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戀愛不如養只貓
第二百零五章:戀愛不如養只貓
「太子殿下。」流盞如鬼魅一般出現,「您,沒事吧?」
「沒事。」
「可是……」
「這件事,萬萬要保密。」夙央說,「千萬不要被沈月離知曉。」
流盞的臉色有些複雜。
「太子殿下,為什麼不將那件事告訴太子妃?」
「現在告訴她太早了。」夙央咳嗽了一聲,「她鑽了牛角尖,大概什麼也聽不進去。」
他苦笑了一聲,「更何況……」
秦羲禾說得沒錯,終究是他錯了。
他這一巴掌,大約是她許久以來的積怨,怪不得她。
「流盞,夜色已深,我們迴流瀾殿吧。」他抄著手,抬頭望了望天色。
新月如鉤。
過了初五,又到了日月蠱不安分的時候。
但願,他與夙夜能熬過這最煎熬的二十天。
前半夜,天色還算晴朗,一鉤流月照落花,煙氣蒙蒙。
後半夜,卻是烏雲遮月,風乍起,煙氣化作雨滴,淅淅瀝瀝落到屋頂,滴滴答答半夜雨。
秦羲禾睡得不太安穩。
她踢了被子,夜色寒涼,雨氣侵入時,不自主地縮了縮肩膀。
包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她的被子滑落,忙用爪子幫她提上來。
過了一小會,秦羲禾又踹了被子。
包子沒辦法,只能再給她蓋上去。
如此重複了好幾次,秦羲禾翻了個身,一把將包子抱在懷裡,這才安然睡去。
包子一臉黑線。
它家主人的睡相,實在有點不好。
第二天,秦羲禾醒來的時候,窗外依然下著雨,滴滴答答,從紅瓦滑落到青石板。
煙雨蒙蒙,彷彿昭雲殿里的一切都籠罩在煙水之中。
「昨天還好好的天,怎麼又下了雨?」秦羲禾伸了伸懶腰。
剛剛恢復正常的花朵被這冷雨一打,又落了滿地的殘紅。
樹葉經過沖洗之後,是一片誘人的青綠。
門外小池塘里的荷葉亭亭如蓋,滾滿了雨滴,傾瀉而下,如銀珠散落,亂入池塘,與盛開的雨花相融成趣。
黑炭搖搖擺擺地從涉風的屋子裡走出來,「下雨天最合適吃吃吃。」
「女人,咱們再吃昨天的……嗯,火鍋吧。」
「同意同意。」包子點著頭。
「吃多了會上火。」秦羲禾蹲下來,一手抓住一隻蠢獸,「尤其是你們兩個。」
「咦?包子,你是不是瘦了?」
上次它偷偷溜回來的時候,明明是個球,一動起來跟白色毛糰子差不多。
這才幾天不見,又回到從前的模樣了。
「是呀。」包子跳著腳,用小爪子夠一盆大綠植上的葉子,一邊跳一邊說,「這是我跟黑炭的苦肉計啦。」
「苦肉計?」
「是呀,我想回到主人身邊,可,太後娘娘不捨得。我便用了苦肉計,美食在前,我裝作生病的樣子,一口都不吃。」它說,「連續三天不吃飯,就瘦啦。」
「太後娘娘心疼我,便會將我送回來。不過,後來出了點差錯,黑炭來找我,說主人你失蹤了。」
「原來如此。」秦羲禾終於懂了,黑炭和包子兩個小玩意商議的妙計是什麼。
她有些感動。
包子的胃是個無底洞,它為了回到她身邊,竟能生生忍住不吃東西。
果然,戀愛不如養只貓。
「女人,今天咱們做點什麼?還去玩藏寶嗎?」黑炭用小蹄子摸著下巴,「下雨天,藏寶天,最合適。」
「不去了。」秦羲禾用手扶著窗口。
藏寶這種蠢事,一個不小心差點將命搭上,她是腦抽了才再去做這些。
「那,咱們果然還是繼續吃火鍋吧。」黑炭眼睛晶亮,「小爺還想吃。」
「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吃多了上火。」她轉身走向長廊,尋了一間又大又空曠的屋子。
那屋子裡擺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許久不曾有人來過,裡面落滿了灰塵。
她皺著眉頭,喊了人來將屋子裡的東西移出去,又讓人將屋子打掃出來。
「涉風,陪我練習練習吧。」
「嗯。」涉風走到屋子裡,空曠的屋子中有些迴音,「攻,來。」
秦羲禾蹙著眉,看著站得挺直的涉風,找不到破綻。
她伸出掌,涉風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腕,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控制住。
「主人輸了。」包子和黑炭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來了兩個蒲團,一張桌子。
桌子上擺著一大盤水晶包,還有一大盤烤山雞。
「主人動作太僵硬,速度太慢,我要吃一個包子壓壓驚。」
「那,小爺吃條雞腿壓壓驚好了。」
一黑一白兩隻蠢獸,一邊看著他們兩個對練,一邊吃吃喝喝。
秦羲禾額角抽搐。
被兩隻蠢獸點評,有些微妙。
「涉風,再來。」她連續攻過去,每一次都被涉風一招制服。
一小會的功夫便汗流浹背。
她累極,卻異常興奮。
最開始她只要一靠近涉風,便被涉風擒住。
慢慢地,她看清了他的動作,速度也快了不少,能與他過上幾招。
對練的時間過得飛快。
秦羲禾有些廢寢忘食,草草用了午膳,休息了一個時辰,拉伸好筋骨,繼續對練。
包子和黑炭最開始還興緻勃勃,後來,覺得實在無聊得很。
秦羲禾為了穩住它們,休息時間教給它們下五子棋。
兩隻蠢獸上了癮,聚精會神,誰也不想認輸,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在下……五子棋。
涉風說不了太多的話,但,總是一針見血。
才短短一天功夫,秦羲禾進步飛快。
一天下來,涉風不用內力,她能與他過上十幾招。
雨下了一整天,她也與涉風對練了一整天,極為疲憊。
疲憊,卻充實。
「涉風,從明天開始,每天都陪我對練吧?」對練結束之後,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練功這種事,果然能填滿內心的空虛,專治各種糾結和胡思亂想。
涉風臉微紅,想了一會,點頭,「好。」
糟糕的心情隨著對練的充實感散去。
她拉伸完,哼著小曲回到房間里時,天色已經很晚,宮殿內外點滿了燭光,暈出橙色的光芒。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透過窗子和燈火,她瞧見夜雨之中,夙央……不,是夙夜,正撐著傘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