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似非側臥在床, 懷中抱著任折耳, 緊閉著眼,試圖摒住呼吸來緩解心中莫名而來的情緒,臉上傳來一陣刺刺麻麻濕答答的感覺。
任小龍一邊舔著主人一邊發著咕咕的喉音, 好像會說話似的安慰著任似非, 感覺到好像沒什麽效果, 便又開始用頭拱著她的頸窩。
吃下任小龍這一套技能操作, 任似非眼中一熱,反而沒有控製住眼淚,急得小黑龍在任似非懷中亂鑽,卻被主人緊緊抱住。
誰都沒有錯,長公主殿下肯定沒錯, 帝黨沒有錯、即使是潘家的人,在潘家的立場也沒有錯,錯的隻有自己, 認為自己失敗本身才是最可怕的事。
理智的海浪不斷拍打在情緒的壁壘上,任似非試圖努力從這種狀態中自我解救出來。
捂著臉,擦幹臉上的淚水,她翻身下床, 在寢室的桌案上找到紙筆, 開始將覺得應該要做卻沒有做的事情列出來,以此輸出一些負麵情緒。
這樣做著實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理性慢慢升起。
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任似非心中一動, 放下筆, 將紙一折四隨手塞進了一本書裏。
“進來。”心中有些尷尬又帶著隱隱期待。
見到推門而入的是臉色不可描述的洛緋時,又是一陣失落。
瞥了眼洛緋頸間新添的紅斑,剛剛挽救回來的心情又像是澆了盆醋似的。
洛緋觀察了任似非須臾,確認她除了臉色差了點,身體似乎沒有異常。
於是問:“你們這是怎麽了?”這很不任似非。
“沒什麽。”任似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店裏的事情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
麵對任似非帶著趕人味道的拒絕交流,洛緋有些不適應,想了想應該先說什麽,最終開口,道:“其實你和長公主都是要強的個性,掌控欲也強,平時沒有衝突的時候可以互相寵溺,一旦有了分歧就可能很難受。”她身為過來人自然很清楚,“想來你們兩個都是沒什麽戀愛經驗的。”
洛緋的話比較中肯,任似非抬眸,聲線還是比往常低,“我知道,隻是這威脅到了她的安危,我也總不能讓著她太強硬。”
“兩個人相處是兩個人的事情,外人啊……是誰插手都沒用的。但人生就那麽長,與愛人相處地時間不過百年白頭,多慪氣一天就是浪費一天的幸福,這筆帳你總是會算的吧?再說她也是女孩子,用哄來勸也會更有效吧。”洛緋說話時的語調柔柔靜靜的。
任似非知道有超憶症的洛緋也對心理學有過研究,現在她正在以一種柔和的方式去帶動她的情緒。
“是我沒有用對方法。”咬了咬唇,她也知道正麵硬杠殿下這種強勢輸出一點好處沒有。
是吧是吧,洛緋點點頭,見火候差不多了,說,“還有,殿下她剛剛……好像血氣翻湧,吐血了,自從她喝下兩儀明微的……誒你別急,我還沒說玩呢!”
見任似非卯足了渾身氣力‘施展輕功’一溜煙奔出了房間,洛緋唇角勾了勾,漾開了得逞的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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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似非闖入時,淼藍的手還搭在姬無憂的腕上,麵無表情,姬無憂則閉著眼睛,好似有些疲倦,直到感覺到任似非衝進房間才緩緩睜開了紅眸。
映入眼簾的是任似非焦急又關切的顏,原來的小玉兔已經慢慢長高,眉眼間也染上了些與任似月相似的媚態。
“殿下,你怎麽樣了?”一聽姬無憂有事,什麽頹喪,什麽分歧,早就被任似非拋回到天朝去了。
想上去拉住姬無憂,又頓住了,轉而問淼藍,“殿下她沒事吧?怎麽會吐血?”還不忘張望一下地上有沒有血跡,希望隻有一點點。
姬無憂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表情隨即鬆散下來,抽回被淼藍搭著的手,順勢捉住任似非的手握好,“本宮無礙。”
任似非情急之下掙了掙手,被姬無憂握得更緊,急道:“怎麽會……”話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麽,一定是洛緋那家夥搞得鬼!
“是有些氣血翻湧,這和血熱症有關,強行壓製不讓血咳出並不是好事。兩儀的血有著很多未知,雖然目前看來沒有大損害,但還是要調理一下。”淼藍顯然看懂了任似非表情後的潛台詞,冷道,怎麽能讓她怪洛緋?
“沒有大損害也就是有損?”沒什麽比姬無憂的身體更重要了。
“這麽烈性的體質轉變,多多少少會有不適應的地方。”淼藍說得不鹹不淡,不以為她隨便抱洛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那是多少?”作為一個藍色個性的人,任似非不能接受這種中國式隻可意會不可言說的“計量標準”。
“淼藍,你出去。”姬無憂適時打斷,“藥熬好了交給璃靜就好。”
見淼藍出去了,任似非的手還被姬無憂握在掌心,想到剛剛的不歡而散和洛緋說的話,任似非隻是定定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以後不許對我轉身,不許再用被對著我了。”姬無憂柔柔嗔道,見到任似非這樣焦急的樣子,再怎麽氣硬的心腸都泡軟了。
任似非聞言眼珠一轉,哄人的杆子已經地上來了,現在隻要順杆往上爬就行。
雖然任似非不太會哄人,也不太會撒嬌,這方麵的操作都很不熟練,目前的心情狀態也不佳,但理智和本能都在告訴她什麽事情是該做的,什麽話是該說的。
即使沒什麽表演天賦,好賴也是演員的經紀人出身。
於是她低下頭,又緊了緊握著姬無憂的那隻手,演技不夠細節湊。
“好,是我錯了。那殿下以後也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任似非委屈道,“其實我不在意你是怎麽處理朝廷的事,但還是希望你能以自身安危為第一考量,我覺得沒什麽比這更重要,我可以不是芮國駙馬……”
“不行!~”一說到這個姬無憂臉上立刻淋漓起來,下一刻,她被任似非輕輕擁住。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是芮國的駙馬,殿下也可以不是監國,雖然我知道平安喜樂當個閑散公主逍遙過一生可能不是你的心願。”任似非雙手圈著姬無憂的胳膊坐在了她身邊,“但朝堂上的紛爭糾葛處理起來太辛苦,尤其對一個女子來說,如果你注定胸懷天下,那我希望我也能為你分擔些肩頭的重任。”極端的情緒總是一過性的,一過之後,大部分時間還是理智站上風,任似非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不像之前那麽尖銳,一點點給糖和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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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狀態也好些了,就是有點困。
有人說有蟲我又看了遍……隻見到一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