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怒吼訓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怒吼訓斥
看著姐姐眼淚嘩啦啦的流,鄭明龍心裏很不是滋味,可他沒有勸她,順著鄭文濤的話表態:“爸爸,我聽您的,我隻需要學費和生活費,其他的我會去打工自己掙的。”
他以前也見過哥哥去打過暑假工,掙的錢也夠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他實在是想不通姐姐怎麽就養不活自己呢。不過轉念一想,她花錢大手大腳,吃穿都要最好的,還特別的好麵子,裝闊氣,一個月的工資估計真不夠她花的。
鄭明鳳抹了把臉,眼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了,她還從來沒見過爸爸如此生氣的時候,以往他最多凶自己幾句,從來沒有罵過她,也沒有打過她,更沒有像現在這樣逼過她。
她很清楚家裏是爸爸做主,媽媽沒有多少話語權,現在爸爸鐵了心要這樣對她,她根本找不到幫手。爺爺奶奶那邊的親戚巴不得爸爸教訓她,而遠在湘省的外公外婆雖然疼她,可在爸爸麵前,他們也不敢多什麽的。
“爸爸,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好好工作,好好掙錢,一定不讓你們再操心。”鄭明鳳扁著嘴邊哭邊保證。
“哼,你的保證根本就跟放屁似的,沒有一點用。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今就給我搬出去住,第二,住在家裏,今就給我將這個月的房租等交齊。”鄭文濤吼了一頓,壓在心裏的火氣也消了些,不過態度依舊很強硬。
鄭明鳳抽了下鼻子,聲音細若蚊蠅:“我,我選第二種。”
“聲音大點。”鄭文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響聲太大,嚇得鄭明鳳往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扁著嘴哭:“我選第二種。”
“明龍,去擬個保證書來,讓你姐簽字按手印。”
鄭明龍嚅了嚅嘴巴,接觸到爸爸冷冰冰的眼睛,還是果斷的進屋去找紙筆了。
保證書內容最後還是鄭文濤寫的,刷刷刷寫了大半張紙,丟到鄭明鳳麵前,“你也讀了個初中,自己看,同意就簽字,不同意就卷包袱走人吧。”
鄭家搬到這裏來住才一個月而已,院子裏的人也大概知道他們家的情況。雖然做生意虧了不少錢,可還是有很多人羨慕他們家有個皮革廠,家裏女人也在公交車公司上班,有份正經的工作,兒子還考上了大學,就是女兒不太怎麽聽話。可現在見鄭文濤這個一家之主如此教育孩子,還逼著她簽保證書,大家也都好奇起來,很多人還探著頭過來想要看保證書上的內容。
鄭明鳳覺得被這麽多人圍著特別的丟臉,又不敢凶她們,捂著紙不讓別人看。自己也沒看清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麽,抓起桌上的筆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大拇指還粘上旁邊的紅色印泥,快速摁了個手印。
那些看熱鬧的人沒看到內容,隻得訕訕的笑了笑,退出了屋子。
鄭文濤將紙拍在桌子上,冷著臉道:“簽了字,那就給錢吧,房租水電和生活費月交,現在交五十塊吧。”
鄭明鳳扁著嘴,想要問怎麽這麽多?她剛剛沒有看清楚的。
鄭文濤好似看懂了她心裏想的,吩咐兒子:“明龍,去我們房間抽屜裏將租房合同拿出來給她看。”
“不,不用了。”鄭明鳳再蠢也不會認為爸爸是坑她的,她還沒這個臉,房租應該不多,加上水電生活費,五十塊肯定是要的。
她抽了下鼻子,還是不敢去看爸爸的冷臉,隻得取下背上的包,翻了好久才湊齊五十塊。
看著桌上那一堆揉得跟幹菜似的錢,鄭文濤額頭上的青筋又跳了跳,聲音又沉了幾分:“你已經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任,簽了保證書就要履行合約,做個講誠信的人,別讓人看不起你。”
他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讓她每個月自覺上繳五十塊錢,鄭明鳳低著頭應道:“我知道。”
“從明日起,你給我去找份正正經經的工作,收斂你的臭脾氣,去培訓班當舞蹈老師也好,去什麽劇組當舞蹈演員也行,隻要是正經工作我都同意。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整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還跟那些狐朋狗友見麵玩耍,我就打斷你的腿,關在家裏禁止你外出。老子生意再失敗,欠再多的錢也養得起一個殘廢,你若是覺得我開玩笑,隻是嚇唬你而已,你盡管試試。”
