會是這樣。
駱冰應該是被駱雪的金簪刺中了頸部大動脈的位置，所以才失血過多導致身亡的。
古代女子在受到侵害時通常都會利用簪子來自保，但很多時候，簪子也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窮人家的女子，戴的簪子一般都是竹制木質，或者是銅的，沒有太大的危險性，被扎了頂多也就是出點血。但有錢人家的簪子，大多是金子做的。
古代的金子比現代的純度要大得多，金簪的質地很硬，雖說刺到人的胸背這些厚實的地方，不會致人死地，但一旦刺中大動脈這些危險的地方，那絕對能要人命的。
駱冰大概到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親妹妹手裡吧？
謝悠然皺了皺眉，問韓墨辭：「駱雪呢？她什麼下場？」
韓墨辭道：「她瘋了。」
「瘋了？」
「是，」韓墨辭道，「應該是受了刺激，當場就瘋了。」
謝悠然道：「不會是裝瘋的吧？」
這古代的女子就是早熟，那駱雪也不過才十四歲的年紀，竟然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狠毒的手段，著實令她這個靈魂已經有二十七歲的老女人都自嘆不如。
「應該不是。」韓墨辭道：「魏大人把城裡所有醫術很好的大夫都召集過來給她看了，一致斷定她得了失心瘋。」
謝悠然皺眉，「所以，她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嗎？」
韓墨辭苦笑，「只怕很難。」
西陵的律法規定，若犯人瘋了，便不用再受刑罰了。
所以，儘管他們都覺得駱雪該死，但礙於律法，也不得不放了她。
謝悠然苦笑，這倒是跟現代的法律有某種相似。
現代也是這樣，殺了人之後，若是鑒定出作案人有精神失常的潛在因素，也不會被判死刑。
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在做了惡之後，想盡一切辦法利弄到一紙精神不正常的診斷書來逃過法律的嚴懲，有時候，他們費盡心思把犯人抓到，甚至付出流血犧牲的代價，結果，人家一紙診斷書，輕輕鬆鬆就脫離了死刑，他們儘管非常生氣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看來，這種因為所謂的精神病而導致可以逃脫法律制裁的破規矩，還真是古今皆然。
韓墨辭又道：「眼下，駱家人已經將她接了回去，不過，事已至此，她以後的日子必然也不好過。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吧。」
謝悠然默然。
是啊，駱雪雖然被駱家人接了回去，但她瘋了，以後就不是個正常人了。
而且，做出了弒姐這種惡事，駱家人肯定也不會原諒她，接回去只怕也是被關起來，嚴加看管。這樣的人生，已是徹底毀了。
「惡有惡報。」她點點頭，又問：「不過，駱雪為什麼要殺駱冰？」
韓墨辭道：「據駱冰的貼身丫鬟交代，駱雪東窗事發之後，來找駱冰想辦法，求她幫忙，姐妹倆一言不合，駱雪就起了殺心。」
「就因為這個殺人？」謝悠然不太相信，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韓墨辭也覺得還有內情，但駱冰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駱雪也瘋了，從她嘴裡得不到有用的線索，當時府里其他的下人又都離得很遠，只看到姐妹爭執，看到駱雪殺人，至於爭執的具體內容，他們也不得而知。
「呂明楓呢？他有什麼反應？」
韓墨辭一臉不屑，「自然是悲痛萬分，此刻正全府縞素，為駱冰大辦喪事呢。」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這種男人，他非常看不起。
「悠然，你以後離他遠點，這種人，誰沾上誰倒霉。」他斷然下了結論。
謝悠然：「……」她可以理解為，這傢伙又吃飛醋了嗎？
「對了，」她轉換話題，「你查那小飛鏢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頭緒。」韓墨辭道，畢竟那人神出鬼沒，飛鏢也不一定要在昭陽打造。
不過，直覺告訴他，那人絕對跟呂明楓脫不了干係。
呂明楓！看來，他是該好好地去查一查他的底了。
百花樓。
這是一家青樓，駱冰的貼身丫鬟香桃因為護主不力，被呂家賣到了這裡做苦役。
安靜的後院，香桃拖著一身是傷的破敗身體，手裡奮力地搓著一大盆姑娘們的衣服，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想到自己從前雖也是個丫鬟，但卻是大小姐跟前最得力的一等丫頭，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日子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風光，如今卻要淪落到這種地步，給這些青樓里最骯髒的女人們洗衣服，境遇一落千丈，怎不讓她心酸苦楚，心生怨恨？
當下，一邊搓著那些她認為骯髒無比的衣服，眼淚一邊大顆大顆地掉落了下來。
「月奴。」鴇母頭插大紅花，扭動著肥碩的身體，搖著手絹走過來。
香桃低著頭，兀自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里。
「月奴，你個死蹄子，我叫你呢，作死啊，裝沒聽見？」
老鴇走過來，對著香桃的心窩就用力踹了一腳。
香桃被踹翻在地，抬頭看到老鴇，驚恐地翻身爬起來，跪伏於地，顫慄道：「媽媽有何吩咐？」月奴是她到這裡后，老鴇給她改的名字，她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看著她這副害怕的模樣，老鴇得意極了。
這丫頭被賣到這裡的第二天就偷摸著想跑，被她發現后讓人狠狠地打了她一頓板子，直打得她哭爹喊娘皮開肉綻連連求饒，之後，才老實下來。
這種有錢人家犯了錯被賣進青樓里的丫頭，她見得多了，基本上，打兩頓就學乖了。
這不，收拾了一頓，這丫頭見到她不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一樣瑟瑟發抖了嗎？
老鴇滿意地點點頭，道：「跟我走吧，有客人要見你。」
香桃一聽頓時就嚇壞了，一把拉住老鴇的袖子，苦苦哀求：「媽媽，求求你，不要讓我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