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欲哭無淚
朱掌櫃黑著臉，知到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藥材，還是自己身後的東家。
“幾位好漢，你們也知道，小人隻是個掌櫃，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想要拿走我聚仁堂所有的藥材，那就隻能衙門裏見了。”朱掌櫃沉下了臉，說話強硬了起來。
他想站起身來，從氣勢上壓過對方。可是一陣腿軟讓他一屁股坐了回去，周圍投射過來的看熱鬧的目光，更讓他憤怒異常。這些該死的老百姓，敢看他的笑話，以後有他們好看的。
朱掌櫃眼中的凶光讓韓綦收斂了笑意，他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單據，“好啊，那咱們還是衙門裏見吧。白紙黑字的，我就不信，大老爺能不認。”
“對，走，去衙門。”辰洛唯恐天下不亂，大聲附和道。
梁光長臂一身，將球一樣的朱掌櫃抓了起來。那輕鬆的樣子，驚呆了在場所有的人。
這人是天生神力嗎？拎著這麽胖的人，就像拿了一個棉花球一樣，毫不費力。
聚仁堂的打手們更是心驚肉跳，原本就打不過，現在被下了毒，更打不過了。
“掌櫃的，您還是認了吧。咱們現在都中了毒，跟他們耗不起啊。”其中一個打手哀嚎道。
這要是去了衙門，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萬一耽誤了解毒可怎麽辦。藥材是重要，可自己的命更重要。
朱掌櫃心中一淩，他光顧著計算損失了，差點忘了自己和鋪子裏的夥計們都中了毒。
好好的，怎麽就中毒了呢？聯想今天發生的事情，朱掌櫃心裏升起一股懼意。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這些人先逼自己簽下單據，然後下毒讓自己露出馬腳，最後把所有的藥材搞到手。
若真是如此，他們不拿到藥材，恐怕不會罷休。
“你，是你們給我們下了毒？”朱掌櫃想甩開梁光的手，可掙紮了數次都沒有成功。
梁光嗤笑一聲，手一鬆，朱掌櫃便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狼狽的樣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掌櫃的，就算是官府給人定罪，也是要證據的。你剛剛就說店裏沒有甘草，結果呢，存的甘草能用好幾年。如今，又說有人給你下毒，還指責我們。你怎麽那麽大臉啊，話都讓你一個人說盡了。我們要說跟下毒的事情沒關係，你是不是又該說這些都是我們策劃的了？”
“那，那你怎麽解釋這一切。剛跟你們簽了訂貨單，我們就都中毒了。不是你們，還能是誰？”朱掌櫃氣得兩頰通紅，憤恨地望著梁光。說是巧合，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哪兒這麽巧的事情。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誰叫你們幹出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來。”辰洛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
“噗，就是啊。”梁光被辰洛逗樂了。
“你們聚仁堂為富不仁，誰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我們剛剛簽了單子就走了，跟本沒進你們的鋪子，憑什麽說我們下毒。前麵就不肯賣藥給我們，現在又往我們身上潑汙水。看來，不去衙門裏說道說道是不行了。”
梁光再次一把揪起地上的朱掌櫃，回頭看著韓綦說：“大哥，走，咱們去衙門說清楚。我倒要聞問清楚，一個藥店，自己私藏了藥不肯賣，到底為了什麽？”
說著，抬腳就往外走。
朱掌櫃急得汗都下來了，卻無計可施。論氣力，別看他胖，可是遠不及梁光。論口舌，剛剛也被人家說得啞口無言。總歸是他們理虧在前，一個藥鋪不好好做生意，藏起來大批藥材不賣，到哪兒都說不通這個理兒。
“壯士慢些，壯士……”朱掌櫃急得大叫起來。他知道，就算真的去了衙門，他也落不著什麽好。光一個私藏藥材的罪名，他就說不清。
韓綦停下了腳步，朱掌櫃一看有門，馬上大喊道：“壯士，這樣行不行。普通的藥材，隻要你們需要的，盡可以拿走。那些貴重的就算了吧，您總要給小老兒留一條活路的。”
“這樣啊，似乎也不是不行。”韓綦似笑非笑地看了朱掌櫃一眼。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懂，總不能把這老小子逼急了，再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就不好了。
“多謝壯士，多謝壯士。我們這藥鋪裏的藥，您看上了就自取吧。”朱掌櫃顫抖著聲音說道。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就這麽幾個人，能拿多少藥。就算放開了取，也搬不走多少。
朱掌櫃的算計，大家都看出來了。韓綦冷笑一聲沒說話，辰洛倒是好心情。笑嘻嘻地湊近掌櫃的，說道：“我說球掌櫃，您看那邊。”
朱掌櫃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太可惡了，“小哥，鄙人姓朱，不姓仇。”
“哈哈哈，豬掌櫃啊。”辰洛上下打量著對方，捧著肚子笑了半天。
“還真是名如其人，您真像，哈哈哈。”
朱掌櫃氣得臉都紅了，憤怒地把頭扭向一邊，不想也不敢跟辰洛計較。可辰洛卻不肯放過他，依然嬉笑地說道：“哎哎，我說豬，豬掌櫃，讓您看那邊呢。”
大家順著辰洛的手指看去，之間鋪子外麵的街道上，出現了十幾兩板車，緩緩行駛而來。
朱掌櫃麵色慘白，難以置信地看著外麵的車。這真的是要搬空他們聚仁堂啊。
板車很快停在了聚仁堂的前麵，車上坐著的都是身著便衣的精壯士兵。梁光一聲令下，大家衝進藥鋪的後院，專撿能解毒的藥材搬走。
這邊的藥搬完了，在梁光的指引下，大家又跑到後街的倉庫，將所有的甘草搬上了車。
臨走前，辰洛好心扔下了兩包藥，“哎，我姐姐說了，把這些煎水喝了，你們的毒就解了，不用擔心。”
朱掌櫃抱著這幾包藥，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幫人還真講信用，人參之類的藥材連碰都沒碰。拿走的全是一般用藥和解毒的藥材。這難道就是盜亦有道不成，朱掌櫃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