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危在旦夕

  「季伯,媽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做了,就放她最後一次,讓她安穩過完這一輩子,我發誓,她絕對傷不了夙寒!」


  皇甫海害怕皇甫正雄不答應,激動的舉起手來,眼裡儘是紅血絲。


  季伯無奈,看向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卻沒動,身體緊繃,眸光沉痛。


  當年,心柔發生車禍,小寒寒被心柔保護,幸免於難。


  他把小寒接回皇甫家,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兒子又是欣喜又是激動。


  畢竟,那是他和自己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子,他只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但是,他們父子相認的前提卻是心柔的離世。


  因為這一點,小寒被帶回來就一直很安靜,不說話,不吃飯,他一度以為他得了自閉症,讓他擔心著急。


  可直到一次意外。


  不,不是意外,是一次精心籌劃的意外。


  就是那一次預謀的謀殺,小寒差點死亡。


  而那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杜月蘭!


  他查出結果,當時就要把杜月蘭送進監獄,讓她一輩子在牢里懺悔。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小海知道了,那個時候小海也如今天一樣跪在他面前,讓他饒過杜月蘭。


  他說保證不會讓杜月蘭再做傷害皇甫夙寒的事。


  那個時候他也才十幾歲,還在上學。


  這個孩子一直很懂事,即使他和杜月蘭離婚,分道揚鑣,他也不哭不鬧。


  他對這個兒子還算滿意。


  皇甫海也是執著,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撐著一口氣求得他的答應。


  他也的確答應了,他不想因為這次讓皇甫海有一天變成杜月蘭一樣心狠手辣。


  沒有把杜月蘭送到監獄,卻永遠不能踏足京都。


  可現在回想,他無比後悔那次的答應。


  就是因為那一次答應,小寒,蘇羽兒,他的孫子,甚至心柔的死,都是杜月蘭造成的!

  那個女人,蛇蠍心腸,他不會再放過她!


  絕不!


  「皇甫海,你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只要一想到蘇羽兒的身體,她肚子里的孩子,皇甫正雄就怒不可遏。


  季伯趕緊把皇甫海扶起來,「大少爺,將心比心,你心愛的人被人一再迫害,危在旦夕,你會怎麼樣呢?」


  皇甫海一陣,臉色在瞬間變得頹唐。


  是啊,他也是有心愛的人的。


  季伯看他這樣,還是把他一直不知情的事說了出來,「二少的生母……是您母親做的。」


  皇甫海猛的看著他,「不是……不是蘭……」


  季伯搖頭,「你母親比你想象的要殘忍。」


  皇甫海跌跌撞撞離開,季伯看著快速駛離的車子,轉身看向氣的胸口不斷起伏的人,趕緊上前扶住皇甫正雄,「老爺,大少爺心善。」


  皇甫正雄擺手,疲憊的閉眼。


  他的心善讓所有人都跟著痛,這已經不是善了。


  ……


  在海上航行了兩天一夜,遊艇抵達尼爾國。


  海岸上停著一排排黑色的車子,穿著西裝,緊繃著身體的保鏢在車前一字排開。


  蘇羽兒走撐著腰托著肚子下來。


  天上太陽正烈,照在她臉蛋上,白的透明。


  薩耶走在前面,和她相隔寸步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走著。


  蘇羽兒精神還好,不需要人扶,只是在船上呆了兩天一夜,腳走在地上,像踩在雲端般不真實。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很飄。


  史博走在她身後,正好隔著一個前腳一個後腳距離,一旦蘇羽兒有什麼情況,他都好應對。


  蘇羽兒看向四周,全是古羅馬式的建築,在海岸邊立著,沐浴在陽光下,像被定格的照片,漂亮的不像話。


  但蘇羽兒並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什麼時候來。


  她們前兩個小時還通過電話。


  他說他很快到。


  她好想他,好希望他一下子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嗚嗚————


  轟鳴聲隱約傳來,似乎是自己的幻覺,又似乎不是。


  蘇羽兒還是忍不住去看。


  風吹來,長發繚亂,視線也跟著模糊。


  也就是在這模糊的視野里,她看見天空中出現一架飛機,由遠及近。


  瞳孔放大,光亮在瞬間炸開。


  是皇甫夙寒嗎?


  是他嗎?

