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生一對呀
強烈的情緒過後, 大腦有點疲憊, 任似非靠在姬無憂肩頭,感受到對方身體柔軟的觸感和熟悉的冷香,整個情緒也安定下來。
不知什麽時候, 姬無憂對她的態度和她所處的處境開始影響任似非的狀態。伸手, 穩穩捉著長公主殿下精致的衣襟, 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緩緩閉上眼。——過去的時間不可以重來,現在開始努力吧。
“以後……本宮會和你商量的。”以姬無憂的身份,學著和別人探討也許並不容易,但如果是任似非的話,應該會有更好的結果。
任似非輕嗯了聲, 將頭從長公主殿下的肩頭挪到她懷中,柔柔貼著還不夠,輕微蹭著才滿足, 這樣做讓她的心整個都平靜下來。
現在的狀態還沒有到非常危及的關頭。在平靜下來過後,腦袋開始緩緩運行。
“那麽……星象的事情是真的麽?”任似非身為一個長於異世界的科技化青年,對星象學什麽的一直都停留在比較懵懂的認知階段,也不是她不相信這種東西, 實在是一生太忙, 從來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花在不得利的事情上麵。
被蹭著身上敏感部位,耳根已經微微發熱的長公主殿下聞言, 臉色一白, 抿唇半晌才道:“星象之事做不得假, 但事情總有轉還。”沒有人有能力改變星星。
“嗯。”任似非想著,是時候好好再多看看這裏的書了。一邊想著,身體還自主自發的往姬無憂胸口埋,完全把兩人間剛剛小小的齟齬給抹失憶了。
感覺散在額頭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聽到姬無憂的聲音低了低,“此事本宮會理清的。”姬無憂的眼眸中含著肅殺,展開手臂穩穩將自己的逆鱗好好圈入懷中。
“星象不會改變,解讀或有不同,不然天就在那裏,豈不是人人都知天命了?我已派人去請師傅出山,今日應該就到。”姬無憂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任似非的頭發,盡可能忽略這撩人的腦袋。
閉起眼,嗅著鼻尖熟悉的味道,任似非歎了口氣:“無憂,我以前從來沒覺得長於異世是一種遺憾或者缺陷,可今天覺得,如果我是成長在這裏的,一定能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雖然現代生活有太多誘惑,太多安逸,但終究這裏的牽絆漸漸變深了,過去的世界也變得模糊,許多回憶都變得不那麽真實。最真實的……唯有眼前人。
“嗯,本宮覺得,駙馬隻要做你喜歡的就甚好。不管你想做什麽,在本宮視線裏就好。”身為一代監國,她不覺得任似非需要做什麽,當然,隻要她的小駙馬開心,她也不介意她會做什麽,除了離開她。
“我會的。”姬無憂這句話似曾相識,任似非從她的話語中品咂摸出一絲甜味。心中暗暗盤算著要怎麽來盤這波朝廷的官員,今天的無力,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她不應該思考萬一與姬無憂分離怎麽辦,她此刻,乃至將來,應該思考的隻有如何穩穩待在她身邊,讓她平安喜樂,幸福一生。
這三個字落在姬無憂心尖,像是一句讓她安心的承諾,安撫了長公主心中大片不平的麵積,她低頭捧住任似非的臉,讓小駙馬那張稍顯稚色的臉蛋兒對上她的,“這可是你說的。”
姬無憂紅眸中那璀璨的,不容否認的光芒閃耀著,灑進任似非眼底,那傾世容顏此刻已化作世上最極致的誘惑,於是任小駙馬習慣性……
一隻微涼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瓣,姬無憂冷聲對外輕嗬:“何人?”虛虛攬著任似非的左手一翻,金珠應聲而去。
“誒?”抽劍格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後……“呀。”
長公主殿下在來人發聲後就將任似非牽著起身走向了門口。
“師傅。”姬無憂恭恭敬敬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將任似非往身後帶了帶。
任似非視線穿過姬無憂的肩膀,見一位童顏鶴發,一身銀灰長袍,極為俊秀的男子走了進來,額頭上頂著個很新鮮的大紅包,麵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
分不清他是幾歲,一頭華發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褶皺,眼神帶光,裏麵都是古老而滄桑的氣質。配上他唇上勾著的灑然弧度,宛若一切紅塵繁華都已經看破,卻還流連於塵世間的謫仙,讓人升不起一絲反感,肅然起敬,也起不了一絲好奇沾染的念頭。
天絕盯著任似非的眸,他的一眼自是與旁人不同,隻一眼就已經看清楚任似非的麵相和命格框架。
“有點意思。”眼中滄桑盡去,天絕一下好像成了個年輕人,“難怪星象會這樣。”
又仔細打量一番姬無憂,抬手輕輕撫弄著自己額頭,“難怪難怪。”一邊感歎,手一邊改搓弄下巴的動作。
“師傅。”姬無憂出聲,提醒自家師傅不要光顧著看,忘記眼前是兩個活人。
“憂兒喝了神龍血都可以打師傅了呀。老了老了,虧我昨日夜觀星象,今日天未亮的時候就啟程往你這裏趕。”天絕對自己被小徒弟打了的情況心裏還是有些掛不住,臉上倒是沒有絲毫介意的神情。
“是我的不是。”姬無憂見到長輩就是一張老幹部的正經臉,狀似無比真誠地給天絕道歉,一點也沒有驚訝為什麽天絕對她們最近的際遇了如指掌。
“罷了罷了,是為師功夫沒有練到家,即沒算到,武功也還欠火候。”天絕擺擺手,又把注意力挪回任似非身上,像是在看一件特別罕見的東西。
姬無憂沒有打擾他,隻是牽著任似非的手起了層薄汗。
如果天絕對任似非的推算結果和朝廷大員們一樣,那麽她隻能采用更直接激進的手段讓他們就範了。
“你也不用那麽緊張。”天絕將姬無憂的舉動納入眼底,眼中多了一絲戲謔的光,“什麽時候開始,我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小徒弟也知道了要緊張些什麽事情?”
