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打官司(二)
今天一見,才覺得果然同傳聞中說的一樣。
年齡雖小,卻沉穩有度。
“那麽寧鄒氏,你既然告狀,可有證據證明寧有餘真的不敬父母?”
鄒氏忙點了點頭:“大人,賬本可以作假,人卻是不會說假話的,把我爹娘請過來一問便知。”
她根本不在乎寧蘊有多少證據,反正寧老婆子跟她是一邊的,二人都不想讓寧有餘輕易分了家。
就算真的傳上了殿,也依然能跟她一起捏造真相。
“不可!”還沒等衛京發話,寧蘊便斷然的拒絕道。
“從咱們家到城裏一路十幾裏,爺爺奶奶年事已高,斷斷沒法走這麽遠的路來為我們證明。”
這話看上去是在關心寧老婆子他們,看在鄒氏眼裏,卻是阻止官府,心中害怕的表現。
“這有何難,你去請人抬一頂轎子來接爹娘不就好了,反正你銀子多。”鄒氏說的毫不在意,話說完卻立馬愣在了原地。
寧蘊抓住了這個機會,她就知道按照鄒氏的性子,一點便宜都恨不得全占了去。連忙反將了她一軍。
“大人您瞧,大房事事件件都是要我們負責的,若是大伯母真的尊敬長輩,怎麽會舍得爺爺奶奶舟車勞頓,更不會一想到使銀子的事情就想到我們。”寧蘊連忙進言道。
衛京又覺得寧蘊說的沒錯,剛剛鄒氏那副表情分明是覺得寧蘊請人花銀子是理所當然的。
“鄒氏,除了人證,你可還有別的方法?”衛京也覺得叫二老過來太過勞動,轉頭又問了問鄒氏。
“大人,我們真是冤枉呀,昨夜若是我們不肯分家,隻怕是我的女兒此刻已經深陷惡人的手中,可憐我蘊兒日日起早貪黑的為大家治病,每個月的月例銀子卻全給了家裏。”
趙氏越說越覺得委屈,竟然寧蘊抹起了眼淚來。
相比起對鄒氏的陌生,判官和堂上的守衛們自然是認識寧蘊也是知道她的善良的。
衛京一時難以判斷,便有判官在他耳邊進言道。
“大人,這寧大夫可是個好心人,行醫這麽久也才開始收診金,多半是這婦人要銀子要的緊了,家中又有一個好賭的大伯,這寧大夫實在是不容易,分家這等小事,大人就別插手了吧。”
衛京被堂下幾個女子攪的頭暈眼花,當即答應下來。
“啪!”驚堂木一拍,衛京冷著臉宣布道:“鄒氏所說毫無根據,罪名不成立,念在寧蘊小小年紀還要顧及家裏,允許分家,不過依舊要照顧家中長輩,不得怠慢。”
話音剛落,寧蘊便長長叩了一個響頭,大聲道:“大人聖明!”
寧有餘和趙氏也跟著叩了下去,鄒氏還沒來得及說話,衛京便已經宣告了退堂。
“好呀你這個小蹄子,莫非你早就把銀子賄賂了官府老爺,他們這才一個個都向著你說話?”鄒氏生氣的瞪著寧蘊,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寧蘊卻隻是嘲諷的看了看她淩亂的頭發:“大伯娘,您有空在官府裏鬧,還不如好好湊湊銀子,賣點東西為大伯早日還銀子。”
說罷,便拉著趙氏和寧有餘一起走出了官府。
趙氏仍然心有餘悸,拍了拍胸口念了聲佛。
“蘊兒,多虧你來了,我還是第一次進這官府呢,見了官府老爺,我話都說不出來了。”
寧有餘卻麵露擔憂,看鄒氏這副憔悴的樣子,顯然昨晚家中發生了極大的變故。聽說寧豐年還斷了指,不知有沒有生命危險。
像是看出他的擔憂,寧蘊善解人意的說道:“爹,大伯若是真有事,大伯娘此時就不會來找咱們麻煩了,我臨走時留下的一盒子首飾也夠他們賣幾個錢的,您就別擔心了。”
她說的有道理,寧有餘雖然擔憂,卻也打消了回去看看的想法,決心帶著趙氏在城中好好看看,若是能尋著好地買下一處住宅就是更好的了。
鄒氏才來鬧過事,寧蘊便暫時不準備把自己已經托人注意房產的事情告訴寧有餘,隻笑著陪他們走到了街市,自己則回到了仁和堂裏繼續看診。
鄒氏碰了一鼻子灰,還被寧蘊嘲諷了一番,氣的出了衙門,就把自己搜刮來的寧蘊的首飾送進了當鋪裏。
隻可惜寧蘊的首飾實在是太不值錢,一盒子東西也才隻當了十兩銀子,而寧豐年可足足欠了那些人一百兩!
“娘,還差這麽多,咱們好好求一求二叔,他一定會給咱們銀子的。”跟著鄒氏奔走了一上午,嬌氣的寧琴早就受不了了。
寧浩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對啊,二叔人善,現在蘊兒定是又在仁和堂診病,咱們悄悄求求二叔,他一定有銀子的。”
鄒氏被寧蘊諷刺的顏麵全無,此時一聽要主動求寧有餘,更是生氣,一個邪惡的念頭也慢慢滋生了出來。
眼看著寧豐年已經不中用了,還背負著一屁股的債,她倒不如帶著這些年攢下的銀子跑路,反正鄒氏當時嫁過來是遠嫁,現在就算帶著銀子回娘家,娘家有爹娘,也不會太難過。
隻是這一雙兒女卻是舍不下,鄒氏看向寧琴,心一軟,剛剛有的念頭打消了下去。
她看著手裏的銀子歎了口氣,現在想去找寧有餘又談何容易,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娘再回去問問你爹,你爹這些年從仕,認識的朋友應該也有很多,一人湊一點,你爹也能有救。”
三人合計了一番,隻好失魂落魄的朝家裏走去。
周子豪的動作極快,才短短一天,便已經把五張房契交到了寧蘊的手上。
“這些屋子還暫時不能住人,就算要住,這戶人家是經商失敗家破人亡,對你影響還不算很大。”周子豪擔憂的挑出一張另外遞給了寧蘊,還是有些顧忌風水。
寧蘊覺得好笑,把這些地契都合在了一處,小心翼翼的收在了藥箱的,夾層裏。
“我不過是買著玩玩,不住的,你莫擔心了。”
聽見寧蘊這麽說,周子豪才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