  薩耶和史博都隨著聲音看去,果真。


  一架飛機衝破雲層,清晰的出現在他們視線里。


  二爺來了。


  史博鬆了一口氣。


  海岸邊有個跑道,似乎是專門為飛機而修建的。


  雖然在這些修建的不合理,但的確有。


  飛機很快停在跑道上,巨大的羽翼像大鵬的翅膀,霸佔著這一片原本不屬於它的地方。


  機艙打開,一抹修長的身影走下。


  蘇羽兒跑過去。


  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還懷著孕,只想撲進他懷裡,好好聞聞他的味道,再也不離開她。


  風在吹,蘇羽兒裙裾飛揚,扎著頭髮的皮繩滑下,一頭如瀑的發散開,像突然開放的曇花,美的人炫目。


  皇甫夙寒的眼裡只有蘇羽兒,周圍的一切,所有都不存在,只剩下那個像蝴蝶一樣朝他飛來的人。


  張開手臂,抱住她,然後,收攏。


  「皇甫夙寒,皇甫夙寒……」熟悉的味道無孔不入的鑽進蘇羽兒的身體,蘇羽兒抱緊皇甫夙寒,小臉深深埋進他懷裡。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變成五零二黏在他現在,這樣她們就再也無法分開了。


  皇甫夙寒擁緊她,但這似乎不夠,怎麼都不夠。


  他抬起她的小臉,唇直接落在她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櫻唇上。


  心猛然炸烈。


  是了,就是這樣。


  蘇羽兒墊腳,手抱住皇甫夙寒的脖子,頭朝後仰。


  想要觸碰他。


  只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


  蘇羽兒眉頭一皺,身體彎了下去。


  皇甫夙寒眸色猛沉,下一刻,托起她,「羽兒!」


  蘇羽兒捂住肚子,臉色在瞬間變白。


  她抓住皇甫夙寒的手臂,聲音痛苦的說:「皇甫夙寒,肚子痛……」


  眸色頓變,皇甫夙寒攔腰抱起她,薄唇印在她額頭上,「乖,別說話。」


  薩耶和史博已經過來,同時身後跟著幾個醫生。


  這些醫生訓練有素,在皇甫夙寒抱起蘇羽兒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查看蘇羽兒,邊看邊做記錄,神色嚴肅。


  加長林肯,足夠大的空間,皇甫夙寒抱著蘇羽兒上去,醫生緊跟而上。


  蘇羽兒揪緊皇甫夙寒的襯衫,「皇甫……夙寒……我,我是不是……要生了……」


  因為疼痛,蘇羽兒的整張小臉皺起,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


  而她身下正有東西往下流。


  史博就坐在對面,他清楚的看見蘇羽兒的裙子被血染紅,臉色當即凝重。


  薩耶亦看見了,他素來沒有起伏的眼睛動了下,拿起手機。


  「嗯。」皇甫夙寒抱緊蘇羽兒,但仔細看,他並沒有把她很緊的靠在自己懷裡,而是保持著一種保護的姿態,緊繃著手臂,把蘇羽兒圈著。


  他抱著她,他很清楚的感覺到她身體的每一下顫抖,以及落在他腿上的濡濕,帶著腥甜的味道,刺激著他。


  蘇羽兒指甲已經掐進他手臂,但這並不能減輕她的痛苦。


  她咬住唇瓣,不出幾秒血就在沒有一點血色的唇瓣上漫開。


  皇甫夙寒眸中血腥劃過,低頭吻住她的唇,「忍忍。」


  蘇羽兒強撐著意識睜開眼睛,然後對他虛弱的笑笑,「沒……事……」


  他原本已經痛的昏昏沉沉,聽見他的聲音,那強作冷靜,卻還是帶著顫抖。


  他比她還要害怕。


  意識恢復了些,蘇羽兒扯出一抹笑,艱難的說:「不就是……生孩子嗎?都……都是這樣的,你放心……我會把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的……」


  一句並不長的話,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抓著他手臂的手都跟著垂下。


  在要落下去時,被皇甫夙寒抓住。


  「別說話,乖,什麼都不要說。」他拿起蘇羽兒的手放到唇上,不斷親吻。


  蘇羽兒卻已經回答不了他。


  她已經昏過去。


  皇甫夙寒低頭,唇狠狠壓在她唇上,眼眸腥紅的直視蘇羽兒已經閉上的眼睛,聲音暗啞,「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你去哪,我去哪。」


  「……」


  史博聽出了皇甫夙寒話里的意思,沉聲,「二爺!」


  皇甫夙寒卻已經閉上眼,唇狠狠壓在蘇羽兒的眼睛上。


  薩耶看向蘇羽兒,十分鐘前,這張臉還帶著笑,眼睛還帶著光,此刻儘是汗濕和蒼白,像已經死去。


  尼爾國的天說出太陽就出太陽,說下雨就下雨。


  前後不過幾秒,啪啪的雨便像傾倒的水缸,雨不斷的落下來。


  平時車流不息的馬路上此刻靜的只剩下雨聲,以及飛馳而過的車。


  這些車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豪車,尤其中間的加長林肯,像黑夜裡穿梭的閃電,讓人畏懼。


  終於,車子停在一個山洞外。


  對,是山洞。


  車裡的人已經穿上防凍衣服,蘇羽兒更是被包裹的嚴實。


  他們從車上下來,急速走進前方的拱形山洞。


  史博心驚,卻不敢有片刻遲疑,緊跟著醫生的步伐。


  洞外一片天,洞內另一個世界,裡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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