鄭文濤可不是嚇唬她,桌上上好的瓷質煙灰缸就這樣給他砸在水泥地上,濺起一地的碎渣,嚇得看熱鬧的鄰居都變了變臉色。這一家人租到這裏來,他們見鄭文濤的次數很少,他氣質儒雅溫和,沒想到發起脾氣來這麽恐怖,看來是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真的惹毛他了。
鄭明鳳嚇得雙腿都發軟了,像彈棉花似的發抖,她雙眼裏滿是害怕和恐懼,爸爸發脾氣的模樣真的好恐怖,好嚇人。她真的懷疑若是自己不聽話,恐怕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若是殘疾了,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她越想越害怕,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裏蓄滿的淚水又嘩啦啦落了下來,連句道歉和保證都不會了,一臉驚慌的看著鄭文濤的臉,還單薄的身子都有點發抖。
下班回來的李琴站在門外,鄭文濤教育女兒的話,她聽到了一半,對於他這做法,她是支持的。她自己也想好好糾正女兒的壞習慣,可她有心無力,加上工作和家裏的家事鬧得她心裏也很煩,一直就這麽拖著,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李琴剛要進屋,突然察覺到身後站著人,回頭看去,見是比她高一個多頭的繼子,嚅了嚅嘴巴:“明澤,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鄭明澤目光平淡無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比你晚來兩分鍾。”
李琴有些幹裂的嘴唇抿了抿,這麽他也聽到了屋裏的話了,正要招呼他進屋時,裏頭鄭明龍已經發現他們了,走出來喊:“媽媽,哥哥,你們回來了。”
房東和鄰居都訕訕的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剛才熱鬧看得很起勁,都沒發現女主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聽這少年喊“哥哥”,原來是家裏的長子,戴著副金絲眼鏡,很像他爸爸,看起來也是個大學生呢。
聽聞鄭明澤也來了,鄭文濤的火氣又消了一大半,主動起身走過去,扯了扯嘴角:“明澤,你不是正在學校辦入職手續嗎?怎麽這時候過來了?”他今年研究生畢業,留校工作,是今年鄭家難得的一件大喜事了。
“已經辦好了,有一個月的假期,八月下旬去報道上班。我來問問你生意上的事情,看有沒有要幫忙的?”鄭明澤對他這父親始終有著一份埋怨,與他相處態度不冷不熱,話也透著些許疏離。
鄭文濤心裏很欣慰,招呼他進屋,給李琴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將這些看熱鬧的帶出去,壓低聲音告訴他:“生意上的事都處理好了,原來家裏的房子暫時抵押給銀行,一年內再去弄回來就好。”
“嗯。”鄭明澤聲音依舊很冷淡,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一疊嶄新的鈔票,“這一萬塊錢,先拿去周轉下吧。”
這些年鄭文濤每個月都通過鄭家老兩口給了他足夠的生活費,還給他購置了一處一百平的房子,就算家裏生意失敗,寧願抵押自己的房產和售賣廠子,也沒有動給他買的那處房產。這些事鄭明澤都知道,他也清楚爸爸對他是關心的,可是他忘不了他拋棄媽媽的事實。
雖然他媽媽後麵再婚了,與繼父又生育了一兒一女,過得也還算如意,繼父對他也還過得去,可他心裏總是有根刺。時候對爸爸是有恨的,也超級討厭李琴和她的一雙兒女,可越長大,心境也寬闊了,慢慢的很多事情也看淡了。不上原諒他們,就是不太想與他們見麵,就當是眼不見為淨吧。
李琴送走那些鄰居,將客廳門關好,見到桌上鄭明澤拿出來的那一遝錢,心裏五味雜陳。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見鄭明鳳還低著頭杵在那裏一動不動,緊皺起眉頭,用胳膊肘推了下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鄭明鳳臉上的淚痕還很明顯,嚅了嚅嘴巴,將沒離身的包放在櫃子上,轉身進廚房去倒茶水了。
“明澤,錢你拿回去吧,爸爸這裏也就這兩個月緊張了點,皮革廠效益還行,很快就可以緩過來的。你也二十六了,現在開始工作了,很快就要處對象結婚,到時候少不了要花錢,自己手裏頭有些錢總是好的。”鄭文濤知道他這一萬塊錢還是自己這些年陸陸續續給他的,估計他全部存了起來。
拿出來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鄭明澤沒有聽他的,依舊淡淡道:“你先拿著吧,等緩過來了再給我就行,我現在沒什麽要花錢的地方。”
鄭文濤歎了口氣,點頭:“好吧,爸給你寫張欠條。”
鄭明澤本想“不用寫”,可見他已經拿著桌上現成的紙筆開始寫了,他也就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