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鄭明鳳挨打
第二百二十五章 鄭明鳳挨打
京都鄭家,此時還算寬敞的平房裏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鄭明龍沒想到今日會聽到這麽大一個消息,那個女生真的是他的親姐姐,同父同母的大姐,還是一出生就被爸媽無情丟棄,從吃盡苦頭,全靠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京大的姐姐。
所有的事都是媽媽親口述的,連前幾年和她簽保證書時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他。媽媽完後,爸爸一句話都沒,隻是悶聲抽煙,很明顯這些事是真實的,沒有一絲虛假。
“爸爸,媽媽,就算當初那種情況下不得不將她放到媽媽老家撫養,可後來政策變了,完全可以將她帶回來,你們為什麽不去接她回來?”鄭明龍心思較單純,也是個重感情的,不然他也不會和同父異母的哥哥鄭明澤關係好了。
麵對這個問題,他們夫妻倆都不知道怎麽回答,那時候的他們從沒有想起過這個女兒,自然就更不可能有接她回來的打算了。
見他們不回答,鄭明龍多少也猜測到了些,難怪那日他們看爸媽的臉色那麽複雜,而那個姐姐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她心裏應該是恨爸媽的吧。
如果自己是她,一出生就被他們丟棄,連爸媽的模樣是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見到,還被他們用錢打發,自己肯定也會徹底恨上他們的。
“爸爸,媽媽,不管怎麽樣,她都是你們的女兒,是我的親姐姐,這血緣親情關係是斷不了的。我現在高考完了,暑假也沒事,要不我去見見她?”鄭明龍也不清為什麽,他就是對這個大姐有種莫名的好奇感。
李琴搖了搖頭:“明龍,算了吧,各過各的安靜日子吧。還有,我們已經跟她簽了保證書,雙方互不打擾。”
鄭明龍秀氣的眉毛緊緊的蹙著,對啊,他們簽的保證書是兩份,是徹底將關係變成了陌生人。
“她的事情,不要讓明鳳知道。我們當初拿錢和她了斷關係,就是擔心明鳳知道了會鬧。在她和你們姐弟倆間,我們選擇了你們,所以她要恨就恨爸媽吧。”李琴心力交瘁的靠在椅子上,隻感覺心口處一抽一抽的疼。
“嗯,我知道了。”鄭明龍雙手胳膊肘壓在雙腿上,低著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鄭文濤將手裏的煙頭掐滅,啞著嗓子吩咐:“明龍,明日去把明鳳找回來,她若是不願回來,就叫她永遠不要回來了。”
“好。”
現在他也能理解爸媽心裏的煩躁了,一個從被丟棄,沒喂過一粒米,沒買過一件衣服,沒教過一句話的女兒是個高考文科狀元,還有著驚人的經商本事。而從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女兒卻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隻知道大手大腳花錢,脾氣還暴躁,經常在外麵惹禍鬧事。兩個女兒如此鮮明的對比,他們心裏應該也是後悔的吧。
“爸爸,我現在暑假也沒什麽事做,也不要上補習班了,要不我去廠裏幫忙做事吧?”鄭明龍瞧著爸爸最近憔悴了許多,也知道他壓力很大,家裏現在就一個皮革廠了,他現在也沒別的本事,隻得去廠裏幫忙,盡點綿薄之力。
鄭文濤心裏有些欣慰,兒子是個懂事孝順的,他用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用了,皮革廠裏的事情爸爸管得過來,你去也幫不了什麽忙。當初爸爸答應你,隻要你考上大學,就帶你去旅遊,可爸爸現在沒空陪你去,要不你喊兩個同學一起去吧?”
