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強行闖入廚房后
陸文志想不到,這男子坐這麼久,竟然就為了這樣一個目的,他心中忐忑,想起上次那三個摩托男的事,不禁擔憂眼前這同樣從城裡來的男子,是做紅燒肉的同行,是來找碴的。
「實在抱歉!貴客有這樣的請求,是我們的榮幸,但我們從來就沒有這樣的規矩…」陸文志婉拒了他的請求,心想能避就避。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陸文志更為詫異和驚訝,這坐著等了很久的男子突然站起身,然後說:「我可以去廚房看一下嗎?」
一邊說著,男子一邊以極快的速度邁開了步,沒幾步就走得連陸文志也攔不住,也不知這人是怎麼走出去的。
再接著,陸文志回頭看時,發現這男子已經走進廚房中。陸文志極不高興,也一陣擔憂,心想這人是硬闖廚房,是完全無禮魯莽的行為,根本不是一個食客應該做的,他也就不客氣了,連忙走上前去,對這個男子說:「你幹什麼?」
然而,當他跟上去時,發現這男子已經站在廚房門前,一動不動的望著裡面。
陸子光這時正要收鍋,看到有人要進來,立刻說:「對不起,咱們要關門了,明天再來買吧!」
那男子說:「我已經吃過了,現在是想看一下,究竟做出這紅燒肉的,是什麼人,竟然是你這樣一個小夥子,真的是難以置信!」
對於這個突然闖入的男子,陸子光並沒有什麼好感,儘管看到他戴著眼鏡,一面斯文,但畢竟這廚房是一個飯館私隱的地方,本來就不會對食客公開,可這人既然已經進來,陸子光也不好意思趕他出去。
陸文志這時倒已經有點憤怒了,他對這個男子說:「先生!你說夠了沒有?請你離開吧。」他的面部表情已經變得嚴肅,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已經在下逐客令。
如果換作別的客人,或許會不悅,可這個男子卻激動地說:「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是你的兒子,你們兩父子經營這個飯館的吧?」
陸文志只是憨厚的點了點頭,然後用眼睛注視著這男子,彷彿是在問:「這又怎麼樣了?你究竟是要幹什麼?」
男子呵呵地笑了起來,對他們說:「我沒有惡意的,只是覺得這味道雖然好,但你們這裡,就這麼一味,不覺得單調嗎?客人來吃過一遍,兩遍,三遍,還是同樣的味道,他們會繼續捧你們的場嗎?」
陸文志立刻反駁他的話:「會啊,你可能不知道,來這裡嘗我們肉的人,是一撥接著一撥,每天都讓我們忙不過來的。」
男子笑了笑,沒等他說完就接著開口:「可是,你們就想著做這麼一道紅燒肉?一直做下去?你們這店的未來會是怎樣?客人的口味是不斷變化的,不出一年,他們就會膩,或許一個月,兩個月,他們就不會再來了,要不,咱們打一下賭!」
這一刻,陸子光和陸文志都無語了,張大眼睛望著這男子,因為這男子說出來的,確實是他們需要擔憂的。
男子又繼續說:「或許,你們也意識到了,那現在,我就給你們作個示範,看怎樣才可以讓這個紅燒肉,做出另一種口味來!」
接下來,讓陸子光和陸文志都感到無比驚訝,這個男子竟然把廚房牆邊掛著的圍裙取下來,然後繫到他自己身上。
儼然,這男子的手法無比嫻熟,從他系圍裙時的動作可以看出,這人不知系過多少次圍裙!
難道,這又是一位從城裡來的大廚?陸子光生出這樣一個疑問,他心中卻有著一份難以言喻的期待,或許這個男子接下來會在他們廚房裡,展開精堪的廚藝,他真的很想看一下,這男子究竟會有怎樣的表現。
當男子系著圍裙的時候,陸文志顫抖著聲音說:「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
男子對他笑了笑,然後說:「沒什麼!炒一個不同口味的紅燒肉,一會你就知道,我這個紅燒肉,會跟你兒子那種是截然不同的,你們一定喜歡香辣的吧?我就給你們來個香辣味的!」
一邊說著,男子一邊走到了爐灶前,生起了火,接著把旁邊的胡椒還有青椒,紅椒全部準備好。
陸子光一直沒說話,只是在旁邊看著,他隱約覺得,這男子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他們小店著想,要教導他們什麼,而不是像上次杜一初那樣,要求他們關店。
火越燒越猛,男子拿起一塊布,把整個鍋夾了起來,可以看出,他的手很有力,顯然是經過練習的一隻手,拿鍋的動作乾淨利索,在他手中來回移動,突然間,他把麻油燒到了鍋中,那鍋在他不斷移動之中,突然起了火。
這是陸子光從來沒見過的,可陸文志卻不覺得稀奇,他說:「溫度高了,能把鍋里的油燒著,有什麼好奇怪的?」然而,他的額上在慢慢流汗,心中對這男子產生了欽佩,他也在此時確定,這男子絕對是城中的大廚級人物。
接著,這男子又把準備好的胡椒,青椒,紅椒,全部放進鍋里爆炒,廚房裡立刻飄起一陣誘人的辣子香味,這樣的香味,很濃烈,卻一點也不嗆鼻,相反,恰到好處的把辣子的精華清香發揮出來。
把鍋里的椒全部爆香后,男子又把旁邊一塊未經烹制的肉直接放進鍋里去,只聽得哧哧的聲音不斷響起,椒香和麻油跟肉混在一起后,再一次發放出香氣,這種香氣很特殊。
男子又勺了一點水,倒到鍋里去,然後放好鍋蓋,讓肉在裡面煮!
