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治療
韓綦剛剛從邊關回京的時候,建武帝對外一直說要對他委以重任,很多人猜測,是要把一支禁軍的力量交到他手上。不過,這事從來沒有證實過。而慢慢的,大家也就遺忘了。
至於韓綦自己,從來都沒把這傳言當真過。想想也知道啊,既然猜忌他,不讓他掌兵,又怎麽會把禁軍交給他呢。這可是皇帝的親衛軍啊,隻有建武帝真正信任的人才能染指。別說韓綦了,恐怕就連幾個皇子,建武帝也不會放心的。
事情過去這麽久,若不是寧蘊提醒,韓綦恐怕真想不起來。
歎了口氣,寧蘊搖頭道:“看對方的行事有時毫無章法,有時又好像老謀深算。我猜,對方也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件事。他們找上你,多半還是乍你的成分多些。”
“所以,這事到底是誰幹的呢?”寧蘊有些泄氣地往椅子上一靠,“要不,我再出門溜一圈,讓他們把我綁回去。”
“別瞎說。”韓綦瞪了她一眼。
那街上最可疑的就算兩個王爺,一個齊王,一個寧王。剩下的官員職位不高,就算真想做些什麽,恐怕也有心無力。所以,我們接下來隻要針對這兩個方向查下去就好了。
忽的,寧蘊支起身子,眼睛一閃閃地問道:“韓大哥,你說這回的事和前幾次的事情有沒有關係,會不會是同一個主使幹的。”
殘害武將,安插自己的勢力,試圖染指禁軍,這是好大的一盤棋啊。若真是一個人幹的,那他絕對意在最高的那個位置。
韓綦呼出一口氣,輕聲道:“現在還不好說,不管是不是,他都是我們的敵人。”
寧蘊的興致卻沒有被打擊到,她繼續興致勃勃地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想,“韓大哥,你說很多武將都莫名其妙的受了傷或者生了病,以至於再也無法上戰場了。”
“你說,要是我把他們都治好了的話。背後之人會不會急得跳腳啊!”寧蘊臉色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眸也越來越亮,興致愈發高昂起來。
“這,會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都是武將,韓綦雖然擔心未婚妻,可以無法昧著良心說這個主意不好。隻是心中隱憂尚存,若是惹惱了背後之人,狗急跳牆對寧蘊不利可怎麽好。
“韓大將軍,你不會是對自己沒信心吧。”寧蘊斜著眼睛,一臉挑釁,“有你的保護,還能讓人傷了我,嘖嘖,那可真是夠嗆啊。”
韓綦搖著頭笑了,這丫頭,真調皮。
“不是沒信心,而是我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錯眼珠地盯著你,萬一有個疏漏,我這不是擔心嘛。不過,你的提議還真可以。我一定會盡可能安排好保障措施的。”韓綦點點頭,一臉堅定之色。
那些武將都跟他有同袍的情誼,曾經為國征戰沙場,本就不該落得晚景淒涼的地步。若是寧蘊能將他們的傷治好,就算不能再上戰場,一樣是善事一樁。
兩人合計好之後,韓綦便安排了下去。在人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很多武將的陳年舊傷居然悄悄被寧蘊治好了。
京城的人先是看到許久不見的李將軍又出現在街上,不久又發現張將軍出來串門了,還有武將軍、周將軍等等。
不對啊,不是聽說這些人受了重傷,或是出了意外,很多人行走不便,連差事都丟了嗎?
這當中,最引人矚目的當然還是鎮國公的庶孫萬敬飛。自從前幾年他壞了腿之後,就消失在京城人的視線中。剛開始的時候,人們還忍不住唏噓幾句。一個年輕有為的小將軍,莫名其妙壞了退,前塵盡毀,聽著都讓人心酸。
可最近,萬敬飛多次出現在公開場合。大搖大擺的樣子,哪兒有腿壞了的樣子。
人們七嘴八舌的猜測著,直到有一天,一個愣頭青直通通地找上了萬敬飛。
一般情況下,大家心裏疑慮也不會直接說出口,可這日,萬敬飛碰上了一個從前認識的紈絝。那紈絝曾經因為當街逞凶,被萬敬飛揍過一頓。自從聽說他腿壞了,紈絝高興地差點去廟裏還願。以為是菩薩聽了他的心聲,讓萬敬飛倒了黴。
沒想到,這才沒舒坦幾年,萬敬飛又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紈絝難以置信地看了萬敬飛半晌,張口便問道:“你不是瘸了嗎?怎麽又出來了。”
邊上的人自動和這紈絝拉開了兩步的距離,生怕被他連累了。萬敬飛從前就以暴脾氣著稱,不然也不會跟紈絝結了怨。
“誰說的?小爺不過是在家苦讀兵書去了,什麽時候瘸過腿。勸你沒事多看點書,長點心眼,別聽風就是雨的,丟人現眼。”萬敬飛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離去。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幸好,萬小爺沒發脾氣。
其實,萬敬飛這幾年不良於行的生活,已經將他性格中的衝動易怒磨平了不少。寧蘊在鎮國公府見到他時,那憂鬱清秀的少年,和受傷之前的萬敬飛判若兩人。
如今雖然治好了腿,可沉靜下來的心卻成了意外之福,就連老國公也覺得,有這樣一段經曆,對他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從前送他去軍營,總覺得提心吊膽,生怕他給家裏惹禍。
而今卻讓人放了心,就算有朝一日帶兵上陣,性格也不再毛躁跳脫了。
不管怎麽說,萬敬飛和其他一些久未出現的武將,確實引起了京中有心人的注意。建武帝就是其中一個。
以前那麽多武將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折在了京城,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想想這些人都是軍中德高望重之輩,他們失去戰鬥力,對於皇權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這麽一想,建武帝便裝聾作啞地沒有幹涉。可如今,眼看著這些人都好了起來,他有些坐不住了。
“方必成,你去查一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建武帝吩咐道。麵前的一位四十多歲的漢子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