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逃脫
這條街的路口不大，可走過去一看便會發現，這街上有五六戶人家，兩座大的院子非常顯眼，是齊王府和寧王府。還有幾戶小一些的房子，應該是官員的宅子。
黑衣人消失在這條街上，到底是進了哪一家，韓五也判斷不出來啊。來回在街上走了幾趟，他徹底放棄了。
罷了，先回府再說吧。否則讓禁軍抓住了自己，也是麻煩。
韓五垂頭喪氣地回到將軍府，一問回到府內的山香，不出所料，那矮個子的黑衣人已經服毒自盡。而闖進府裏的幾人也沒能留下活口，唯一的線索就是那高個子，如今也沒了蹤跡。
“將軍，屬下辦事不力，請您責罰。”韓五一臉懊喪。這麽好的機會生生錯過了，以後再想抓住狐狸尾巴恐怕就不容易了。
韓綦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不是不鬱悶，原以為過了昨晚，就能抓住背後主使，誰知道意外頻生，愣是讓人跑了。
“算了，也不怪你。你也盡力了。回去休息吧。這事以後再說。”
韓五還想說些什麽，可看看將軍陰沉的臉色，自覺地吞下了後麵的話。
“屬下告退。”韓五行了個禮，轉身離開，出門時正好碰上進來的寧蘊。
看到韓五，寧蘊衝他微微點頭，道：“辛苦了。”
“不辛苦，屬下辦事不力，慚愧得很。”
“沒事，不是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嗎？總比前幾天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強。至於到底是哪一家作亂，咱們慢慢查訪，總能找出人來，不用這麽早就灰心。”寧蘊倒是豁達得很。
“說得好，現在的情況再差也比前幾天要強，隻要咱們不放棄，早晚把那齷齪之人從黑暗裏揪出來。”韓綦被寧蘊的樂觀感染，情緒高漲起來。
“怎麽樣，大叔大嬸還好嗎？”
“沒事，就是我娘嚇了一跳。不過這次的事情發生得倒是及時，正好讓他們知曉，不要隨便相信別人的話。省得以後被挑唆了去。”
雖然韓綦早就請了大夫給趙氏診治，寧蘊回來後，還是第一時間去看望他們。自己查過了才放心。
趙氏早就醒了過來，還喝了白芷給熬的壓驚湯，氣色恢複了大半。
“蘊兒啊，昨晚可嚇死娘了。那人說要讓將軍給你收屍呢，呸呸呸。”趙氏啐了幾口，一臉怒容，“哪裏來的惡徒，居然咒我閨女，真是該死。”
寧蘊拍拍趙氏，緩聲道：“娘不必聽他們亂說，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後記住了，除了自己人的話，其他人說什麽都不要相信。京城不必比咱們鄉下，人心壞得很，若是不小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讓人害了去。”
“對，以後就聽閨女的。”寧有餘用力點頭。他現在無比佩服自己的女兒，居然能讓韓綦這樣的人對她死心塌地的。
韓大將軍是真的會殺人的，昨晚的一幕不時閃現在眼前，想想黑衣人死不瞑目的樣子，寧有餘就覺得背後發涼。
“女兒啊，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啊。為什麽會惹上那樣窮凶極惡的人。要不，咱們還是回涼州去吧。那裏雖然不如京城繁華，可不會有性命之憂啊。”趙氏擔心極了。誰能想到，女兒花團錦簇的生活下，居然還有這樣的驚心動魄。
什麽銀子，什麽鄉君，都不如小命來得重要啊。
寧蘊搖搖頭，知道養父母是嚇狠了，隻能耐著性子安慰道：“爹娘，你們放心，這事就算看著嚇人，其實算不得什麽。你想啊，將軍那裏厲害，怎麽可能讓我被人傷了。再說，壞人想害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放手的。隻有把他們都鬥倒了，才能一勞永逸。”
又安慰了幾句，寧蘊這才離開夫妻倆的屋子。
一出門，寧蘊就看到了蹦蹦跳跳的醜丫。這丫頭，一臉輕鬆。昨夜的刀光劍影一點都沒影響到她，真是個心大的丫頭。
“師傅。”醜丫歡快地跑過來。
寧蘊伸手摸了摸她軟軟的黑發，愛憐道：“這回咱們醜丫立了大功，可有什麽獎賞想要的。”
醜丫一怔，像是沒料到寧蘊會這樣說。她認真地思索了片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要，醜丫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師傅好醜丫就好。”
寧蘊笑了，這丫頭，還挺會說好聽話的，“行啦，有功就要獎賞。這樣吧，讓山奈再給你買些徐記的點心回來如何？”
“太好了。”醜丫一蹦多高。她最愛吃徐記的點心了。可白芷姐姐總說會長胖，不讓她多吃。這回可好了，有了師傅的話，她能吃個痛快了。
小朋友有吃的就開心，可寧蘊卻不一樣。她心裏還惦記著事情的進展，不把這背後之人挖出來，真是睡覺都不踏實。誰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發神經，再次下手呢。
來到韓綦這裏，兩人麵麵相覷了半晌，都有些意興闌珊。寧蘊嘴上說得熱鬧，可心裏對事情的走向也沒什麽把握。
半天，寧蘊才開口道：“禁軍是怎麽回事？那些人怎麽會想在這上麵做文章？”
韓綦搖了搖頭，“不清楚他們從何得知。我剛剛參軍時有個過命的同僚，後來進了禁軍效力。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發展了一支小小的隊伍。平時從來沒有暴露過，隻等著最關鍵的時候成事或者保命用。”
“你知道，禁軍的頭領要直接向皇帝負責。這事萬一泄露出去，今上就算再要好名聲，恐怕也容不下我了。”
寧蘊皺了皺眉頭，按說以韓綦的謹慎，此事斷然不會泄露出去。
“或許事情的真相也與我們想的不同，你以為對方知道了這個秘密，其實他們要的是別的東西也說不定。”
寧蘊話音一落，韓綦的眼睛一亮，“對啊，就是這樣。我怎麽沒想到呢，蘊兒，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啊。”
韓綦的臉色陡然輕鬆起來，剛剛的沉重一掃而光。他想起了一件事，或許就是寧蘊說的那樣，對方想要的，並不是自己以為的東西。難為自己還鬱悶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