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暖飽思牙刷
楊玉環躺在「椅子」正享受著，忽然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睜開眼發現李清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被騙了！
這是楊玉環腦子裡閃出的第一個念頭，看李清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坐姿不雅。
俏眼含嗔的瞪了李清一樣，楊玉環心裡已經想到了報復李清的辦法。
「王爺，這椅子確實新奇，坐著也很舒服，不過雙腿這樣垂著的坐具早就有了啊。」
「玉娘休要唬我，若是有這樣的東西，為何本王從未見過？」李清一副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的樣子看著楊玉環，歷史上靠背椅的出現得到等到晚唐，距離現在還有一百多年，難道史書上記錯了不成？
楊玉環抿嘴一笑，走到李清跟前拉起他的手，「王爺莫非忘了，我房中就有這樣的坐具。」
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有嗎？
李清一臉狐疑，主要是穿越而來對原主的記憶接受並不完全，所以他也不確定楊玉環這話的真假。
事關自己的第一桶金能不能順利到手，李清不敢大意，當即就讓楊玉環帶他去看。
來到楊玉環的卧房，兩個婢女進來后直接就把門給關了，李清也沒起疑，就讓楊玉環把那坐具搬出來讓他看。
兩個婢女轉到內室，很快搬出來一個瓷制的精緻坐具。
一看這造型，李清雙眼眨巴了兩下，心想著這不就是個坐墩么？追問之下才知道，這東西叫「苼蹄」，是近兩年才出現的事物，而且只在女子閨房裡出現，大唐的貴女貴婦們平時在榻、床、席上都是盤腿，只有坐這種小凳子的時候才能垂下雙腿。
李清一個大男人，不知道這東西很正常。
嚇我一跳，還以為和哪位穿越者撞車了呢！
李清這邊剛鬆一口氣，換了一件寬鬆襦群出來的楊玉環忽然把身子貼了上來，兩手抱住李清。
這…這什麼情況？
「王爺，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慵懶柔媚的聲音，在李清耳邊響起。
低下頭，看到楊玉環那張妖冶絕世，雙眼迷離，媚意十足的玉臉，李清只感覺腦子裡轟的一聲，一股熱血上涌，直衝頭頂。
守在一旁的兩個婢女配合嫻熟的同時吹滅了兩盞燭燈，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李清只感覺周身一切有如夢幻般迷離，唯有懷中滾燙的嬌軀以及耳邊低吟淺唱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
第二天一早，李清睜開眼睛，身旁的楊玉環嘴角噙笑，俏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濃濃春意以及困頓，即便是熟睡的樣子，也美得驚心動魄。
將目光從枕邊人臉上收回，李清看著頭頂的帳幔，回想起昨夜帝王般的享受，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沒想到日防夜防，還是著了道。
誰會想到，楊玉環把自己騙來居然不是為了「修電腦」。
哥的一世英名啊！
不行，這是敵人的糖衣炮彈，糖衣雖然給吃了，炮彈還是要打回去的！
打定主意，李清合衣起身。
外屋的兩個婢女聽到響動聲進來查看，見李清已起，立刻上前伺候李清更衣。
這邊穿戴整齊，又有兩名婢女端著一盆熱水，拿著兩塊綢布進來，幫李清擦乾淨了臉，整個過程李清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只是在心裡感慨了一下，真特么奢侈，連擦臉用的都是上等的絲綢。
之前都還有些不習慣，但是這一次李清居然沒什麼感覺，看來是真的已經開始融入這個時代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王爺，已到巳時。」正在身後幫著李清梳頭的婢女恭聲答道。
已經這麼晚了？李清心裡不禁感嘆，還真是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從婢女手中接過瓷杯，用淡鹽水漱口的時候，李清突然開始懷念牙膏牙刷，牙膏不現實，牙刷應該是能鼓搗出來的，哪怕一開始樣子丑點，也總比嚼柳枝強吧？
可是把管家找來一問，李清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讓管家去找個會做刷子的匠人，管家一臉懵逼，最後小心翼翼地問李清，什麼是刷子。
大唐還沒有出現刷子？
李清手扶額頭，這個可就難辦了。
有了，沒有刷子，那毛筆總有吧？
毛筆當然有，可是王府沒有專門做毛筆的匠人，這年頭做毛筆可是一門高檔手藝，管家為此專門去了趟東市，亮出王府身份，這才找到兩個做筆的匠人。
兩個匠人進來時，李清正盤腿坐在坐塌上，手裡把玩著一隻毛筆。
唐朝的毛筆在造型上已經和後世毛筆沒有多大區別，不同的是此時的毛筆筆鋒比較短、又尖又硬，和李清印象中那種又長又粗又蓬鬆的毛筆頭不大一樣。
這個主要是和唐朝人寫字的姿勢有關，這時候的書案很矮，而寫字的時候有要求人挺直腰桿，所以這個時候大家寫字並不是把紙平鋪在桌上，而是捲成一束拿在手裡，右手執筆，凌空在紙面上書寫，這個姿勢上半身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全靠臂力和腕力，筆鋒短硬，寫起來就會比較省力。
李清正在對比著兩個時代毛筆的不同，那兩個進來的匠人卻兩眼放光的盯著他手裡的那支毛筆，彷彿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這支筆可不簡單，乃是產自宣州的紫毫筆。
世人皆知宣紙之名，但是在唐朝的時候造紙術還沒到那個地步，宣州的紙遠不及毛筆出名，此時還沒出生的唐朝大詩人白居易後來一篇文章，專門提到了宣州的紫毫筆，說是「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之人採為筆，千萬毛中撿一毫……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由此可見這筆的精貴。
要是讓兩位匠人知道，李清此刻正琢磨著怎麼把這支紫毫筆改成牙刷的話，估計上前找他拚命的心都會有。
放下手裡的紫毫筆，李清將目光轉到了面前的兩個匠人身上。
「二位都是制筆的好手，本王有一事，想請你二人幫忙。」
兩位匠人齊齊彎腰，恭聲答道：「王爺但請吩咐。」
「你等制筆，可知何物之毛能如此筆一般堅硬？」
兩位匠人飛快地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沉聲答道：「稟王爺，狼毫應當符合要求，只是狼毫不易尋得，且不如紫毫耐用。」
這位匠人口中的「狼毫」不是狼的毛，而是特指的黃鼠狼尾巴上的毛，比較堅硬且有韌性，適合來做毛筆的筆鋒。
「不用制筆的狼毫那麼長，大約有此筆筆鋒一半的長度即刻，這樣的狼毫應該好找吧？」
李清的話讓兩位匠人面面相覷，長度不夠做筆那就一錢不值，這種東西專門紙筆的作坊里多得是，李清要它幹嘛？
李清沒解釋，有合適的材料，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這樣，你二人去尋一些這樣的狼毫來，將其剪成一樣的長度，在指寬的竹簡上打細孔，三孔為一排，打三排九孔，然後將這些狼毫以制筆之法固定於九孔之中，以牢固不掉毛為準，做好此物，本王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