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荒潮村內

  荒潮村，八島家府邸內，家主與家臣商討大事的古風房間（日式房間）內，一群禿頭的醜陋大漢跪坐在疊敷上，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衫的壯漢，他低著頭恭敬地朝著面前的主上八島八艘跳敘述著前不久傳過來的可靠情報：


  「鬼原大人，伊奈謙和西野龍太郎已經失聯十二個小時了，按理說他們應該早就得手並十分囂張地告訴其他人了吧。」


  接近兩米，全身肌肉的超級壯漢跪坐在那裡也像一塊頑石一樣，他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都說了不要叫我鬼原大人，叫我八艘跳大人，因為現在的我已經可以與傳說比肩了，不過伊奈謙那傢伙失敗了嗎？果然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不過伊奈家的那個老怪物並沒有完全變成海里的那種東西，而是部分變異，他還在暗中把握著伊奈家的大權，想要徹底吞併伊奈家可沒有那麼容易呢。」


  八島八艘跳撫摸著光滑的下巴，他有預感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差不多還能堅持一兩年吧，身體上的異變越來越快了，與此同時他與人類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了，他無法保證自己像伊奈家的那個老鬼一樣只是身體變異部分，並且可以抵抗那位對自己的呼喚，就像是身體本能一樣。


  自己的長子八島勇翔和次子八島友樹還沒有成長起來，達到獨當一面的程度，如果自己離開荒潮村游向大海深處的話，他們肯定鬥不過那個老鬼，除此之外同父異母的兩兄弟也未必能做到兄弟齊心，就像當初的源義經和源賴朝兄弟反目一樣。


  自己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能保持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會引起大規模的恐慌的，八島家的產業全交接到勇翔手裡還需要一段時間，並且要讓友樹好好輔佐他的兄長。


  更別說自己也未必打得過那個神秘古怪的老鬼，從三十年前開始每年的儀式都是由他主持的，誰也不知道那個老鬼現在有多強，一直躲藏在陰暗潮濕且與外面海港互通的地下室的他就算想要逃到海里也很容易吧。


  猶豫再三，八島八艘跳放棄了在這個看似是吞併伊奈家的大好時機下手，而是決定求穩：


  「唔，暫時按兵不動，現在還不是慌張的時候，或許他們可能被其他事情耽誤了，彰，派幾個精明能幹的人去負責收尾吧，如果他們暴露在大眾面前的話對我們也很不利。」


  石田彰立馬低頭回應道：「是，如您所願，我會讓一些能幹的傢伙去把這件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八島八艘跳發現已經沒有什麼事了，隨意的擺了擺手，以一股懶散的語氣說道：「很好，現在就散會吧！」


  「是，八島大人！」


  「如您所願，八島殿下！」


  「是的，主公大人！」


  等到八島八艘跳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后，這些家臣才鬆了口氣，相繼走了出去，離開的順序也是有規定的，地位高的人先走，之前如果八島八艘跳沒有離開的話，哪怕他說了散會這些家臣也不敢離去，而是一直等待下去，正是因為如此森嚴的規矩才讓八島家近些年全面壓制伊奈家，不過祭祀依舊由伊奈家的老鬼牢牢把持著，八島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目前依舊沒有撕破臉皮的打算，伊奈家是沒有能力，畢竟伊奈家現在日漸凋零，已經陷入人手不足的窘境了，而八島家則是忌憚伊奈家的老怪物，誰知道那老怪物有著怎樣可怕的力量，甚至有小道消息說哪怕是槍械也無法傷害那個老怪物。


  ……


  伊奈家的府邸，雖然有著和八島家不相上下的規模，但外牆和院落已經開始破敗起來，資金緊張的伊奈家已經放棄每年修繕一次的奢侈行為，改為五年一次，並解僱了不少僕人，現在家裡只有一個管家、兩個女僕和兩個男僕照看罷了，不過與之相對的，伊奈一家紙醉金迷的作風依舊沒有改變。


  伊奈家家主伊奈謙之弟伊奈拓真一邊喝著羅曼尼·康帝紅酒一邊對著地下室喊道：


  「父親，兄長似乎又失手了，真是徹底的廢物啊，您應該重立家主的。」


  已經快要胖成圓球的他渾身帶著大量的金飾品並穿著金黃色的西裝，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塗成金黃色的大型彈球一樣，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蒼老冰冷的聲音透過了鋼鐵打造的大門傳到拓真的耳邊：


  「閉嘴吧拓真，如果你有能力的話我早就重立家主了，你比謙更廢物，謙當家主我好歹不用擔心家族斷絕在你們這一代，你當家主的話怕是要不了多久伊奈家就被八島鬼原的那個傢伙一口吞下了，所以滾吧！」


  伊奈拓真害怕的連前不久花大價錢在拍賣會上買到的羅曼尼·康帝紅酒都顧不上，直接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從他成年後父親就搬進了這個潮濕冰冷的地下室，作為伊奈家的一員，沉迷享樂的他也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真的不介意吃掉自己，所以只想來討點好處的他怕了。


  陰暗的地下室，一個身上長出魚鰭，頸部有鰓，五指之間生出划水連蹼的老者沉思著，海水沒過了他的胸口，不過對於身體部分異化為魚類器官的他來說大海是那樣的親切。


  地下室內有通往外界海港的出口，除此之外每過一段時間這裡的海水就會被抽干，然後新的海水又會被灌進來，保證水質的清澈而不是一灘死水，這個地下室是他當初讓伊奈謙花一億美金請外國工程師設計建造出來的，二十年的一億美金可是非常值錢的，當然這個地下室用了二十多年依舊功能正常，質量也是挺好的。


  但他不敢出去，他能夠察覺得到海洋中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呼喚著自己，他真的很害怕自己出去后就會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然後一躍跳進大海中徹底變成那種怪物，他對自己留在人類世界的財富和美女還是有所貪戀的，拜體內血脈所賜，六十多歲的他依舊可以精力十足的和美女們翻雨覆雲。


  唯一的遺憾是那些美女都是被伊奈家或用家人和把柄逼迫過來或用金錢許諾騙過來的，看到他這個醜陋的身軀后就只會不斷的尖叫或哭泣，這很影響他享受啊。


  老鬼堵住自己的耳朵試圖減少那古怪呼喚的影響，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八島鬼原那個傢伙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吧，聽說他的小女兒蠻可愛的，而且身體也沒有開始變化，那些醜陋的魚頭怪物太糟糕了，這就是我遲遲不願意前往深海的緣故啊，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上幾個女人呢，只要八島鬼原一走我就可以謀劃一下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兩個極品祭品找到了嗎？謙，我的孩子，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可別讓我失望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