“爸爸,我不去旅遊,別浪費錢了,等以後家裏條件好些再去吧。”鄭明龍知道現在正是家裏用錢的時候,也知道爸爸生意上需要很多錢周轉,而他很快要上大學,也需要學費和生活費,還是節約點吧。
“哎,若是明鳳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鄭文濤的是心裏話。
“爸爸,媽媽,還過幾日是外公生日,要不我去趟湘省吧?在那邊玩些日子就回來。”鄭明龍心裏其實是想去打聽些李海棠的事情,所以找了個合適的借口,畢竟之前媽媽提過這事。
夫妻倆對視一眼,兩人都同意,齊齊點了下頭。
鄭明龍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著今晚上爸媽的話,想起那個隻見過一麵連招呼都未打的姐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又想起同父異母的哥哥鄭明澤,年紀的他歎了無數次氣,直到半夜時分才睡著。
第二吃完早飯後,他就迫不及待的出門去尋鄭明鳳了。
將鄭明鳳玩得好的同學朋友家都找了個遍,在下午才得到消息確認她是跟著一同學去歌舞廳表演節目了,他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就算還是個在校的學生也懂得歌舞廳裏的情況。得到具體的消息後,他沒有去現場找她,他知道姐姐不會聽她的話,估計還會凶罵他,在路邊賣部裏打了個電話到皮革廠,讓爸爸親自出馬。
要能鎮住鄭明鳳的人,估計隻有家裏的爺爺和爸爸了。
鄭文濤掛完電話,臉色陰沉的提著公文包出門了,在路邊叫了個麵包車去歌舞廳抓人了。
他去的時候鄭明鳳剛好表演完了,臉上濃妝豔抹的妝容還沒卸下,因為顧及外人還在此,他壓住心裏的怒火沒凶罵她,不過冰冷的眼神嚇得鄭明鳳縮了縮脖子,不用他話,立馬卸妝換好尋常的衣服跟他回家了。
一路上靜默無言,剛回到家裏,鄭文濤放下公文包,還沒開口話,視線瞥到她一臉嫌棄的看著屋子,都不想邁腳進門。
壓在心裏的火猛然就衝了出來,在她剛走進屋裏,他反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李琴去上班了,還沒有回來,鄭明龍已經先一步回家了,他剛從屋裏走出來,就親眼看到他爸第一次打姐姐。
鄭明鳳明顯被打懵了,一手捂著生疼的左臉,明亮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嘴巴嗚嗚哭泣:“爸爸,嗚嗚,你竟然打我”不知道為何,她看到爸爸那恨不得撕碎她的眼神,她不敢大聲哭泣,她竟然害怕起來了。
“鄭明鳳,以前就是太寵你,把你寵得無法無了,早就該打你,教訓你,也不至於讓你變得這麽混賬。”
鄭文濤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對著她一陣怒吼:“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掙錢養家,你就在外麵大手大腳的鬼混亂花錢,家裏生意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在外麵低三下四的到處借錢還債,可你這個混賬還這麽不省心。我不需要你幫家裏多少忙,隻要你在我回來的時候端杯茶做頓飯,問候關心幾句,可是你呢?你這個時候在做什麽?”
鄭明鳳被他吼得腦子一愣一愣的,突然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鄭文濤這次真是怒到極致了,聲音大得將隔壁租住的鄰居和房東都驚得跑了出來,齊齊湊到院子門口來觀望。
“從到大,你要什麽,我們就給什麽,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最好的?你自己還記得在外麵鬧出多少幺蛾子嗎?我們給你擦了多少屁股,你自己還記得嗎?你不喜歡初一學校,我給你換,不喜歡初二學校,我還給你換,換來換去,你考的那分數能見人嗎?送你去學舞蹈,學了這麽多年,你自己算一算到底花了多少學費?老子到處去給你托關係找工作,你這也不去,那也嫌棄,你對得起我們辛苦掙來的血汗錢嗎?”
“鄭明鳳,你若還是個人,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到底有沒有一絲愧疚感?老子生了你,養你是經地義,現在已經養你到十八歲了,我的義務和責任盡到了。你既然不想回這個家,擺出這嫌棄的模樣來,那好,你今日就給老子滾出去,你自己去掙錢養活自己,我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我倒要看你拿什麽養活自己,有什麽資格嫌棄?”
“嗚嗚嗚嗚”鄭明鳳是真的被他的態度嚇到了,雙眼裏滿是驚懼害怕。
她就是養成了嬌姐脾氣,其實並沒有多少壞心和膽子,也非常有自知之明。這一年在外麵奔波掙錢,她很清楚錢有多難掙,可她養成了花錢如流水的習慣,加上之前家裏條件好,沒錢用就繼續去磨爸媽或弟弟,總能拿到錢,所以她根本沒有考慮養家的事情。
而家裏突然生意失敗,家裏的房子廠裏眨眼間就全沒了,她心理上的落差很大,一時根本接受不了。家裏給她的錢突然間就變少了,她根本不夠用,身上拮據沒錢就覺得沒自信,總感覺身邊的朋友都在嘲笑她一般。越是如此,她就越發不想回這個租的家了,寧願去歌舞廳跳舞掙錢,擠住在朋友家裏也不想回來。
“爸爸,我不出去,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好好聽話。”她不敢想象家裏斷了她的一切經濟資助後的日子,她隻得立馬表態道歉。
“現在知道認錯?就算你認錯,我也不會收回剛才的話。你們姐弟倆都已經十八歲,明龍即將上大學,我今也將話放在這裏,我隻會給他學費和生活費,其他額外的花費自己想辦法去掙。
你也一樣,你既然不讀書了,那以後我也沒必要再給你錢,你自己去掙錢養活自己。你既然嫌棄這裏,那你可以搬出去自己租房住,如果你要住到這裏來,那你每個月給我交你該出的房租水電費和生活費,我和你媽再不會縱容你半分。”鄭文濤態度極其強硬,他是下了狠心這次一定要給她個教訓,要逼著她看清現實,逼著她去體驗窮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