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斷了的線索
顧啟江的到來無疑是一場及時雨,解救大家於危機之中。
啟瀾用手背揩掉脖子上的血,與林覓一起把躺著呻吟的陳醒扶到沙發上。
陳醒輕輕地與啟瀾低語:“你哥槍法太好了,可是,打死了這個人,我們就失去了重要的線索,真是‘此事古難全’。”
啟江不願在林覓家停留片刻,他昨日與朱涓涓約好要趕到酒店去,防著三太太搞什麽陰謀。
這會兒在林宅意外遇到啟瀾,他倒是覺得不虛此行,幹脆拉著啟瀾二話不說就要下樓去。
“二哥,我得帶著同伴一起,他受傷了,先去醫院,耽誤不起。”
啟瀾掙脫哥哥的手,將陳醒半扶起來,“走吧,瞧大夫去。”
啟江指了指林覓:“那,她呢?”
“當然也要與我一起走!”啟瀾看出哥哥對林覓的態度不太好,生氣起來連聲音都高了八度。
無奈他的語氣太堅決,啟江心軟,隻好無條件地妥協:就像上回為了讓弟弟去天津見林覓一麵,丟了汽車還挨了父親的板子,認了。
林覓什麽也不帶,跟著他們一起走下樓梯。
此時,地下室飄出一股汽油和酒精的味道。
啟瀾想起客廳裏那些血跡,覺得蹊蹺,決心進去看看,就將林覓與陳醒托給啟江保護著。
“你們在這等我吧,我一個人下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啟江不放心他獨自去,但想到自己若同啟瀾一同進地下室,陳醒和林覓萬一遇到意外,後果不堪設想,於是點頭同意。
“我給你一把槍,今天帶了有三把呢。”
啟江所指的三把槍,有兩把是在天津火車站從敵人那裏繳獲的,今天派上用場了。
啟瀾將手槍插在口袋裏,貼著牆壁鑽進地下室去。
雖然已經腦補了無數恐怖場景,他也以為自己有了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依然令人毛骨悚然。
王鑫果然殺了林家留守的十來個警衛,連同沒有去酒店的廚師和傭人,足足是二十條人命。
他們的身體已經僵硬,有的眼睛緊閉,有的則張嘴呼救,有的則蜷縮起來。
啟瀾忍住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鎮靜,將這些人大致檢查了一遍:沒有槍傷。
他們應該是吃了客廳裏的酒菜後中毒而亡。
在屍體堆疊的角落,整齊地碼放了一大罐子汽油,還有五十來個酒精瓶子。
啟瀾倒吸了一口涼氣:隻須一丁點火星,整個地下室就會淪為一片火葬場。
必須把這些危險品都處理掉!
他在地下室找到一輛平時運雜物的小推車,先把酒精瓶子一個個往裏頭放。
當看到啟瀾推著一車酒精瓶子出來,陳醒立刻反應過來裏麵有情況。
他咳了咳,強打精神走了幾步,主動要求進去幫忙:“下麵好像還有汽油味,我也下來吧。”
啟瀾想攔著他,去攔不住,也就由他了。
隻見他走到一罐汽油前,轉頭對啟瀾說:“一起搬吧!”
啟瀾詫異:早晨挨了林一堂的暴打,接著又給王鑫踹了幾腳,眼看都吐血了,還能搬得動汽油罐?
事實令他不得不信服:陳醒的身子骨顯然比普通人強,把汽油罐的那頭穩穩地抬起,與他不相上下。
二人將汽油罐子一前一後抬出地下室,又一塊將酒精瓶和汽油罐先滾到花園裏的水池邊放好。
回來卻發現啟江和林覓不在原地。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事情又有了新變化。
啟江聽完林覓的講述,判斷幕後真相隱藏的很深,王鑫僅僅隻是主謀手中一粒小小的棋子罷了。
林覓忽然想起房子裏也許還會找到些線索,就請啟江幫忙一起上樓找。
“啟江哥哥,王鑫死了不等於線索就斷了,我們去仔細翻翻。”
她在父親的書房裏找,在父母臥室裏找,甚至連表哥的房間也進去了。
看不出有異樣的狀況,就連窗簾都紋絲不動。
啟江卻從王鑫貼身的衣袋裏搜出了兩樣有價值的東西,分別是:一盒東洋香煙和一顆子彈。
這子彈好生眼熟-——啟江努力地在回憶中尋找。
不就是上實戰課的時候,教官示範用的子彈嗎?
錯不了,錯不了,
他從地上撿起那把丟棄的手槍細看:子彈與槍都是典型的日式武器,還是今年的新款式。
“林小姐,此人什麽來頭?跟隨你父親有多長時間?”
“王鑫和我表哥一年參軍的,有三年多了。他是個孤兒,和李炎一樣。我爸爸待他也很好。”
啟江接著問:“那他平時抽煙嗎?”
林覓搖頭:“不抽。我家警衛都不抽煙,我媽媽討厭煙味,連爸爸都不準抽的。”
正說著,啟瀾領著陳醒進來:“原來你倆在客廳裏,我們方才把地下室的危險品都處理好了。”
他的腳踩到了王鑫的帽子,出於好奇,順手撿起來,不想裏麵掉落一張紙片。
他把紙片撿起來,發現上麵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字跡,卻怎麽也看不清楚。
陳醒見狀湊過來聞了聞,皺眉:“這是用化學藥水寫的。得用特別的溶劑抹一抹才看得到。”
啟江把找到的這些東西打包放好,“我們趕緊去酒店找涓涓,她學化學的,肯定會有辦法。”
“我家還有一輛大的車,啟瀾你來開吧。”啟瀾抓緊時間跟著林覓下樓把車開出來,大家一齊坐好往大路上駛去。
隔著數百米,華夏酒店門前一片混亂,啟瀾隻得緊急停車:“好像有很多警察,我們先不要過去吧!”
啟江打開車門先下去。他遠遠站著往那邊看了幾眼,把車門重重地關上。
啟瀾見哥哥沒有上車的打算,開口欲問,卻見啟江湊近耳邊低語:
“三弟,你一定不要讓林小姐下車。我好像看到了涓涓,這就去找她。”
走了幾步,他忽地回過頭來,那眼神似乎在說:“一定要聽我的話……”
啟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加快了速度衝向那混亂的人群。
在這一道道的西北風裏,他看清了人群裏熟悉的女孩。
隻是,一向有勇氣有主意的朱涓涓,此時如同丟了魂一般在地上蹲著哭泣。
她的身子,單薄,疲憊,又無助。
她的家人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