任似非覺得眼前這個有些高深莫測的天師掌門人在第一印象過後的表現似乎還是挺接地氣的。
抬眸迎向天絕深淵般仿佛可以將一切吸入其中的眸,才注意到這位俊朗得仿佛跨越了年華的天師有著一雙銀灰色的眼眸,又帶著淺淺的天藍色,像一麵映照著天空的鏡子般,是她從未在這個世界,或是任何地方看見過的顏色,似乎也是一種特殊的血脈。
此刻天絕這雙如天空之鏡般的眸中滿是對任似非的興趣,就好像考古學家剛剛發現了一件亙古之物般專注。
“每一個能跨越時空的人身上都帶著來自天道的氣運,而你……”說著還故意停了停,感受了下姬無憂的氣息,“已經不在天意之中,隻是你極受天道的庇佑,是有大氣運的人。”是的,其實他並不能算出她的未來,也沒有人能知道任似非的未來。
“那帝王陰星……”姬無憂耐著性子聽到此,終於天絕有了點想要進入正題的苗頭,深諳天絕思路比較寬闊的長公主殿下趕緊將話題引入正軌。
見小徒弟心急,天絕俊逸的笑容中沁出一分邪氣,“別急,我們坐下慢慢說。”
“好。”姬無憂拉起任似非退到一邊,讓天絕先做到外室上座,待他坐定才拉著任似非入座。
落座後,姬無憂喚來仇璃靜,讓她把淼藍和洛緋送出府,再上茶水來。
仇璃靜見到這裏多了一個人的時候明顯一驚,看清楚來人後方才恭敬行禮,最後眼神落在天絕紅腫的額頭,趕緊掩著有些發顫的唇角告退。
待仇璃靜退出房間,姬無憂單刀直入,“師傅清早啟程,遠道而來,定是已經知道了近來之事,煩請師傅再指點徒兒一二。”說著便又起身,正正經經地向著天絕一揖到底。
天絕隻淡淡受著,待姬無憂起身後,隨意揮了下手,讓她自己回到座位,道,“從星象來說,帝皇陰星的光芒的確超出了陽星本命帝皇的亮度,從一般的解讀來看,也的確是陰陽顛倒了。陰陽相生,互相轉還,陰星一旦過於強勢,必定導致本命帝星暗淡,理是這樣的。”
姬無憂點點頭,請老師繼續說下去。她雖拜在天師門下,但對占星一道從小就非常不信,直到天絕帶著批語來找她,後來她愛上任似非,她才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些東西是注定的。
“你們知道為什麽自古以來,陰星都需要迎娶一位命格屬陰得女性麽?”天絕沒有姬無憂此刻的正經危坐,在主座上挪了挪屁股,讓自己能舒服的靠在圈椅中。
任似非在旁認真聽著,沒有要參與討論的想法。
“那是因為監國權柄太重,若有後,可能會起異心。”姬無憂回。
“哈哈,優兒啊,你平時個性還是古板又悲觀,為師還以為你和你家小駙馬在一起後能想明白,不再那麽鑽死胡同呢。”天絕淺笑著搖搖頭,對任似非說,“也是為難你了,成天要對著我這刻板徒兒,生活會不會很悶呀?”
被點名的任小駙馬也很恭敬,學著姬無憂的樣子認真答,“沒有,殿下一直都很好。”
天絕聞小駙馬言,觀小駙馬正經之麵色,不禁掩麵,用隻有自己才可以聽見的聲音吐槽道,“你們果然天生一對呀。” 連正經臉表情都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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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想說 ①鍵盤連鍵了,打字很難受 ②長期加班真是消磨靈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