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分析利害
榮祿：“你回去，把人給我看好，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她的行蹤，再想辦法讓她親筆寫下供詞，供詞一拿到手，就讓她斷氣，對外就宣稱是畏罪自殺……”
王大人：“那醇王爺要是怪罪下來……”
榮祿焦躁地說：“天塌下來有我頂著！你怕什麽！”
王大人：“是……奴才這就去……”
榮祿：‘等下！回來！找人看住那個捕盜步軍校趙連升，別給我弄丟了！’
王大人：“趙連升……他不是替我們辦事的人嗎？”
榮祿陰陰地說：“事情要是快敗露，總得有個替罪羊，懂嗎？”
王大人突然覺得脊背發涼：‘屬下明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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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萬頤在回去的路上與那兩人碰了麵，當裕榮剛想說話的時候，被盛萬頤一個眼神止住了，他環顧了四周，發現他們幾人已經被盯上了，“這裏人多眼雜，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話。”
幾人在就近的一家茶樓隔間裏密議，盛萬頤派人在門口守著不讓人靠近。盛萬頤：“怎麽樣？人找到沒有？”
裕榮焦急地說：“沒有！人早就被轉移走了。”
盛萬頤：“誰轉走的？”
裕榮：“聽說是那個姓王的右翼總兵。”
盛萬頤：‘王寬達？我剛剛從榮祿那裏過來，他就在那裏。’
裕榮：‘那我現在就去找他，逼他把人交出來！’
盛萬頤一手攔住了她，“等等！你現在去找他，他們也不會將人交出來的。”
裕榮：“不把人交出來，我就到皇太後那裏去告他們的狀！說他們以權謀私，濫用職權！”
盛萬頤：“按照咱們大清的律法，步軍統領衙門本就可以緝拿犯人的權力，參與司法審判，所以這個理由沒有辦法讓他們交人。”
娟兒：“那怎麽辦？秋蟬現在在他們手裏，會不會遭到他們的殘害……嚴刑逼供啊？”
盛萬頤：“步軍衙門雖然可以捉拿嫌犯，自行完審，但是最終還是要將錄供送交刑部定擬，才能定罪，所以對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讓秋蟬自個認罪……所以不排除他們有屈打成招的可能。”
裕榮焦急地哭了起來說：“不是可能！他們已經下狠手了，刑具、鎖鏈上，還有地麵，到處都是鮮血，還沒風幹呢，她還是一個女子，怎麽能忍受得了這種折磨……”
娟兒抱著安慰她道：“秋蟬是個剛強的女子，她一定會挺過去的。”
盛萬頤沉思了片刻後說：“人被轉移了，證明秋蟬姑娘還沒有認罪，他們還要繼續逼供，暫時不會傷及性命，所以我們還有希望將人救下來。”
娟兒搖著他的手臂，“你是不是有什麽救人的辦法？”
盛萬頤：“我們假設秋蟬姑娘她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娟兒：“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因為一點衝突就去刺殺一名官員，更不可能殺害一名無辜的侍女……”
裕榮哭喊著說：“沒錯！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怎麽可以對一個女子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說完，她們兩個女子就抱著哭泣了起來。
盛萬頤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的姑奶奶！現在著急沒用，你們先安靜下來，好好聽我給你們說。”盛萬頤冷靜而沉著地說道：
“他們的詭計能得逞，製造犯罪現場，製造出人證物證俱在的表象，單靠那小小的捕盜步軍校跟候補侍郎，絕對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這麽幹。
所以，他們這群人背後肯定有個大靠山，是有更大權勢的人在指使著他們串通一氣，設下圈套。
我剛剛上榮祿那裏，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態度跟立場，他一直在那裏推脫敷衍，拖延時間，我料定他心裏有鬼，他肯定是主謀之一。
而那個候補侍郎林良既是翁同龢的門生，又是徐桐的女婿，如果沒有這兩人的驅使，我料定以林良的性格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此事定然跟清流一派脫不了幹係。
所以，我們現在麵臨的對手，是當朝相當有權勢的幾人，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意氣用事，否則非但救不了人，反而會害了秋蟬姑娘。”
裕榮：“他們就算再有權勢，能大得過皇太後？我現在就到皇太後那邊去，告他們的狀，請皇太後出來主持公道，我看到時候他們還敢不交人！”
娟兒：“對！公主上皇太後那裏去，你上皇上那邊去，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
盛萬頤又及時製止了他，“不可！你們想想，他們為什麽敢這麽做？還不是因為代價低，就算是他們覺得自己的計劃沒辦法得逞了，不過就是放人道歉，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把替罪羊踢出去，一邊犧牲一個捕盜步軍校，一邊毀掉一個候補侍郎，對於最上麵那幾個操縱手而言，這點損失微不足道，火燒不到他們身上，他們仍然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這事情要是捅到皇上跟皇太後那邊去，那可就不是一個刑事案件那麽簡單了，那就要上升到吏治、法製、刑部、治安，乃至各股權力之間的鬥爭，事態一升級，他們擔心東窗事發，就會殺人滅口，秋蟬姑娘反而更危險了。”
裕榮：“天下腳下，朗朗乾坤，他們敢這麽做？”
盛萬頤：“就算是他們做得不妥當，朝廷也隻是稍加懲戒罷了，絕不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就將這幾個重臣查辦。相較於公正廉明，皇上與皇太後更看重的是江山社稷的穩定。不要讓秋蟬姑娘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兩人聽盛萬頤這麽一說，這才稍稍冷靜下來。
裕榮：“那你說吧，我們現在要怎麽做？我隻要她人活著，其他都可以不追究。”
盛萬頤：“要想查清真相，替秋蟬姑娘洗刷冤屈，就要拿出推翻原有罪證的證據，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得保護好案發現場跟證據，也就是林宅跟那具侍女的屍體。”
裕榮：“那我們現在就去，沒準能在那裏找到證明秋蟬清白的證據。”
盛萬頤：“等等，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王爺回來再說。榮祿現在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要是有所行動，他必定會想辦法阻止，我們要先來個調虎離山；
他眼線眾多，總能快我們一步，此人奸詐狡猾，做事狠辣果決，要先支開他，保存證據的事，交給我來辦。”
裕榮：“要怎麽做才能引開他？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