不一會,他又把鍋蓋揭起,裡面已經沒有任何水分了,這時又再次放油,只見他聚精匯神地觀察那肉的變化,過了不到三秒的時間,他突然重新把鍋揪起,然後在猛火不斷的拋鍋,把那塊肉拋到空中,翻了一翻后重新落到鍋中。
整個過程讓人覺得無比驚險,假如不小心把肉拋出來,那將會對男生產生嚴重灼傷。可是,這男子不僅動作利索,輕鬆,還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肉被拋了一次又一次,都準確無誤地重新落到鍋中,就像玩雜技一樣。
陸子光和他父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為這個男子的表現而驚詫,也在為那股可怕的香氣而驚訝,這是與他們紅燒肉截然不同的香氣,但究竟哪一種更好,他們無法下結論。
大約把肉拋了十多二十次后,男子終於停下來,看了看肉,口裡在喃喃自語般的說:「嗯!可以離鍋了!」
說完,他把火熄滅,然後把整塊肉倒在旁邊的盤子上。
接下來,這個男子做的事情,更讓陸子光父子倆驚訝!
男子從身上不知哪個部位,突然抽出一把刀來。
這把刀精緻無比,大小隻是比一般的水果刀大一點點,呈鈁錘狀,刀尖無比鋒利,閃著寒光。可以看出,刀柄用上好的硬木製成,這種木一片紫黑,陸文志再認真望去,幾乎要叫出聲來,這極可能是紫檀木,而那刀柄上面還有擋刃的雕花,這雕花是金色的,難道是黃金?
陸文志再也無法鎮定下來,剛開始見這個男子時,他覺得這人穿著寬鬆的白襯衣,樣子儒雅斯文,卻想不到他竟然藏有利器。
幸好剛才沒把這人惹怒,陸文志心裡想著,而這刻,他卻看到,這男子是要拿出這把刀來切肉,刀也明顯是廚用的刀,只不過這刀顯得經一般的刀要貴重得多。
只見男子稍為彎了一下腰,用刀利索地在那塊肉上切起來,不一會,再一次發生讓陸子光和陸文志都驚訝的事。
男子把整塊肉切成了跟豆腐一樣的正方形,接著又把這個正方形分成了十多份,每一份大小一致,可以看出,這男子的刀功了得,達到了一般廚師也無法企及的高超水平。
把這塊肉切好后,男子又重新開鍋起火,他要烹制一道調味汁,用的也無非是廚房裡早就準備好的各種香料,配料,以及醬油,蔥花等,可這調味汁最後造出來的香氣,又是那樣的芬芳撲鼻,讓陸子光父子倆再一次暗嘆。
「好了!這最後的一步也完成了!」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把調葉汁全部倒到豆腐塊大小的十多塊肉上面,然後又拿起旁邊的一塊蘿蔔,兩三下就雕出一朵小花,放在盤邊,又把一棵芫藜切成三截,擺在盤子的三個位置。
這一刻,男子從內心發出激情而低沉的嘆息:「做好了!」彷彿他也為自己這個作品而概嘆。「試試我這個豆腐形香辣黃金紅燒肉!」
陸子光和他父親陸文志看著這男子正捧著的盤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請你們打分吧,色,香,味,分別可以打多少分?」一邊說著,男子一邊把那盤冒著熱氣香噴噴的肉捧到陸子光以及他父親跟前。
陸文志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這一刻,他徹底服了,可以說是心服口服,這是他從來沒吃過的味道,比他兒子做出來的紅燒肉還要好吃,或許是他喜歡吃辣,這肉正是把辣味發揮到淋漓盡致。
「好吃!」陸文志低沉的聲音響著,他不得不伸出一個拇指,表達自己由衷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