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找麻煩
皇帝的密探能力不容小覷，消息很快傳給了皇帝。
建武帝聽著密探頭領方必成的報告，心裏第一次升起了想要見見寧蘊的念頭。
之前她治好了太後，封了鄉君時，皇帝都沒對她產生什麽特別的興趣。在建武帝心中，寧蘊不過就是個有幾分小聰明，會點兒零散醫術的小姑娘。或許比一般規格女子聰明一些，大膽一些，但絕對不值得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可如今，他的想法有些不同了。那些老將當然是大周的良臣，用好了對鞏固司空家的統治很有幫助。可同樣，萬一被有心人所用，這些人也是一大隱患。
這個小姑娘輕輕鬆鬆就撥動了京城的局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呢。建武帝的手指在麵前的案幾上輕輕敲擊著。
“必成，你說韓綦和他那個未婚妻，究竟是不是朕的心頭大患呢？”
“這，屬下不敢妄言。”方必成麵色一緊，小心地回答道。
他隻是暗探，又不是謀士。皇帝怎麽想他不管，隻需要把查到的東西擺在他麵前就可以了。
建武帝倒是不在意方必成的回答，仿佛是在問他，又仿佛是自言自語，“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不臣之心？還是想著結黨營私，支持朕的哪一個兒子？”
“最近，齊王可不太安分哪！”
方必成繃著臉，繼續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據臣現有的情報，暫時還看不出韓大將軍有什麽異動。之前是求財，如今倒有些看不透了。那些武將並沒有能力給出驚人的報酬，治療完成後，他們之間也沒有更多的聯係。仿佛真的隻是治病，其他的一概不管。”
“是嗎？真的隻是治病而已。有意思。”建武帝臉上露出一抹深思。
身處這個位置，容不得他不多想。要是醫治的人是平民百姓也就罷了，可偏偏是一群這樣的人，地位敏感尷尬。若說寧蘊和韓綦沒有一點旁的心思，他怎麽就不信呢。
“既然這麽喜歡治病，不如朕幫他們一把，你看如何？”建武帝緩緩道。
方必成隻覺得後脊背升起一股涼氣，把頭紮得更低了。
“皇上英明決斷，小臣望塵莫及。”
“哈哈哈，還沒說什麽事呢，你怎麽知道朕英明呢？說不定，是個昏君呢？”建武帝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方必成心中更加畏懼，急忙跪倒在地，表明心跡。
“行啦，起來吧。去跟朕那個小舅子說一聲，韓綦的未婚妻是個神醫，能治好他兒子的毛病，讓他看著辦。”
“是，臣遵旨。”方必成隻覺得裏衣都濕透了，一路倒退著出了大殿。
建武帝口中的小舅子，可不是指的皇後家的親戚，而是舒貴妃的弟弟劉啟然。
貴妃出身顯赫，父親劉鬆林是兩朝老臣，曾任大周的首輔。雖然由於身體老邁已經從首輔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可在朝中的威嚴猶在。加上女兒在宮中受寵，又生了狄王。劉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不可小覷。
不過，劉鬆林雖然在朝上呼風喚雨，卻沒能教好兒子。唯一的嫡子劉啟然被慣得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的。最後還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給了劉啟然一個閑職。
劉啟然別的不像自己的爹，在教育孩子上卻和劉老首輔一模一樣。雖整天花天酒地，卻隻養了一個嫡子劉一寶。全家人圍著這一個孩子轉，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慣得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進宮赴宴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天下最大，正好還碰上了齊王。
齊王一向跟劉家人不對付，看見劉一寶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兩人不知怎麽的嗆嗆了起來，劉一寶居然先動手推了齊王一把。齊王雖然吃了生母出身差的虧，可怎麽說都是皇帝的長子，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哪兒受得了這樣的氣。一怒之下，竟然把劉一寶推.進了花園中的水塘。
劉一寶雖然很快被救了上來，可溺水使他傷了腦子，從此之後變得癡癡傻傻的。
劉家人得知噩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平常人，劉家一定會讓對方以命來抵。可齊王是皇帝的兒子，他們就算再恨也無計可施。更何況，先動手的還是劉一寶。
皇帝雷聲大雨點小地懲治了齊王，又賜了不少的金銀珠寶以示安撫。舒貴妃又哭又鬧的也沒能讓皇帝改變主意，還險些失了帝心，之後便不敢太過分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劉家人遍請天下名醫也沒能治好劉一寶的病，已經幾乎失去了希望。
在這個時候，皇帝向劉家推舉了寧蘊，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啊。
方必成心裏再有想法，也隻能聽從皇帝的命令。急匆匆來到劉家，將建武帝的口諭告訴了劉老首輔。
劉鬆林因為孫子的事情操碎了心，這兩年明顯老邁下來。唯一的嫡子不爭氣，兩個庶子被養廢了。劉家等於是後繼無人，難怪建武帝對他們放心得很，隨便他們蹦躂，從來不加以理會。
“方大人，你的意思是說，韓綦將軍的未婚妻寧蘊，能夠治我孫子的病？”劉鬆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兩年以來，他們請來了無數大夫，有太醫，名醫，也有遠在深山的隱士，誰見了劉一寶都隻是搖頭。這個寧蘊是怎麽個來曆，居然有這樣的本領。
“咳咳，皇上是這樣說的。讓您去找寧大夫問問看。”方必成臉色有些不好看。
建武帝這是明著難為人呢，就劉家那個孩子，能好起來才怪。他是見過如今的劉一寶的，什麽事情都不知曉，連個三歲的孩子都不如，不過是劉家富貴，養著這麽個白癡罷了。
隻是，這樣的心裏話他又不敢跟劉首輔說。作為病人的家屬，恐怕總是抱有一線希望的。況且，要是說了實話，皇帝也不能繞過他呀。
“多謝方大人了，老朽一定會進宮謝恩，感謝吾皇天恩。”劉鬆林一臉感激涕零的樣子。